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最重要的永遠是人，這個道理高揚很明白，所以黑魔鬼能找出對付無人機監控的方法，他一點都不奇怪。
高揚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二十多年前那個還年輕的黑魔鬼部隊到底有多厲害。
人不服老不行，人老了，身體的各項機能肯定下降，保持的好幅度小點兒，保持不好身體機能下降的幅度大些，但是黑魔鬼的人老了還能這麼厲害，那他們年輕的時候該什麼樣兒？
黑魔鬼的戰術也就能用一次，因為知道了黑魔鬼的人會怎麼做，高揚自然會採用針對性的戰術，但如果是實戰，團滅上一次也就夠了。
巴甫洛維奇還是給面子，簡單說了說是怎麼回事兒之後，心滿意足的他把手一揮，大聲道：“我們繼續，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
最後這一次演習耗費的時間長，天馬上就要黑了，高揚看了看太陽的位置，隨即皺起了眉頭，對著巴甫洛維奇很嚴肅的道：“天馬上就要黑了。”
巴甫洛維奇輕笑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看的出來巴甫洛維奇的心情很好，因為他用自己的經驗和能力打敗了高科技，對於一個遲暮中的老兵來說，這一點意義尤為重要。
但是接下來的，對這些老兵來說可能就不是很美好了，而且高揚對此非常的有信心。
“到了晚上，我們會用夜視儀，我們的無人機上也有夜視攝像頭。而且是熱成像的。唔。我們使用的單兵夜視儀也是兩種，微光和熱成像。”
高揚很真誠的說完了，而巴甫洛維奇卻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後，隨即攤手道：“即使你們有夜視儀也沒什麼，我會告訴你，最可靠的永遠都是人，而不是什麼儀器。”
高揚認真的道：“我承認你的觀點，但這不是排斥使用新事物的理由。如果你本身就很強大，再配合一些高科技的玩意兒，只會讓你更強大。”
巴甫洛維奇微笑道：“那就試試吧，我們已經有晚上共同作戰的經歷，想必你可以知道，夜晚對我們來說不是障礙，而是最好的掩護。”
高揚很認真的道：“每個特種部隊都擅長夜戰，但我們，尤其擅長夜戰，如果我們都有夜視儀。那麼勝負的機會是均等的，或許你們更厲害些。可現在我們有夜視儀，你們沒有，你們只有槍上附帶的那種最垃圾的夜視儀，這會讓你們吃大虧的。”
巴甫洛維奇不耐煩的揮了下手，沉聲道：“說那麼多幹嗎，試試不就知道了。”
高揚嘆了口氣，道：“好吧，那就試試，唔，你們不需要吃些東西嗎？我想吃些東西休息一下，畢竟我們都打了一整天了。”
巴甫洛維奇看向高揚的眼神有些不屑，他用很是輕蔑的語氣道：“好吧，那你們就去吃飯吧，我們這些老頭子吃些壓縮餅乾就好了。”
高揚點了點頭，招了下手，帶著撒旦的人離開了演習場。
高揚是要等太陽徹底落下，然後再開始演習，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等天黑，而是等溫度下降。
沙漠裡的溫差很大，白天在陽光的直曬下，沙子地面的溫度非常高，而空氣溫度也在三十五度以上，和人身體的溫度差不多，這也就意味著很難用熱成像儀把人從背景溫度中區分出來。
到了晚上，地面溫度迅速下降，人在熱成像儀上與背景環境的溫度就會相差很大，而演習區域的鐵皮屋，很勉強才能被稱之為房子，沒有厚厚的牆壁，只有用木板甚至塑料布當做圍牆，這樣程度的阻擋，熱成像儀可以輕易發現，也就是說，白天時對黑魔鬼還有掩護作用的棚屋，到了晚上就徹底沒用了。
到了晚上，戰場就對撒旦徹底的單向透明瞭，而黑魔鬼的人都沒意識到這一點，雖然高揚都直說了，可巴甫洛維奇就是不信。
驕傲的人都是很固執的。
柏培拉剛打下來，還有特別多的事情要處理的，高揚拋下正事兒不幹，陪著一群老頭子演習一打就是一天，為的就是學到點兒什麼，可是一天下來，收穫確實很大，但高揚發現如果只是演習的話，他很難從黑魔鬼哪裡學到些什麼。
除非黑魔鬼肯主動教些東西，否則對於撒旦來說，黑魔鬼就只是個頗有壓力的假想敵而已，指望從演習中學習黑魔鬼獨有的好東西，幾乎不可能。
