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賀藝雁一個大男人,卻把自己身上弄得香噴噴的,還很喜歡這些女孩子才喜歡的玩意兒,嘖嘖,真是奇怪了……”南宮月柔心底暗暗笑個不停,不過臉上卻未表現出來。
“哈哈,我說賀兄,別看你修為高深,可是,如果你現在去扮個大姑娘,保準會傾倒無數人。”南宮月柔沒有說話,一旁的龍天倒是百無禁忌地和賀藝雁開起了玩笑。大家都是男人,開開玩笑有什麼了不起,也可以活躍氣氛嘛。
賀藝雁聞言倒並不動怒,涵養性出奇地好,只是抿嘴笑了笑,卻不做答。
龍天卻未現,賀藝雁的眼神在龍天說出這句話時,就陡然一變,變得慌亂而茫然,像是有什麼事情被龍天現了,可是,轉瞬之間便掩飾了過去,彷彿什麼都未生過。
由於過程極其短暫,龍天倒也並未現。
三人逛了半天,已經夜幕降臨,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龍天向鎮上的人打聽了一下,三人便奔著鎮中心的那間最大的萬方來客棧而去。因為這間客棧不但能夠吃飯,還能住宿,是鎮上最大的客棧。
“店家,我們要兩個房間,大一些,寬敞點兒,今天我們三人要把臂言歡,不醉不歸。”龍天與賀藝雁還有南宮月柔進了萬方來客棧,大聲地對店老闆說道,看樣子很高興。
“好的,好的,沒問題。”老闆打起精神,喚過小二,就待安排三人間的上房。
“店家,等等,要三間,我們一人一間,我那間要幽靜些的。”賀藝雁不理會龍天驚訝的目光,向老闆招呼道。
“沒問題。”老闆向小二招手,遞過鑰匙,讓小二引著三人往樓上走。
龍天望著跟在小二後面往上便走的賀藝雁,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他本來還準備和賀藝雁一個房間,和他來個徹夜長談,南宮月柔單獨一個房間的,誰料賀藝雁卻要每人一間客房。
“賀兄好奇怪啊,我本準備和他一間房,到時候徹夜談個痛快,這是多好的事兒啊。”龍天不禁疑惑的饒了饒頭,實在搞不懂賀藝雁為什麼非得要單獨一個房間。
“大概是賀大哥喜歡清靜把。”南宮月柔笑了笑,替賀藝雁解釋道。
“恩,算了,我們也上去把。”龍天暗暗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再說什麼,與南宮月柔兩個人跟在店小二的後面上了樓。
房門輕響,前面的賀藝雁已經在長廊的轉角處將房門輕輕關上,不再出來了,像是個大姑娘一樣羞於見人。
龍天越看越是不明白,這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正要去敲賀藝雁的門,可南宮月柔卻笑著拉扯著他進了房間,開始了戀人之間的親熱,不過現在龍天還未真的娶南宮月柔,所以兩人之間也只是親親嘴,還沒有到上床的地步,不過就算是這樣,龍天還是上下其手的在南宮月柔身上佔了不少便宜。
不久,店小二敲門將酒菜送了上來,這時龍天才想起,賀藝雁也沒吃晚飯呢,趕緊讓小二去請賀藝雁。
不多時,房門輕響,賀藝雁來了。
“賀兄來啦,快請坐,唉,你說你也真是的,我和你住一個房間多好,可你非要自己單獨一個房間,走來走去的多麻煩啊。你又不是大姑娘,還怕我心懷不軌啊。”龍天哈哈大笑的開玩笑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又是什麼好人了。”賀藝雁啐了龍天一口,臉上又是微不可見的紅了一紅。
此時正值華燈初上之際,窗外萬家燈火明明滅滅地遙射進來,窗內小二已經掌上銀燈,燈火搖曳之間,更映襯得一襲白衣的賀藝雁眼眸如水,面如春華。
“好好好,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啊。如果我是女人,今生肯定非你莫嫁。”龍天擊節而嘆,實在為賀藝雁的俊美容顏所折服。
“呵呵,是麼?”南宮月柔望了一眼賀藝雁,隨即也掩嘴笑了起來。
賀藝雁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坐下。
“今天能夠死裡逃生,還能結識賀兄,真是太高興了。來來來,啥也不說了,我先乾為敬。”龍天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賀藝雁同樣笑嘻嘻的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便是兩人輪番舉杯,你一杯,我一杯,聊得好不開心,喝得好不痛快。而南宮月柔卻是溫柔的給兩人倒酒,有時候也插嘴說上一句,她是女孩子,吃得很少,只動了幾下筷子,便稱自己飽了,專心在旁邊給龍天和賀藝雁倒酒服務了。
