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惟清問道。這時候,兩人已經到了臥室的大床上,身上蓋著毛巾被,部惟清點起了一支菸,很愜意的樣子。
謝援確實是很讓人著迷的女人,部惟清似乎煥發了第二春,每隔一段時間,而且不要多久,就想著要和謝接見個面,一起享受那難得的歡愉。
自然,部惟清的精力不能跟年輕人相比,多數時候,兩人是在聊天說話。
謝暖也是一個很好的談話對象。這女人是做報紙出身的,知識面很廣泛,又在體制之內,不說精通政治,起碼也不是門外漢,與省委書記之間,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謝娥輕笑一聲,說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部惟清便緊了緊摟住謝接的手臂,微笑道:“又調皮了。”
“嚴格來說,李煮書呆子氣重了點,現在看上去,還不是柳俊的對手”柳俊這人,年紀輕輕,卻是老奸巨猾。有時候,我覺得他的年紀,好像比我還犬
謝暖帶著一絲疑惑說道。
部惟清便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有這個感覺。此人有時很衝動,但更多時候,表現得過分老成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政治天才吧,很多時候,他總是能領先一步。”謝援便有些吃驚,趴在他的胸口上,望著他說道:“你真的這麼認為?這個評價很高啊,”
貌似部書記與柳書記不對路,乃是省官場人所共知的事實。謝援以前也從未聽部惟清如此評價過柳俊。
“政治天才”這個話,聽起來似乎也很尋常。但那要看從誰的嘴巴里說出來。如果是八卦的小報,或者網絡上的言語,那麼不值一笑。然而從部惟清嘴裡說出來,可就非同一般了。
部惟清可是省委書記!
部惟清笑了笑,說道:“我不喜歡他,是一回事。他實際上有沒有本事,那是另一回事。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來說,柳俊是那種能成大事的人。所以。我也很擔心李壽,他抵擋不住柳俊。”
“嘿嘿,算你猜對了。昨天李壽就被柳俊教了一回。”
謝暖輕笑著說道。
部惟清雙眉一揚,說道:“哦?怎麼教的?”
謝暖便笑著說了一下市委常委會上的經過:“我也出頭給他說了幾句話,但是不大管用。柳俊在市裡的實力太強了,我們頂不住。”
謝暖這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要挾”部惟清的意思。她很清楚,到了省委書記、副書記這個層級,很多事情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說得清楚的。部惟清在省裡遠未達到一言九鼎的地位,只能說利用省委書記的優勢,略略領先於劉飛鵬與柳俊領導的勢力。對於柳俊這個省委副書記親自坐鎮的玉蘭市,縱算部惟清貴為省委書記,也不能輕易扶起一個足以與柳俊抗衡的市長來。
霍浩錦何等強勢,公認的比邸惟清更強的省委書記,不也拿一個潛州市長柳俊無可奈何?
因此謝緩的語氣很是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部惟清亦並未生氣,想了想,說道:“基建工程指揮部的事情,問題不大。柳俊會同意的。他只是將自己的實力展現一下,叫李煮看看,這就是兵法上所言的“盛陳兵威”不戰而屈人之兵。水泥廠的事情,有點懸了。”
謝暖不由大為奇怪,活動了一下身子。繼續將自己飽滿的雙峰緊緊貼在部惟清**的肌膚之上,不解地問道:“不會吧。我們都分析,柳俊會同意建水泥廠,把基建指揮部卡下來。”
部惟清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你們不是市委書記。”
謝暖便安靜下來,靜靜地思索部惟清這句話裡蘊藏的含義。能夠做到省委書記,部惟清的政治智慧,能簡單得了?
部惟清也不催促她,只是一口一口抽菸,臉上帶著笑容,頗似一個很有耐心的老師在教導學生。
“嗯,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說,柳俊不想表現得太強勢,將李煮壓制得不能動彈,影響不好,是吧?”