在啃著壓縮餅乾的時候，高揚低聲道：“黑魔鬼這幫老爺子，驕傲，固執，但是他們的心理其實也挺脆弱，他們原來太強了，以至於他們無法接受失敗，天黑了之後，把他們打疼，打到他們心理崩潰，然後，我們就有機會了，作為交換條件，他們必須付出些什麼代價來換取新時代的夜戰方式。”
弗萊嘟囔著道：“可你都告訴他們我們是因為使用夜視儀了，如果他們不知道，或許還行吧，現在他們知道了，那買些夜視儀不就行了。”
高揚笑道：“別逗了，就算給他們同樣的夜視儀又能怎麼樣？他們沒有使用夜視儀的作戰經驗，根本沒演練過使用夜視儀的作戰套路，就算是給他們夜視儀，出於習慣的力量他們也得輸，不信等著瞧，打他們個慘的，然後給他們夜視儀，再打他們一個慘的，然後我們的關係就平等了。”
艾琳啃著軍用巧克力，極是不滿的道：“太難吃了，哼，我們使用夜視儀訓練了那麼久，要是打不過一幫沒摸過夜視儀的老頭子，去死好了。”
一群人慢條斯理的吃了很久，也在做著夜戰準備，當高揚再一次拿熱成像儀試了一遍後，他微笑道：“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撒旦按照夜戰時的分組模式開始搜索前進，還沒等他們走出多遠，詹森就用很是無聊的語氣道：“已經發現目標了，好像是，等我降低高度去看看。”
無人機上用的熱成像儀肯定不如直升機上用的大型熱成像好用，但現在的軍事科技進展，尤其是頂尖的那種，確實是遠超普通人想象的快，現在的一個小型熱成像儀，比十年前的大型機效果都強得多。
很快，詹森就確認了他發現正是黑魔鬼。
“發現了九個人，三個三人小組，兩個小組在掩體內，一個在外面，還有個三人小組應該是在屋子裡，屋頂可能厚了點，不過沒關係，他們只要動，就一定能發現他們。”
高揚低聲道：“夥計們，我們佔據了絕對優勢，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保證零傷亡，別忘了黑魔鬼也擅長在夜間作戰，雖然和我們模式不同，所以，小心點兒。”
單向透明的戰場要是再出現傷亡，高揚是無法接受的，所以他指揮起來加倍的小心。
高揚不知道黑魔鬼部隊是怎麼在夜間作戰的，漆黑的夜晚對他們似乎沒有影響，但前提是距離得夠近，如果超過了一百米，黑魔鬼要還是能和白天一樣，那他們就不是人，真的成魔鬼了。
靠近黑魔鬼，把距離保持在百米之外，然後，高揚他們開始不緊不慢的一個個點殺黑魔鬼的人，無需急躁，如果黑魔鬼的人躲在屋子裡就讓他們躲好了，反正他們很快就會動的。
當黑魔鬼最後一個人也被高揚用槍點殺之後，夜戰第一場演習宣告結束，撒旦以絕對優勢獲得了完勝。
驕傲歸驕傲，但是巴甫洛維奇不愚蠢，所以，巴甫洛維奇現在已經願意和高揚在演習結束之後展開一場討論，當然了，他並不情願，可是卻不得不被逼著面對現實。
走到了高揚身前，巴甫洛維奇指了指高揚頭盔上戴著的微光夜視儀，用低沉的聲音道：“這次因為這玩意兒？”
高揚搖頭道：“不全是，主要是熱成像。”
巴甫洛維奇很艱難的拉下了臉，用商量的語氣低聲道：“我能看看嗎？”
高揚笑道：“可以，我還可以借給你幾個夜視儀，我們足夠多，然後，我們再來一場。”
巴甫洛維奇精神一振，大聲道：“好，我們再來一次。”
高揚大聲道：“拿幾部熱成像過來。”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硬仗，高揚有些興奮起來了，可他剛大聲說完，卻在耳機裡聽亞克用極是急迫而緊張的語氣道：“中斷演習！馬上回出發位置見我，不，馬上打電話給安德烈！馬上！”
出事了。
高揚把手一擺，大聲道：“演習中止。”
巴甫洛維奇很是不滿的道：“怎麼了？為什麼中止！”
高揚沒空理會巴甫洛維奇，他從兜裡拿出了衛星電話開機，然後立刻撥打了安德烈的電話。
電話卻是立刻就接通了，但不是安德烈接的，一個陌生的聲音上來就極是急迫的道：“安德烈中彈了！”
高揚都來不及緊張和害怕，下意識的就急聲道：“他怎麼樣，傷，重傷，還是死！”
“他現在還沒死，但我覺得他很快就會死，我們在醫院，但是沒希望了，他死定了。”
高揚嚥了口唾沫，對著身邊的眾人道：“緊急事件，安德烈死了！收隊，立刻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基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