賀藝雁看來是個很內斂的人,話不多,只是看,聽,喝。幾杯下肚,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抹嫣紅。
不過,雖然賀藝雁不怎麼愛說話,可是人卻極為豪爽,尤其是喝酒,來者不懼,酒到杯乾,這方面倒是頗有幾分男子氣。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三點多,這才酒足飯飽的各自離去,回房休息去了。
南宮月柔和賀藝雁走後,龍天便迅盤膝坐在床上,開始凝神修煉起來,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憑著龍天現在的修為,這些酒都化為蒸汽被*出體外了,所以到現在還是清醒得很,很快便進入了空無一物的修煉狀態。
賀藝雁卻在自己的屋子裡合衣躺在床上,心中思索萬千。
回想起今天和龍天的一幕又一幕,賀藝雁只覺得玉頰輕燒,可是心裡卻隱隱感覺到非常的甜蜜。
賀藝雁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地,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夢中,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晶晶閃亮,正向自己眨啊眨的。
那雙眼睛是那樣的似曾相識,彷彿某個很熟悉的人的眼睛,很親切,很真實,很動人。
眼光流轉,那雙眼睛竟然像是會說話,彷彿在暗示他,“來啊,跟我來啊,我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他輕咬下唇,死命地搖頭,自己的腳步卻不受身體的控制,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跟隨著那眼眸的移動,向前而去。
而前面,就是一個幻光迷離的五彩世界,真的很美麗,很誘人。
就在賀藝雁好夢猶酣的同時,烏黑一片的天際,緩緩飄來了一線蒼雲,瞬間遮住了姣姣明月,將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雙碩大的魔瞳散著幽綠色的光芒,緩緩浮現在小鎮上空一百丈之上,遙遙盯著小鎮,目光中滿是貪婪與慾念,令人望去一眼,遍體生寒。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唯餘蟬鳴蛙噪,又有誰會無聊地出來觀賞夜景?
那雙巨大的綠色魔瞳開始有節奏地眨起了眼睛,一下,兩下,三下……
每眨一下,便有一縷細細的光芒攢射下去,而後,化做了星星點點的綠火,沿著窗縫鑽進了每家每戶之中,鑽進了每一個正在沉沉睡去的人的身體裡。
隨後,被綠火鑽進的人便會痛苦地猛烈抽*動一下身體,每抽*動一下,便像是有什麼被剝離出來,不多時,一個虛虛的帶著亮光的影子便被從身體裡剝離出來,在那粒開始時鑽進身體的鬼火的召引下,飛出房門,飛向夜空,而後,被那雙閃爍著妖異綠芒的魔瞳所隱身的一片黑暗吞噬進去,再不餘一絲一毫的影子。
只是,誰又會知道,那個被鬼火剝離出亮影的人,則永久地喪失了生命的根源與力量,悲慘地死去了。
整個過程,是那樣的恐怖與詭異,玄得像夢,卻是個噩夢。虛得像是戲,卻是一場永生不願再看的悲劇。
成百上千點鬼火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從空中撲下,一片片地向小鎮覆蓋下壓而去,而後,靜悄悄地鑽進了每個目標的身體裡,一切都在同時進行,重複著一個相同的過程。
黑暗中彷彿能聽到那雙魔瞳的主人在無聲地狂笑,而每吞噬進一個人的靈魂,魔瞳的力量似乎便會強大一分,攢射鬼火的度更快、更疾。
一點綠光,靜幽幽地穿窗而入,即將撲落在龍天的身上,而此刻,龍天正在閉目修煉,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這點綠光一樣。
就在鬼火即將撲入龍天的身體之時,他突然間從床上一躍而起,大喝一聲,“破!”
