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沒有秘書,付欣然的身份其實稱為“總裁助理”更加貼切。
不過年輕人喜好玩鬧,他稱付欣然為秘書,付欣然喚他為老闆,半真半假的也是一種辦公室的輕鬆情調。
當然了,只是情調而不是**。
付欣然二十六歲,掌握四門外語,學歷、工作經驗、應變能力都是上上之選,當初在招聘面試上,因為她相貌過於突出,王卓甚至都不敢用她。
她的相貌屬於冷豔型的,細眉長眼下頜尖削,嘴唇輪廓分明,左側的眼角還有一粒淺淺的淚痣,板著臉的時候給人一種冷傲孤高的感覺,回眸一笑時卻有如冰消雪融,令人悄然心動。
王卓知道自己的臍下三寸處越來越不受管制,蠻荒之地不服王化,所以一直很謹慎的保持著和這個能幹的女秘書之間的距離,直到甘霖和付欣然漸漸交好之後,王卓才不再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經過這兩年來的經歷和鍛鍊,王卓已經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了,他看待付欣然的時候就像面對一個同齡人,而付欣然雖然比他大很多,卻對他非常敬佩,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不成熟的小弟弟看待過。
這個時間接到美女秘書的電話,王卓也沒多想,接通後隨口問道:“什麼事?”
“老闆,我想請假……”付欣然聲音沉悶的說道:“我剛才接到了小白父母的電話,說小白被廣西警方收容了,原因是他參與了非法傳銷。”
還真是傳銷啊……王卓心裡嘀咕了一聲,咂嘴問道:“那你大概要去多久?”
此時正是王朝無量最繁忙的時期,連甘霖都暫時放下了學習,每天去公司協助付欣然工作,她要是在這個時間請假,對公司的影響肯定很大。
付欣然苦笑道:“我知道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請假,但小白他需要我,而且他的父母身體都不好,除了我之外一時也沒有別人能夠幫他。”
“四天夠不夠?”王卓計算了一下,說道:“你直飛過去,我在那邊安排盛世王朝的員工接應你,接到人之後你們訂最快的航班回來,如果有需要的話,回來之後我再放你幾天假。”
“那真是太感謝了!”付欣然頓時大受感動,連忙說道:“那我和甘霖交接一下,今晚就坐飛機走!”
“好吧,路上要注意安全。”王卓說完剛想掛電話,突然想起自己被人暗中監視的事,思考了一下又補充道:“這樣吧,我安排個人陪你一起去,你要是自己走的話我還真不放心。”
……當晚,付欣然踏上了飛往廣西南寧的午夜航班,帶著對男朋友的疼惜和對老闆的感激出發了。
陪同她一起去廣西的是陸偉民,王卓本想安排一個女保鏢護送付欣然,後來又覺得兩個女人去“經濟邪教”的大本營有些勢單力薄,還是讓實力更強的表哥親自出馬比較放心。
付欣然和盛世王朝的人馬接觸不多,倒是不知道王卓和陸偉民的表親關係,即使是這樣,她也對王卓的細心安排感到受寵若驚了。
其實這也是王卓平時的草根氣息影響了她,在她看來,派陸偉民陪同這一趟會產生近萬元的費用,這也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了,但其實這些錢對王卓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讓陸偉民親自出馬才凸顯出王卓對她的重視程度。
在這個晚上,王卓找到了學校的總監控室,還把值班人員登記表和考勤記錄用透視眼拓印了下來,思源在他的授意下給監控系統留下了後門,隨時待命協助他找出那個神秘的監視者。
第二天是國際家庭日,一個沒有多少中國人知道的節日,付欣然和陸偉民草草吃了些早飯,乘坐上齊濟特地給兩人準備的商務車,直奔左安市。
和付欣然青梅竹馬的紀光現在就暫時被收容在左安市的武警大隊裡,那裡早已經人滿為患了。
齊濟給他們安排的司機來自本省的一家旅行社,對這裡的情況知之甚詳,一路上他向付欣然和陸偉民講解著當地的情況,聽得二人始終緊皺著眉頭。
進入左安市區,路過一家加油站的時候,司機隨手指著路邊的一棟老舊樓房說道:“看到那棟樓了嗎,裡面十有**就有傳銷的。”
陸偉民詫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嘿。”司機冷笑一聲,說道:“我一年有三百天在路上跑,什麼事情沒聽過?沒見過?我一看這棟樓的位置,還有附近的環境,再加上樓的一些外觀細節,就猜到了!”
