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啵啵,就連紫堂宿自己也不清楚,那一隻巨手來自何處。
聽對方的語氣,他顯然認識紫堂宿。
可紫堂宿一陣思索,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物。
啵啵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夜凌光的肉身面前。
失去了三魂七魄的夜凌光,肉身已經開始變冷,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啵啵眼底,蓄滿了淚水,她將夜凌光三姐弟視同己出,如今阿光成了這副模樣,她真的沒有臉面再見主人了。
她挾起了肉身,就欲離開。
“你要帶他去何處?”
紫堂宿問道。
缺失了三魂七魄,夜凌光必死無疑。
“我帶他回冥界,冥界的生死輪迴盤也許能救他。”
啵啵如今也是毫無頭緒,只能寄希望於生死輪迴盤。
畢竟早前,生死輪迴盤曾經讓小月月起死回生過。
“那玩意不管用。”
紫堂宿忽是說道。
“你又知道生死輪迴盤不管用?”
其實啵啵心裡也沒底,畢竟生死輪迴盤經歷了上一次十萬地煞魂衝擊事件後,就時好時壞,冥日如今也因為諸神山的事忙的焦頭爛額,還沒來及修復生死輪迴盤。
紫堂宿承認,冥界的生死輪迴盤的確是至寶。
早前小烏丫也是靠著小生死輪迴盤復活的,可小烏丫的情況和夜凌光也有些不同。
小烏丫的三魂七魄被保存的很是完好。
葉凌月姐弟兩的情況又有些不同。
葉凌月上一世,重生輪迴的原因,紫堂宿很清楚。
就如啵啵早前預料的那樣,人的三魂七魄,只要離開體內三天三夜,在命魂離體七天七夜的情況下,就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夜凌光命魂離體,但是早前三魂六魄還在,所以還可以最多拖延上四天五夜,但也僅此而已。
葉凌月的情況,比起如今的夜凌光來,其實要糟糕的多。
她是跌落隕神崖,魂飛魄散而死。
照理說,就算是有生死輪迴盤,也沒有可能再度凝聚魂魄。
可葉凌月身上有生死符,加之當初身為妖祖的帝莘,在小凌月還是小孩時,就將自己一部分命魂寄在了小凌月的體內。
可以說,是帝莘的命魂在最關鍵的時候將葉凌月三魂七魄捕捉了回來。
而那時,紫堂宿又用了逆天之法,將其三魂七魄重新凝聚。
加之,雲笙夫婦再想盡了法子,將小凌月的魂魄寄存在生死輪迴盤上,這才有了後來葉凌月的重生。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可謂是可遇不可求。
夜凌光可就沒有葉凌月難麼好的運氣了,至少,他沒有一個帝莘和一個紫堂宿,更沒有生死符。
這也是為什麼,紫堂宿會一口否定了啵啵的做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就只能看著我乾兒子死掉?都怪你,那隻巨手一定是你引來的。我就知道,佛門中人沒什麼好人。”
啵啵一聽,愈發惱火,言語之間,也是愈發尖銳。
紫堂宿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可紫堂宿看出了,夜凌光的魂魄被掠走,並非單單因為他的緣故。
那巨手的主人,很可能和他有舊仇。
但是他用盡了法子,掠走夜凌光,應該是因為夜凌光本身的緣故。
夜家的三姐弟,都繼承了醫佛雲笙的佛性,本身都具有佛根,而且佛根不淺。
早前雲笙被戒律佛陀強行帶走,也是因為其佛根的緣故。
夜凌光魂魄被掠走,很可能也是因為他體內的佛根開始甦醒的緣故。
當然,這些話,紫堂宿是不會和啵啵細說的。
畢竟在其看來,啵啵實在是個不好商量事的主。
“將其肉身存放在寂滅塔中。”
紫堂宿沉吟了片刻,再說道。
其實光衝著夜凌光體內有佛根這一個緣故,他的肉身就不會輕易腐爛。
其肉身,很可能還會成為妖邪的覬覦之物,考慮到這一點,紫堂宿建議,啵啵把夜凌光的肉身,寄放在寂滅塔。
寂滅塔是紫堂宿一手煉製的至寶,塔內有無上佛力,那佛力非但可以保存夜凌光的肉身,還可以幫助夜凌光吸收更多的佛力,從而助其體內的佛根成長,對夜凌光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這要求啵啵必須在四天五夜的時間裡,把夜凌光的肉身送進寂滅塔。
否則一切都是前功盡棄。
“那寂滅塔如今在何處?”
啵啵一聽,又來了精神。
“在月兒手中。”
紫堂宿早已將寂滅塔,通過小凌星交給了葉凌月。
也是因為有寂滅塔做媒介,紫堂宿才能傳授葉凌月小品般若心經。
“你……你是故意氣我不成,難道你不知道,小月月如今被困在天罰戈壁,就連三十三天上的邪神都親臨天罰戈壁。沒有人可以進入天罰戈壁。”
啵啵還以為有了希望,聽紫堂宿這麼一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連火炎神帝都未必能夠打破天罰禁制,更不用說她了。
“邪神臨世?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紫堂宿一驚。
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沒有感知到?
一直以來,為了保護葉凌月,紫堂宿都通過各種方式,和葉凌月保持著感應。
從最初的天地鐲,再到後來的寂滅塔。
說起來,他也的確好些日子,沒有感知到葉凌月的氣息了。
紫堂宿再一審視自己體內的天地之力,不禁心底一沉。
他的天地之力,這些日子,消耗的太過厲害,竟是連感知之力,都消失了,難怪連邪神臨世這麼重要的事,他都沒有察覺。
邪神臨世,這可不是小事,甚至比異魔入侵神界更要命。
三十三天和九十九地,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九十九地的競爭無可厚非,可三十三天,是不可跨界直接干預九十九地的事務的。
這一點,從慕容老方仙身上就能看得出來。
慕容老方仙雖然貴為八大方仙之首,又創立了第十四軍隱軍,但是一直是通過其他勢力,干涉神界事務的。
可偏偏那邪神,是個不遵守戒律的,他打破了三十三天的規矩,顯然,三十三天之上,並無人發現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