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胡家。”
莫問眨了眨眼睛,別的宗門他倒是沒有聽說過,但這個鬼醫胡家,他卻是知道一點。前不久他在天華宮的自由交易區購買到的那株無果花,便是從那個鬼醫胡家經營的商店裡購買到的。
據說這個家族的人都是精通醫術,有著一手醫人治病的好本事,放在俗世界,幾乎個個都是神醫。
“那個胡家屬於古武世家,半隱的古武勢力,同時也是古武界八大世家之一,不過排名並不高。但是胡家的醫術,卻獨樹一幟,古武界中很少有醫術家族能堪比,雖然名氣比不過藥王府,但在醫道的造詣上面,古武界中能排入前十。”
古武界中精通醫術與煉丹術的勢力並不多,但每一個都很受歡迎,至少華夏八大古武世家中,除了排名前三的世家,最出名的便是鬼醫胡家,平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跟鬼醫胡家拉扯上關係。
畢竟誰沒有一個生老病死,尤其是對古武界的人來說,受傷那是家常便飯,有一些難以治癒,甚至對終身都有影響的傷勢,只有找那些醫術世家的人,才有可能把傷勢治癒。
三大山系中,不管是大方派還是煙霞派,對鬼醫胡家都是儘量不得罪,努力拉攏的政策。
隨著兩人的談話,掌門選拔大會亦是拉開帷幕。
“感謝各位英雄豪傑能不遠千里前來參加我派的掌門選拔大會……”
蔣慶宏掌門走上前臺,一番致辭之後,接下來便是祭祖環節,每一次選拔掌門之前,都會召開祭祖大會,以表示對先輩們的尊敬。
那些前來大方派的賓客們,自然對這個不感興趣,一個個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像儀式之類的事情。不但時間長,而且無聊透頂,但又不得不來應酬。
貴賓席的最前面,分為三塊區域,分別是三大山系中的另外三大勢力,煙霞派、鬼醫胡家與蒼羚道觀。
此時,鬼醫胡家的席位上,坐著四五個人,為首一人氣勢沉穩,目光有神。中年人模樣,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便知道他很強大。
中年人身邊,坐著一個青年,面色冷峻,氣息冰冷,像是一塊寒冰,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殺氣。似乎站在他身邊都能嗅到血腥味,一眼便知,此人的殺心很重。
如果莫問看見此人,一定立刻便會認出此人的身份。北魔胡窮奇!不是跟他同一個寢室的舍友又是何人。
“之前聽說大方派出了一點意外事故,有人找上門來,此次掌門選拔大會,恐怕會有一點風波。”
胡窮奇望了身邊的父親一眼。即使跟自己的父親說話,聲音依舊很冷。
“王家的王茵茹,當年那丫頭回來了。”
胡窮奇的父親胡歸元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心中似乎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當年那個女人,二十年後竟然再次出現了,而且修為突破到了胎息境界。
“王家的人,難道當年王家沒有徹底滅門?”胡窮奇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雖然當時王家發生慘案的時候,他才幾歲,但身為三大山系中的古武者,自然多少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只有一個嫡系成員沒有死,便是王茵茹。”胡歸元嘆了口氣。
“嘆氣幹什麼?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胡窮奇罕見的扯動嘴角笑了笑,他可很少見到父親會有這種多愁善感的表情。
“你懂什麼。”胡歸元瞟了胡窮奇一眼,並不再開口說話。
“我怎麼不懂?那個王茵茹不就是你當年的夢中情人麼,家裡的叔伯都跟我洩露了。據說當年我娘去世之後,爺爺要求你再娶一個,你卻死活不幹。結果有一次前來大方派辦事,偶然遇見了王家待字閨中,還未出嫁的王茵茹,你一下便相中了人家,一見鍾情不說,還厚著臉皮請求爺爺前去王家提親。”
胡窮奇嘿嘿笑了起來,父親當年那些破事,他幾乎瞭如指掌。
“兔崽子,你知道個什麼,那不過是當年的事情罷了。”胡歸元狠狠地瞪了胡窮奇一眼,臉色有些尷尬的望向一邊。
“我怎麼不知道?當年你的事情,家族裡誰不知道?一開始你自以為很“風流倜儻”的前去追求人家王家小姑娘,結果處處吃癟,人家壓根不把你當回事,後來還想著請爺爺幫忙,結果爺爺還沒有來得及向王家提出此事,王家便遭遇了不測。嘿嘿,當時你以為王茵茹死了,自己關在房裡哭了三天三夜,別以為我不知道。”
胡窮奇面色怪異,他父親性格嚴肅,為人古板,平時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關注的八卦,唯獨當年追求王茵茹的那件事情,幾乎成了胡家人飯後茶餘的笑談。
“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經過了幾十年,她兒子都長大了,還去談那些幹什麼。”
胡歸元嘆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
“父親,那王茵茹再次回到大方派,無非是為了報仇,當年的滅門血案,她與蔣家之間,幾乎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如果能幫她一把,或許她還能念你一點情分。”
胡窮奇笑了笑,雖然他父親教會了他很多,他很尊重自己的父親,但有一點,他很看不起自己的父親,那便是懦弱,做事瞻前顧後。雖然他表面裝的很嚴肅,平時似乎說一不二。但那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真遇上了事情,他肯定第一個慌亂。
當年他如果能勇敢一點,不顧及那麼多,危亂時刻站出來保護王茵茹,敢於跟蔣家為敵,或許王茵茹現在已經成了他的美嬌妻了,何來現在的哀聲嘆氣。
“我能怎麼幫她一把?難道跟蔣家為敵?平穩現在胎息境界的修為都沒有?”
