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和洛兄都受了傷，你們照顧一下，我進去看看！”
知道繼續說下去，肯定會露餡，張懸急忙轉移話題。
“還是我來吧！”
碧紅音向前一步：“我擅長幻境和元神攻擊，靈魂防禦稍微強一些，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也好！”
遲疑了一下，張懸點頭：“小心幻境，千萬不要動用實力！”
剛讓袁曉、洛玄青受傷的空間，並非一個整體，就算他用圖書館，兩次看到的也截然不同。
不然，肯定剛才就知道有幻境，而進行提醒了。
既然她要進去，剛好可以多看一下，有更多的參考。
“嗯！”點了點頭，碧紅音同樣將修為封印起來。
她封印的法訣不如洛玄青，明理之眼可以清晰看出來，不過，沒有真氣釋放，一般的陣法感覺沒那麼敏銳，應該難以察覺。
呼！
女孩向前走去，幾步來到剛才洛玄青和袁曉被攻擊的地方，也好像看到了什麼，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小心……”
雲連海忍不住道。
“不用喊了，沒用的，那地方，不光聲音傳不過去，就連神識，都散發不出來！”洛玄青搖頭。
“神識都散發不出來？”
皺了皺眉，張懸神識蔓延開來，果然前方不遠，像是墜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明明一眼就能看到，卻像是相隔了兩個世界。
眾人擔心的眼神中，碧紅音繼續向前走了一步，不過還是沒忍住，體內真氣一轉，同樣和前兩個人一樣，倒飛了出來。
“怎麼樣？”
來到跟前。
“我進入其中，似乎被傳送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看到一頭聖獸，四處殘殺，到處吃人，才忍不住出手……”
臉色微紅，碧紅音解釋。
本來她能忍住的，但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被聖獸咬掉腦袋，實在做不到。
“被傳送？你在原地沒動啊！”
雲連海道。
他們清晰看到碧紅音站在不遠處，哪裡都沒去，又怎麼可能看到聖獸和孩子。
“神識都無法探查，我們卻能看到，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打斷了他的話，洛玄青道。
“這……”
雲連海愣住。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就好像海市蜃樓，明明無數高樓大廈，就在不遠處，但……實際上卻是假的。
修煉者更相信自己的神識，因為神識，是精神的蔓延，絕不會看錯……現在的情景，神識沒看到，肉眼卻很清楚，難道就能保證，這是真的？
“雲兄，你感受一下，那個洞虛葫是不是真的？”
張懸突然開口。
“好！”
雲連海點了點頭。
既然剛才看到的碧紅音、洛玄青等人的影像，可能是假的，空中的洞虛葫同樣未必是真的。
血液飛出，眉心如同多出了一隻眼睛，向空中觀察而去。
片刻後，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到寶物的氣息……”
“感覺不到？”
洛玄青臉色變得發白。
為了這個洞虛葫，準備了不知多久，要是假的，只是個幻象，真就哭了。
“我過去看看吧！”
皺了皺眉，張懸也判斷不出到底怎麼回事，只好開口道。
眼前的情景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是他，也覺得一頭霧水，恐怕只能親自過去看看，才能得到答案。
“小心一些……”
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手段極多，洛玄青交代一聲。
“嗯！”
應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將修為壓制下來，抬腳也向裡走去。
他封印修為的方法，儘管沒有洛玄青的高明，但他修煉的是天道真氣，真想隱藏，聖域九重強者都無法察覺，其他人更別想了。
呼！
進入其中，立刻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神識蔓延，可以和之前一樣，延伸到極遠的距離，卻什麼都看不到，好像來到了一個荒野，除了天地，只有他一個人。
剛分開的洛玄青等人，已然消失不見，好像根本就沒出現過一般。
“果然詭異……”
眉毛一皺，張懸繼續向前，隨即一個山川出現在眼前。
瀑布、水潭，水聲潺潺。
“這是……”
看了一眼，心臟忍不住劇烈跳動。
這裡，他之前來過，正是第一次遇到洛若曦的地方。
幻羽山脈！
在這裡，看到了無數靈獸衝過來，還以為是要對她不利，直接衝了上去，二人由此相識相知。
急忙向瀑布前面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安靜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副淡淡的水墨畫。
女孩好像出塵不染的荷花，恬靜淡然，似乎什麼事情，都與她不相關。
“若曦……”
心臟一跳，張懸滿是激動。
