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劉浪果斷地退到了一旁,但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開啟的水晶棺,始終密切關注著水晶棺之中的動靜。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可是,等了半天,水晶棺內的巨屍,仍然一動不動。
“自己的肉身融合自己的神魂,需要這麼費勁嗎?”劉浪喃喃自語道。
他的話音剛落,分處於水晶棺前後左右的綠翡法杖,祖龍趾骨,滄海遺珠,荒古寶典,同時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而後,迅速地在水晶棺上方合為一體,演化成一片複雜的紋路,而這些複雜紋路的投影,最終悉數映照在巨屍之上。
“轟……”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宮殿,乃至整個血脈世界,都劇烈地震顫起來,生活在血脈世界的無數上古種族,一時亂做一團。
但劉浪沒工夫理會那些,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水晶棺之上,因為,透過水晶棺,他清楚地看到,巨屍的胸腹有了起伏。
也許,下一刻,他就能親眼見證,真正的起死回生。
“這好像不是形魂合一,更像是……”就在劉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最關鍵的時刻時,易星辰忽然沉吟著說道。
“更像是什麼?”劉浪狐疑地問道。
他最煩的,就是這種說話只說一半,故意留個懸念的人。
“更像是奪舍!”易星辰沉聲回答道。
“奪舍?”劉浪心中一驚,他非常清楚,“奪舍”二字所代表的含義。
只有以己之神魂,奪他人之肉身,才能稱為奪舍。
“如果這本就是敖星垂的肉身,即便過去百萬年,肉身與神魂之間的契合度,也會非常高,根本用不著外力干預,自然而然就會融合到一起,可是現在,他分明就是藉助綠翡法杖,祖龍趾骨,滄海遺珠,還有荒古寶典所組成的陣法,強行將肉身和神魂捏合。不是奪舍又是什麼?”
易星辰前世好歹也是聖主大能,更曾領導域外百大強族之一的魂族。
四件祖龍遺物,組合而成的大陣,易星辰無法完全參透,但是大陣具體有何作用,他還是能夠看出一絲端倪的。
“這麼說,我是被敖星垂騙了?”劉浪嚥下一口吐沫,滿是不可思議。
他之前,提出了諸多疑問,而敖星垂給出的回答,都接近於完美,這導致劉浪對敖星垂的身份,再無任何懷疑。
可是現在,易星辰提出了一個無法解釋的漏洞。
是啊,自己的神魂,自己的肉身,就像磁鐵的兩極,應該互相吸引才對,藉助外力是什麼鬼?
“無所謂騙不騙了,就算他之前說的,都是謊話,現在也無法挽回了。”易星辰感嘆著說道。
“為什麼無法挽回?我現在衝上去,把四件祖龍遺物一收,進行到一半的奪舍,肯定會功虧於潰。”劉浪躍躍欲試地說道。
他所立的誓言,是幫敖星垂開啟水晶棺,如今,水晶棺已然開啟,誓言自然宣告作廢,無論之後,他做什麼,都不會再觸發詛咒。
“不要衝動!”
易星辰趕緊阻止劉浪,並認真分析道:“就算你破壞了敖星垂的奪舍,又能如何?要知道,他之前單靠神魂,就可以悄無聲息地奪走你的無天聖碑,你這時候出手,只會引火燒身。”
“有道理。”
劉浪打了個寒戰,立刻止住報復的衝動,而冷靜下來一想,劉浪越發覺得,在這種關鍵時刻出手,完全是沒事找事。
歸根結底,敖星垂也只是說了幾句謊言,他沒必要為了這幾句謊言拼命。
畢竟,從始至終,敖星垂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並沒有做任何危害他人身安全的事,甚至還幫他渡過了天劫。
即便,水晶棺的巨屍,並非敖星垂失去的肉身,從公平交易的角度上,這筆買賣也是值的,只是,這樣做未免有些不道德。
以無天甚為尊敬的一個對手的肉身,去換取自己的利益,劉浪會覺得,對不起無天。而如果,這具肉身本本就是敖星垂,則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等他完事之後,我再問個清楚。”胡思亂想到了半天,劉浪最終決定,安下心,等待敖星垂和肉身融為一體,或者說,等待敖星垂奪舍成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晶棺內的生命氣息,越發強烈。
終於,懸浮在水晶棺周圍的四件祖龍遺物,墜落地面,由四件寶物之中,所發射出的金光,亦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沉睡百萬年之久的巨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凌厲的目光,彷彿兩道閃電,徑直穿透宮殿,甚至延伸到無天聖碑之外。
下一刻,高達數丈的身軀,慢慢站了起來,一步跨出石棺。
“這種感覺,真他媽爽!”敖星垂揮動著還不是太靈活的手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你不是祖龍!”
劉浪黑著臉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祖龍,是你自己先認定我是祖龍的吧?”敖星垂停下動作,甩了劉浪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
劉浪立時語塞。
因為,敖星垂說得一點都沒錯,在看到四件祖龍遺物後,劉浪想當然將敖星垂和祖龍聯繫起來,因為,在他的意識裡,只有祖龍才可以輕鬆駕馭這四件至寶。
而後,敖星垂所做的一切,更像是就坡下驢,順著他的話茬說了下去。
如果,不是他主動提及祖龍,敖星垂或許會用另外一番說辭應對。
“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命令三界意志,又熟知祖龍的一切?”劉浪的面色陰晴不定。假設,敖星垂不是以祖龍的身份,和他交易,他或許,會好好思量一番。
現在,交易已經完成,劉浪不奢望可以推翻重來。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是誰?你這個問題,還真難到我了,我得好好地想一想。”
敖星垂皺著眉,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當中。
良久之後,他嘆了口氣,說道:“我最初的名字,好像是艾宸,那時的我,是一名聖階術鍊師,但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