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搞到一點多才睡覺,第二天還得六點起床晨練,貌T[消。眼見梁國強也是一副強打精神的樣子,師徒倆倒是同病相憐。
不過我比梁國強要好得多,吃過早餐,書也懶得看,一溜煙跑到巧巧麵包屋,鑽進梁巧香噴噴的被窩裡,紮紮實實補了一覺。
睡得正香,鼻子裡忽然聞到一股香氣,隨之嘴裡多了一股鮮甜,好似雞湯的味道。我吞下雞湯,咂咂嘴,張開眼來,便看見絕美的梁巧正端著一個小碗,拿著湯匙在餵我喝湯。喂之前還要先吹幾下,放到自己嘴裡嚐嚐,確定不燙人了才餵過來。
呵呵,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過實話說,我喜歡這種感覺。當下也不反對,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窩裡,將一小碗雞湯喝了個一乾二淨。
梁巧抿嘴一笑,放下碗,掏出手絹給我抹嘴。
我雙手一伸,便將她摟在了懷裡,伸出嘴就要親吻。梁巧輕笑著,微微別過臉,讓我親到臉頰。親嘴這個活,我試過幾次,每次她都輕輕躲過。也不知是不適應還是暫時不敢造次,怕抵受不住,鑄成大錯。
想起昨晚見到的活春宮,本衙內小腹下又湧起一股熱流,所幸已是冬天,棉被甚厚,以我眼下的級別,想要將棉被撐起帳篷來,還有點難度。倒不怕為人察覺。
梁巧輕輕掙脫,將我光溜溜的雙臂放進被窩裡,笑道:“彆著涼了。”
“吃飯了吧?”
“已經吃過了。怕吵醒你,我們在下面店裡吃的。”
“啊?睡了那麼久?”
我抬起手腕一看。原來已經下午兩點了。看來年幼之時。確實是不能耽擱睡眠。
“你怕我餓著。就來餵雞湯?”
“嗯。”
梁巧微微皺起鼻尖。伸出手來撫摸著我地臉。眼裡愛憐橫溢。
“昨晚上做什麼去了?”
我從被窩裡伸出手掌。握住了她柔嫩地小手。笑道:“救人去了。”
“救人?誰啊?”
梁巧有些吃驚又有些好奇,還有些擔憂。想來救人這種事情,總要擔些風險罷?
“我師父,你國強叔;還有我媽,還有嚴書記,還有……算了算了,反正一大堆人,你不認識的……”
“那,事情辦妥了嗎?”
聽到梁國強、阮教導還有嚴書記這班人的名字,梁巧更是吃驚,那可都是些牛人啊!在她眼裡,每一個都是能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居然要我去救?
我嘻嘻一笑,說道:“那還要說?有我出馬,什麼事辦不妥帖?”
梁巧就笑起來,突然俯下身,在我臉上吻了一下。
我便又有些心猿意馬,正要摟住她再親熱一陣,樓板偏就很不識時務地響動起來。
“巧兒巧兒,小俊醒來了沒?國強叔找!”
是少蘭姐的聲音,不過只上了幾級樓梯,沒再往上來。
我師父找來了?他可很少到麵包屋來找過我。倒是程新建和方奎,沒事就往這裡跑。
我意識到師父有重要的事情,忙即放開梁巧,一骨碌坐起來穿衣服褲子,梁巧笑著在一旁幫忙,不經意間看到我腹下的小帳篷,頓時羞紅了臉。
好在本衙內麵皮越發厚實,非但不臉紅,反倒趁機又輕薄了她一下。
“師父,什麼事?”
我匆匆結束停當,臉都來不及洗,一溜煙下樓來。
“肖科長打電話來,叫我找你去嚴書記辦公室。”
梁國強臉色凝重,多少帶點不安。儘管柳主任昨晚答應去向嚴書記彙報,自然是有幫忙開脫的意思在內,卻不知嚴書記心裡到底作何感想。
想想也真是後怕,昨晚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一大堆警察破門而入,摁住嚴明一干衙內的光屁屁,這個事情就鬧大發了,想捂都捂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這個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雖說梁國強是個實誠人,但三十歲出頭的漢子,誰不想奔個前程?權力這個東西,一旦沾染上了,哪能輕易罷手言棄?患得患失,也便在情理之中。
“那走吧!”
