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君鄭重地接過了畫軸。
畫軸一到手中,時雨君就感應到了更為強烈的氣息。
時雨君再次來到青木大世界,就是為了追尋這位前輩,尋找更多這位前輩留下的痕跡。
他甚至認為,這位前輩,也許還活著。
時雨君追尋的,既是她,更是武道的至高。
“原來,那位前輩是創造了青木大世界的聖祖……”時雨君感慨著。強大如神君,也不可能栽種下這樣的神木,創造一個大世界。
而這位前輩卻做到了,她的武道,達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時雨君拿著畫軸,默默佇立。
易雲感覺到,時雨君的氣息,似乎已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不知他拿著畫軸,有了什麼感悟。
“能見一見這畫軸,已然了卻我一個心願了。”時雨君將畫軸還給了月盈砂。
“時雨,你不試試能否激發畫軸?”時璇璣問道。
時雨君只是冷冷一笑:“你們無非是想要進那密地,何須遮掩?試便是了。”
時雨君說話不留情面,時璇璣和魔眼神君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但讓他們像時雨君一樣,放棄獲取畫軸認可,他們又怎會甘心?
這時,時玉恆開口了:“晚輩不才,也想見識一下這聖祖卷軸。”
他一開口,就看到時璇璣向他投來了滿意的目光。
剛剛時璇璣不好開口,但是弟子卻沒有這種顧忌。
魔眼神君則是皺眉,就算時玉恆通過認可,想要進去也是痴人說夢。
月盈砂有些猶豫,易雲卻說:“那就讓他見識下吧。”
時玉恆接過畫軸,立刻感覺到了其中封印的磅礴能量。
“果然氣息不凡。”時玉恆眼底閃過期待神色,若能得到這畫軸的認可,進入密地,也許自己便能尋得機緣,有望成為神君!
“要喚醒這畫軸,還不簡單。”時玉恆感覺到,這畫軸並沒有任何陣法、符的封印,就彷彿一扇緊閉的大門,並沒有上鎖一般,只要去推,就可能推開。
“這畫軸,只要採取一些注入元氣的手法,便可以激發,易雲得到了認可,應該就是歪打正著,找到了這麼一個辦法而已。”時玉恆自信地說道。
對於已經敗落了這麼多年的神木宗,時玉恆根本就不怎麼瞧得起,神木宗過去也許不錯,但到了月盈砂這一代,早就不行了,剩下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太太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能做什麼?被這兩人當寶的宗門聖物,在他看來,也未必真的不易激活,只是神木宗人才凋零,所以她們才會將碰巧撞了狗屎運的易雲,當做是被聖祖認可了。
“要獲得認可,有何困難?”時玉恆感覺,自己已經將這畫軸中的氣息變化摸索清楚了,他自信地注入了元氣。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畫軸卻毫無反應。
“嗯?”時玉恆皺了皺眉,他繼續注入……漸漸的,時玉恆的心裡有些打鼓了。
被自己的師尊,還有另外三位神君,以及眾人盯著,但畫軸卻始終沒有反應,時玉恆已經開始繃不住了。
他加大了元氣注入的量,海量的元氣都被注入畫軸中,時玉恆捧著畫軸,臉色都開始變白了,但這畫軸卻始終紋絲不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玉恆覺得自己的想法不會錯,就算不能獲得認可,至少也能讓這畫軸有點反應才對啊。現在如石沉大海一般,時玉恆感覺,畫軸沒動靜,但自己的臉已經要發燙了!
這時候易雲在旁邊悠悠地來了一句:“時間緊急,你要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易雲說著,那一陣陣的鎖鏈聲,又再次傳來。
“玉恆兄看來是不行了,還是讓我來吧!”幽非花嘿嘿笑著,一把抓住了畫軸。
接著,他的鬼爪猛然爆發出一陣紅光,將整個畫軸都籠罩在其中了!
無數的鬼影在鬼爪中出現,隱隱可聽見鬼哭狼嚎之聲。
這鬼爪,似可以吞噬一切,它包裹住畫軸,那些鬼影便不斷地往畫軸內鑽去。
“我就不信,一幅畫承受了我這樣的手段,還沒反應。”
幽非花獰笑著,他激發畫軸的手段,竟然如此暴烈。
“你做什麼!”