本以為來到聖子殿就能見到，伴隨知道的越多，越明白身上的壓力，反而不敢見了。
儘管如此，心中的思念，卻沒減弱分毫，愈發濃烈。
“不對，這是幻境……”
拳頭捏緊，強忍住打算衝過去的衝動，呼吸逐漸平復下來。
自己正在尋找洞虛葫，不可能一下就來到幻羽山脈，更不可能再次見到洛若曦，也就說明，這是假的，就算不是幻陣，也可能和空間的摺疊有關，將自己之前的經歷，倒映出來。
嗖！
心中恢復平靜，正想繼續向前，一道凌厲的光芒，突兀出現，眨眼功夫，就來到洛若曦跟前，瞬間將其刺穿。
緊接著一個面容猥瑣的青年出現在女孩身後：“家族安排你嫁給我，你卻敢喜歡別人，既然如此……就給我死吧！”
眼中帶著瘋狂，青年容貌看起來有些像張淳，但不知為何，又和他自己有些相似。
“張家的小天才……”
瞳孔一縮，張懸咬牙。
這傢伙肯定就是那個猥瑣的張家天才，敢對若曦動手，簡直找死……
體內真氣一震，剛想解封，腦海中的圖書館突然一晃，似有黃鐘大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體變得冰冷，再次反應過來：“是幻境……”
心境快速運轉，恢復心如止水的境界，再次向前看去，小天才不見了，洛若曦也不見了，甚至，整個山脈都不見了。
依舊白茫茫的一片。
“好險……”
頭上滿是冷汗。
明明知道是幻境，看到洛若曦受傷，依舊忍不住想要動手，留下這處遺蹟的人，不光對空間掌握極強，對人心的掌握，也達到了極其高深的境界！
“多虧有圖書館，不然，恐怕會和洛玄青他們一樣，被直接打出去……”
鬆了口氣，張懸繼續向前看去，正想前行，身體突然出現了劇烈的失重感，如同從天空下墜，四周空氣嗚咽。
低頭看去，就見人在空中，下方的地面，越來越近，隨時都會摔上去。
他現在將修為壓制到了普通人的境界，這麼高掉下去，必然會當場摔死，體內被封印的真氣蠢蠢欲動，隨時都會衝出來，維持飛行。
“是幻境……”
壓制住氣息，張懸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不經歷剛才的事，肯定會忍不住，而現在，心境有了更高的提升，再不像之前那麼慌張。
真要動用真氣，摔的速度只會會越來越快，屆時，就算防禦再強，同樣會被震的七竅流血，不死也掉半條命。
呼！
不悲不喜，心如止水，果然再也感覺不到呼嘯的風鳴和下墜的感覺，再次睜開眼睛，發現依舊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彈。
“空間能產生幻陣的效果，這可是從未想到的……”
鬆了口氣，張懸奇怪，抬頭向四周看去。
他對陣法的理解，達到了八星巔峰，學習衍空天書，也達到了極其高深的境界，按照正常情況，普通的摺疊空間，已經困不住，可這地方，能讓其精神失守，絲毫都察覺不出異常，對空間的掌握之強，令人咂舌。
明理之眼的照射下，周圍的空間蜂巢一般，像是一個個不大的格子集合在一起，又好像是流水，緩緩流淌，進入其中，就要受到影響，元神都無法逃脫。
“空間是一種波紋和頻率，只要找到，就可以運用……”
衍空天書中的內容，在腦海中流淌。
“原來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一亮，天書中無法理解的部分，和眼前的格子，融合在一起，讓其恍然大悟。
之前學習衍空天書，是因為融合了榻言古書中的內容，再加上修為有限，無法參悟更高，此刻實力達到出竅境巔峰，結合眼前的場景，讓他對空間的領悟更進一步。
“難怪能夠產生幻境，空間也可以用陣法佈置出來，算得上陣法的一種，自然能影響人的思緒……”
明白過來。
陣法可以佈置出空間，空間自然也能佈置成陣法，影響思維，讓其看到最渴望，而又不可得的，很容易。
“領悟這些，對空間算是達到‘掌握’了吧！”
一口濁氣吐出，張懸眼睛放光。
衍空天書對空間的領悟分成了五個境界，分別是縮地、穿梭，掌握、創造、和毀滅。
縮地，宛如能縮減空間，讓人速度加快。
穿梭，同樣道理，對空間的掌握熟悉，攻擊速度會和瞬移一般，幾百米的距離，一瞬間而已。
完全掌握這種境界，就算是遇到入虛境強者，攻擊也能穿過對方的領域，來到身前，再不受空間的影響。
掌握，則是對空間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摺疊空間之類，再無法困住，甚至還能掌握其中的力量，對對手進行壓制。
至於後面的創造和毀滅，目前還沒理解，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留下這個遺蹟的人，肯定是達到了，具體何為創造，還說不出來。
“達到第三境，這地方應該再也困不住了……”
輕輕一笑。
對空間的理解，達到“掌握”境界，張懸再次看向眼前如同蜂巢般的空間，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剛才讓他陷入幻境，如同陣法一樣的東西，也歷歷在目，隨時都可以破壞。
“出去吧！”
體內真氣升騰，輕輕向前一劃。
一步跨出，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之前的河流跟前，翠綠色的葫蘆，就懸浮在眼前，散發出強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