剎那間,一縷五彩繽紛的混沌神火從他指尖一射而出,直直擊中了那點綠色的鬼火。
“嘶……”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嘶,鬼火瞬間被擊落下地,像是受了重傷的野獸,在瀕死前出絕望的嘶吼。
“麻痺的,這是什麼東西?”龍天頓時大吃一驚,他那強大的神念迅外放,頓時感應到天際那雙巨大而恐怖的魔瞳。
“不好。”龍天現這雙詭異而神秘的魔瞳,頓時想起了住在隔壁的南宮月柔和賀藝雁,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想到此處,龍天也根本來不及打開房門繞過去,直接一拳轟開了夾層壁板,穿牆而過,來到了南宮月柔所住的房間。可是令龍天震驚的是,此時房中已經失去了南宮月柔的蹤跡。
“柔兒那裡去了?不會是出事了把?”龍天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像先前一樣,一拳轟開南宮月柔隔壁的牆壁,只見賀藝雁正躺在床上,神色平靜。
與此同時,一粒綠色的鬼火已經穿窗而過,正疾疾地向著床上側臥的賀藝雁飛射而去。
“賀兄,小心。”龍天眼看鬼火即將鑽入賀藝雁的身體,他甚至根本來不及出神奕力將之擊落。
心下一橫,龍天迅運起龍騰虎躍,閃電般衝了過去,整個人就趴伏在了賀藝雁的身上,將之覆蓋了一個嚴嚴實實,隨後,運力下壓。
只聽“哐”的一聲,床板已經被徹底壓塌,灰塵四起之間,龍天已經抱著賀藝雁跌落床底,然後順勢一個骨碌,遠遠地滾了開去,避開了那粒疾疾攢射而來的鬼火。
可是那粒鬼火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撲不中,卻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子,繼續向著兩個人撲來,大有一石二鳥,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架勢。
而此時,龍天正壓在賀藝雁的身上,雙手又被賀藝雁壓在身下,來不及抽出手去,心中大急,正想再次運力壓塌樓板,到下面去再說,就見身下已經醒過來的賀藝雁一聲輕喝,“琅鋒神劍,去。”
喝聲剛剛出口,擱置在床上的琅鋒神劍“錚”然一聲,已經化做一道冷森森的藍光出鞘而去。
“哧……”劍氣縱橫之間,只一擊,便將這可怖的鬼火斬落。鬼火在地上猶自嘶鳴著,不甘心地緩緩寂滅而去。
“賀兄,你沒事吧?”龍天回過頭來,黑暗中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笑著問道。
卻見,此時的賀藝雁紅暈滿面,星眸迷離,身上還在不住地抖。
“咦,賀兄,你臉怎麼這樣紅?酒還未醒麼?”龍天感到很奇怪。
“你,壓得我胸口好痛……”賀藝雁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彷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呵呵,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事態緊急,不好意思了。”龍天這才現自己還全方位地壓在賀藝雁的身上,這樣的姿式確實不雅觀。
“快起來,我師妹不見了,有可能是被那個魔瞳的主人抓去了,我們快去救她。”龍天一個骨碌爬了起來,伸手就去拉賀藝雁。
賀藝雁卻根本沒理他,只是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動作很緩慢,像是滿懷心事的模樣。
“賀兄,你怎麼了?快啊,去晚了,恐怕就趕不上了。”龍天非常焦急的說道。
賀藝雁卻不說話,站起來,整理好衣服,拿起琅鋒神劍,來到了他的身邊,黑暗中,雙眸如水,一眨不眨地望著龍天。
“咦?怎麼了?我的臉很好看麼?”龍天越地覺得賀藝雁有些奇怪。
“沒什麼,你救了我,我只想對你說聲謝謝。”賀藝雁的這幾個字彷彿是從嗓子眼裡哼出來的,像蚊子叫。