我走出店門就往吉普車上鑽。
梁國強艱苦樸素,設備器材先緊著一線幹警使用,自己平時上下班或者外出辦事,大都踩個破單車。所幸當時許多局辦的一把手,也都是踩單車,倒免了作秀的嫌疑。今日嚴書記宣召,事情緊急,梁國強這才破例動用了吉普車。
“小俊,你還沒吃中飯呢……”
這回出言提醒的卻是小青姐,眼見我沒有停下來吃飯的意思,慌忙抓了三四個麵包,追將出來,塞進我手頭。
嗯,倒確實感到有些餓了。
我飯量本大,耽誤了一頓中餐,光靠一小碗雞湯可不頂事。
“謝謝小青姐。”
我很客氣地說道。
毫無疑問,我是故意的。用這種比較隱晦的方式在提醒她,我和她之間與我和梁巧之間,不是一回事。這個勉強不來的。
小青姐神情就有些黯淡。
這也沒法子。我又不是情聖,可以搞定一切女人。
好在大家都小,還是那句話,寄希望於時間吧。過得幾年,小青姐就該出嫁了,自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吉普車啟動,我狼吞虎嚥,片刻間報銷兩個麵包,這才想起師父就坐在旁邊,忙將手頭剩下的兩個麵包遞過去,梁國強笑了笑,說道:“我吃過中飯了。”
我也不客氣,繼續大嚼起來。吉普車開到縣革委辦公樓下(雖然成立了黨委會,人們暫時還是習慣稱青山嶺為縣革委,要改變這個習慣,大約需要等革委會正式改**民政府之後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四個麵包已不見了蹤影。儘管感覺還不是十分飽足,也只能將就了。
肖志雄一直在門口等著,見我和梁國強過來,微微一點頭,敲了敲門,探頭進去報告一聲,隨即引我倆進門。
進了書記辦公室,我就笑了。
怎麼,開縣委常委會啊?“涉案”五名衙內的老子,齊刷刷在座。貌似本衙內應該不是涉案人員,不過昨晚緊要關頭橫插一槓子,壞了公安局精心策劃的“大行動”,也算一個吧。
“諸位領導,宣召小的來,有何吩咐?”
我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肖志雄這會子尚未退出去,臉上就變了顏色。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恃寵而驕”
在嚴玉成面前胡說八道還則罷了,如今可是五大常委T|其中魏玉華是王本清線上的,馬智寬是鄭興雲線上的,你還當是只有你老子和岳父老子兩個人?
其實我本不是這麼沒眼色的,明明看見幾個常委人人陰沉著臉,如臨大敵一般,還敢插科打諢,故意找罵。我又不是“受虐狂”,焉能如此囂張?本衙內這也是被逼無奈。
無非是想要吸引這幾個狠角色的注意力,給梁國強分擔點壓力。
“小俊,不許沒大沒小,胡說八道!”
老爸端出老子的架勢,呵斥道。
不過一聽他的語氣,我便即安心,分明不太嚴厲嘛。
當下微微一笑,徑直走到茶几前拿起兩個杯子,泡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梁國強。梁國強神色緊張,微微搖頭,一直立正站立,不曾搖動分毫。
我也不勉強,放下一杯茶,拉過一張椅子,大咧咧坐了,眼瞅嚴玉成,等他發話。
眼見得這一連串動作做下來,五大常委儘管依舊正襟危坐,卻用雙眼的餘光在做無聲交流,神色都略有鬆動,唐海天嘴角,甚至隱隱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此做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嚴玉成咳嗽一聲,避開我的眼神,盯住梁國強,問道:“梁局長,昨晚上什麼情況,你做個彙報吧。”
“是!”
梁國強一挺身子,答道。
“各位領導,情況是這樣的,向陽鎮派出所接到群眾舉報,說是經常有人在解放後街145搞男女聚會,可能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派出所經過調查,覺得舉報基本屬實,考慮到派出所警力不足,報到局裡來,我們便組織了昨晚上的行動……”
“那麼,有抓到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嗎?”
嚴玉成不動聲色。
“報告嚴書記,沒有!”
