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奚九夜很是迷茫。
對於他而言，這也是人生第一次。
這把巫扇，還有王巫山，到底是怎麼回事？
奚九夜指尖微微發顫，劃過了星力流淌的扇面……
“怎麼可能……”
暗處，顫抖的聲音裡，也透著難以置信。
“什麼人？”
奚九夜一個警覺，手中的巫扇“啪”的一聲合了起來。
他目光如炬，驟然一轉，落到了暗處。
卻見昏暗的光線中，有一個人影慢慢顯現。
那是個說不出年齡多大的長者，一身灰撲撲的古怪長袍，將其全身上下，嚴嚴實實捂住了，只露出了一雙枯瘦的手和一雙鷹隼似的淺灰色的眼。
長者長髮垂腰，手裡握著一根枯木柺杖，他用一種打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奚九夜。
“你是奚族後人？”
長者在看清了奚九夜的容貌後，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奚族早已滅亡，你到底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躲在暗處？”
奚九夜戒備著。
他如今的修為，已經是八命帝魔巔峰，加之他本身的北極星辰體的作用，即便是在異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可方才，此人出現時，他卻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人，整個身子，就如融入空氣中一樣，沒有半點氣息波動，完全不像是一個活人。
“我是誰？太久了，我差點就要忘記我是誰了。”
長者乾笑了兩聲，聲音很是尖銳，落在奚九夜的耳裡，奚九夜覺得耳膜一陣陣刺疼。
“不過，我知道你是誰。”
那長者目光一轉，再度落到了奚九夜的身上。
奚九夜一個警覺，手中的那把巫扇不覺握緊了幾分，蓄力雖是準備出手。
哪知手中，忽的一空，那把秘扇凌空而出，準確無誤落到了那名長者的手中。
長者的手……更準確地說，是爪，握住了那秘扇。
他的目光，在扇面上移動著。
“北極星辰之力，沒想到，隕天之族，還有人先天攜帶了星辰之力。看來，連老天都覺得，我們奚族不敢絕跡。”
我們奚族？
這四個字，落在了奚九夜的耳中，如雷貫耳。
奚族，不是早就滅絕了？
奚三千當年被夜北溟、冥日聯合，一夜滅族。
那時，奚九夜雖然也帶走了一批族人，那些人成了他後來建立北境的基石。
可就是那批人，也在奚九夜成為神帝后不久，背叛神族時，一個個背棄了奚九夜。
對於如今的奚九夜而言，壓根沒有什麼奚族不奚族了。
所謂的族人，在最關鍵的時候，還不是個個都選擇了背叛他？
奚九夜在心底冷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長者的身上。
他從未見過這名長者，此人，不可能是奚族的人。
奚族只剩下奚九夜一個人了。
一個族群，若是隻剩下了一個人，又怎麼配稱之為族群。
“我是誰？難道你們族長從未和你們說過，我是誰？”
那長者看到了北極星辰之力時，很是激動。
可他依舊沒有確認奚九夜的身份，他睨了奚九夜一眼，言語中，帶著幾分質疑的語氣。
“族長？你若是問奚族現任的族長的話，那就是我。”
奚三千死後，奚九夜就是奚族的族長了。
只是對於如今的奚九夜而言，族長的身份早已不重要了。
奚九夜淡淡說道。
“你就是奚族的族長？那你可認識奚仲年，奚元召？”
那長者一驚，報仇了幾個名字。
奚九夜也是微微一怔，這幾個名字都是奚族的先祖們的名字，若非是奚九夜讀過族譜，只怕也不知道這幾人的名字。
奚九夜再看看眼前的長者，此人，為何會知道這麼多關於奚族的事情？
“你也是奚族的族人？為何你會在王巫山？”
奚九夜已經可以斷言，眼前的這人，必定是奚族的後裔，只是為何，他從未聽父親提起過王巫，提起過王巫山內，有此人的存在？
“我為何在王巫？哈哈哈，問得好，為何我會在王巫，為何奚族會在九十九地……”
長者放聲大笑起來，他灰白色的鬚髮隨著笑聲一起顫抖。
笑到了最後，兩行渾濁的老淚，從他的眼裡滑下，打溼了鬚髮。
奚族為何會在九十九地？
奚九夜一頭的霧水，這長者，莫不是瘋子吧？
雖然心中懷疑，可奚九夜依舊是寸步不退，潛意識裡，他知道這名出現在王巫的長者，身份並不簡單。
他想要在王巫獲取足夠的天力，興許還得依仗這位老者。
“萬年了，足足一萬多年，奚族隕天已經一萬多年了，我一直以為，奚族已經滅族，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一位奚族的繼承人。”
長者笑到了最後，淚也流乾了，他那張看不出年歲的老臉上，笑容漸漸斂去。
“奚九夜，年五百七十三雖，曾先後任何神界神尊，再是是神界神帝，神界一帶戰神。後叛神，加入異域，成為帝魔家族女婿，再叛帝魔家族，加入山陰界，如今乃是山陰聖王座下的一名謀士。”
長者一口氣，居然就把奚九夜的身份說的一清二楚。
他把玩著手中的那把巫扇。
奚九夜聽罷，不由臉色發白。
他的那些老底子，被人一眼看穿，挖了出來，面子上自然過不去。
“夠了，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呵~沒想到，堂堂天人後裔的奚族族長，居然淪落到連凡人都不如。如今更是如一頭喪家之犬，躲在王巫山裡。”
長者語氣犀利，看向奚九夜的目光，彷彿能夠深剖他的靈魂。
奚九夜心魂一震。
“你說什麼？什麼天人後裔？”
伴隨著封天令出世，天人這個概念，已經被九十九地所普遍接受。
九十九地引以為傲的異魔、神族，在天人的面前，不過是最普通的凡人。
“也難怪你不知道，奚仲年那幫老傢伙，在隕天之後，就萎靡不振，掩蓋了奚族輝煌的歷史。他們偏安一隅，連天人的傲骨都丟了，真是可恥。”
長者禁不住呸了一口濃痰，眼底滿滿都是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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