稍頃,謝暖有些不大肯定地說道。
部惟清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說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謝暖便扭動著身子,撒嬌地說道:“什麼叫做也可以這麼說啊?人家笨嘛,說得不對,你給指點指點,讓我也長進一些”
部惟清笑道:“誰說你笨了?這個世界上,我還很少見過比你更聰明的女人,呵呵,這個事情吧,是一個格局的問題。柳俊是一把手,管全盤,他的主要職責,就是協調好幾套班子的工作管李壽和他對不對路,作為市委書記,他總歸是要努辦著的。李煮想要些權力,柳俊自然要給他。一個基建工程指揮部,十來億金錢,三五幾個處級副處級幹部名額,當得什麼大事?跟全局比較起來,壓根就不值一提。柳俊要是還在意這些個小東小西,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謝嫁一想,果然是這個道理,便即笑嘻嘻地在部惟清脖子上親了一口,說道:“省委書記就是省委書記,眼光比我們厲害多了,但是,水泥廠怎麼又懸了呢?這是好事啊,出了成績是大家的。”
部惟清笑道:“這也有原因,因為你的老子,不是總理!”
謝暖訝道:“這跟總理有什麼關係?。
部惟清搖了搖頭,眉宇間浮現起一絲憂慮的神色:“這麼說吧,宏觀調控馬上就要開始了。柳俊這是為他的老子在打前站,做試驗。”
謝暖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隨即注意到部惟清的憂慮之意,不免擔心地問道:“惟清,這個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部惟清沉吟著說道:“這個暫時不好說。宏觀調控是全局性的問題。
而且,難度很大。柳晉才這回要得罪不少人,他自己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部惟清沒有將話說得十分透徹。儘管他很喜歡謝暖,甚至一度產生過離婚再娶的荒唐念頭。不過涉及到那種程度的鬥爭,連他都無法參與到核心層去,卻是不好講得更多了。官場上,講究的是一個“悟。字。不過可以預見的是,隨著宏觀調控傷害到一大批既得利益團體的根本利益,全局性的博弈也將展開。他身為省委書記,高系干將,不可避免要參與其中。如何在這種風波詭異的大博弈之中保住自己的位置,甚至更進一步,獲得實際性的利益,就是他今後幾年要全力面對的問題。
而省的局面,又是如此的複雜。
他在高系能有多少話語權,在即將到來的大博弈之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均取決於他對省的掌控程度。掌控越徹底,他的地位越穩固,話語權越大。
這個,不但要“考”政治智慧,某種程度上,還要看運氣。
謝暖,暫時還不夠資格與他討論這樣的大事。
謝暖輕笑一聲,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難過好啊,他父子倆的日子越難過越好”
部惟清笑著點頭。原本到了他這個層級地位的領導幹部,談論柳晉才的是非得失,大犯忌諱。不過在謝暖面前,部惟清的心態似乎變得年輕了很多,不再是老成持重的省委書記。陪著謝暖聊一些“敏感”的話題,也可以表示他對謝暖的寵愛。
當然,部惟清點頭附和,並不代表他心裡贊同謝暖的觀點。只是部惟清本身對柳家父子絲毫好感也欠奉,卻沒必要去“糾正”謝暖了。
不料謝暖接下來說的話,卻令得部書記狠狠吃了一驚。謝嫁笑著說道:“我聽說,柳晉才這個位置,是硬搶來的。上面還有大人物很不服氣,不樂意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那麼,這一回搞宏觀調控,會不會是一個機會,讓大人物藉機發飆?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你或許還是一件好事吧,小
部惟清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起謝援來。
謝暖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蓮蕭般豐腴雪白的手臂,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怎麼啦,我又說錯話了?”
部惟清搖搖頭,說道:“不是,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對我是好事了?。
這話裡,依舊帶著考校的味道。
部惟清是真沒想到,謝暖還有這般見識,可不是一般的廳局級幹部能比的。
謝娥嘻嘻一笑,說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嘛”他們鬥得越厲害,你們豈不是越有機可趁?”
這個所謂你們,指的就不僅僅是部惟清一個人了。
部惟清不由伸出大拇指,笑著說道:“行,你那小腦袋瓜裡還真裝了不少東西
謝暖就白了他一眼,撅著嘴巴說道:“你以為我真那麼笨啊?”
語氣裡,頗有得意之色。
部惟清哈哈一笑,說道:“小大體上,你說的不錯。是那麼回事。不過,這樣的事情,不大好說的。真要是鬧起來了,恐怕很少有人能置身事外
謝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身不由己啊,很多時候,就算想站在一邊看熱鬧,人家也不讓呢。”
部惟清便微微頜首,雙眼眯縫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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