“那你給我們說說?”陸偉民隨手把一支中華煙遞了過去,笑道:“閒也閒著,咱就當聊天了。”
司機銜上了香菸,隨手又一指前方的一棟招牌老舊的賓館,說道:“這又一個。我就拿他來舉例子吧,你們看到樓下的那兩個聊天的小媳婦了麼,那是放哨的。在這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開賓館,賺誰的錢去?當然是賺傳銷人的錢了。還有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大白天的賓館樓上的窗戶都拉著窗簾,這是人家怕被暗訪的記者拍攝到,你繞到樓後再看,就都開著窗戶了。”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樓後你根本就進不去,有人全天堵著呢。”
付欣然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個疑點:“在賓館搞傳銷?真的假的,組織者能賺回來住賓館的費用嗎?”
“為什麼不能?”司機師傅輕笑一聲,說道:“常年包住的話價錢不就降下來了?再說了,人家可不像你們住酒店那樣一人一間,一個單間他們能住十多個人呢。”
五月中旬的廣西已經離入夏不遠了,付欣然和陸偉民穿的是單衣,司機師傅更是隻穿了件大背心和一條露小腿的六分褲,想像到夏天十多個人擠在一間十幾平的小房間住宿時的樣子,付欣然的心情更是五味雜陳。
司機師傅是個廣西通,打開了話匣子更是收不住,一路上不停的向他們指出一個個傳銷窩點,甚至從一條衚衕經過都能判斷出裡面有沒有窩點,付欣然心細,汽車從一個人口十幾萬的城區穿過後她算了一下,司機指出的地方超過了十個。
她向司機問道:“這麼看的話,傳銷窩點也不是很難找啊,那為什麼當地治理不住呢?”
“誰說治理不住?”司機一聽就笑了:“人家那是不想治理,那都是管理部門放養的魚,平時吃吃進貢,偶爾打掉幾個應付一下上級,有那養肥了的就突擊端掉,然後收罰款放人。”
陸偉民點頭嘆道:“如果真想治理的話,只要堅持舉報一個打掉一個,連著打半個月,剩下的就自動走的走散的散了。”
“就拿我知道的一個例子來說吧。”司機講道:“有個窩點幹了小二年了,高峰的階段在劇院租會場開會,一千多個座位都不夠,連走廊和過道里都站滿了人,突然就被突擊行動打掉了,遣返的時候裝了二十輛大巴車,你們猜組織者被怎麼處理了?”
“涉案金額最少也要過千萬了吧?”陸偉民猜道:“我往少裡猜,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付欣然立刻搖頭:“你猜的太少了,我看起碼也得十年起。”
“這個數。”司機伸出三個手指頭,哈哈笑道:“三十天,就三十天!那夥人的新據點已經經營起來了,上個月還向我們公司租過車呢。”
見付欣然和陸偉民一臉驚詫,他補充說道:“領導也需要這種人才嘛,隔上一兩年從他身上就能擠出幾百萬的油水來,這種人如果判刑收監了,以後讓誰幫領導賺錢去?”
這回付欣然和陸偉民算是徹底明白了,怪不得在全國的某些地方傳銷屢禁不絕,甚至愈演愈烈,有這麼豐厚的從中利益作祟,就難怪當地的官員不作為了。
一路聊著,商務車終於開到了左安市的安治區,先到區政府拉上了一個桃源銅礦方介紹的朋友,商務車這才駛向武警大隊。
新上車的這位是區政府宣傳科的副科長,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名叫舒工全,此人說話不多,表情也比較嚴肅。
到了武警大隊,一排低矮的紅瓦平房在大院靠山的一側尤其惹眼,和高大的辦公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舒工全介紹道:“那排房子就是為了臨時收容非法傳銷人員專門蓋的,不過小紀不在那裡,昨晚你們桃源銅礦的一個領導專門找了咱們市的敏市長,敏市長的秘書給武警這邊打了個電話,就把人轉到值班室去住了。”
停了一下,舒工全又說道:“被帶到這裡來的都是傳銷的頑固分子,本來要交三千塊錢罰款才能帶走的,不過你們有敏市長親自作保,這筆錢當然也就不用出了。”
付欣然愣了一下,旋即便想到了肯定是王卓做的這件事,能支使桃源銅礦的人請當地的市長出面幫忙,除了老闆還能有誰?
她壓抑的心情被這個暖心的安排緩解了不少,心中再次暗暗感謝了年輕的老闆一次,跟隨舒工全的腳步向院內走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