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鏡音陣中,燃起了幾點亮光。
最初,這亮光的出現,並沒有引來曇素在內的眾人的關注,畢竟秋林遺蹟那麼大。
可漸漸的亮光越來越多,就如燎原的星星之火,直到天明前後,秋林遺蹟多處都冒起了火來。
火一片連著一片,最終連著了一塊塊。
到了晌午的時候,已經連綿不絕,蔓延成了一場火災。
那兩人,到底想搞什麼鬼?
曇素髮現時,火勢已經到了很難撲滅的地步。
大半的秋林遺蹟,都在火海之中。
沒有水,就算是曇素用精神力,也無法撲滅那麼多的火。
曇素的面色,越來越陰沉。
秋林遺蹟的一切,都受她的精神力控制沒錯,可要想恢復裡面的一草一木,也是需要耗損她的精神力的。
十天十夜的考驗,持續時間越長,死亡人數越少,對曇素而言,精神力損耗也就越大。
這場無妄的火,若是蔓延下去,勢必要燒燬整個秋林廢墟,到時候要恢復裡面的萬物,她至少需要消耗三分之一的精神力。
若是撲滅,她也至少需要三分之一的精神力。
但如此一來,她就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支持十日十夜了。
會不會,那兩人推測出了秋林廢墟的秘密?
曇素心底一凜。
不可能,父親已經死了,秋林廢墟以前的歷任及成人也都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知道那寶貝的存在。
他們一定是湊巧,才這麼做的。
曇素猶豫了足足數個時辰,最終沒有出手用精神力撲滅那場火。
她只能坐視著秋林廢墟,連著燒了一天一夜,原本綠意滿目的秋林廢墟,愣是給燒成了一片荒原,滿目瘡痍。
曇素的心中,那叫一個恨啊,她恨不得將葉凌月她們大卸八塊。
“燒吧,燒得越乾淨,你們越是沒有活路。我倒是要看看,燒光了所有的東西。你們要靠什麼支撐最後的四天四夜。”
曇素的牙縫裡,擠出了一行字來。
終於到了第七天的清晨,火熄滅了。
葉凌月和帝莘也已經兩天多沒有進一滴水一點食物了。
兩人的狀態都很虛弱,但精神都很不錯。
只因為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終於要到來了。
“帝莘,你往南走,我往北走,無論有沒有發現,每隔半天,都要返回原地集合。”
葉凌月叮囑著帝莘,為了節省體力,葉凌月決定和帝莘一北一南分頭行事。
燒過的秋林遺蹟,比原先更加空曠。
這一次,曇素沒有用精神力恢復遺蹟裡的一草一木。
四處都是草木煙塵的味道。
葉凌月咧開嘴,衝著前方虛無的嘲諷味十足地笑了笑。
果然,就算是曇素,也沒法子毫無節制地恢復空間裡的草木萬物。
有了上一次,葉凌月一點也不懷疑,曇素必定在某個地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為了不讓曇素過早地起疑心,葉凌月就如閒庭散步般,朝著北邊行走。
她穿過了早前民舍密集的區域,朝著秋林縣後方的小土坡走去。
一直走了半個上午,她走到了一條河道前。
這裡的河水已經乾涸了,葉凌月看了眼四周,燒得焦黑一片的鵝卵石散落在地。
這一帶,看上去荒涼,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原始區域,不在這裡。
葉凌月又往前走了一個時辰,已經晌午前後,距離她和帝莘約定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還是明日再來吧,葉凌月的肚子,已經是飢腸轆轆了。
她折身正準備返回。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後,一陣怪異的梭梭響聲。
一頭妖獸從旁變的溪澗裡,闖了出來。
那是頭金背螳螂,三角形的頭顱,頭顱的頂部,有一塊類似於銅錢幣的花紋。
金背螳螂渾身上下,最引人矚目的,還要屬那兩條胳膊,它的兩條胳膊就如兩把大刀,橫在胸前。
那雙凸出來的眼中,閃動著攝人的光。
妖獸,而且看級別,應該是一頭逼近大妖級別的妖獸。
若是以前,這種級別的妖獸,葉凌月根本不放在眼裡,可是如今飢腸轆轆加上元力和精神力全無。
嘖,這傢伙,不用說,又是曇素送給她的一份大禮了。
雖然這份“禮物,”葉凌月實在說不上喜歡。
前路已經被金背螳螂給阻死了,至於背後……葉凌月迅速的往後看去。
她看清了後路時,不禁在心底叫苦。
背後,是早前那條幹涸溪流的盡頭,那裡早前是一條瀑布。
河流乾枯後,瀑布就成了一個落差不知幾何的天然懸崖。
很顯然,這金背螳螂狡猾的很,它一路上只怕都潛伏在葉凌月的身後,在葉凌月抵達“絕路”後,才殺了個措手不及。
金背螳螂揮舞著兩把“大刀”,步步逼近葉凌月。
它的咽喉裡,發出了咕咕的怪響。
哪知葉凌月忽的一轉身,就朝著那一處懸崖跳去。
金背螳螂怔了怔,凸出的腹眼中,有赤色的光芒閃過,顯然沒料到,葉凌月在毫無掙扎的情況下,會選擇“自殺”。
它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甘心地走到了瀑布旁,向下看去,想要確認自己的獵物,是不是真都已經死了。
可就在它的腦袋,探出的一瞬間。
倏的,一個黑影從瀑布下方一躍而起。
假裝跳崖,實則卻抓著了一塊凸出的山石上的葉凌月猶如一張弓。
一個漂亮的倒掛金鉤,躲開了金背螳螂的兩隻利刃,頭朝地,雙手猶如鋼條般,扼住了金背螳螂的脖子,只聽得“卡擦”一聲。
葉凌月接著玉手毒尊所傳授的穴道手法,一把折斷了那金背螳螂的脖子,生怕對方沒死透,葉凌月的雙腳一勾,金背螳螂和成年人差不多體重的身子,高高地被拋了出去,跌下了懸崖。
藉著金背螳螂身體的重量,葉凌月雙手落地,一個鯉魚打滾,又落回了懸崖上方。
這一連串的動作,葉凌月完成時,已經是氣喘吁吁。
“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她驚魂未定,正欲喘上一口氣。
肩上,驟然一疼,有利刃刺入了血肉的聲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