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活了二十四年,從未像此刻這樣深感無力和屈辱,在大學裡,她是校花,參加工作以後,她是警花,一直受到男同學,男同事們的追捧,由於父親的特殊身份,領導也對她格外照顧,後來進了刑警二大隊這個強勢的集體,連續破了幾個大案,獲得了刑警之花的盛譽,更是讓她驕傲而自負。
可是現在,驕傲的女警官竟然被幾個下三濫的矮騾子按住手腳,撕爛衣服,胸前一對傲人的玉兔躍然跳出,驚得古惑仔們大叫波霸,嘿嘿**起來,遠處,砍殺韓光的聲音依然不絕於耳,絕望、憤懣、屈辱的感覺如同激浪一般敲擊在胡蓉心頭,一股血衝到了頭頂,眼淚也奪眶而出,她奮力掙扎,但如同落入狼群的羔羊一般,無謂的掙扎只能換來惡狼的興奮。
胡蓉經常鍛鍊身體,褲子被撕開之後,兩條渾圓修長的美腿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古惑仔們的涎水橫流,彼此交換一下驚喜的眼神,心中大讚,**身材就是好,領頭的古惑仔身材健碩,身穿白色背心,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鍊子,他已經按耐不住了,掏出**黑黝黝的兇器喝道:“阿昆,阿發,幫我按住她。”
阿昆和阿發一左一右把胡蓉架起來,頭衝著牆,**對著外面,笑道:“基哥,你用完也讓我們嚐嚐**的味道。”
基哥得意的一笑,感到一絲異樣,回頭一看,後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四個人,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四人都穿著長長的風衣,提著沉重的旅行袋,臉上架著墨鏡看不清面目,一派風塵僕僕的感覺。
“和連勝辦事,行開!”基哥氣勢洶洶喊了一句,似乎根本沒把這四個人放在眼裡。
基哥的聲音驚動了那幾個正在砍人的古惑仔,他們停了手,提著血跡斑斑的西瓜刀望著那四個陌生人,虎視眈眈。
這四個人,分明就是大圈,對於大圈,古惑仔們人根本不當一回事,這裡畢竟是尖沙咀,是和連勝的地盤,更何況現在他們人多,十幾把開山刀在這裡擺著,還怕四個大圈麼?
“行開啊,撲街!”古惑仔們用滴血的開山刀指著那四個不識趣的大圈罵道,眼中兇光畢露,地上鮮血橫流,韓光早已沒了生息,胡蓉那邊還在奮力掙扎著。
“烏鴉,和連勝什麼來頭?”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又點上一支菸,漫不經心的問道,煙是白色萬寶路,打火機是黃銅ZIPP,火機點亮的那一瞬間,能看到他臉上一道明顯的刀疤,口音帶有明顯的西北味,但古惑仔們根本分辨不出,他們只知道,香港以外的人,全是北佬。
“小堂口,跟在新義安和14後面混飯的低級矮騾子。”烏鴉倒是一口標準香港口音,他以前就是在油尖旺一帶混飯吃,對於勢力格局自然很清楚。
“把人放了,滾蛋!”刀疤臉的語氣依然很淡,像是老師在訓斥不聽話的學生。
“斬他!”基哥也不是善男信女,正要享用身材火爆的**呢,哪能容得別人打擾,他一聲令下,眾古惑仔蜂擁上前,十幾把開山刀高高舉起,氣勢驚人。
四個大圈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從沉重的旅行袋裡拎出了傢伙事兒,一把摺疊槍托的A47,一把鋸短了槍柄的雷明頓霰彈槍,還有兩把大黑星。
古惑仔們的瞳孔迅速縮小,腳步硬生生的停下,板鞋和地面摩擦著發出類似剎車般的聲音,他們轉頭拔腿就跑,如同見了閻王一般,四個大圈也不追趕,拿雷明頓那人端起槍朝他們頭上放了一槍,火紅的膛口焰和巨大的槍聲嚇得古惑仔們的腳步更快了。
基哥驚呆了,萬沒想到這幾個大圈是悍匪!抓住胡蓉的阿坤和阿發也愣了,不知不覺手中力道鬆了,胡蓉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她奮力掙脫的同時,看到阿坤別在褲帶上的開山刀,頓時眼睛一亮抓了過來,腦子裡沒有一絲猶豫就砍向了基哥。
基哥的身手不差,要不然也混不到和連勝的小頭目地位,從他十四歲出道以來,在江湖上和人對砍還沒吃過虧,這得益於他敏捷的身手和強悍的體魄,胡蓉揮刀砍來,動作在他看來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一般,毫無危險性可言,他敏捷的向後一撤身子就避過了刀鋒。
不幸的是,為了享用這個身材火辣的**,基哥的牛仔褲已經褪到了腳脖子位置,他是避過了刀鋒,但腳下卻不穩了,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胡蓉發瘋一般撲過去,高高舉起了開山刀,基哥下意識的抬手阻擋,可是血肉之軀哪裡擋得住鋒利的開山刀,手腕當即被斬斷,白生生的骨頭都露了出來,基哥疼的大叫一聲,一個咕嚕向旁邊翻去,完好的左手去提褲子,胡蓉哪裡容得他逃跑,變砍為刺,一刀刺了過去,正中基哥的肛門。
開山刀並不像西洋劍那樣有尖利的鋒刃,它的形狀總體是長條狀,頂部呈鈍角狀,主要以劈砍為主,但並不是說不能刺,反而鈍角的刀鋒刺入人體之後,會帶來的更大的傷害。
要說胡蓉這小娘們可真夠狠,開山刀捅進去之後,她居然還轉了一下,這下基哥疼的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而是直接昏厥過去,千萬別以為肛門只是拉屎的地方,沒有什麼重要的器官,其實這一刀下去,肛門受損還在其次,裡面的前列腺以及傳宗接代的主要玩意全毀了,在開山刀的攪動下變成了一堆爛肉。
阿坤和阿發這才反應過來,想去救援基哥,可是那四個拿槍的大圈已經過來了,電光火石之間,他倆就做出了英明無比的決定,丟下老大撒腿就跑。
“陸海,烏鴉,你倆把風。”褚向東說完,扛著還在冒煙的雷明頓走到胡蓉面前,開口問道:“江北人?”
