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具具委書記方汝成和具長鬱志達,被打了個措年不兒
應該說,方汝成還是提前的到了通知,南睿在電話裡告訴他,柳市長已經率領市審計局和市民政局的大幫人馬,去了白湖縣。
但是這個通知,來得晚了些。方汝成剛剛放下電話,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安排佈置,他的秘書就急急忙忙跑進來報告,柳市長的二號車已經到了縣委大院。
方汝成臉色很難看,秘書甚至驚訝地聽到,方書記小聲嘀咕了一句粗話。
秘書不知道方書記的心情因何如此敗壞,應該是因為柳市長忽然蒞臨視察,沒有提前通知吧。以往市領導下來,都是會提前通知的。像這種一聲不響就“殺上門。來的情況,確實很罕見。
方汝成鬱悶歸郗悶,大面上的規矩得講,沒怎麼猶豫,馬上起身下樓去迎接。在縣委辦公樓一樓。裡面碰見了柳俊和一大幫市裡的工作。
“柳市長,您好!歡迎市長蒞臨白湖縣檢查工作!”
見到柳俊的瞬間,方汝成陰沉的臉上立即“鮮花怒放”笑容可掬地上前與柳俊握手。
柳俊伸出手,淡淡說道:“方書記好。”
“市長,您看,你來白湖縣,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一聲,這個太簡慢了。”
方汝成笑呵呵地說道,握住柳俊的手使勁搖晃。似乎想要經過這個方式,表達方書記對柳市長的無限仰慕之情。
柳俊收回手,說道:“形式上的東西,也不必太講究了,關鍵是工作要做好。”
“是的是的,市長說的太正確了,”
方汝成連連點頭,心裡已經是說不出的膩歪了。這個柳衙內,也忒喜歡擺譜了,當著這許多人的面,領導架子端得十足。你是市長沒錯,你是衙內也沒錯,可是你總歸是今年輕人吧?好歹我方汝成也比你大了十幾歲,又是潛州市的的頭蛇。當真就這麼半分面子也不給?
“方書記,請你通知鬱志達同志和縣委班子的全體成員,還有縣民政局和審計局的負責同志,一起來開個會吧。”
柳俊說道。
“好的!”
方汝成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答道。
很快,縣長鬱志達和縣委班子所有成員,縣民政局和審計局的負責幹部,就都坐在了縣委大會議室裡。
“同志們,柳市長蒞臨我縣檢查工作,是對我們的莫大鼓勵下面,請柳市長指示!”
方汝成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場面話,會議室裡響起一陣掌聲,大家的目光一起望向高踞首位的年輕市長,等待他的指示。
“同志們,我今天來白湖縣,只為了一件工作,那就是救災款的發放。”
柳俊平靜的目光左右慢慢掃過。不徐不疾地說道。此言一出,縣民政局局長的臉色就起了明顯的變化。很是心虛地望了坐在柳俊身邊的方汝成一眼,方汝成正襟危坐。臉上不動聲色,鎮定如衡。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方書記的眼角,在不住的跳動。
“方書記,這項工作,縣裡是由誰主要負責的?”
柳俊望向方汝成,問道。
方汝成答道:“由常務拜縣長郭元忠負責。”
郭元忠便朝柳俊點頭為禮。柳俊望了他一眼。是個三十幾歲的年輕幹部,看上去很是精明強幹。不過一迎上柳俊的目光,便有些不大自在,臉上的笑容也略顯勉強。
“那好,請郭元忠同志說明一下。市裡面撥下來的九百八十萬救災款,都是怎麼分配的
郭元忠神情有些尷尬,說道:“柳市長,這個,具體的數據,我這裡沒有準備,請允許我去辦公室拿過來!”
柳俊淡漆道:“可以
柳俊忽然蒞臨。大家不知道所為何事,常務副縣長分管的工作,不止一項,沒有準備好具體的數據。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市長當面問起,卻還要回辦公室去拿資料,自不免尷尬,郭元忠臉紅耳赤的去了。
等郭元忠急匆匆的取了資料過來,卻發現縣民政局局長已經在向柳俊彙報。
民政局是主管此事的,局長無論如何不能對柳俊說沒有具體的數據。
縣民政局局長一邊彙報,柳俊就隨手在面前的筆記本上記錄數據。等民政局長彙報完了,柳俊雙眉微微一蹙,說道:“總數只有七百五十萬,還有兩百三十萬呢?怎麼不發下去?”
