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一支符咒巨弩箭自聖山破空而出,宛若流光,迅捷利落。
這就如同一場大雨來臨時落下的第一滴雨點,毫無徵兆,人們難免會有些始料不及,而後彷徨望著天空,直到看多更多的“雨點”降臨,瞳孔也隨之收縮。
嗤嗤嗤的的破空聲不斷,三十架符咒巨弩齊射,形成了這場不期而至的“滂沱大雨”!
在七界先鋒部隊中,轟隆一聲炸響,土石崩飛,煙塵瀰漫,一支符咒巨弩箭發出驚人的爆裂聲,連天空中的雲朵都隨之崩碎開來,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根本不像是一支箭,更像一根冰冷的金屬長槍,削鐵如泥,鋒芒不可擋,連破開十幾面玄鐵盾,且將十幾名玄鐵盾的主人身體洞穿,帶起一串串鮮豔血水。
緊接著,更多的符咒巨弩箭相繼而臨,不管七界前軍的甲冑如何精良,盾牌如何堅硬,這一切在符咒巨弩箭面前皆變得毫無意義。
不過片刻間,七界最精銳的盾甲部隊便是成片倒下,如同秋風掃落葉!
在此之前,這支盾甲部隊擋住了神石能力炮的狂轟濫炸,率先抵達四百里地界,成了一個無法攻破的點,現在這支部隊也儼然支撐不住了,在符咒巨弩面前四分五裂!
“符咒巨弩?”
“怎麼會這樣?”
七界大軍對這東西的來臨是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
他們的重甲部隊被調到最先前衝鋒,是針對神石能力炮而來,可重甲部隊根本無法抵禦符咒巨弩的破甲箭。
反而因為一身笨重的裝甲,軍隊行動變得遲緩,最終淪為符咒巨弩箭的活靶子。
世界上只有一口東皇鍾,世界上也沒那麼多特殊血脈或者大成神體!
符咒巨弩是荒古鼎盛時期遺留的強絕殺器,現在已不可臨摹,每一架巨弩都需要三十餘位登仙境修士齊拉才能令弩弦繃緊,弩身是由罕見龍血木鑄造,弩弦則是粗大的龍筋。
這種東西本就稀有,沒想到南面主峰竟暗藏著三十架。
“藏的很深啊,之前探子根本沒有發現”古王坐鎮大後方,眉宇緊鎖,南面主峰有神石能量炮他是知道的,之所以不懼怕,是認為對方不可能擁有大量的神石供應。
現在看來是一種錯誤的評估,因為烏恆藉助了聖山之力,發動神石能量炮根本不需要神石。
但符咒巨弩,他根本沒有提前察覺半分,直到眼下一名名登仙境修士的肉身被撕裂開來才明悟。
如此看來,神石能量炮是烏恆故意沒有隱藏的,好讓敵人大意,真正的強絕手段還留在後面。
“噗”
一名登仙九境高手喋血,整個肉身被炸裂開了大半,渾身銀色盔甲化為粉塵,傷勢嚴重,幾乎戰鬥力全廢。
七界修士見此,不由心驚肉跳,內心徹底恐慌起來。
他們隱約感覺那重創登仙十境高手的巨弩箭已經能威脅仙王級別存在。
還好這樣的超級符咒巨弩只有一架,是烏恆當初在百葉星主峰中得來的,一直珍藏。
當然,一架超級符咒巨弩就足以震懾三軍,連仙王的防禦都可破,更別說登仙境修士了。
那些覺醒十條仙脈以上的年輕天才可以抵擋神石能量炮,但面對符咒巨弩隨時都有性命威脅,且不用說這一架仙王級的符咒巨弩了。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烏恆專門指揮這架超級符咒巨弩瞄準那些前軍的將領,將這些人解決了,剩下的人群龍無首,也自會潰散。
“啊!”
聖山下,慘叫聲不絕於耳,尖銳、痛苦、怒吼,但不管是何等情緒的叫聲都顯得很悽慘,甚至悲涼。
七界的戰士不斷倒下,如同潮起潮落,衝鋒時是潮起,激昂澎湃,戰死倒下便是潮落,繁華落盡,最終不過一抹黃土,淪為權力下的犧牲品。
戰爭難分對錯,七界的人恨千大域修士毀他們家園。
千大域的修士也恨七界的入侵,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但終歸來說,千大域修士對七界的恨要深一些,十萬年的平靜,就因此被打破,導致末世戰爭拉開帷幕。
他們都還年輕,本該伴隨榮耀成長,現在卻不得不入幽月星,參加這場事關武修界生死存亡的戰爭。
此時此刻,不少女修士站在南面主峰山,看著七界修士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竟生不出任何憐憫,她們本天性善良,時常還會入凡間做些懸壺濟世的舉動,可是戰爭改變了她們。
不能說變壞了吧,而是明白了殘酷現實。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麼敵人倒下,要麼自己的倒下,別無選擇。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七界修士,他們毀我家園,殺我親人,理當如此下場!”
“一個不留,全部去死吧!”
千大域一方,每一個人也是殺紅了眼睛,不斷操控著符咒巨弩、神石能力炮,這種強大的火力壓制,才能讓他們感到興奮。
平日裡,向來都是七界強勢,特殊戰區全盤淪陷,今天,他們不過一千三百人而已,卻壓的七界大軍喘不過氣來,自然應該感到興奮與驕傲。
這必然是一場傳奇之戰,很可能是未來罕見的千大域以少勝多的例子。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以少勝多,一千三百人抗衡十五萬七界大軍,何等的傳奇!
他們不廢一兵一卒,七界一方已經付出了三萬五千人性命的慘重代價。
只是他們專注戰鬥時,並未發現聖山有更多的花與樹枯萎了
八百里外,古王坐鎮戰車上,抬頭望向聖山之巔下的白陌樹下道:“滅,龜縮聖山又有什麼意思,出來一戰,只有你我二人。”
“已經沉不住氣了嗎?”烏恆淡漠笑了笑,不為所動,他在沒恢復修為前是絕對不會離開聖山之巔的。
古王道:“這本來就是你我之間的戰鬥,一切的局,只是為了殺你罷了,何必牽扯些無關緊要的人。”
他沒有說無辜,而是說無關緊要。
“十五萬大軍,只為殺我一個人,我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應該感到悲哀呢?”
“你很榮幸。”
“榮幸?我怎麼覺得這很悲哀,十五萬人佈下的局又如何,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烏恆覺得滑稽,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