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穿心而過,鮮紅的血濺落一地。
夕仲的老眼裡,閃過了一絲悸動,他僵硬著轉過身來。
身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夕顏。
夕顏的腳下,夕仲的鮮血匯聚在一起,正在形成一個小型的血池。
“顏兒,為什麼?”
夕仲捂住了傷口,想要拔出那把匕首,可夕顏一步跨上前去,她的五指落下,刺入了夕仲的頭顱。
夕顏指上,火紅的丹蔻和夕仲的血混在一起,顯得愈發的妖嬈。
夕顏那張憔悴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父親,你就安心上路吧,等我吸取了你的妖力,成了中級符師之後,我會幫你完成遺願,讓南幽古族一統妖界。”
“顏兒,你瘋了……你瘋了!”
夕仲猶如一隻垂死的困獸,想要掙開夕顏的匕首。
可夕顏非但沒鬆手,反倒又將匕首刺入了幾分。
“對,我瘋了,戰痕負了我,你又逼我,帝莘不愛我,你們每一個人,都想逼死我。我一心想要成為中級符師,可若是正常修煉,我再修煉五十年也難以突破。但是隻要我兩名至親的血,再吸收了你的妖力,就可以突破成為中級符師。成為中級符師,我就能打開太虛墓境,找到桃花蠱神木,到時候,誰也不能攔著我和帝莘在一起了。”
夕顏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上,漫起了瘋狂之色。
她忽然拔出了那把匕首,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腹部,狠狠刺下。
那殘留在她體內的胎兒的血,也滴落在血池裡。
兩股血融合在一起。
由鮮紅色變成了黑紅色,血池如變得越來越粘稠,猶如岩漿一般,滾滾沸騰了起來。
整個南幽帝陵裡,被血光籠罩,瀰漫著讓人反胃的血腥味。
夕顏的確已經瘋了,被身旁這些所謂的愛她的人逼的。
在旁人眼中,夕顏一直是天之驕女,可她活了那麼久,又有幾件事是隨心所欲的。
戰痕的背叛,夕仲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
她以為躲避在南幽帝陵裡,修煉城中級符師,就可以擺脫這一切。
可她在南幽帝陵裡呆了近一個月,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子突破到中級符師。
在她心灰意冷之時,卻讓她看到了南幽古族符師的一個修煉邪法,那就是用兩名至親至愛的人的血,煉製成血池符陣。
夕顏剛看到,也不敢嘗試。
可戰痕害得孩子沒了,夕仲不安慰她,還責備她。
夕顏此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一切對不起她的人都死了個乾淨,哪怕夕仲是她的父親也如此。
戰痕廢后,整個妖界都知道,她被人族****。
如今唯一還能支撐夕顏活下去的,就只有和底薪一起雙宿雙棲。
夕顏自知,父親夕仲絕不會真的讓她和帝莘在一起,她唯有殺了夕仲,進入太虛墓境,用上古妖符控制了帝莘,才能真正擁有他。
屆時,她就和帝莘離開妖界,兩人隱世而居。
“顏兒,你會後悔的……都是為父的錯,為父不該逼你。為父不怪你,可我的孩子,你不能愛帝莘……唯獨他,不可以……不可以啊。”
夕仲的體內,鮮血和生機一點點流失。
隨著血池的擴大,夕仲的身子最終被血池吞沒。
“帝莘,你放心,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我和你在一起了。”
夕顏看著夕仲被血池吞噬,嘴角扭曲地笑了起來,眼角有血水般的眼淚流下。
她緩緩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步入了血池之中。
大量的妖力,朝著她的四肢百骸湧去……
南幽帝陵裡,女戮父的慘劇已然發生。
戰帝陵內,當戰痕父子倆趕回戰帝陵時,戰帝陵外,已經是屍骸遍地。
戰漠北留在戰帝陵的三分之一兵力,全軍覆沒。
“混賬,藏頭露尾的人族,有本事就出來與本族長一戰!”
戰漠北在戰帝陵外怒吼道。
話音才畢,就見戰帝陵的陵墓石門打開了。
數十名人族獵妖者從裡面走了出來。
雖然戰帝陵被攻陷了,可是讓陳沐等人鬱悶的事,他們並沒有在戰帝陵裡找到帝王妖脈。
也不知戰族把他們的帝王妖脈藏在了何處。
戰痕氣息一凝,在那些人中,他看到了帝莘。
戰痕見了帝莘,新仇加上舊恨,分外眼紅。
“帝莘,是你,想不到當年殺戮了無數人族的妖祖居然和獵妖者勾結,進攻妖族聖地。”
戰痕再看了眼帝莘身旁的其他獵妖者。
發現帝莘的這些同伴,個個身手不煩。
帝莘是妖界的人?
獵妖者代表隊的其他人聽罷,看了看帝莘。
尤其是陳沐,在聽到帝莘竟然是妖祖時,眼底有貪婪之色閃過。
而奚九夜也是一臉的瞭然,想不到,帝莘居然也是妖。
那女人知道他是妖嘛?
而五靈代表隊和黃泉代表隊的眾人並沒有太過意外。
帝莘的身份,他們早就有所猜測。
只是帝莘是他們的同伴,無論他是人還是妖,他都是他們的同伴。
帝莘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看到了五靈和黃泉代表隊的眾人的態度後,帝莘頷首表示感謝。
“戰痕妖帝,你無須挑撥離間。過去的事,我一件都不記得了,包括你和夕顏當年對我做的事。只是有些事我不記得了,但有些事我記得一清二楚。我今日前來,並非為了帝王妖脈,我是來找你報仇的。”
帝莘說罷,只見他身法一變,就如一顆流星,不等戰痕看清,身影已經到了戰漠北的身前。
九龍吟化為了一道劍光。
那劍光就如驚瀑般飛掠而下,戰漠北嘭的一聲,身子已經被擊飛了出去。
戰痕飛身而去,鐵拳轟出,蠻橫的拳力對上了帝莘的劍氣。
拳風和劍氣,衝撞在一起,化為了一道氣浪,帝莘和戰痕父子倆同時被逼退了數步。
可就在戰痕以為自己順利救下了戰漠北時。
他的身前,詭異地出現了另一個“帝莘”,
那“帝莘”手起劍落,戰痕身前一陣裂疼,身前的鎧甲碎裂開,身上留下了道數寸深的血槽子,只要戰痕退得再慢半步,九龍吟就足以刺穿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