月盈砂心中氣急,這幽非花實在太可惡,這樣對聖祖留下的神物不敬,她剛開口,還來不及說出更多,就在這時只聽一聲爆響!
“嘭!”
那些鬼影卻紛紛發出慘嚎之聲,彷彿有一股無形力量,將它們從畫軸中驅逐了出來,這些鬼影紛紛化為青煙消散,就連幽非花的鬼爪也立刻土崩瓦解。
這股狂猛的力量去勢不減,將幽非花狠狠地擊飛了出去!
在這力量面前,幽非花身上的護體元氣彷彿紙糊的一般,頃刻破碎,同時光芒貫體,他尚未落地,就已經“哇”地噴出了一口黑血,胸前更是血肉模糊!
“非花!”幽冥道人身影一晃,連忙接住了幽非花。
幽非花面如金紙,不停的顫抖著。
幽冥道人伸手一搭脈,頓時面色一沉,幽非花的情況,相當的糟糕,幸好幽非花只是遭到自己攻擊的反噬,這才保下一命,這畫軸,詭異得很,如果是它本身的力量湧入幽非花身體之中,還不知道是怎樣可怕的結果。
“哼!真沒用!給我。”魔眼神君手一招,將那畫軸抓住了。
時璇璣目光閃動了一下,沒有阻攔。
魔眼神君收起輕視之心,他抓著這畫軸,感應著畫軸內的氣息,他的神情也出現了變化,“這畫軸雖然離奇,但我就不信,我傾盡全力還不能激發它的力量!”
魔眼神君說話間精芒一閃,他全身爆發出滾滾的黑色元氣,這些元氣如同三十三天之門外的滔滔大河一般,全部湧入到畫軸之內。
“這老鬼,居然動用了‘拓天魔功’,這是全力以赴了。”時璇璣在旁邊看著,“拓天魔功”是魔眼神君壓箱底的功法,也是妖鬼宗的核心傳承,效果非同一般,時璇璣還真怕被魔眼神君搶先激發了卷軸,這樣的話,自己就未必能進那密地了。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魔眼神君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消失在畫軸之中,可是這畫軸,卻沒有絲毫變化,彷彿處於異度時空之中,也不知道它吸收了一個神君那麼多元氣,這些元氣都到哪裡去了。
如果說,魔眼神君的元氣像是滔滔大和,那麼這卷軸就好似一片汪洋大海,任憑這河流再洶湧,匯入汪洋之後,也完全消失不見,海洋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這種望洋興嘆的感覺,讓魔眼神君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可是都走到這一步,他又不想認輸。
魔眼神君足足堅持了一刻鐘時間,額頭已經沁汗,可是畫軸都紋絲不動,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魔眼神君早已傾盡全力,一個神君的全部能量何其恐怖,一般的法寶承受下來早就爆炸了,就算是頂級法寶,也早已光芒大盛,要嘯天而去,但這些力量沒入畫軸中,連一星點微光都沒能激起!
魔眼神君終於放棄了,他此時臉色非常難看,之前話說那麼滿,現在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什麼用都沒有。
“魔眼,看來你得不到這畫軸的認可。還是我來試試吧。”不等畫軸落下,時璇璣便已經一揮手。
“雨之法則。”
一團如霧如幻的雨絲,將畫軸包裹。
法則的意境,改變了這片空間,將畫軸所在的這一小片天地,都變為了雨的世界。
魔眼神君用能量來嘗試失敗了,時璇璣便用上了法則!
魔眼神君冷眼看著,自己失敗了,他不信時璇璣能成功,這畫軸,有詭異,難怪時雨君根本試都不試。
想到這裡,魔眼神君看了易雲一眼。
這小子,他真能獲得這畫軸的認可?
時璇璣將畫軸包裹在法則之中,但很快他就發現,那些雨水,根本無法真正碰到畫軸。
它們在接觸到畫軸附近時,就消散了。
在他的雨之領域中,他的法則就是這領域中唯一的法則,他便相當於這片領域的神靈。然而這畫軸,卻不融入他的領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