胡蓉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褚向東,手中捏緊了開山刀,她已經認出,這個悍匪就是曾經殺害了楊峰,並在江北市公墓和自己進行過槍戰的褚向東,沒想到他們竟然跑路到了香港,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一死,也不能受辱。
但是褚向東並沒有認出胡蓉來,他只是緩緩將風衣脫下,丟給衣不蔽體的胡蓉,又從褲子口袋裡摸出幾張五百元的港幣看了看,轉臉喊道:“誰身上有錢?”
張佰強把A47收進旅行袋,在口袋裡摸索了一番,拿了幾張鈔票出來,陸海和烏鴉也在身上搜索一番,四個人湊了萬餘港幣,紅紅黃黃的鈔票丟在胡蓉面前。
“小妹,早點回家鄉。”褚向東說的是一口標準的江北話,看來他是把胡蓉當作在香港做皮肉生意的老鄉了。
不知為何,聽到悍匪口中的這句話,胡蓉竟然熱淚滿眶,泣不成聲。
褚向東沒有再說什麼,起身走了,四個悍匪如同來時一樣,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遠處,陣陣警笛響起,剛才的槍聲驚動了附近的市民,有人打電話報警,香港警察的效率不是吹的,不到三分鐘,四名徒步PTU就趕到了現場。
PTU是香港警方的機動部隊,和普通PC不同的是,機動部隊警員戴貝雷帽,穿高腰軍靴,帽徽下面有閃電圖標,通常四人為一組進行徒步巡邏,是香港警方打擊和預防犯罪的機動力量。
鑑於報案者聲稱聽到槍聲,PTU們都拔出了重槍管點三八左輪手槍,互相掩護著前進,來到案發現場,發現地上躺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牆角坐著一個女人,用普通話衝他們喊道:“快救人!”
帶隊警察立刻用對講機說道:“總部,PTU2557沙展李永森報告,尖沙咀加廉威老道太子大廈後巷發現有人鬥毆,兩名中國籍男子重傷,一名中國籍女子輕傷,請派白車,VER。”
不久,衝鋒隊和巡邏PC也到了,封鎖現場,蒐集證物,對講機的噪音不絕於耳,紅藍閃爍的警燈下,胡蓉面色蒼白,無言的看著奄奄一息的韓光被抬上了救護車,他鼻子上罩著氧氣面罩,眼睛緊閉,生死未卜。
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頭,韓大隊長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熟悉,胡蓉忍不住再度落淚,一個女警上前給她披上毛毯,幾個重案組的CID上前剛想問話,卻發現受害者居然是大陸來查洗錢案的同行。
事情大條了!
……
香港,聖瑪麗醫院,韓光正在緊急手術中,還未脫離危險期。胡蓉在兩位警察的陪同下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時間已經是深夜,但胡蓉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眼中遍佈血絲,太子大廈後巷內的那一幕不時在腦海中閃過,每一次回想,都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
東方漸明,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了,疲憊不堪的醫生走了出來,胡蓉立刻衝上去問道:“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胡蓉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醫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充道:“病人的外傷很嚴重,但並不致命,致命的是他腦後挨的那一下鈍器重擊,顱內大量淤血,你要做好他永遠醒不過來的心理準備。”
……
江北市,秋意漸濃,黎明前的黑暗中,清潔工人揮動大掃帚掃著街道上的法國梧桐落葉,掃地之聲沙沙作響,晨練的人們互相打著招呼,早起上班的人在早點鋪子裡吃著熱騰騰的包子油條。
公安局宿舍的圍牆外,身穿運動服的宋健鋒正漫步跑著,轉業之後,他依然保持著晨跑的習慣,每天雷打不動,就算颳風下雨也不例外。
今天是局裡大喜的日子,在昨天舉行的全國公安系統大比武中,江東省公安廳代表隊的選手劉子光在手槍速射,手槍慢射,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擬實戰射擊等四個項目中技壓各省種子選手,拿到了四個個人冠軍,並且為團體賽爭取到了一枚金牌,江東省代表隊實現了歷年來公安大比武射擊類比賽金牌零的突破,對此省廳領導非常高興,點名表揚了劉子光同志,作為“慧眼識才”的市局一把手,宋健鋒自然也跟著臉上有光。
這個劉子光還真有一套,沒看到他比賽前進行過任何熱身練習,居然到了賽場上就能拿冠軍,不得不說,這傢伙天生就是打槍的材料,宋健鋒由衷的感嘆著,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開始考慮一天的工作安排。
上午的時候,市局大禮堂將會舉辦表彰大會,通報表揚參賽的同志們,完了之後市裡還有一個工作會議,內容還是那些,督促自己儘快追回損失什麼的,市裡領導很急,宋健鋒的壓力也很大,不過根據昨天韓光他們的彙報來看,這案子比想象的要複雜的多,還真急不得。
忽然,腰間的手機震動起來,宋健鋒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聽筒裡傳來胡蓉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抽泣。
“宋叔叔,韓光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