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葉凌月和班會長就到了裡屋。
驛站並不寬敞,裡屋也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偏廳。
“葉銘師,有話直說,我醜話說在前頭,哪怕是涉及老會長的死,我也不會壞了規矩,這一次年度考核,依舊是公歸公,私歸私。”
班會長坦言道。
葉凌月並不多說,只是拿出了一份地圖。
“這是?”
班會長看了看葉凌月手中的地圖,看上去,這似乎是一種銘文。
可具體是什麼銘文,班會長這樣的老牌銘師,也一時之間看不懂。
“這是一張藏寶圖,是我從格桑古城的城牆上拓下來的。它記載著崑崙天脈相關的地圖,早前老會長之所以身受重傷,也是因為這份地圖的緣故。”
葉凌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此時當真?”
班會長一聽,目光驟變。
她正欲細看葉凌月手中的地圖,哪知被葉凌月手一撤,立刻收了回去。
“葉銘師,你這是?”
班會長有些不滿。
崑崙秘藏的地圖,這對於銘師乃至銘師工會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誰都知道,上古時期的銘文,比起眼下要厲害許多。
崑崙天脈崩塌之後,才有了三十三天。
那時候的銘文,可比如今的銘文厲害多了。
傳言那些厲害的銘文,可以打破時間和時空限制,讓天地為之色變。
蒼芒工會這麼多年來,在三十三天的銘師公會中,一直是不溫不火,身為副會長的班會長自然想要有所突破。
葉凌月這分明是欲擒故縱。
“不瞞會長,這份地圖也只是殘次品,餘下的地圖已經被漠北王和他的手下拿走了。”
葉凌月攤攤手,眼下之意,就是班會長得到這地圖也沒什麼用處。
“漠北王?”
班會長驚了驚。
“漠北王的人,已經得了大部分的地圖,這份地圖,是他缺失的最後一部分地圖。我自知能力有限,無法保全,所以才想將這份殘圖交給銘師工會。不過,我也有個條件,我必須參加這次的年度考核。”
葉凌月開門見山說道。
她和溪芸為了這次的年度考核,大費周章。
更不用說,老會長還為此付出了性命,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會長失望。
老會長的仇她要報,崑崙秘藏,她也要開啟。
可這一切,都必須是葉凌月破解了臉上的太陰神印,才能實現。
“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葉銘師,我已經說過,銘師工會的規矩不能壞。外頭那麼多銘師,若是破格讓你們參加年度考核,對蒼芒總工會而言,無疑是一種打臉,從今往後,總工會哪來的權威可言。我最多隻能答應讓你參加銘師考核。”
班會長看看書時辰,距離午夜不過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葉凌月要從二級銘師成為五級銘師,無疑是天方夜譚。
班會長此舉,也是想要讓葉凌月打退堂鼓。
“好,我參加考核。不過,這份地圖,就不好意思了。”
葉凌月聳聳肩,就欲收回地圖。
“慢著。除了年度考核之外,任何其他條件,總工會都可以考慮。再說了,留著這份地圖,對你而言,只會是個危險。”
班會長也急了。
“會長言之有理,不過,我為了這份地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讓我交出它,除非銘師工會能夠放開銘文庫,讓我隨意挑選一種銘文。”
葉凌月直視著班會長。
她從溪芸口中得知,銘師工會有一座底蘊豐厚的銘文庫。
那銘文庫,只有銘師總工會的會長才能開啟。
葉凌月臉上的太陰神印,一般的銘文根本沒法子化解,恐怕只有銘文庫裡的最強銘文,才能發揮作用。
這也是早前,帝莘提醒葉凌月加入銘師工會的原因。
開啟銘文庫?
這……班會長猶豫起來。
這件事,只有會長才能做主。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葉凌月甚至不是蒼芒天域的人。
沉吟了片刻,班會長咬了咬牙。
“好,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那份地圖……”
葉凌月手一揚,地圖就落在了班會長手中。
“既是如此,我們可以開始考核了。”
班會長小心翼翼收好了地圖,帶著葉凌月前去參加考核。
班會長和葉凌月進了裡間,被割了舌頭的曾銘師也被他的同黨扶出了驛站。
“劍魔帝莘,我絕不會饒過你。”
曾銘師一臉惡毒,瞪了眼身後的銘師工會。
他示意手下,一路朝著祥寧城趕去。
老祖不在祥寧城,可老祖的孫女星河鳳飛就在城中,若是讓星河鳳飛知道了,劍魔帝莘和葉凌月就是早前出手劫了她手下的暴民的那夥人,以星河鳳飛的火爆脾氣,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想要參加年度考核,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命活到年度考核的時候。
那一邊,已經成為五級銘師的紀琳琅離了驛站工會後,折了幾條巷子,拐進了一座商鋪。
那商鋪看表面只是南北雜貨鋪,可實則上,並無多少客人。
她一進門,商鋪就打了烊。
紀琳琅拐進了商鋪的後院,蛇人正在那等候著她。
“恭喜紀姑娘,看樣子,你已經成為五級銘師了。”
蛇人見紀琳琅神采飛揚,就知她成功了。
紀琳琅加入漠北天域還沒幾日,不過她也是好運,得到了漠北王的賞識,漠北王破格賜了她一身的巫銘,她的天力突飛猛進,連銘文技藝都一日千里。
“那還是多虧了王的教導有方。王呢?”
紀琳琅往蛇人身旁看了看,沒看到漠北王的身影,不禁有幾分失望。
紀琳琅對強者有著天然的好感,她當初喜歡楚暮,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對強者的依附之心。
如今楚暮成了監下囚,紀琳琅投靠了漠北王,反倒對漠北王多了幾份好感,尤其是漠北王親自替她銘文之後,她更是……
“王在裡頭,說是你回來,若是順利成了五級銘文師,就讓你進去。”
蛇人說罷,神情曖昧看了看後頭的廂房,紀琳琅心領神會,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