“哦?為什麼呢?舉報不實?”
“報告嚴書記,舉報有部分屬實,部分不實。”
嚴玉成淡淡道:“此話怎講?”
“男女聚會的情況屬實,但只是普通的朋友之間聊天說話,並未涉及到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梁國強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年輕男女比較喜歡扎堆,在一起談論理想談論人生,也是很正常的行為。”
我拼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滿臉漲得通紅。
卻原來老實人有時也很會撒謊的。
奶奶的,談理想談人生要脫光了衣服褲子大家一起談?
昨晚嚴明一干混蛋穿好衣服之後,我本來打算招呼警察同志進來看看的,想想還是算了。雖說穿得整齊,縣委五大常委的兒子齊聚一堂,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年輕女子共處一室,傳揚出去,總歸不是好事。老百姓可絕不會相信這些混蛋是在談理想談人生。尤其本衙內年紀還小,清白名聲不可毀於一旦。
不過很顯然,幾位領導都喜歡聽到這樣的話。畢竟涉及到各自兒子的人生大事,可馬虎不得。梁國強這話,正好對上上下下都有個交代。
“原來是這樣,男女青年在一起聊個天說個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國強同志,以後工作要做細緻一點。這要傳揚出去,說咱們向陽縣有個黑窩子,那就很不好聽嘛,給縣裡臉上抹黑啊!”
嚴玉成打起了官腔。
我微微一笑,知道梁國強這一劫算是渡過去了。嚴玉成這話,分明是在為此事定調子。
“是的是的,嚴書記,我們工作沒做到位,我向各位領導深刻檢討。”
梁國強滿臉恭謹。
不過我估計師父此刻心裡也必定有些憋屈。奶奶的,分明那班混賬就是在胡搞,若不是小俊及時趕到,你們幾位大人物今兒就去局子裡領兒子吧!弄了半天,倒還是我錯了,要做深刻檢討?
嘿嘿,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人在官場,又何曾由得自己了?
嚴玉成打完官腔,就拿眼睛掃視一下其他幾位常委,意思是我的話說完了,輪到你們了。
老爸端起茶杯喝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清清楚楚,這會子自然無須饒舌。唐海天面帶愧色,料必昨晚已審問明白,知道了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人家梁國強如此說法,嚴書記如此定調,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如悶聲大發財好了。
馬智寬性子急躁,卻無這般好涵養。先者嚴玉成在問話,官場規矩,上級說話時不得隨意插嘴,容忍這許多時候,好不容易見老爸和唐海天都不想開口,他在常委中排名第四,自然就輪到他說話了。
“梁局長,到底這個情況剛反映上來的時候,是向陽鎮派出所哪一位同志最先受理的,又經過哪些調查瞭解?既然情況沒有弄清楚,就貿然上報你們公安局,差點鬧出大笑話來!”
我心中一凜,此人果然是個臉皮厚的,不檢討自家小孩好色無恥,剛得脫大難,便謀劃起反攻倒算來了。不過就官場規則來說,這一手卻是必要的。你做了初一,我便做得十五,沒啥客氣好講的。
梁國強遲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措辭。
大家心裡明鏡似的,這事其實是真有的。能夠馬馬虎虎糊弄過關,既保住了四位常委的面子,又保住了梁國強的局長位置,將就著也就過去了。要反攻倒算,現在還不是時候。逼得人家急了,又給你捅了上去。
“這個,是我們工作失誤,我們會好好檢討,找出原因,向縣委做個交待。”
梁國強艱難地道。
馬智寬雖不管司法口,畢竟是老資格的縣裡領導,梁國強儘自腹誹,也不好硬抗。
所幸馬智寬亦非草包,並未揪住不放,點到即止。說到底,向陽鎮派出所的指導員,還是我媽兼著呢,窮追下去,柳主任面上須不好看。
馬智寬瞧瞧魏玉華,魏玉華搖了搖頭。
“國強同志,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嚴玉成和顏悅色地道。
“是!”
梁國強雙腳併攏,左右一轉,向幾位常委行了個注目禮,轉身退了出去。
嚴玉成眼光又落到我身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絲毫沒有要退席的意思。嚴玉成的眼睛就眯縫起來,知道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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