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才過了一半。
客棧內,葉凌月在進行九龍吟的最後一步。
熔靈,對於青洲大陸上大部分的方士而言,都是陌生的。
只有少數一些擁有悠久歷史的世家和宗門,才會熔靈。
這是葉凌月第一次在靈器上熔靈。
九龍吟懸浮在半空中,經過了二次鍛造的劍身,散發著銳不可擋的寒芒。
灰白色的火焰,在葉凌月的手掌上跳動著。
第一次熔靈,葉凌月不免有些忐忑。
她如今擁有了水、木、土、火四種靈,由於是第一次熔靈,她也不知道,應該熔入哪一種靈。
想了想,她索性決定作出一定大膽的決定,就是將四種靈逐一熔進去。
葉凌月的這種舉動,若是被龍槐老家主或者是四方城主這樣成名多年的老煉器師看到了,必定會訓斥她胡鬧。
先不說,天地間存在的五行靈,都是稀罕之物,又大多是相生相剋之物,強行加在一件靈器上,效果可想而知。
可葉凌月是生手,她哪裡顧得上那麼多。
心隨意動,她想要融入四靈,也就這麼做了。
灰火吞吐著火舌,在劍身上燒成了四條猶如筋絡似的溝壑。
溝壑一成,葉凌月沒有絲毫遲疑,指尖瞬時就迸射出了藍、綠、黃、紅四股靈力。
那四顧靈力湧入了劍身,迅速填補著上面的溝壑。
靈力交織在一起,九龍吟的劍身微微發顫。
四色的靈力匯聚成了四股小小的溪流,潺潺流動了起來。
土之靈渾厚無比,水之靈韌性十足,火之靈霸道蠻橫,木之靈生機勃勃。
隨著灰火越燒越旺,葉凌月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
不過是一刻鐘不到的熔靈,她已經突破方尊級別的精神力,在快速消耗,但更糟糕的是,她能感覺到,因為四靈之間的衝突,九龍吟開始失控。
它像是一匹躁動不安的野馬,想要擺脫葉凌月的束縛。
葉凌月不得不邊運起精神力,邊耗費大量的元力,控制住九龍吟,防止它失控,在房中亂竄,誤傷了她和鳳莘。
如此巨大的損耗,很快就將葉凌月的體力一抽而空。
似是感覺到了葉凌月的體力和精神力雙雙告竭,葉凌月手中的灰火也變得不穩了起來,火焰越來越暗。
葉凌月叫苦不已。
早知道熔靈如此困難,她絕不會如此莽撞。
“凌月”
鳳莘見葉凌月形勢不妙,不由上前一步。
雙掌抵在了葉凌月的身後,葉凌月只覺得自己的背後,湧來了一股強大的元力。
她已經精疲力盡的身體,在感受到了那股元力時,猶如久旱逢甘霖,吸收起了身後那股元力來。
源源不斷地元力,讓葉凌月的體力漸漸恢復,手中的灰火又再度明亮了起來。
鏗一聲顫動。
灰火中的九龍吟發出了一片嗡嗡聲。
劍身發出了一明一暗的光芒來。
“這是”
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葉凌月不再遲疑,出於本能,迅速取出了自己乾坤紫金袋裡的早前準備好的煉製九龍吟的材料,逐一揉入了灰火之中。
這些材料,迅速熔入了九龍吟中。
原本只有兩指來寬的九龍吟,迅速變長變寬,無論是長短還是寬度,都比原先,足足增長了一倍。
如此的變化,讓葉凌月目瞪口呆。
可她的驚訝還為來得及持續多久。
“不好,太古龍血不夠了。”葉凌月發現,她準備的龍血太少了。
“我來。”鳳莘彈指一揮,指上幾滴殷紅的血,熔入了九龍吟中。
在鳳莘的血一沾上九龍吟時,劍身忽然發出了一陣可怕的聲響。
變得有四指來寬的九龍吟的劍身,在染了風新的血之後,劍的正中,多了一條血痕,那血痕就如燎原的野火似的,迅速在半人多高的劍身上蔓延開。
隨著血痕的生長,光滑的劍身上,生出了一片片裂紋,就如龍的鱗片似的。
到了最後,整把劍竟然一分為二。
在劍一份為二之時,兩把九龍吟騰空而起。
只聽得一陣可怕的龍吟聲,兩把劍竟是化成了一公一母的兩條龍。
兩條龍你追我趕,在半空中追逐,看得葉凌月和鳳莘都是一愣。
知道兩把劍輕吟一聲,嗤嗤兩聲,刺入了地上,兩人才回過了神來。
只見房間內,多了一對雌雄寶劍,寶劍的劍柄卻是兩頭交頸盤旋的九爪天龍,那雄劍霸道剛猛,那雌劍璀璨柔韌,一黑一白,渾然天成,說不出的般配。
劍竟能化為龍
如此的情況,連鳳莘都是第一次看到。
葉凌月也不明白了,她每個步驟,可都是嚴格按照了葉無名太祖的叮囑煉製的。
當年太祖煉製失敗,為何她會煉製成功,而且還煉製成了這麼特殊的雌雄九龍吟。
“難不成是因為你的血的緣故”
葉凌月狐疑著,瞅了瞅鳳莘。
後者卻是無辜著,一臉“你問我我問誰去”神態。
葉凌月只能是走上前去,想要拔起那兩把劍。
可她的手才剛一碰觸到那把黑色的雄劍時,手猛地往後一縮。
那把猶如黑夜般的雄劍,竟帶著一股錐骨的冰寒之意,葉凌月一碰觸到,皮膚上就迅速覆蓋了一層黑色的冰。
“慢著,那把劍你碰不得。”鳳莘忙拉住了葉凌月的手,小心地看了看。
“不礙事。”葉凌月迅速運起了體內的鼎息,皮膚上的那層黑冰,才融開了。
葉凌月還不信邪,想要再上前一試,卻被鳳莘制止了。
“這把劍,你不能用。它恐怕不是靈器,而是煞兵,我來試試。”
煞兵,天生帶煞,凡人難以親近,只有妖,修為高深,能夠得到煞兵承認的妖才能使用它。
鳳莘說罷,走上前去,握住了劍,只聽得嗤的一聲,早前還抗拒著葉凌月的那把雄劍,輕而易舉,就被鳳莘拔了起來,而且鳳莘的手上,沒有半點被寒氣侵蝕的痕跡。
這把黑劍,真的是煞兵。
鳳莘濃眉一緊,已然明白,九龍吟之所以異變,的的確確是因為沾了他的血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