木家等人的目光,讓葉凌月很是受用的。
加上避塵陣的作用,葉凌月甚至不用擔心,被河面上沙塵暴似的沙子迷了眼。
“好鳳莘,你連這種陣法都懂?我也想學,你能不能教我?”葉凌月驚喜連連,忍不住抱住了鳳莘,嗔道。
鳳莘嘴角揚起,捏了捏葉凌月的鼻尖。
“你倒是也得學得了才行,連賬房的賬本你都嫌麻煩,更何況複雜的陣法推理和演算,陣法甚至比學武還要複雜,一般人,就算是學習了數十年也只能學個皮毛。”
“你這是嫌棄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意思了。你一定是你不願意教我,你才多大,不也精通陣法了。”葉凌月不滿了,她嘀咕了一句。
鳳莘卻是不再往下說了。
陣法……他又豈止學了數十年。
“除了是個陣法師,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老實交代。”葉凌月沒有留意到鳳莘眼底的那一抹深沉。
鳳莘微愕,眼簾垂了下來,擋住了眼底的不自在。
“凌月,如果我告訴你,我和……”
鳳莘剛要說話,忽的葉凌月的面色變了變,警覺了起來。
“小吱喲剛提醒我,前方有一段急流區,有大量的流沙漩渦,我們得小心些。”
葉凌月和小吱喲結有靈契,小吱喲和龍包包它們行在前頭,顯然已經進入了那一段急流區。
由於已經進入了急流區,小吱喲也沒來得及細說,只是讓葉凌月小心一些。
果然,在小吱喲提醒了葉凌月後沒多久,舟體下的沙子的流速就加快了許多。
若是說她們剛入沙河時,沙河還如潺潺溪流,那此時的沙河已經長了湍湍急流。
沙河面上,出現了一個個螺旋形的,足有一丈多寬的深黃色漩渦。
那就是流沙漩渦。
只要是出入過沙漠的人,都知道,沙漠的可怕之處,除了缺水之外,另一大殺器就是流沙。
流沙有很多種,其中最致命的就是間歇流沙漩渦,它很可能上一刻,還如溫馴的綿羊,在你腳下蟄伏著,下一刻就忽然活了過來,將你捲入死亡的深淵。
裂谷沙河裡的流沙漩渦,正是如此。
這段距離暫時未知的急流區,分不了數以百計的流沙漩渦。
漩渦不停地吞吐著,葉凌月和鳳莘甚至看到了漩渦裡,還旋轉著一些破碎的四方舟的舟體,以及一些人的屍體。
屍體大多已經面目全非,看樣子,都是新近闖入這裡的參加天下第一鍛的選手們遇難的屍體。
葉凌月和鳳莘兩人,面上已沒了早前初入沙河時的輕鬆。
兩人的舟在進入了急流區後,舟身就變得很難控制,就如一片被秋風掃落在激流中的枯葉,飄來蕩去。
為了方便控制,鳳莘不得不立刻更改了舟體上的陣法,在輕盈的舟體上,加持了一個“千斤陣。”
舟體平穩了許多,原本不停地想將舟體拽入漩渦的流沙,也再難以後作為。
但相應的,四方舟行駛的速度也慢了許多,若是不採取些行動,只怕他們一整日,都沒法子穿越過這片急流區。
“凌月,你留意四周,我來划船。”鳳莘叮囑道。
“不,船體太重了,我們得想些其他法子。”
因為施加了千斤陣的緣故,舟體很重,葉凌月不願意讓鳳莘耗費太多的氣力。
她放眼看向了河面,最終目光落在了裂谷沙河的兩岸。
沙河位於裂谷的深處,兩邊的河岸就是裂谷的山壁。
這些山壁,陡峭不平整,亂石嶙峋,上面寸草不生,看上去很是荒蕪。
可當葉凌月看到了這些山壁時,她眼睛一亮。
“鳳莘,你配合我,待會我操控著蝕元魂鏈,你立刻撤去舟體上的‘千斤陣’。”
葉凌月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鳳莘順著她的目光,極快地看了眼山壁,也立時明白了葉凌月用意。
兩人互看一眼,眼底的默契不言而喻。
葉凌月選定了高度和距離合適的山壁,神識一動,瞬時,兩條精神力凝聚而成的蝕元魂鏈“突突”兩聲,就如打樁般,準確無誤地飛向了數百米開外的山壁。
蝕元魂鏈噗的一聲,重重鑽進了山壁之中。
就在蝕元魂鏈扎入山壁的那一刻,鳳莘立刻撤去了四方舟上的“千斤陣”。
陣法消去的同時,流沙湍急,受力可達千斤的蝕元魂鏈陡然收緊,就如繃緊的牛筋,又如兩個力大無窮的縴夫在前方拉動著舟體。
四方舟就如彈弓發射出的彈子,凌空而起,離開了沙河數丈高,一下子往前疾馳了百餘尺,將幾個湍急的流沙漩渦,撇在了身後。
就在舟體落下,鳳莘又迅速啟動了‘千斤陣’,再次碰觸到流沙時,葉凌月又控制著兩條蝕元魂鏈,再次擊中了百丈外的山壁。
就如盪鞦韆般,四方舟在葉凌月和鳳莘的合力之下,越蕩越遠,這一段足有一兩里長的急流區,終於有驚無險地穿行過去了。
在如此的情況下,控制蝕元魂鏈,對於葉凌月而言,還真是第一次,待到舟體再次平穩了下來時,葉凌月已經是滿頭大汗。
鳳莘心疼地擦拭著她額頭的汗水。
“總算是過去了,那一段急流區,也不知會葬送了多少人。”一路行來,葉凌月也大概覺察到了,她們方才出發的四方渡口並不是唯一的渡口。
在她們上舟的四方渡口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四方渡口,這些渡口,也不知有多少船進入了這條裂谷沙河。
光是這一段一兩里路的急流區,兩人就用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
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是夜晚了。
而她們一路上,連一頭沙河兇獸都沒有遇到過。
這意味著,葉凌月他們甚至還沒有進入裂谷沙河的下游。
裂谷沙河的上中下三個河段裡,分佈著品階不明的兇獸。
“你先休息一下,接下來的這段河流,相對平緩。”鳳莘警惕著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葉凌月也的確有點乏了,索性就枕在了鳳莘的身上,閉眼憩了片刻。
醒來時,卻已經是月明星稀了,天徹底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