胡歸元板著臉,雙拳緊攥,似乎很憤怒,但眼睛卻又很理智,或者說畏縮。
“你就如此怕蔣家?你身後不是還有胡家,有胡家存在,你又怕什麼?”
胡窮奇嗤然一笑,對於父親的性格,他了解的很,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跟蔣家為敵,他壓根不敢承擔那個風險。
“你不懂,蔣家有多強大,你根本不知道。你以為當年王家的覆滅會是偶然?而且你以為事情會那麼簡單?兩個大家族的戰鬥,付出的代價會有多大,就為了我的一己之私,令胡家陷入戰亂與危機之中?”
“不管什麼時候,身為胡家的人,都必須以家族的利益為重。”
胡歸元深吸了口氣,緩緩的道。
“你知道爺爺為什麼一直不把家主之位傳給你嗎?為什麼說寧肯等到老死,等到我能徹底成長起來再隔代把家主之位傳給我嗎?”
胡窮奇深深望了自己的父親一眼,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因為你沒有種,一個男人沒有種,又怎麼有資格擔任一家之主。
胡歸元無法回答自己兒子的話,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年紀大了,不像年輕人,年少輕狂,他沒有了。如果明知道蔣家很強大,與那個強大的存在為敵,會有著死亡的危險,甚至給家族帶來危機,那他絕對不會如此做。
當年他猶豫了,不敢走出那一步,現在又何必再走出那一步。
……
“莫問,祭祖儀式結束後,掌門選拔試煉便開始了,你會與另外四個家族的青壯年強者共同競爭,能不能成功便看你的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題終於即將到來,掌門選拔大會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選出下一任掌門,不僅是對於大方派很重要,對於別的古武勢力來說,同樣很重要。
掌門一旦選出,意味著接下來二十年由誰掌握大方派大權,以後跟大方派接觸與交易,將會圍繞著那個人而展開。至於大方派的那些胎息境界太上長老,那些古武勢力反倒是不怎麼在意,因為那一類人,幾乎都是深居簡出,刻苦修煉,不掌握宗門大權,跟他們也沒有什麼利益牽扯。
“掌門選撥什麼規則?”
莫問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大方派選拔掌門通過選舉來完成,那他幾乎不可能選上,他一個孤家寡人,誰會給他投票……
“憑藉實力。”
王茵茹一眼便看出莫問在想什麼,不由笑了笑:“你根本不用擔心什麼,憑藉你的實力,你如果不放水,他們幾乎不可能贏你。”
“有沒有胎息境界的強者參與?”莫問道。
“沒有。不過可能會有很多抱丹境界的強者出現。”
王茵茹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事實上,我也就對你有信心,換成別的抱丹境界古武者,幾乎不可能從蔣家手中把掌門之位多下來。”
“你倒是挺相信我。”莫問笑了笑。
“那當然,你可是我的寶貝兒子,不相信你相信誰。”王茵茹笑嘻嘻的道。
“正經點,否則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奪下掌門之位。”莫問面色一板,得了便宜賣乖,說的就是王茵茹。
“瞧你,小氣的。”
王茵茹撇了撇嘴,接著道:“不過你還是小心點,那個蔣家肯定會在考核中百般刁難你,甚至可能會有殺害你的心思,你多一個心眼,別中了他們的陰謀詭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