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頭金老也不正眼看五人。
“文曲閣分為十層,每一層藏有兵書三百六十卷,有小閣樓一百間。按照精神力修為,查看不同的兵書。夏判有令,你們需熟記百部兵書,方可離開文曲閣。”
金老說著,將葉凌月等人帶到了第一層。
“好多……”
磐青等人不禁瞠目結舌。
從外表看,文曲閣不過是一座很普通的古建築,可是深入內裡之後,才發現它整體呈環形,像極了一個古代的鬥獸場。
只是和尋常的鬥獸場不同,文曲閣的正中位置,乃是個個小閣樓,也就是進入文曲閣的兵王們日常休息的地方。
至於周圍,則擺設著大量的方尖碑,石碑上,雕刻著大量的篆文,約莫每十幾塊方尖碑,就是一部兵書。
從篆文看,有大量從古至今的文字,光是第一層文曲閣內,兵書方尖碑足足有數千塊之多,十個樓層的擺設如出一轍。
每個小閣樓自成一間,裡面只擺設了最基礎的案桌和床榻,除此之外,再有一個小型的凝神陣。
文曲閣可提供日常的水和食物,吃喝拉撒也全都在小閣樓裡,凝神陣的日常供應,按照樓層的不同,需繳納一到五塊上等曜晶石。
葉凌月一眼望過去,就見了第一曾的每間閣樓裡,都坐著一人。
他們大多原本身形魁梧,可經過了漫長的文曲閣的生涯,很多人看上去渾渾噩噩,口中默唸著什麼,形如痴狂。
整個文曲閣都沉寂在一片異樣的壓抑之中。
葉凌月對這裡感覺,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連綿不絕的牢房。
而那些方尖碑,就像是無數死人的墓碑。
周圍的四大兵王的感覺也和葉凌月也差不多。
眾人只覺得自己腳下的步伐都沉重了很多,他們都知道,今日一旦踏入了這文曲閣,想要離開這裡,只怕是很難了。
“你們先選好居住的閣樓,越往上,閣樓的曜晶價格越高。選定了閣樓之後,你們可以隨意進入前五層的任何一層挑選兵書。五層之上,只有實鼎級別的方仙才可以進入或者是熟記了三十本以上的兵書後,亦可進入。若是曜晶石不夠,可以每日幫老夫打掃文曲閣,打掃一日,一塊曜晶。在文曲閣裡,不準打架鬥毆,否則立刻驅逐出兵王營。有生之日,希望能看到你們離開文曲閣。”
金老說罷,一下子就沒了影。
“這老頭,陰陽怪氣的,那神情好像我們這輩子都離不了文曲閣似的。”
蒼悟兵王一臉的晦氣。
文曲閣為了便利藏書的緣故,光線昏暗,陰沉沉的,看上去就跟個活死人墓似的。
蒼悟巴不得早一點離開這裡。
“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一百本兵書,只怕我們這裡的幾人,幾十年之內還真難出去。”
枯面鬼母目光閃爍,掃了掃四周的方尖碑。
身處在文曲閣裡,枯面鬼母的是心情很是複雜,既有幾分擔憂,但又同時很是激動。
文曲閣,簡直就是兵家的聖地。
數千部兵法典藏,能被選入兵王營,那必定是傳世之作。
她家族中的兵法藏書,還不及這裡的千分之幾呢。
可有喜就有憂,雖還未開始學習,可這些方尖碑上的兵法,即便是枯面鬼母這樣的武學世家的子弟看了,都知那是極其古老的兵書。
這種兵書,光是文字破譯起來,就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枯面鬼母最擔心的還是葉凌月。
早前葉凌月就說過,她因個人原因,在兵王閣最多就逗留半年。
可半年時間,能學習完一百部兵書?
別說是一百部,就算是五部,十部都是極其困難的。
“先別說這些了,我們挑選住處,然後開始學習。”
葉凌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山堆一樣的兵書。
按照金老早前所說,五層以上葉凌月是暫時無法踏足的。
她手頭的曜晶石的數量還有不少,就選取了第五層朝南的一座閣樓,作為自己的居住地。
第五層雖說曜晶價格貴,但相應的,哪裡居住的人也更少。
其他四位兵王則是分別散居在第四層和第三層。
安頓好之後,葉凌月就先行到了第一層,開始查看文曲閣的第一層。
“那是《武韜》、《兵技》……那是……”
葉凌月在第一層的方尖碑叢中逐一走過,邊走她的腦中邊回憶起了往昔的一幕幕。
清冷的松油燈下,男人手中捧著一本兵書。
男人長睫落下,眼尾餘光往了一旁的床榻上看去。
卻見床榻上隆起了個人形小包包,一個小腦袋從被褥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來。
發現被抓包後,小腦袋嗖的一聲鑽了回去,只留下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男人冷峻的側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繃得緊緊的唇角舒展開,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他長腿一跨,到了床榻前,用手輕拍了幾下“小包包。”
“月兒,爹爹說過多少次了,戌時前就要入睡。否則你娘知道了,又要怪我了。”
妻子云笙常年在外行醫,夜北溟又還身掛軍職,他上一次返家時,就見了女兒一個人蹲在野外和一棵樹自言自語。
夜北溟擔心女兒再這樣下去,對她的成長會有影響,就與妻子商量,將女兒帶到了軍營裡。
這小傢伙一到軍營,就跟脫了籠的鳥雀似的,每天活蹦亂跳,讓夜北溟好氣又好笑。
“爹爹,你講個故事或者唱歌小曲兒給月兒聽嘛,孃親以前都會唱歌講故事給月兒聽的。故事可以講各種童話故事,月兒可愛聽了。”
小凌月探出了毛絨絨的小腦袋,一雙新月眸裡滿是期盼之色。
夜北溟聽罷,一臉的為難,唱歌、講故事,他一竅不通啊。
他本就是個不苟言笑的性格,妻子云笙的那個年代的童話故事,他完全一竅不通。
“爹爹,你怎麼沒情趣,怎麼追到孃親的。”
小凌月的嘴噘得老高。
“什麼情趣不情趣,你哪裡聽來的這些胡話。”
夜北溟見了,很是頭疼地揉了揉小凌月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