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館裡出來,夏雲傑再度失業。
好在剛前天拿到了工資,雖說八百塊錢不算多,但好歹不至於讓他在工作那一個月裡坐吃山空,也意味著這次失業他還能撐一段時間。
離開咖啡館,夏雲傑騎著自行車特意去人才市場轉了一圈,也遞出了幾張求職書,不過招聘單位無一例外都是叫他等通知。至於通知什麼時候來,按夏雲傑找工作積累的經驗看,多半是遙遙無期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現在工作難找,像他這樣條件的人想找份像樣點的工作就更難了。
回到租住房,沈麗緹還沒回家,閒著無事的夏雲傑獨自一人躲在房間裡看書。
現在夏雲傑看的書除了備考自考的書籍之外,比較多的時間是花在英語上。沒辦法,年少時夏雲傑幾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修行之上,而學業卻荒廢得一塌糊塗,尤其英語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特意花時間背了些單詞,估計他也就認識二十六個字母。而英語不僅是大專自考必考科目,而且如今隨著什麼行業都越來越國際化,很多企業不管什麼崗位或多或少都有點英語要求。所以夏雲傑如今花比較多時間在英語上,除了是備考明年的大專考試,也是為求職做準備。
好在夏雲傑不是普通人,記憶力超凡,英語學起來雖然很枯燥,但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他的詞彙量和語法絕對已經達到英語專業人士水平,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聽和說。這兩者需要語言環境,卻不是靠背單詞和看語法書就能練出來的。
“聽說大學裡一般都有英語角,江州大學也應該有。不知道每週什麼時候有英語角,或許我可以去參加一下。”眼看著天漸漸黑了下來,夏雲傑一邊想著一邊合上了書本。
昨晚他和趙雅晴等人約好,今晚在東凱酒店聚餐。
出了徳雅小區,一路朝東凱大酒店騎去。
一路上,當自行車從小巷口經過時,總能看到小巷深處有幾家洗髮廊透出幾縷粉色曖昧的燈光,也總能看到一些男人藉著夜色的掩護在小巷裡徘徊,然後走進洗髮廊。
在城市裡呆久了,夏雲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他沒有看不起他或者她的意思,也沒有想過要改變他或者她的想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他只是個巫師,他沒有悲天憫人的心腸,更不是什麼救世主,也沒有什麼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遠大志向,他只是一個只想過自己簡單生活的巫師。
也正因為這樣,夏雲傑就像個普通人一樣,他的感情裡往往帶著很濃重的個人色彩。
他可以漠視街頭小巷裡那些賣笑賣肉的風塵女子,但他卻沒辦法再繼續漠視趙雅晴、香香等魅力銀座的公主們繼續過著賣笑賣肉的生活。
如果說上次趙雅晴的生日,夏雲傑跟她們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恰逢其時,事後散了也就散了,不會再特意地去想起她們。但昨晚趙雅晴等人為了他紛紛“發飆”,甚至都拿起瓶子砸人,儘管這是因為她們知道夏雲傑的特殊身份,有討好他的意思,但不管怎麼說,夏雲傑還是要承她們這份情。
至少,夏雲傑覺得自己應該過問一下她們為什麼會走上今天這條道路。如果僅僅只是好吃懶做,又想賺錢,所以選擇了這一行業,夏雲傑會由她去,但如果確實是家裡有困難,然後走上這一條路,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而為他拿起瓶子,夏雲傑覺得自己都應該不能坐視不管。
騎著自行車,不知不覺中夏雲傑騎到了東凱大酒店。
黑夜下,三十六樓高的東凱大酒店臨江而立,燈光輝煌。
夏雲傑找了個地方把自行車停好,然後朝酒店大堂走去。夏雲傑不喜歡聲張,事先已經跟沈子良打過電話,讓他們不要在門口等他,所以沈子良等人並沒有在大堂裡等他。
東凱大酒店的餐廳設在六樓,夏雲傑進了大堂剛準備朝電梯走去時,聽到一邊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咦,小夏!”
