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西門鏈說完之後,半大老頭突然站了起來,他自己先走到窗臺,隨後招手將西門鏈也叫了過去。等西門鏈走到他的身邊之後,半大老頭指著樓下站著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對著西門鏈說道:“你仔細看著這個人。看他一會能說什麼話”
說完之後,半大老頭掏出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之後,對電話裡面的人說道:“王子恆,你小點聲對著上面隨便說兩句。”他這幾句話剛剛說完,那邊西門鏈已經開口了:“丘主任身體健康!”
這時丘主任再次撥通了手機,問清楚剛才說的是什麼之後。抬頭最後看了西門鏈一眼,說道:“想不到這個便宜會被你佔了”後來才知道西門鏈昨天被嚇暈之後,再醒來之後就有的天眼,而能讀唇語也算是這次天眼的副產品。
這就是傳說中的買一送一了,但是當時西門鏈沒心思想這麼多。眼前的這位丘主任似乎什麼都知道,等他再想問清楚的時候,這位半大老頭的丘主任已經站起來對著夏館長說道:“按著我說的準備,大門和告別廳七天之內一定要改過來,有什麼問題找姓徐的,他知道怎麼找我”
丘主任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幾句話之後,轉身就要離開夏館長的辦公室。救命稻草就在眼前,西門鏈當然不會鬆手,他搶先一步擋在這位半大老頭的身前,夏館長沒有介紹,西門鏈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丘主任,看他的年紀要比自己父親大幾歲,當下也顧不了許多,他顫顫巍巍地說道:”大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既然遇上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管,我不是被那些東西嚇死,就是下半輩子在精神病醫院裡過了”
說著西門鏈的膝蓋一軟,就要跪在丘主任的身前。還沒等他跪下來,他身後館長室的大門就被人推開,剛才在樓下拍丘主任馬屁的王子恆走了進來。他進來之後,就像沒看到西門鏈和夏館長一樣,直接走到丘主任的身邊,掏出來一張燒了一半的黃表紙遞給了丘主任:“我打聽了,昨天早上就燒了一個老太太,這股怨氣不小啊,不知道這幾天誰要倒黴了”
西門大官人接著王子恆的話說道:“倒黴的那個大概就是我”本來西門鏈心裡還對這個不敲門就闖進來的年輕人有些不滿,但是當聽他說到昨天早上第一波燒了一個老太太的時候,西門鏈馬上就知道王子恆說的是怎麼回事。
丘主任剛才聽西門鏈說了昨天早上的事情,聽了王子恆的話倒是沒什麼意外,他看了看手上燒了一半的黃表紙,又看了看西門鏈,說道:“你到底怎麼她了,剛死就這麼大的怨氣”
丘主任說完之後,握住黃表紙的手指頭輕輕一揚,將黃表紙輕輕地甩了出去,黃表紙一條直線的飛到了夏館長辦公桌前的菸灰缸裡,在落入到菸灰缸中的一剎那,火光一閃,黃表紙就在夏館長的眼皮底下燒了起來。夏館長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看得出來他很忌諱菸灰缸裡的燃燒的黃表紙,直到黃表紙燒成了一把飛灰之後,夏館長才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
看著黃表紙燒成灰之後,丘主任才對著夏館長說道:“把昨天早上燒的死者記錄給我一份,還有死者生前有沒有宗教信仰,人是怎麼死的,死前死後有沒有人給她辦過什麼法事,火化的時候除了他(西門鏈)說的異象之外,再有沒有什麼發生怪異的事情,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她現在埋在哪裡”
丘主任事無鉅細說了一大推,說完之後,也不管夏館長記沒記下來,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雖然知道這位丘主任這是要出手幫自己,但是他還是不敢在事情沒有平息之前,就把丘主任放走,西門鏈緊緊的跟在丘主任的身後,一直跟到外面的停車場,丘主任才回頭有些無奈的對西門鏈說道:“你不是要我現在就去把她的墳挖開,挫骨揚灰給你報仇吧?”
