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真保持著相對慢速的速度,和前車保持著通信,按其指示的方向勻速追去。
蕭揚看著車行路線,有點詫異。
竟是一路向城外。
按常理來說,苗擅就算沒看到蕭揚跟著,也要考慮被輟著的可能性。所以他現在想的該是設法擺脫,但是直接走城外,這反而是最不容易擺脫的路線。換了是蕭揚自己,肯定選擇走夜市區來混淆跟蹤者的視線。
除非苗擅在城外有援手。
如果真是這樣,苗擅逃到想去的地方後,要殺他就更難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蕭揚一驚,看向孔真:“有沒有辦法超前?”
孔真完全沒對他突然改變的想法詫異,點頭道:“按照現在的位置和速度,我可以在他到城市繞城大道左右的地方把他截住。”
蕭揚果斷道:“就那麼辦!讓你的同伴也做好準備,呆會兒來個配合,最好把車逼停,至少也得把它給迫回市區!”
孔真立刻重重踏下油門,一轉方向盤,折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街。
蕭揚稍稍放下心,隨口問道:“看來你對江平的路線很熟悉嘛。”
孔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頰上微紅,說道:“我們來這時間也不短了,千哥天天讓大家熟悉江平的環境,所以就記了下來。”
蕭揚點頭不語。這確實是解千的風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向來是他信奉的準則。
孔真的車技相當不錯,不斷快速行駛,闖了四五次紅燈後,終於在一個街口前看到了剛剛飛馳而過的出租車。
蕭揚精神一振:“追上去!”
孔真照著他吩咐行事,一邊加速追去,一邊給同伴打電話下命令。
但很快蕭揚就發覺情況有點沒法掌控。
這條道是直通城外的直道,這時已將近黎明破曉,路上的車輛開始多起來,根本沒留下讓他在路上行險逼停出租車的空間。在這裡動手,不但很難達到目的,反而容易讓苗擅發覺自己追在後面。
眼看車子快追近出租車十米範圍內,蕭揚再次改變想法,喝道:“減速!恢復之前的跟隨方法!”
這次孔真終於好奇起來,依言減速並再和同伴發出信號後,她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蕭揚耐心地把之前和現在的想法給她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現在你們只需要幫我鎖定他們要去的地方就行,剩下的我來。”
孔真蹙眉道:“我能幫忙!”
蕭揚一呆,沒想到這女孩還有點好強。想了想,他把剛才用過的一根鋼針摸了出來。那上面是三隻串成一串的飛蟲,模樣既難看又噁心。
孔真只看了一眼,登時小臉一白:“這……這是什麼?”
蕭揚心內好笑,煞有介事地道:“你想幫我,就要有應付它們的心理準備。那傢伙身邊帶著成千上萬的這種蟲,要殺他必須能應付這些。告訴我,你怎麼應付它們?”
孔真一時語塞。
蕭揚適時坦然道:“不是我不讓你幫忙,而是你真的幫不上忙。這事由我來處理就行,到時候你就當我的接應,等我殺了苗擅回來,還要靠你送我回城呢!”
出租車一路出了江平,在城外十來裡外終於停了下來。這處屬於城鄉結合區,沿途建築不少,不過多屬於上世紀末的風格,頗多破舊。
蕭揚和孔真到了出租車停車處時,苗擅和苗青玄已經離開,出租車也開走了。他讓孔真留在車上,自己下了車,走到先到達這裡的另一輛車旁。
開車的是個年輕小子,蕭揚對他有印象,在孔真和翟靖帶人襲擊沈家莊園時,那小子被蕭揚打暈過,被孔真叫做“三兒”。這時蕭揚一走近,他立刻乖巧地指示前方不遠處:“那兩個人下了車,從那條道進去,進了後面那樓。上面三樓的房間燈本來是關著的,在他們進樓後一分鐘不到,那房間就開了燈,我估計他們就是進了那地方。”
蕭揚抬頭看去,三兒指示的房間拉著窗簾,不過燈光透過窗簾射了出來,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人影。
觀察了一會兒,蕭揚讓三兒熄燈靜等,自己則順著苗擅等人進入的那條小道進去,到了目標樓樓下。這是棟周圍隨處可見的老舊公寓樓,最高只有四層,既然沒有門衛也沒有保安,從樓門看進去,裡面漆黑一片,以蕭揚的眼力,也只能藉著外面黯淡的路燈光芒隱約看個大概。不過他卻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朝樓上走去。
十多秒後,他已經到了三樓,這處已經是完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蕭揚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憑微弱聲音和之前在樓外的觀察結果判斷出該去的房間,慢慢移步過去。
“……我臉上這根針難道是假……噝!疼!別拔了!”貼近門口後,蕭揚勉強聽清了裡面傳出來的怒聲同,細辨時已知道那是苗青玄的聲音。
“閉嘴!有什麼牢騷以後再說,現在我要確定兩件事,一是這地方還安不安全,二是他到底為什麼要突然翻臉?”苗擅的聲音傳出來。他的音量經過門所削減已經非常微弱,錯非蕭揚的耳力,一般人根本連聽都聽不見。
蕭揚聽得暗訝。
怎麼聽這傢伙像真的不知道自己來找他麻煩的原因似的?按理說他既然給了毒藥,那就該明白這事已經到了極端,肯定要以生死來給出結果了。
房間裡傳出一個(5)陌生的聲音:“安全應該沒問題,這兩天都沒看到有可疑的人在這周圍。江平幫的人再怎麼是地頭蛇,人手也是有限,現在應該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城裡,暫時該注意不到這裡。”
苗擅的聲音傳出來:“安全其實還不是我現在最困惑的地方,這個可以暫時擱到一邊。青玄,告訴我,什麼情況下那小子會放棄和我合作?按理說他現在是想借用我們的力量,不該這麼衝動才對。”
蕭揚心內一震。
沒想到苗擅連他的意圖都看透了,看來這傢伙確實不同一般。
“那還不簡單?那傢伙肯定和沙雪的人結成了聯盟,搶先咱們一步了!”苗青玄沒好氣地回答。
“不,應該不是這樣,否則現在動手的就不只是他一個人。”苗擅否決了這猜測,“而且還有一點,到底是不是沙雪的人現在還不能確定,搞不好那傢伙是厲鋒的人。”
“怎麼可能?厲鋒現在和咱們烏苗教的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派人來對付我們?”苗青玄的聲音中完全是不能相信。
“你這蠢貨!那只是表面現象!”苗擅咆哮起來,“要是確定是沙雪的人,我還用得著跟那小子合作嗎?我就是要確定到底是不是厲鋒派來的人攪的局!”
蕭揚雖然對他們說的名字一個也不知道,但是心裡卻是一震。
烏苗教是個不弱的勢力,那麼能讓苗擅放在眼裡的“對手”,肯定和他們有一拼之力。而且這還不是一方,居然還存在兩方,事情就更棘手了。
裡面傳來苗青玄的叫痛聲,似乎是在試圖拔出臉上的鋼針,但是卻沒有成功。之前蕭揚那一針出手時,並不準備一針斃命,所以力道上有所保留,否則現在鋼針就不是插在苗青玄臉上了,而是插進他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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