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輝的話直聽得王澤生心驚肉跳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夏雲傑的分量竟然比馮書記的父母還要重。但現在聽了劉佳輝鄭重其事的問話,再回想起離開前馮書記父母的舉止,王澤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妻子的同事,那位年輕的夏老師,真的是一位影響力很恐怖的人,自己是否能繼續在市委書記秘書的位置上坐下去的決定權在他,而不是馮書記的父母。
確認了這件事之後,再回想起夏雲傑剛才對自己說,自己要回到原來的崗位,王澤生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面色凝重地道:“劉縣長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不過這件事的始末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先詳細瞭解過後,稍後再打電話給你行嗎?”
“沒問題,我手機會一直開著的。”劉佳輝說道。
“劉縣長怎麼說?有關係嗎?”王澤生一掛斷電話,王家的人便紛紛緊張地問道,倒是羅秋萍表現得相對冷靜一些。
她終究不像王家的人一樣熱衷權勢,而且王家的人越緊張王澤生的職務,她反倒越有些擔心。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王澤生如果保住位置後,他們會不會又纏著他要辦這辦那的?
“劉縣長說馮書記的父母問題不大,問題的關鍵在羅秋萍的同事夏雲傑身上。”說著王澤生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羅秋萍。
“什麼,問題的關鍵在夏雲傑身上,這怎麼可能呢?他這麼年輕,又只是威大公司的一名員工!”王家的人都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你別看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夏雲傑原來跟馮書記的父母親認識,也才知道你當上秘書跟他有關係,在單位裡,我們辦公室裡的人都把他當小弟一樣看待。要不然,剛才爸媽他們那個態度,我早就提醒他們了。”羅秋萍回道,心裡同樣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
說起來,她跟夏雲傑還是同事呢!
見羅秋萍舊話重提,羅秋萍的婆婆等人臉上都露出尷尬懊悔之色。他們要是早知道夏雲傑來頭這麼大,他們又怎麼可能會表現得那麼無禮呢?巴結討好都來不及!可惜這世界沒有後悔藥,他們現在知道已經遲了。
王澤生也知道妻子說的是實話,聞言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今晚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們都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告訴我,最好不要落下什麼。然後我再問問劉縣長看看。”
見王澤生這樣說,王家的人倒也沒敢再隱瞞,都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王澤生聽完之後,這才知道羅秋萍因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就連跟同事打聲招呼都要招母親批評,而且以王澤生的智商也不難推斷出,夏雲傑之所以生氣,多半也是因為自己的同事受了委屈的緣故。
這麼一想,王澤生心裡還真是愧疚難當,聽完之後坐在位置上傻愣了半天,而他的父母親還有弟弟在各人講訴完之後,這才知道原來剛才葉細茵在大堂還曾嘲笑貶低過夏雲傑,都紛紛責怪葉細茵,尤其王澤生的母親,原本是對葉細茵這個兒媳婦最是寵愛,但如今卻恨不得打她幾巴掌!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我再打個電話問問看。”王澤生在位置上傻愣了一會兒後,見包廂裡母親等人你一句我一句,亂糟糟的,不禁一陣心煩地說道。
王家的人見王澤生開口,大家就都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再說話。
“澤生,要不算了吧?其實像以前一樣當個記者也挺不錯的。”羅秋萍見王澤生拿出手機又準備打電話,猶豫了下說道。見婆婆等人那副比自己丟了工作還要著急的樣子,羅秋萍還真擔心王澤生如果保住秘書的位置,他們又會像今天一樣,恨不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
“這怎麼可以算了呢?記者和市委書記的秘書,那可是天差地別啊!秋萍你聽媽的,媽只是一時糊塗,以後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了。真的,現在媽就想澤生保住秘書的位置。”見羅秋萍竟然勸王澤生不要再去爭取保住秘書的位置,羅秋萍的婆婆不禁急了。
“不管怎麼樣,我總也要問個清楚。”品嚐過權力滋味的王澤生終究還是不死心,看了羅秋萍一眼,說道。
“那隨你吧。”羅秋萍其實心裡也是矛盾,見丈夫堅持,也就隨他去了。
於是王澤生又撥通了劉佳輝的電話,把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包括夏雲傑推門進來時衝他們說過的話也重複了一遍。
王澤生講完之後,劉佳輝沉默了片刻,然後苦笑道:“王秘書,你這個位置很特殊,想通過你走書記這條路的人非常多,所以處在你這個位置上將要面對的****也會特別的多。甚至很多時候他們不會直接找你,而是通過你的家人迂迴來達到目的。恕我直言,我能相信你的人品,但我無法保證當他們攻陷了你的家人之後,你是否還能堅持自己的立場,所以從這點看,你應該慶幸你今晚遇到了夏老師。而且既然夏老師開口說你已經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再坐下去,你就不要再有任何僥倖的想法了。事到如今,我也稍微向你透點底吧,對於馮書記而言,夏老師的話比起省委書記的話分量恐怕還要重。”
說完劉佳輝就掛了電話,而王澤生則整個人都徹底傻了。
比省委書記的話分量還要重,那該是什麼級別?而他媽,他弟媳婦,竟然還嘲諷人家沒資格跟他們家一起吃飯,沒資格跟他這個市委書記的秘書說兩句話?這世界還有比這更荒唐誇張的事情嗎?
“澤生,劉縣長怎麼說?”雖然見王澤生一副徹底傻了的樣子,王家的人都感到大事不妙,但還是不死心地圍上來問道。
“劉縣長說,對於馮書記來說,夏老師的話分量比省委書記的話還要重!”王澤生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知道就像黃粱一夢一樣,他該醒了。
“什麼?”王家的人聞言全都渾身一震,眼珠子都差點要吃驚得掉了出來,而羅秋萍也同樣如此,她怎麼也沒辦法將那位整日被她們五位女同事“欺負”的小年輕跟省委書記給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