西門鏈昨天晚上實在嚇怕了,現在認識了丘主任這樣的能人,自然不肯輕易地就把他放走。就在西門鏈可憐巴巴地求丘主任帶他半天的時候,大官人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電話的是夏館長,剛才西門鏈和他說了一大推,夏館長先緊著眼前能查到的事情查了一遍,由於他不知道丘主任的電話號碼,當下只能給西門鏈打電話,讓他轉告丘主任昨天早上燒的那位老太太,火化完畢之後,直接就埋在市郊的龍山公墓裡面了。
丘不老聽到西門鏈轉達的地址之後,眯著眼睛想了片刻,才對著向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的西門鏈說道:“我明天一早要回首都,你要是有膽子的話,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龍山公墓。今晚我就解決你的事情”
聽說晚上要去公墓,西門鏈倒抽一口涼氣。昨天晚上窗戶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黑色的人影,現在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晚上要他去墓地,光是想想心裡都直哆嗦。邱主任看出來西門鏈的心思,他冷笑一聲,說道:“我只有一晚上的時間,過了今晚,我可能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再來你們這座城市。你的事情,不是隨便馬路上找個算命的就能解決的”
丘主任說話的時候,身邊的王子恆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西門鏈,嘴裡卻對著自家主任說道:“高局長讓我們明天中午趕回去,沒必要為了這個小子耽誤吧?丘頭,乾脆讓他報案得了,反正最後還是歸我們辦。和一室的那幫人說一下,等他的案子報到局裡,優先辦就是了。那邊是剛死的鬼,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丘主任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要是走程序報到局裡的時候,他的屍首都涼了。”說著丘主任又衝著王子恆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剛死的鬼你現在是不放在眼裡了,你忘了當初是怎麼進的民調局了?當初我也把你的事情拖到走程序的話,現在你的五週年都燒完了吧?”丘主任說到最後的時候,王子恆的臉色開始變紅,他低下頭,不再敢觸邱主任的眉頭。
丘主任也沒有理他,自顧自在上衣兜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蠟丸,他將蠟丸捏碎,露出來裡面黑色的藥丸。丘主任將藥丸遞給西門鏈,說道:“你用白酒把這個藥丸服下去,白酒的度數越大越好。這個藥丸能暫時壓住你的天眼,呃就是能讓你暫時看不見那種東西。”
丘主任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西門鏈之後,再次說話的時候,語氣堅決的不容餘地:”晚上六點,我在龍山公墓那裡等你,六點十分看不見你,你的事情就另請高明吧”
按著西門鏈的意思,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丘主任分開,起碼在他見鬼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前,大官人不想也不敢輕易的離開丘主任的視線範圍之內。西門鏈盤算著要死磨硬泡的守在丘主任的身邊。
但是丘主任沒給他這個機會,說完之後,他直接走到停在門前的一輛奧迪車前。王子恆前先一步替自家主任開了車門,沒容西門鏈湊過來,丘主任就已經坐進了車裡,王子恆“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這車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一關上車門就立刻上了鎖,任憑西門鏈怎麼拉扯,車門就是打不開。
“都告訴你,晚上六點龍山墓地見了。你還磨嘰什麼?”王子恆對西門鏈明顯的不滿,說話的時候他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半個身子已經坐了進去。他關上車門之前,回頭又對西門鏈說道:“你要是時間,還是先去準備一下晚上去墳地的事吧”
這算是給西門鏈提了個醒:“準備什麼?”王子恆沒搭理他,說完之後,直接關上車門,看著汽車絕塵而去。西門鏈還在後面追了幾步:“你再給句話,我要準備什麼……你說明白了能死嗎!”
奧迪車徹底沒了影子,西門鏈才算死了心,他本想攔一輛出租車跟上去的,但是又怕把丘主任惹急了。最後他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提著裝鹽的袋子回到了夏館長的辦公室。
西門鏈走進夏仁的辦公室時,夏館長小心翼翼地端起桌上的菸灰缸正在犯愁該怎麼處理。西門鏈突然開門,引得一陣風吹進來,夏館長一個沒防備,他手捧著菸灰缸裡的紙灰吹得乾乾淨淨。
“我說你門都不知道敲門嗎?”夏仁無奈地看著地上的紙灰,轉身看到進來的是西門鏈之後,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你不是跟丘主任他倆走了嗎?還捨得回來?”
“他們讓我準備準備”西門鏈也不客氣,現將手裡的半口袋鹽扔到了夏館長對面的沙發上,隨後一屁股坐在旁邊說道:“館長,話說回來,這二位到底是什麼來頭?尤其是那個年紀大的。咱們這是有什麼事求著他了?”
夏仁本來不打算把那兩人的來歷告訴西門鏈,但是架不住他在這裡軟磨硬泡的。而且昨天要不是夏館長大半夜的找西門鏈,可能之後西門大官人遇到的厄事都不會發生。夏館長的心裡多少感覺欠了點西門鏈什麼,等這次西門鏈問完之後,他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才回答道:“咱們殯儀館這裡最近的事情太多,有幾個老人懷疑是風水有了變化,我託了幾層關係關係才找到丘主任幫忙過來看看。”
說實話,丘主任的真實身份就連夏館長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他和那個叫王子恆的都是首都某個神秘機構的人,夏仁以前聽殯儀館的老館長說過幾句這個神秘機構的事情。當時夏仁是當神話聽得,他也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機構存在。
那位老館長進民政部門之前是一位中學教師。在特殊時期的時候他在牛棚裡關了幾年,看管牛棚的紅衛兵是他學生,對自己老師的看管要鬆懈很多。當時和老館長一起關在牛棚裡的有一個當地道觀的老道士。沒事的時候他跟老道士辯論過有關於風水術數的說法,但是幾場辯論下來,老館長反而對風水之說產生了相當大的興趣,對個別的風水格局甚至有了自己的獨到見解。
兩三個月之前,老館長來‘送’那位老道士往生(往生極樂是佛家用語,用在道家身上稍顯不妥,這裡只是借用一下)的時候,發現由於殯儀館周圍市政建設的改造,使得殯儀館的風水格局發生變化,本來就是陰氣聚集的地方,現在竟然隱隱有了陰氣凝結不散的徵兆。如果時間長了怕有變成極陰之地的可能性,到那時候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可惜對這個格局老館長只能看不會解。
和夏仁說了之後,夏館長知道老館長對風水學說的造詣,對此深信不疑,可惜依然沒有解決的辦法。最後還是老館長憑關係幫著聯繫了外地某位退了休的警察局前局長,這位前局長又託了當地一個姓徐的算命瞎子,才把丘主任二位請來的。丘主任給了破局的辦法,但是現在還看不到效果。現在看起來因為丘王二人的到來,先是西門鏈得了實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