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四族和天人三族之間的恩怨,天人三族的人鮮少有知道的。
但是此刻站在解惑道場上的這些人不同,他們無不是文修或者武修當中的頂尖高手。
雖然天朝地大物博人才眾多,但真正能夠在文道或者武道上成為高手的,多半的可能還是出自名門,或者拜得名師。
所以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太虛四族和天人三族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並不算陌生。
在解惑道場的邊緣處,三名穿著儒衫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正聚在一起。這三人看上去雖然不起眼,但事實上他們三個正是戴了千幻面具的青陽龍麟、孔方權,以及孔皇妃。
青陽龍麟聽完江灝禹的話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壓低聲音對孔皇妃道:“難怪人聖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們,原來當年的華妃竟然是太虛神族的餘孽。”
孔皇妃看著仙師臺上的江楓,她眼睛微微眯著說道:“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以為我們當年做的事隱藏的很好,無論是文皇尊上還是人聖尊上都不知道那件事。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一直都清楚。
我們這麼多年費盡心機多番遮掩的種種行動,其實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跳樑小醜自欺欺人的可笑表演罷了。”
“小莜兒,你怎麼知道人聖一早就知道我們當年的事?”孔方權有些不解地問道。
孔皇妃扭頭看了孔方權一眼,這眼神就跟看一頭蠢豬沒什麼兩樣。
雖然眼神不會說話,但眼神傳遞的信息卻比語言還要準確。
孔方權被孔皇妃看的尷尬無比,青陽龍麟在一旁低聲解釋道:“人聖連華妃的魂魄都禁錮了,他對於當年的事自然比誰都清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文皇其實對於當年的事也很清楚。當年說不定就是文皇被江氏皇族所逼,讓他在大人和孩子之間做出選擇。
文皇被逼無奈,於是選擇了保孩子。”
“沒錯,真相就是如此!”孔皇妃咬著牙,斬釘截鐵地說道。
“當年我派人從宮外找來黃泉嫚夜花的花液,此花液無形無色無味,但又劇毒無比。我本想依靠此物毒殺華月舞,但是這件事被內行廠的史廠公知道了。
他不僅沒有拆穿我,反而還主動提出找人幫我把華月舞的孩子處理掉。
我當時一直以為史廠公是想要巴結我,現在我明白了,史珍香其實一直都是文皇的人!”
“皇妃娘娘,其實不管之前的事究竟有什麼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局勢依然有利。
文皇就只有兩個兒子,現在江楓有太虛神族的血統,不管他今天是死是活都肯定沒資格再繼承文皇之位。
所以無論如何,文皇的位置都一定是隆基殿下的。”
無論是誰突然發現自己被人玩兒了幾百年估計內心都不會好受,孔皇妃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孔皇妃剛才聽過青陽龍麟的話後心情總算是平復了許多,她咬咬牙道:“先看看道聖會怎麼處理江楓這個孽種吧,我就不信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會繼續袒護他。”
孔皇妃抬頭看向君耳,其實現在整個解惑道場上的人都盯著君耳和江楓二人。
君耳目光復雜地看著江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江楓身上竟然會有如此複雜的身世。
君耳身為七星聖境的道聖仙師,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力保江楓可能會存在的一切身份,但他萬萬沒想到江楓竟然會和太虛神族扯上關係。
當年的統治戰役之中,君耳的父母全都陣亡於太虛神族的高手之中。他對於太虛神族的恨,其實遠遠強於一般人。
但是現在面對著差點兒成為他妹夫的江楓,君耳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了,他扭頭看了君清音一眼。
君清音明白現在到了她必須表態的時刻,她想了想後對君耳道:“大哥你不用管我,我願意和江楓成親只不過是為了體驗入世而已。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一切問你的道心。”
君耳聽過君清音的話後點了點頭,他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道:“江灝禹,不管江楓是什麼身份我今天都不會對他下手。
我君耳在此宣佈,江楓和我妹妹的這場婚禮就此取消。從現在起,江楓的事與我君家逍遙宮沒有任何關係!”
君耳說完作勢準備離開仙師臺,江楓怨恨不已地瞪著君耳。
他不恨君耳在這個時候選擇不管他,他恨的是君耳竟然沒有把他身上的禁制取消。
也許在君耳看來,只要他不護著江楓,江楓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取不取消禁制都一樣。但是對於江楓來說,他寧願堂堂正正地戰死,也不願像現在這樣跟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任由江灝禹宰割。
“君莊慎,君清音!你們兩兄妹還是人嗎?”
