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隊只對某些情況有用,在這裡沒有這個必要。”蕭揚解釋道,“你仔細看這幾個固定崗哨點,每一個人都能看到自己鄰近兩人的範圍,等於從這裡到院子那邊每個地段都同時被三個人盯著,不會有問題。當然,哨點和外圍的一樣,用高位置,把人藏在竹葉間,晚上時讓人難以發現,而且視野也更廣。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制空’!”
王戰衷心地道:“林哥我服了!”蕭揚所說的這些東西,在他們的訓練課上根本沒聽說過,但他只憑蕭揚的解說,就能感覺到新方案的高效。
蕭揚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多看多學,總會有點收穫。就這樣吧,你只要記住,木哥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必須會力保護好沈力,因為那也是木哥最想做的事。”
正說話時,蕭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向王戰打了個“OK”的手勢,接通手機轉身朝院落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突然之間想起監視苗若的?”那頭的解千第一句話就是問題。
“被人提醒,怎麼了?”蕭揚反問。
“二十分鐘前,她離開了她的運輸公司,坐車去了城北。我的人看見她戴了墨鏡,還戴了頂遮陽帽,你該猜得到她在幹嘛。”
蕭揚動容道:“她是在偽裝!”
“聽到回報,我第一反應和你相同。你猜她去了什麼地方和見了誰?”解千繼續以他一慣的風格欲答先問。
“你知道我最煩猜這種事了!”蕭揚不滿道。
那頭的解千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
換了個別人,聽到這回答肯定直接爆發,以為他是在逗自己。但蕭揚深知解千的性格,立刻追問道:“你是說她是去見了某人,但是卻是在你沒法看到對方的情況下?”
“不錯。她進了一棟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築風格的小公寓樓,已經在裡面呆了近十分鐘,到現在還沒出來。”解千解釋道,“還有一點差點忘了說,她今天出門沒有坐自己的車,走後門坐出租車去的。”
蕭揚不禁大皺眉頭。
以苗若的身份,以及現在的形勢,她這麼喬裝打扮地出門,肯定事不尋常。
難道真被宋棉猜中了,她和苗青玄有勾結?
“把地址給我,我要立刻去確定究竟怎麼回事。”蕭揚斷然道。
“明白。”解千爽快回答,“商會街186號3樓,樓梯口左首第二間。地方離你那裡不遠,十五分鐘的車程。”
蕭揚掛斷電話,立刻轉身朝莊園外走去。
現在是緊張時期,每個人都有可能和苗青玄有牽連,他必須趁著手上還有餘暇,確定清楚誰是友誰是敵。
剛出莊園大門,王戰從後面追了上來:“林哥你要出門?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去?”
蕭揚心裡一動,問道:“送我不必,你能不能借我一輛車?”
“行!”王戰答得毫不猶豫,回身衝著不遠處一個兄弟打了個手勢,後者立刻跑過來。王戰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兄弟轉身走了進去。
一分鐘後,那兄弟開著一輛黑色桑塔納出來,車停後,王戰笑道:“這是堂主給我配的公車,林哥你用著,有什麼問題儘管聯繫我。”
蕭揚接過從駕駛室出來的那兄弟遞來的鑰匙,坐進車內,熟悉了一下各個部件,轉頭道:“走了!不用擔心,我會盡量把你的座駕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不過真要弄壞了,你可別怪我,去怪那個被人抓走、卻要靠我把他找回來的木堂主,哈!”
桑塔納駛上大道後,沿著入城大道進了城,再易向而行,向著城北而去。十多分鐘後,車子到了城北的商會街,在街口停了下來。
蕭揚沒有下車,從街口望進去,把整條街的概況盡收眼底,然後才再次發動車子,退到了街口外,停了下來。這地方已經靠近城市外圍,街寬車少,看不到警察,蕭揚連找地方停車的功夫都省了,直接把車停在路邊。
下車後,蕭揚到旁邊一家眼鏡店買了副便宜的大鏡片墨鏡,戴上後對鏡自觀,確定至少把自己的外形特徵掩藏了一半以上,這才離開眼鏡店。出門後,他稍微彎下點腰,同時佝點背,雙手插在褲兜裡,吊兒郎當地走進了商會街。雖然只是簡單的化裝,但只要不是特別熟悉他的人,也很難一眼就認出他來。
不一會兒到了186號下面,那是棟六層的舊公寓樓,底樓外牆上貼滿了小廣告,樓門處沒人守著。他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不快不慢地上樓,很快就到了三樓上,確定了是哪間公寓後,也不過去,直接往上一層走去。
到了四樓,他直接過去敲其中一間公寓的門。十多秒後,房子裡傳出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誰……誰他媽大白天影響老子睡覺?”
蕭揚哭笑不得。
這傢伙確定他知道這是大白天嗎?
門開,一個滿嘴酒氣的男人一臉不快地站在門內,上下打量了蕭揚幾眼,不客氣地道:“你是誰?”
蕭揚回以打量的目光,和氣地問道:“你好,我工商局的,請問這房子裡是不是就你一個人?”
那男人錯愕道:“工商局的找我幹嘛?我又沒開鋪子做生意。”聽到對方是公職人員,他語氣稍微客氣了一下,不過心裡也有點奇怪,搞不明白工商局的為什麼穿這身,還戴著墨鏡。
蕭揚笑了笑,說道:“我們接到舉報,說一個逃債的老闆住在這裡,所以來這裡確認一下。請問他住在這嗎?”
那男人一臉驚奇地道:“什麼老闆?我家裡就我一個人,哪來的什麼老闆?”
蕭揚點點頭:“那是我找錯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男人以為他要離開,正要關門,蕭揚一個箭步跨前,一推一劈,那男人後頸中招,登時昏倒。
蕭揚反手關上門,順手把那男人提了起來,走進旁邊的臥室,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確定了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裡確實沒有其它人後,蕭揚看清方位,迅速走到了廚房的陽臺上,向外看了一眼。這種老式公寓習慣性地在所有外窗上都裝了防盜欄,連廚房陽臺也不例外。
不過這當然影響不到他,蕭揚輕鬆地把其中兩根鐵條扳出一個圓形的進出洞口,輕巧地跳上去,從洞口鑽了出去,雙腿倒勾著防盜欄,一個倒仰,探頭查看下方同樣是廚房陽臺的地方是否有人。
確定廚房裡沒人後,他腳一鬆,直接落下,雙手一把抓住廚房陽臺外的防盜欄,迅速扳開一個同樣的進出洞口,飛快地鑽了進去,悄無聲息地落在陽臺內。
整個過程不過十來秒時間,樓後巷子裡幾個正走動的人根本沒發覺上面有人在攀窗翻戶。
一聲輕語(6)忽然從旁邊該是臥室的屋子傳來:“這次真的麻煩了,你要是不走這麼突然,江平幫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
蕭揚一愣,聽出是苗若的聲音,暗感奇怪。
她在跟誰說話?
他一邊想一邊貓步走進廚房,幾步到了門口。廚房門關著,他不敢輕易打開,就站在門後悄悄探頭張望。這裡的門不知道裝了多久,打開時肯定吱呀亂響,極易驚動在隔壁臥室裡的苗若。
苗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承嶽這孩子突然就死了,我心裡很難過。雖說我不喜歡這小子的性格,但是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唉,你以前總說我心軟,我總跟你頂,但我心裡知道,你是對的。不對,你說錯了,我心很硬的,你死的時候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掉,你泉下有知,會記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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