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河籠罩之下,萬物俱籟。
安若松嚇得魂飛魄散,嶽梅也是俏臉發白,連南九和尚都微微一震。
“紫堂尊上,逃,我們快逃命啊。”安若松腳底發軟,驚恐地望著那漫天的劍河。
只是等待安若松的卻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可惜了。”
忽見他寬袖揮動,衣袖之中,滴溜溜飛出了一座寶塔。
那寶塔小巧玲瓏,如同琉璃打製,共有六個飛簷,飛簷上,掛著六個鈴鐺。
六個鈴鐺,都只有拳頭大小,在暗夜中,發出了螢火似的光芒,分外好看。
看到了那小塔時,四方城主嘴唇一顫,失聲喊道。
“神兵,寂滅塔”
想不到,孤月海的紫堂宿,竟身懷如此寂滅塔。
世上既有煞兵,就有神兵。
神兵,是超脫了天階靈器的存在。
四方城主只知道,紫堂宿在門派中身份極其尊貴,卻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擁有神兵。
只是神兵一出,眾人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
那寶塔一出,飛入空中,塔身籠罩在紫堂宿等人的上空。
只聽的轟的一聲,塔身不停變大,將紫堂宿等人籠罩其中,鎮在了混元宗山門之外。
那寂滅塔一落地,發出一陣悶響。
劍河化成了層層劍浪,一層層襲向了那座寂滅塔。
可當劍河之力湧來時,寂滅塔上的鈴鐺就會發出了
那漫天的劍河劍威,竟然完全無法撼動寂滅塔。
巫重見了如此神兵,面具之下,面色凝重了幾分。
不僅如此,那寂滅塔彷彿蘊含著無數的神力,巫重能感覺到,他體內的妖力,因為寂滅塔的出現,變得極其混亂。
可是,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凌月眼看就要被帶到禁地了。
“哈哈,巫重,你再厲害又能怎麼樣。我告訴你,你的心上人,死定了。只要她到了禁地,混元老祖就會殺了她,她會灰飛煙滅,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她。”安若松眼看自己脫離了困境,小人得志,肆意在寂滅塔內,嘲笑謾罵了起來。
灰飛煙滅
這四個大字,落到了巫重的耳中。
一想到葉凌月會永遠消失,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了頭頂。
那寂滅塔乃是神兵,紫堂宿的實力,巫重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短時間內擊潰。
此時巫重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葉凌月有危險,他必須,去找她。
“凌月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要你們三宗九派,統統陪葬”巫重雙目充血,陡然抽身,往了身後混元宗的禁地掠去。
“太遲了,這會兒,那小賤人早就死了。咳咳”安若松還未說完,忽的脖子一緊,整個人就如一頭小雞似的被拎了起來。
“紫堂尊上,尊上你這是做什麼”安若松這才看清楚了,那掐住自己脖子的人,正是紫堂宿。
安若松身為混元宗的掌門,和紫堂宿也算是見過幾次。
印象中,這位孤月海的尊上,平素不苟言笑,面上沒什麼表情。
可這時,他的面上,顯露出了憤怒之色。
那雙從未生出過半點波瀾的眼中,讓人腳底發寒。
“在哪裡”
安若松一時半會兒還明白不過來。
“紫堂尊上,有話好好說,什麼在哪裡”
“紫堂尊上,你先放下安掌門,他快要喘不過氣了。”嶽梅還想勸阻,哪知紫堂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她頓覺頭皮一麻。
“安掌門,紫堂尊上是問你,葉小友在什麼地方,什麼人要殺她”
南九和尚也是急得直搖頭,心道,都什麼時候了,紫堂尊上,拜託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
不過話說回來,紫堂尊上什麼時候認識葉凌月的
不對,應該說,他幹嘛關心一個只見過一次的選手死活
“安掌門,安七娘是鬼帝殺的,和葉小友無關。”四方城主也幫忙解釋道。
他還以為,安若松抓葉凌月是為了替安七娘報仇。
四方城主出城前,準徒弟龍包包就懇求著,讓他一定要救出葉凌月。
“這這不能說。”安若松被紫堂宿掐地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可依舊不敢多說。
就是這時,一片火光瀰漫而起。
安若松發出了陣陣慘叫聲。
只見他的右手臂上,攀爬上了一片片黑色的火。
那火就如強酸似的,見血肉就劃。
安若松那一條完好的右手臂,竟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一根慘慘的白骨。
“啊”嶽梅嚇得驚呼出聲。
她見過無數的逼供手段,可是從未想過,出身三宗的紫堂宿,會用這麼殘忍的逼供手法。
再看紫堂宿手指間,翻滾著黑色的火焰。
那是四方城主吞了吞口水。
身為煉器師,他自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黑色的火來,居然是精神火中,級別最高的黑火。
紫堂宿,他也是一名煉器師
而且是最厲害的那種。
再想起早前紫堂宿用來對抗巫重的那一座寂滅塔,四方城主腦中嗡的一響。
難道說,那神兵寂滅塔竟是紫堂宿自己煉製出來的
“紫堂宿,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廢了我的右手。”
安若松疼得在地上打滾,全然沒有了九派第一大宗門掌門人的模樣。
精神黑火,乃是精神火種中最高的一種,被黑火所傷的身體,就算是用了生肌的靈丹,也沒法子治好。
安若松本以為,被紫堂宿救下就安全了,卻沒想到,紫堂宿的手段比起巫重來,毫不遜色。
紫堂宿沒有回答,他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一切。
安若松又是一陣慘呼,他的左臂,也在瞬息之間,被黑活吞沒。
失去了雙臂的安若松,哪裡還敢嘴硬。
“是混元老祖要抓葉凌月,他說神界有人要殺葉凌月。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安若松剛一說完,紫堂宿指尖一縷黑火沒入了安若松的胸口,後者只覺得體內的丹田,一下子炸裂開,眼前一黑,死了過去。
他竟是一下子廢了安若松,一步神通境的安若松的修為
紫堂宿他究竟是什麼人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紫堂宿也不解釋,一步跨出,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