一道清脆憤怒的聲音響起,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官綰兒竟然走了出來。
官綰兒憤怒地衝著君耳和君清音吼道:“枉你二人還是什麼道聖仙師,龍象聖尊。我看你們兩兄弟就是沒人性的怪物!不對,依我說你們整個道門都是沒人性的怪物!
江楓是你們把他帶到逍遙宮來的,現在你封鎖他的修為以後不再管他,你這跟親手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狗屁道聖仙師,依我看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官綰兒,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我和我大哥已經救過江楓一次了,無論如何我們也沒有欠他的。
現在江楓身負太虛神族的血脈,我們天人三族與太虛四族本就是生死大敵。
我大哥身為人族道聖又豈能是非不分繼續袒護江楓?”
“剛才人聖只說了江楓的母親是太虛神族,那江楓的父親呢?人聖拘了江楓母親的魂魄,他們母子自幼沒有見過面。
如果江楓的父親是天人人族,他又是跟著他父親一起長大的,那江楓又怎麼能算是太虛族的餘孽?”
“笑話,天人人族怎麼會和太虛神族的女人在一起?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江楓的父親是天人人族,那他父親在哪兒?我們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父親是誰,那誰又能證明他有天人人族的血脈?”
青陽無鋒語氣中帶著譏笑之意對官綰兒道。
官綰兒被青陽無鋒質問的無言以對,此刻江灝禹盯著官綰兒道:“綰兒姑娘,你入聖的時間尚短,有些事你沒經歷過所以本尊不怪你。
此事事關太虛族和天人族的世代仇怨,你要是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就回去問問你師父雪心聖尊。
眼下這件事……沒你插嘴的份兒!”
“我……”官綰兒忿忿不平還待再說話,但是她的師父慕雪心此刻卻冷喝了一聲:“綰兒不要胡鬧,回來!”
官綰兒驚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既然慕雪心說了她是在胡鬧,那麼慕雪心的立場此刻已經很明顯了。
官綰兒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看了仙師臺仿若泣血的江楓一眼,江楓此刻正在全力突破君耳給他下的禁制,可是七星聖境的禁制,又豈是他江楓能夠破得了的。
官綰兒一臉委屈地退到慕雪心旁邊,慕雪心伸手替官綰兒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後一臉心疼地說道:“綰兒,現在你明白為師為何經常說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曾經嫁入過道門了吧?
修道之人口口聲聲說著道法自然,卻又天天喊著要超凡脫俗,出世入道。一群連七情六慾為何物都不明白的人,也不知道整天修個什麼道。”
慕雪心一番話說的君耳和君清音臉色齊齊一滯,就在此時青陽無鋒笑著喊道:“好了,既然種種證據證明江楓是太虛神族的餘孽,又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江楓有天人人族的血統,那乾脆就由我替大家處理掉這個太虛神族的餘孽吧!”
青陽無鋒話一說完,一道猶如實質一般的劍芒立刻出現在青陽無鋒的身旁。
青陽無鋒看向江灝禹,意思是徵求他的意見,看看是不是真的動手。
江灝禹看著江楓剛剛準備點頭之際,突然有一道聲音高聲喊道:“江楓絕對有天人人族的血統,這件事本尊能證明!”
這一道聲音渾厚凝實,猶如無形音浪強行灌入解惑道場上所有人的耳朵裡面一般。
很明顯來人是名高手!
由於聲音是從解惑道場後面傳來的,所有道場上站著的眾人齊齊轉身看過去。
慢慢的,一道人影出現在解惑道場之上。
此人身穿金縷雲紋聖袍,頭戴皇命天珠聖冠。他從解惑道場的後面一步步走向仙師臺,斜插入鬢的劍眉下,亮若星辰的雙眸噙滿了淚光。
解惑道場上這些人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後紛紛驚呼出聲。
“這……這怎麼可能?”
“文……文皇尊上?”
沒錯!來者正是當今文皇江炫鴻。
江炫鴻走到仙師臺下後轉身過來,他目光堅定地看著解惑道場上的眾人道:“江楓到底有沒有天人人族的血統,這件事本尊最為清楚。
因為本尊……”
“江炫鴻!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話說出來就不可能再收回,你確定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嗎?”
人聖江灝禹向前跨出一步,目光直視著江炫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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