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披著件外衣,鳳莘不在!
葉凌月陡然驚醒,抬眼就去找鳳莘。
看到了站在舟前的鳳莘時,她才鬆了口氣。
鳳莘一回首,見了葉凌月半坐著,神情不安,就如一頭被拋棄在街頭的小狗,長髮散落在白淨的臉頰兩側,黑漆漆的眼裡滿是驚慌。
他未見過這般的葉凌月,心中不覺一震,忙小心地將她摟在懷裡。
“我在這裡。”
鳳莘撫了撫葉凌月的臉,發現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做個噩夢。”葉凌月把頭埋在了鳳莘的身上,吸取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
“夢見了什麼,能把我的凌月嚇成這個樣子。”鳳莘凝視著懷裡的少女,他認識的葉凌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記不大清了,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掉,好像是個萬丈深淵。”葉凌月含糊其辭著,她告訴鳳莘,她自從恢復了清醒後,就偶爾會做惡夢。
不過早前並不頻繁,似乎是從獲得天地陣,突破了天地劫第一重後,噩夢開始變得頻繁。
鳳莘聽罷,蹙起了眉來。
“只是夢而已,現實中,就算是萬丈深淵,也有我陪著你。”
“嗯,什麼時辰了?”葉凌月晃了晃腦袋,讓渾噩的腦子清醒了些。
兩人的乾坤袋裡都備了些吃的,由於是生命乾坤袋的緣故,各種水果都很新鮮。
夜晚的裂谷沙河,彷彿流沙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舟體在陣法的作用下,在河面上平緩的滑行著。
撇開餘下九天多的明爭暗鬥,沙河上的夜晚還是很美麗的,尤其這裡還有鳳莘的陪伴。
沒有一絲贅雲的夜空,黑暗中,星星點點,這裡的星空,比大夏和北青都要美麗。
葉凌月和鳳莘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很快,她們就發現,前方的沙河出現了入河以來的第一個拐角,在穿過了拐角後,河面一下子廣闊了起來,彷彿江河入海般,裂谷沙河的面積,至少擴大了十餘倍。
同時,沙河上還出現了十幾艘四方舟。
這也是葉凌月和鳳莘進入四方渡口後,除了木家的人之外,第一次遇到其他的參賽選手。
其中大部分的人,葉凌月都不認識,但很快,葉凌月就發現了一道灼熱的目光。
其中一艘四方舟上,坐著的竟是混元宗的陳沐。
陳沐是和一名年輕的男弟子坐在一條四方舟上的,看樣子,他是來陪同其中的一人來參加這一次的天下第一鍛的。
看到了葉凌月時,陳沐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他與那名男弟子的四方舟,迅速朝著葉凌月和鳳莘靠過來。
“葉姑娘,真巧,又遇到你了。”
陳沐一臉的歡喜,還未等到葉凌月回答,就感覺到了一股冷颼颼的氣息。
鳳莘冷著臉,這廝心裡暗罵,怎麼走了一個木武,又來了個陳沐,自家小女人的爛桃花未免也太多了。
陳沐一條舟上的那名男弟子,則是好奇地看了幾眼葉凌月和鳳莘。
在看到葉凌月的四方令時,臉上很明顯多了些敵意。
“陳世子,多日不見,看樣子,你過的不錯。”鳳莘直接擋在了葉凌月的面前,不冷不淡地問道。
陳沐一家,已經被剝奪了侯爵之位,鳳莘明知如此,還故意喊他陳世子,陳沐一聽,臉上的笑意斂去,冷哼了一聲。
“不勞鳳家主記掛,若非是因為你們一家子,在下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陳沐這一次,是陪同師弟安陽來的,安陽是他的師孃的弟子。
他在混元宗的地位,原本比安陽要高的,但由於丹田受傷,加之開疆王府在北青徹底失勢,連帶著陳沐也跟著晦氣,不得不充當起師弟的護衛,橫渡這一片裂谷沙河。
至於長落大長老,則是作為了這一次天下第一鍛的客卿,早已進入了四方城。
“陳沐,陳府的事,與鳳莘無關,我與你也算不上認識,麻煩你和你的四方舟讓讓,別擋著我們的去路。”葉凌月努努嘴,她討厭陳沐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他的獵物似的。
葉凌月的冷漠,讓陳沐很是尷尬,他剜了眼鳳莘,訕訕地讓開了。
“師兄,那女人是什麼來頭,敢這麼和你說話,不過是長得好看點,看她能得意多久。”安陽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就是臉上的那雙倒三角眼,讓人覺得很不順眼。
安陽的話,倒也不是虛話。
今日才是進入裂谷沙河的第二天,大夥都還沒遇到沙河兇獸,自然表面上看上去都還客客氣氣的,但一旦再過去幾日,尤其是最後三天,每個人手頭獵殺的兇獸的數目增加,為了奪取最終的名次,必定會展開一番殊死搏鬥。
安陽早前留意過,那葉凌月應該是個修為還不錯的方士,可那男的,顯然是個不會武的。
再看其他的四方舟上,都和他、陳沐師兄類似,是最標準的組合,一名方士搭配一名武者。
所以像葉凌月和鳳莘那樣的“跛腳組合”是絕對不可能走到最後的。
“你要對付鳳莘我沒意見,但是那個叫做葉凌月的,不能動。我可以配合你奪取她的四方令,但她,我要定了。”陳沐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魔怔了般,對葉凌月如此著迷,也許是因為那女人對他總是愛理不理,這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師兄放心,你我兄弟二人,素來都是合作愉快。”安陽眼下海需要陳沐的幫忙,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師兄弟倆控制著四方舟,循著水道行去。
葉凌月和鳳莘和陳沐分開後,想要尋找龍包包和小吱喲他們的下落,但讓她意外的是,四周並不見幾個小傢伙的蹤影。
“不用擔心,小吱喲和小烏丫都是聰明機靈的,他們可能已經離開這片水面了。”鳳莘安撫著葉凌月。
“再往上就正式進入沙河的下游了,我們得加倍小心,小心沙河裡的兇獸。”葉凌月點了點頭,兩人的四方舟進入了下游區域。
就在葉凌月和鳳莘離開後沒多久,一艘方舟從一處隱蔽的山壁旁馳了出來,上面坐著名眼神陰冷的中年男子,他鷹隼般的眼,緊盯著葉凌月和鳳莘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肯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