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鬼!
如果沒有內鬼,弒神怎麼可能預先知道天仇會偷襲呢?
黑晝立即將憤怒的目光投向霜寒和照曦,他覺得內鬼就是他們倆之中的一個……至於那個被自己當成炮灰再讓弒神一招秒掉的‘沙風’,黑晝完全不作懷疑。像沙風那樣的傻逼,就算白痴到把真相告訴弒神,弒神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霜寒和照曦兩個,到底誰會是內鬼呢?
是擁有真妙神鏡的北神主照曦?
還是擁有鎖魂冰鏈的霜寒?
照曦,此前談好的條件,是全面接管山外山和地谷,雖然收穫的不是山外山第一人之名,但得到的卻是山外山第一人之實。按照這麼豐厚的條件,再加上他原來就有探知真相的真妙神鏡,應該知道自己沒有說謊,一定會兌現諾言,那麼他參與圍攻弒神,倒顯得更加真實可信……相反,霜寒在這一戰中,獲得的條件是神滅秘境,而且還是經過天仇搜尋十年之後的神滅秘境,擊殺弒神,對西北神主霜寒來說,根本不會有直接的收益。
最讓人懷疑的是。
霜寒他表現得也太熱心和太主動了。
不僅以結束山外山戰亂的理由,加入西陣營,還主動勸說北神主照曦,將照曦拉入西陣營之內。
以前看他盡力拉照曦進來,不好說什麼,雖然心中也有嘀咕,但暫且也相信下來……這個一直想辦法如何也讓他變成炮灰,在神戰中犧牲掉的霜寒,剛才在看見沙風這個棋子被殺後,竟然沒有湧現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當時,就覺得有一種不對勁。
這太可疑了!
除非他就是一個臥底,一個早就與弒神結盟,暗中打入西陣營探知情報的臥底!
否則沙風被殺,心裡必定有種不舒服,同時也會恐懼是否會同樣步入沙風那樣的後塵……霜寒似乎完全沒有這種擔心。他真的這麼相信自己?
再說了。弒神必定早就給他許下了最好的條件,答應事成以後如何如何。
不然他怎麼會在加入西陣營時表現得如此無慾無求?
黑晝仔細觀察。
霜寒目光盯著弒神,似乎表現得很震驚。
可是黑晝看得出霜寒對這樣的戰果有一種理所當然的認定。此前,霜寒言語上對弒神也多加尊敬,就算是沙風輕蔑的稱呼,也嚴加糾正,如果他不是弒神的棋子,怎會表現得如此激烈?
於霜寒手臂,雖然有道劍傷。
但並不是很嚴重。
實力最弱的他。受傷最輕,這是什麼原因?
反觀實力更強許多的北神主照曦,表面輕鬆微笑,唇角卻汩血不止。
他以重掌襲中弒神後心,取得了這次攻擊中的最大戰果,可是也讓弒神的神力反彈,受創不輕。
照曦是主攻,亦受傷如此之重。更何況是負責牽制的霜寒?
這點極其可疑!
按照當時的情況分析。如果照曦是內鬼的話,那麼他完全可以一掌擊在天仇的背心,而不是重重地轟在弒神的身上,令弒神吐血不止……照曦有最好的機會,不出手反襲天仇,他不可能是內鬼……所以,內鬼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天仇是自己人!
沙風這個傻逼也不可能是內鬼!
至於姬無日。誰是內鬼,他都不可能是內鬼!
因此,唯一可疑的人。
就是他。
西北神主,霜寒!…,
“你懷疑我?”霜寒先是一愕,看見黑晝‘找到你了’那樣的陰森表情後,頓時勃然大怒,暴跳如雷:“你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我!我要求的東西最少,幾乎無慾無求,沒有條件來助你,我為了什麼?我不僅自己前來,還拉上照曦,他本來是要中立的,但我希望早點結束神戰,將他勸服,加入西陣營,你對於我的勸說毫不感動,還加以懷疑,你這樣的反應,簡直讓人齒冷!”
“如果你不開口辯解,那麼我還會相信你多一秒。”黑晝眼神陰狠如毒蛇般盯著霜寒:“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麼!無慾無求,你霜寒真的有那麼偉大嗎?你會沒有任何條件就為我效死嗎?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只是當時不拆穿你的把戲,沒想到,一開始神戰,你就洩露出了破綻!”
“真是,我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神戰最後的勝利者。”霜寒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剛才我看你無情地看著沙風去死,就應該退出,並阻止慘劇發生,黑晝,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更令我失望。”黑晝目中充滿了殺意。
“啪啪啪!”
退出萬米之外的姬無日,拍手大笑道:“其實霜寒神主,也不簡單,能夠忍辱負重地打入西陣營,而且為了博得信任,拉來了當時正在考慮是否加入我們西陣營的照曦神主。如此心機和如此謀略,僅僅排列在山外山第五,實在有點低估,要我說,霜寒神主,最少能排進前三,僅在弒神和黑晝兩位之下才是。”
他這麼一挑撥離間。
別說對霜寒懷恨在心的南神主天仇,就是平時至交好友的北神主照曦,也面色微變。
那怕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排位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任何一位武者最基本的原則。
也是底線。
最低的不可逾越的底線。
“霜寒,我當你是我的兄弟,一直都是,今天的事情有點誤會,你還是先離開吧,等神戰結束,我們再聚在一起,喝酒取樂。”北神主照曦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頗是不忍地勸霜寒離開。
“你也懷疑我?”霜寒卻像受傷的野獸那般大吼起來:“你可是擁有真妙神鏡的照曦啊,你也看不到真相嗎?”
