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個傻逼。而身邊還有更多的更無法理喻的傻逼。傻逼即是力量。
我相信自己會一年比一年強壯。一年比一年更有力量。一年比一年更像傻逼。
沒有最壯,只有更壯。沒有最傻逼,只有更傻逼。
我以為這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還有一個餘音嫋嫋的尾聲,搞完自殺式襲擊的女網友找到我MSN上聲淚俱下,懇求我放愛一條生路,不要再把陶然綁我身邊,因為我和陶然已經完全沒有感情了。
我只好客氣地告訴她,“我們早就分手,我從來不強迫別人,我對陶然沒興趣。”
女網友不死心,“他給我寫了很多詩,熱烈的情詩,你有嗎?”說著就出示證據,把陶然寫給她的大作一一發了過來,我一邊拖她進黑名單一邊瞟了一眼屏幕,“我是那上京應考而不讀書的書生……”
後來看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文學圈的八卦,詩人徐志摩某一天忽然收到一封來自美國的電文,來電者是林徽因小姐,林小姐向他傾訴獨自在美國的孤單苦悶,並說只有他的來電能讓自己感到安慰。徐志摩心潮澎湃,連夜寫了一封情意綿綿的長信,第二天一早衝到郵局,那位經辦人神情異樣:先生,今天已經有四個人給這位密斯林發去電報了。徐志摩一看名單,全是熟面孔,他找到那四個人對質,發現五封電文的內容一模一樣。
徐詩人,我原諒你那肉麻兮兮的“眉眉小龍我的愛”了,遇到這種事想不變態也難。
是誰說的?一個詩人活在歷史裡,那揍是個傳奇。
如果丫住在你隔壁,那揍個笑話。
如果丫是你老公,那揍是悲劇……
我很想有一個機器貓的時光隧道,那樣可以回到從前,把關於陶然的這一段完全跳過去,從頭開始,至少,讓自己不那麼像一個笑話。我是個臉皮很厚的人,這次也覺得抗不住,丹朱說得太對了,和文藝青年交往就意味著泥沼人生的開始。
丹朱走過來,打斷我不幸的回憶,“我跟你說一事兒你肯定死都不會信。”
“什麼?”
丹朱沮喪的嘟囔道,“精靈王子是基佬。”
“正常”,我安慰她,“也未必就是基佬?也許他只是比較娘呢。”
“嗯,跟一個男人親得熱火朝天的,真夠孃的。”
女人吻女人也許只是好玩,但男人決不會因為好玩就去吻一張鬍子拉碴的嘴。
我一時詞窮,“呃……親愛的,凡事要往好處想,也說不定……沒準兒他是雙插卡呢。”
丹朱如喪考妣,“我討厭雙性戀,最煩這種來者不拒的!沒操守!”
我們遇見的帥哥總是同性戀,異性戀的帥哥沒有錢。我們看著精靈王子和他腹肌紮實的猛男伴侶,兩個都非常英俊,英俊到即使是兩個男人依偎在一起仍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我們貪婪的盯著他們看,就像兩個闖進蛋糕店的糖尿病患者一樣,飢餓難耐,卻什麼都買不了。
我知道為什麼我們總是和英俊的男人失之交臂了,連男人都來跟老孃搶男人,除了輕輕嘆息一聲“媽了個逼的”,似乎也沒什麼好說。
充滿挫敗感走出酒吧,丹朱警覺地站住腳,“等等。”
我不解的看著她,她使個眼色,“方便麵天后。”
我左顧右盼仍不見人影,“哪兒呢哪兒呢?”
丹朱陰著臉,“車裡。”
我這才注意到巷口停的奧迪裡面熱吻的一對男女,燈光昏暗,兩人糾纏在一起,我一時不能確認是不是餘姍姍。
“咱們走吧?”我小聲問丹朱。
丹朱臉色鐵青,“別吵!”
我立刻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