“我們,,我們馬上就發下去
民政局長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方汝成就極輕極輕的朝他點了一下腦袋,眼裡閃過一抹讚許之意。
“根據你剛才彙報的數據來看。樺樹鎮一共撥了一百二十萬過去,是吧?”
柳俊盯著民政局長問道。
“是,,是的”市長”
“那存蔣家大坑,”分配到了多尖救濟款呢”柳俊再問道,叉加卜向!…懈作大棕在洪水中潰撓,損失應該是比較嚴重的。”
“蔣家大況,,分配到了五十一萬”。
民政局長戰戰兢兢地答道。
“蔣家大曉,一共有多少戶災民?”
柳俊緊盯不放。
“這個,,這個我不大清楚,”
民政局長口吃起來,伸手擦了一把汗水。
“報告市長,蔣家大院一共有三百一十四戶災民,總人口一千二百多人。”
縣長鬱志達在一旁插話道。
柳俊點了點頭,說道:“三百一十四戶,五十一萬,那麼,平均每戶至少應該能夠分到一千七百元的救濟款。但是,我接到群眾的反映。到目前為止,有些受災的農戶。一分錢的救濟款都不曾拿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所有人全都渾身一震,白湖縣的幹部們,個個低垂下腦袋,誰也不敢正面迎向柳市長的目光。
方汝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市長,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要不,就有可能是救濟款還沒有發放到群眾的手裡”不然的話,應該是不會受災戶一分錢都沒拿到的,”
柳俊不置可否,淡淡說道:“是不是這樣,現在還不好定論。所以。我請了市民政局和市審計局的同志們一起過來,把這個事情搞清楚。如果群眾都如期足額領到了救濟款,當然是最好的了。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就是在這些方面體現出來的。
不過我在這裡,也要提醒大家一句。這個救災款,是國家、省裡和市裡為了安置災民的生活專門撥付的款項,必須做到專款專用,絕對不許挪作他用。必須保證每一分錢,都能發放到災民手裡。這是原則!誰要是違背這個原則,要兩面派手段,陽奉陰違,打這個救災款的主意。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術裡都絕對不允許!”
方汝成訕訕地一笑,說道:“請市長放心,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柳俊瞥他一眼,平靜地道:“那就最好!”
在縣裡開完會,柳俊去了縣人民醫院,看望臥床的蔣有才。
在人民醫院一間擁擠的大病房裡。柳俊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蔣有才。根據蔣樺樹的描述,他父親今年只有四十一歲,但柳俊看到的,卻是一個足足有五十好幾的老頭子,躺在骯髒的病床上,骨瘦如柴,兩眼深陷,一點神采都沒有。甚至是一動不動的,氣息已經很微弱,需要定睛細看,才能察覺他的胸脯還在微微的起伏。
蔣樺樹見了父親,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跪在床邊,緊緊握住了蔣有才枯瘦的手掌,低聲說道:“爸爸,市裡面的市長叔叔來看你了
蔣有才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是很努力的想要表達一個意思,卻失敗了。無神的雙眼閉合起來,眼角流出了一串淚水。
見了這般情形,柳俊心裡有些發堵。
“怎麼不用藥?醫生呢?。
發現蔣有才床邊的輸液架上空空如也,柳俊大聲問道。
隨在他身後的方汝成和鬱志達就緊著對隨行人員低吼道:“快,去把醫生找來。”
隨行人員立即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柳俊扭頭望向方汝成和鬱志達,沉聲問道:“方書記,鬱縣長,這個病人叫作蔣有才,是蔣家大撓的村民,他的情況,你們清楚嗎?”
方汝成和鬱志達都尷尬地搖搖頭。
“他身體本就不好,為了抗洪搶險。在大堤上堅守了半個月,得了重病,已經兩個多月了。為了給他治病,家裡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借遍了全部的親戚朋友,但是現在,沒有錢了,連藥也停了。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得到政府任何形式的救助!連應得的救濟金都沒有領到!身為白湖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你們實在太遲鈍了!”
柳俊的語氣嚴厲起來,雙眉擰成了一個”字。
方汝成和鬱志達都垂下了腦袋。神情十分尷尬,稍頃,鬱志達說道:“市長批評得對,我們的工作,確實沒有做好
“檢討,可以慢慢再做。當務之急是救人。你們縣民政局,馬上撥款過來,縣人民醫院,必須全力以赴,挽救蔣有才的生命!方汝成同志、鬱志達同志,你們必須馬上行動起來,統計一下,全縣是不是還有類似蔣有才這樣的情況,如果有。要立即實施援助救治。要是有一個。群眾,因為你們的失職而喪失生命的話。你們要為此承擔一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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