“神戰的真相撲朔迷離,不是我可以窺測。”照曦嘆了口氣,揮揮手:“我相信你,但僅僅是我一個人相信你是不夠的,霜寒,你如果就此離開,那我們還是朋友,一切依舊不變。你要是執意留下來。那怕你不是臥底。大家也會因為心有故忌,束手束腳。”
“如果我現在離開,那我就永遠也洗脫不了自身的冤屈!”霜寒雙目已經血紅。
“不用離開。”
南神主天仇將飲雪神刀,緩緩地抽出來。
目視霜寒,冷冷地吐出了一句:“不管你是真的臥底,還是盟友,我都要留下你,霜寒,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一個真相。我的宗旨就是,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你不用感到憤怒或者悲傷,身為一個弱者,這是你註定的宿命,自你加入我們西陣營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將神滅秘境給你。事實是殘酷了一點,但是。霜寒。你真的不配擁有它!”
霜寒氣得渾身發抖。
再不作言語。
只是全力爆發提升自身的神力,誓死相抗。
北神主照曦聽了,神色微微黯然,卻佯裝聽不到似的,默默地退開,退到萬米之外,將自己置身事外。…,
“可憐蟲,你和沙風一樣。都是個可憐的小蟲子!”南神主天仇,以指彈刀,豪邁狂放地喝道:“只要你接得下我三刀,我就可以饒你不死!當然,你可以絕望了,因為你連一刀都接不下!”
“……”霜寒默然不語,他將準神器鎖魂冰鏈第一次顯出來。晶瑩剔透的冰鏈鎖魂長達百米,靈性十足地圍繞在霜寒的周圍,守禦著自己的主人。
只是,相比起神器之刃飲雪。
僅是準神器的它,無論先天上還是威能上,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這個差距,在兩位實力同樣擁有很大差距的主人手中,更是加倍地放大了。
就在天仇以神力加意念籠罩住霜寒,飲雪神刀,即斬霜寒頸上人頭之際,原來冷眼旁觀的東神主弒神,忽然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好威風的南神主啊!天仇,不知道我弒神能不能接下你三刀呢?”
“果然,霜寒是你的人!”黑晝覺得自己終於抓到了證據。
“唉!”已經不想辯解的霜寒,搖頭嘆息。
他萬萬也想不到。
自己最後會走上這樣的結局。
這樣的結局,甚至還比不上那個很傻逼像個炮灰一樣衝鋒的沙風,最少沙風還死得光榮,死得壯烈……自己卻屈辱地由忠實盟友變成了一個臥底叛徒,真的無語。
要是早知道這樣子,還不如在剛才與沙風一起,像個傻瓜那般,向弒神衝鋒。
最少,死在弒神的手中。
還有一點價值。
“霜寒,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人。我這樣說,是因為我不想委屈我的兄弟,我弒神真正的兄弟,是那個永不背叛可以性命相托的赤虯!並非是假仁假義裝腔作勢的你,南神主天仇,其實不用任何人說,我早就知道你是黑晝的人。你以為能瞞得過我的雙目?萬年來,我留你在自己身邊,就是給黑晝一個自以為得逞的穩定信號。霜寒,我雖然很欣賞你,但你不是我的人,我沒有為你出頭的必要……你走吧,我看在你本性不壞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最後我想說的是,身為我弒神的兄弟,是絕對不容世間任何屑小汙辱的,誰敢辱我兄弟,那我手中的離恨劍就定斬不饒!黑晝、天仇,你們敢殺赤虯,我弒神必誅盡你們,那怕你們是中央神殿來的,也必死無疑!”
弒神說到最後一句,怒氣挾著劍意,沖天而起。
暴烈如雷。
直炸得天地色變。
一瞬間,弒神彷彿無限地變高變巨起來,感覺就像一個巨人,隨便伸出一隻指頭,就可以將身下螞蟻般渺小的黑晝和天南碾個粉碎。
當弒神手持離恨神劍向天,黑晝和天仇皆目露驚駭,深恐自己被一劍秒殺。
躲在岩石裡裝死的岳陽同學,很淡定地趴在那裡,專心地飾演龍套死屍的角色,一點也不會像周星星同學那樣,問導演要不要死得調皮一些,或者死得持久一點……這年頭,要演活一個死屍可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只有盒飯吃的小龍套……岳陽同學都在想,以後自己是不是得給自己頒發一個最佳龍套獎呢?
他知道弒神會爆發。
但更有預感,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僅僅是這麼三板斧的話,黑晝、天仇和姬無日是不可能算計弒神的……後面必然還有一個更加周詳和更加完美的計劃,一句話,現在才是弒神掉進陷阱的開始。
之前殺死赤虯,根本就不是削弱弒神的實力,而是激怒弒神。
至於偷襲。
成不成功根本不重要。
弒神,絕對不是一個被偷襲就會倒地重創不起的男子,他是打不彎折不斷扭不曲撬不動的神劍狂俠,要想殺死弒神,只有一點,那就是把他惹怒,再在不死不休的戰鬥中,徹底地剷除。如果弒神要走,山外山根本沒有人可以留下他。
姬無日就是算準了,把赤虯殺掉,弒神必定不息一切代價為赤虯復仇。
接下來,該是姬無日這個影帝上場表演了。
黑晝跟他相比,頂多是個配角。
根本就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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