“嗨,咱們已經是兄弟了,說這個不是見外了?再說,你今天還救過我呢。”龍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轉頭望向窗外天際的那雙巨大魔瞳,心中焦慮不已。
“那不一樣。”賀藝雁卻在此刻莫名其妙地較起了真兒,執拗地說道。
“你這個人可真羅嗦,又是哪裡不一樣了?”龍天心中焦急起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就是這個,不一樣。”賀藝雁氣得一跺腳,伸手之間,不由分說,電光火石地給了龍天一個清脆響亮的大嘴巴,隨後,化做一道藍光穿窗而出,直直地飛向天際的那雙魔瞳。
“麻痺的,你這個小白臉,我救了你,你怎麼還打我?等一會兒完事兒了,非得跟你好好的說道說道不可。”龍天險些氣得一個倒仰,撫著被打得麻的臉龐,暗暗在心底大罵不已。
不過,他心繫南宮月柔的安危,只是氣沖沖地罵了一句,便閃電般尾隨賀藝雁飛射而出。
賀藝雁與龍天兩個人一前一後,飛縱而出,只是,明顯的,賀藝雁要比龍天動作更快,只是藍光一閃,便已經到了窗外,琅鋒神劍神光沖天,只見空中藍色的神光遊走不定,成千上百道碧藍色的劍光沖天而起,將下方的天空映得一片幽藍。很明顯,賀藝雁已經與那個魔瞳的主人鬥在了一起。神奕力之精純,修為之深不可測,令龍天看得目炫神搖,心底暗贊不如。
反觀上方,卻依然是濃雲滾滾,黑霧瀰漫,一眼望不穿。
耳中只聽見刺耳的瘋狂大笑聲不斷傳來,似金石摩擦之聲,古怪難聽至極。
伴隨著狂笑聲,萬千上萬點綠色的鬼火從那片濃霧之中不斷攢射面出,就像是下了一場可怕的鬼火大雨,點點滴滴,都向那碧藍色的神光中心包裹圍纏而去,逐漸地,竟然隨著神光的飛舞纏繞成了一片的綠色的光幕,甚至將那道道碧藍色的神光都映成了幽綠之色,看起來分外恐怖。
反觀賀藝雁的琅鋒神劍所激射出的那道道神光,一旦射入上空瀰漫的黑霧之中,便彷彿是泥牛入海,再也不見半點蹤影,徒然白費力氣,那雙魔瞳仍然帶著囂張與不屑的神情望著下方。
雙方翻翻滾滾,瞬間已經交手了上百招,賀藝雁神奕力精純,兀自還能支撐下去,可那個魔瞳的主人更是厲害,所攢射出的鬼火只見更密集,沒有半點衰竭的跡象。
那點點鬼火現在已經是撲天蓋地,密密麻麻,圍著碧藍色的神光不停飛舞,像是投火的飛蛾,瘋狂地撲擊不停。
神劍的神光四面八方延展開去,斬劈開無數粒鬼火,可是鬼火卻不見少,反而以十倍百倍的數量湧生出來,現在已經徹底地將碧藍色的神光圍裹中間,遠遠望去,只能依稀看見賀藝雁在那鬼火圍成的一片幽綠之中苦苦支撐,現在竟然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下面的龍天看得心驚不已,誰都知道,那點點滴滴的鬼火看上去彷彿是平淡無奇,可是,如果哪怕是讓他鑽進去半點一粒,恐怕立即就會被攝去魂魄,成為上面那個魔瞳的主人的食物,陷入永世不能解脫的噩夢之中。
“殺!”龍天見狀不敢怠慢,張嘴出一聲暴喝,丹田內的神奕力瘋狂運轉,體內的嗜血魔刀飈飛而出,向著眼前滿天的鬼火就是全力一擊。
嗜血魔刀神光暴漲,化為一把巨大的虛影大刀,狠狠的先前劈落,已經完全將面前的幾百點鬼火悉數掃滅。並且,餘勢不絕,向著上方瀰漫的黑霧一撲而入。
半空之中,只見聽一聲淒厲的鬼嚎聲,濃霧翻滾不休,彷彿是什麼東西已經受了傷,在黑霧之中痛苦地打滾。
“龍兄,快走。”由於魔瞳主人意外受傷,攻勢一懈,被千萬鬼火纏住不能得脫的賀藝雁現在終於喘了口氣。可是,一見到魔瞳主人竟然集中全部力量準備向龍天動悍然一擊,賀藝雁大驚失色的叫了起來。
他奮起琅鋒神劍,一聲高喝,神劍擊空,瞬時間已經化做一道*至極的藍色劍虹,飛劈而至,向著魔瞳主人擊去,想要讓龍天有時間逃離此地.
“轟……”幽綠色的鬼火光流與藍色劍虹終於正面相接,一聲震驚天地的可怖暴響,鬼火流散,劍虹飛逝,而此時,賀藝雁早已經扯著龍天回落到下方的地面。
“賀兄,你又救了我一回,實在……”龍天搓著雙手,望著賀藝雁那張略顯慘白的臉,感激不盡地說道。
“別廢話……”賀藝雁怒斥一聲,話未說完,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滿了半邊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