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破破爛爛,帝莘隨手一撈,接個正著,再定睛一看,卻是一本“煉陣訣。”
這是本陣譜。
“丫頭,小子,老夫走了,他日有空,再來討你們的喜酒喝。”
付三石大笑了幾聲,背起了付老夫人,大踏步走開了,不過一會兒,就沒了蹤影,只剩下了他爽朗的笑聲在寬闊無垠的官道上來回徘徊。
“老前輩幹嘛送你陣譜?”
葉凌月瞅了眼帝莘。
“那一天,我從九洲會館裡出來後,那老傢伙來找我,問我想不想當他的徒弟。”帝莘翻了翻那本破爛書,上面記載著付三石生平所學的各種陣法。
他聽五靈城主說起來過,付三石乃是方士。
只是和一般的方士不同,付三石不擅煉丹也不擅煉器,他是大陸上為數不多的陣師。
可別小瞧了陣師,一個高明的陣師,陣法幻化無形,可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效。
對於古九洲的那些大城池乃至大的獵妖團而言,一個陣師的意義,足以讓整體戰鬥力上升一個檔次。
陣師的作用不小,可能成為陣師的方士卻是鳳毛麟角。
它要求修煉者頭腦足夠清晰,懂得五行八卦天命算術之道。
付三石窮其一生,都在研究陣法。
他已經是人到古稀,一直想找個徒弟,只可惜尋尋覓覓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直到他遇到了帝莘。
帝莘承襲了鳳莘在陣法方面的天賦,那一日在九洲會館時,一鼓作氣,將付三石的各種陣法破壞一空。
付三石非但沒有生氣,事後反倒屁顛顛去找帝莘,想要誘拐帝莘當他的弟子。
他不惜拉下老臉,跑去詢問帝莘。
這件事,葉凌月早前倒是不知道的。
葉凌月一聽,好奇了。
“那你當時是怎麼回答付老前輩的?”
帝莘聳聳肩,他的回答乾脆明瞭。
沒興趣。
這個答覆,差點沒讓付三石暴走,可付三石仍舊沒有死心,這不,臨走之前,直接將生平所學的陣譜,留給了帝莘。
“你還真是胡來,多少人求著付老前輩傳授陣法都求不到,你居然一口給拒絕了。”
葉凌月忍不住數落著帝莘,她也是聽說陣法師的玄妙,不說其他,光說神通池,就是用了特殊的陣法佈置而成的。
“洗婦兒你真的想我學陣法?那我姑且就學吧,不過我有個條件,如果我學會一個陣法,洗婦兒你就要親我一下,學兩個,那就親兩下,學三個那就親三下……”帝莘眯起了那雙好看的鳳眼,摸了摸下巴,他其實對陣法還是有些興趣的,但是學習之餘,能借機調戲起了自家洗婦兒,那是再好不過。
“愛學不學,反正你不是我們代表隊的。不和你這無賴理論了,我得去閉關修煉了,再過不久,九洲荒狩就要正式開始了。”
葉凌月翻了個白眼,一溜煙跑了,身後的帝莘卻是跟著自家洗婦兒後頭跑,兩人你追我趕,卻是玩得不亦樂乎。
待到兩人走之後,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城門口踱了出來。
奚九夜的眼底閃著幽冷的光。
“帝莘。”
他在心底默唸著帝莘的名字。
“奚大哥,恭喜你上了九洲地榜。”
洪明月亦步亦趨,跟隨著奚九夜。
九洲會館那一日後,洪明月以為自己“冒死相救”後,奚九夜會對自己更親近些。
可事實上,奚九夜對她依舊是若即若離。
方才,葉凌月和帝莘在城門口公然打情罵俏時,她站在奚九夜身旁,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冷漠的氣息。
洪明月以為自己懂得男人的心思,可這一刻,站在了奚九夜身旁,她卻是毫無頭緒。
這個男人,有著俊美異常的容貌,華貴的氣息,出眾的實力,這些都是讓女人瘋狂的本錢。
可哪怕是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他都不會信任。
他睡覺時,又有北境十三騎看守,她根本沒法子靠近他,更不用說刺殺了。
“你可認識一個叫做夜凌月的女子?”
奚九夜忽然問道。
洪明月驚了驚,差點脫口而出,那不就是也凌月的名字?
“夜幕的夜,凌空之月。”
奚九夜又解釋了一句。
洪明月和那地煞大君主的出現,讓奚九夜對“夜凌月”是否已經重生這件事,又生出了一絲希望來。
除了姓氏,名字也和葉凌月一樣?
洪明月心中的不安更甚。
早前在九洲會館時,奚九夜一反常態,幫助葉凌月,以及他每每看到葉凌月和帝莘親暱時,身上散發出來的,足以冰凍一切的寒氣,讓洪明月更加膽戰心驚。
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洪明月,絕不能讓奚九夜知道,葉凌月的存在。
洪明月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的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我記得我洪家的祖上,有一個叫做葉凌月的女先祖。我聽家裡人說,我長得和那位女先祖很相似。”
洪明月一說完,奚九夜渾身一震,他失態地抓住了洪明月的肩膀。
“你說什麼?你是夜凌月的後人?她……她現在……”
“先祖早已過世了,但是我聽說,這位女先祖很是聰慧,自小就熟讀各種兵法,只可惜先祖她身子很弱,沒活到三十歲就去世了。”
洪明月說著,神情黯淡地垂下了眼來,掩飾著眼底的驚詫。
北境的那位女軍神,居然是叫夜凌月?
她的容貌又和葉凌月長得一模一樣?
這一切倘若是巧合,那未免太湊巧了。
“死了。”
奚九夜如遭重擊,心一陣鈍鈍的疼。
他有些失神地望著洪明月的臉,緩緩閉上了眼。
他終究還是錯過了。
難怪,那地煞女君主和洪明月長得會和夜凌月有些相似。
一個容貌酷似,一個眼眸相似,但她們終究不是她。
“奚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一隻滑膩的小手,握住了奚九夜的手,洪明月一臉關切地詢問著。
奚九夜凝視著她,望著那張和夜凌月有了大半相似的臉,眼神柔和了幾分。
既然確定了洪明月和那地煞女君主都是夜凌月的後人,那他早前對自己是失常,尤其是見到了那地煞女君主時的一系列反常舉動,也就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