夏雲傑順著聲音扭頭一看,發現數米開外的休息區,以前租住房的房東林雨梅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果然是你小夏,你也來這裡吃飯嗎?”見果然是夏雲傑,林雨梅驚訝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地道。
這也怪不得林雨梅有這副表情,東凱大酒店是四星級酒店,在江州市算是數得著的高檔酒店。別說夏雲傑這種才來江州市打工沒多長時間的打工仔消費不起,就算林雨梅這個土生土長的城裡人,今晚若不是為了要宴請領導,也是捨不得來這裡消費的。
對林雨梅這位曾經的房東夏雲傑還是有幾分好感的。上次要求提前收回房子時,林雨梅的態度很友好,不僅要多退一些錢給夏雲傑,而且還說夏雲傑如果一時半刻找不到房子還可以暫時在她家借宿幾天,並沒有一般城裡女人面對外來務工者時那種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優越感甚至高高在上的姿態。
“原來是房東,是啊,好巧,你也在這裡吃飯嗎?”夏雲傑見是好久不見的前房東林雨梅,也頗為驚訝。
“你這小夏,我房子都已經成了別人的了,哪還是什麼房東,叫我大姐。”林雨梅笑道。
“大姐。”夏雲傑見林雨梅這麼說,便頗為靦腆地叫了聲。
“這就對了,呵呵,兩個多月不見,看來你是混出名堂了,都到東凱大酒店來吃飯了,這種地方,大姐我也是一年難得來一兩次。”林雨梅見夏雲傑叫她大姐,顯然很開心,笑呵呵地道。
夏雲傑見林雨梅這樣說,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現在可是個無業遊民啊!
“表姐這位是誰呀?”好在這時有位跟林雨梅站在一起,穿著打扮都挺時髦,年紀大概三十出頭的女子問道。
“哦,差點忘了介紹,這位是以前租住我徳雅小區的房客夏雲傑,小夏,是位很不錯的小夥子。”林雨梅笑著介紹道。
這位穿著打扮都挺時髦的女子顯然眼界比林雨梅高不少,聽說夏雲傑只是以前租住林雨梅徳雅小區房子的房客,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的神色,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便自顧自從拎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原來你就是小夏啊,聽雨梅提起過你。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啊,房租還沒到期就臨時要你搬家。”當梅雨林的表妹自顧自到一邊打電話時,還有一位跟林雨梅一起來的中年男子面帶歉意地衝夏雲傑伸出手。
“這位是我愛人許志宏,以前在部隊裡工作,前段時間剛退伍。”林雨梅在邊上幫忙介紹道。
“原來是許先生,你好,你好。”夏雲傑急忙伸手跟許志宏熱情地握了握。
握手時感覺許志宏的手掌全是老繭,握的時候很有力,給人一種真摯熱情的感覺。
“叫什麼許先生,文縐縐的,叫老許或者許大哥都可以。”許志宏朗爽道。
“那就叫許大哥吧。聽說現在部隊轉業找工作也挺難的,不知道許大哥工作落實了沒有?”夏雲傑見林雨梅兩夫婦對人都很熱情真誠,對他們印象都很不錯,握手後便關心地多問了一句。
“可不是,像你許大哥雖然在軍隊裡大小也是個副營長,在兵蛋子面前挺威風的。可一旦退伍到地方上來,他就什麼都不是。這段時間盡到處找人,求爺爺告奶奶的,偏生你許大哥這人又太實在,不懂得託關係鑽門路,所以到現在也沒找到合適的單位接收。”見夏雲傑問起,沒等許志宏回答,林雨梅已經接過話說道,顯然這段時間陪著許志宏找工作,讓她沒少受委屈。
“跟小夏說這些幹什麼?沒事,大不了我自己創業。”許志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