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結束,合影開始。
在階梯教室裡聽演講的學生,不論男女,舉著手機圍住講臺,請求跟邊學道合影。
看到手機,邊學道突然想起了在羅馬街頭偶遇的賽琳娜公主,漫天風雨,就是始於手機合影。
面對一聲一聲“師哥”,邊學道沒法拒絕,那就合影好了。讓他意外的是,連賀副校長都過來湊熱鬧,拿出手機,讓學生幫他和邊學道拍一張。
走出新教學樓,邊學道到經管學院拜訪了院長和系裡的老師。他在嚴教授辦公室裡待的時間最長,不管怎麼說,相比於其他老師,邊學道和嚴教授的私交最深。
嚴教授是借了邊學道的光,但客觀上也幫了邊學道的忙。如果不是嚴教授誤打誤撞“逼”邊學道弄出兩篇有分量的經濟論文,今天的邊學道不會這麼輕鬆。
有人說過,人生的痛苦,有時候不一定是自己遭遇的失敗,而是他人無端的成功。
邊學道年紀如此之輕,就成了一省首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藏匿在角落裡的羨慕嫉妒恨怎麼可能少得了?
而真正保邊學道“太平”,很少有人站出來公開質疑邊學道財富來歷,讓他沒被各種流言蜚語包圍的,一是他在大學裡一手創建並售出的my123網站,另一個就是《中國入世之我見》、《傳統商業革命才剛剛開始》兩篇極有前瞻性的論文。
論文,證明邊學道的眼界、理論和思維水平。
網站,證明邊學道的務實、動手和實幹能力。
這樣一個做到了“知行合一”的青年才俊,成功是正常的,富有是順理成章的,正因此,好些人看邊學道眼紅得都充血了,但狗咬刺蝟,不知道從哪下口。
所以,嚴教授是邊學道的貴人,這一點,幾年前的邊學道沒意識到,到現在他意識到了。
下午5點40分,東森大學在青雲樓舉行55週年校慶宴會。
校領導班子,各院系院長,知名教授,回校參加校慶的校友,兄弟院校的領導,北江省和松江市道賀單位的代表,熱熱鬧鬧相聚一堂。
因為晚上還有文藝晚會,宴會上喝酒都是抿一口淺嘗輒止。可就算見一人抿一口,宴會結束時,邊學道也抿了兩杯半白酒。
過來找他打招呼的人實在太多了!
大家都聽說了,下午的時候,邊學道捐了一個運動館外加300萬。
一個室內運動館得多少錢?若想滿足大學需要,還做到“綜合性多功能”,怎麼也得兩三千萬。
而且,明白人更看重的是邊學道投錢設立的“尚善”獎學金。
明言300萬之後還有300萬的“尚善”獎學金,完全可以理解為邊學道和東森大學的一根紐帶,這意味著邊學道會長期關注母校建設,支持母校發展。
回學校一趟,真金白銀捐了幾千萬,邊學道這個“北江首富”夠意思。對“夠意思”的邊學道,大家熱情一點是情理之中的。
晚8點整,校慶文藝晚會準時開始。
這次,邊學道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因為有一個節目需要他上場。節目的名字叫《向母校彙報》,節目的形式是讓12名各年齡段的東森校友上臺講幾句祝福語。
本來這個節目邊學道不想上,可問題是,他既然回校了,他不上臺,別人不好意思上臺。人家想的也對,你一個功成名就的“北江首富”不上臺,我們這些人上去,還不得被人笑話?
《向母校彙報》是第五個節目。
當邊學道和在南方某省當市委書記的師哥李建成一起扶著東森大學最年長最有名望的、白髮蒼蒼的饒一堂院士走上舞臺時,全場起立鼓掌。
院士、市委書記、富豪……這個組合代表著東森大學的成就,也代表著東森大學的力量。儘管大學被人習慣性地稱作“象牙塔”,可是大學要在世俗的社會里生存,離不開饒院士、李書記和“邊首富”這些人的支撐。
一定意義上說,這些人的成就,也是東森大學的成就,這些人風光無限,所有東森學子都與有榮焉。
舞臺上,背景音樂很煽情,但邊學道不打算玩煽情。
話筒傳到手裡,上前半步,邊學道對著話筒說:“我在網上偶然看到過一副對聯,沒注意是誰寫的,但內容挺有道理,就記住了,今天在這裡分享給大家……”
“上聯:享清福不在為官,只要囊有錢,倉有米,腹有詩書,便是山中宰相;下聯:祈壽年無須服藥,但願身無病,心無憂,門無債主,可為地上神仙。橫批:天天快樂。”
………………
人人都想天天快樂,但沒人能天天快樂。
又或者換個說法,花錢的時候很快樂,賺錢的時候就不太快樂。
回一趟母校撒出去兩三千萬,對邊學道“能賺更能花”的風格,集團財務已經從最初的頭疼到徹底麻木了。
而邊學道呢?他覺得把錢花在母校很值得。
第一,他對東森大學有感情。
第二,這些錢花出去是一種功德。
第三,母校是他的大本營之一,校友這種關係,有時候會給人很大的驚喜。
坐在辦公室裡看報表文件,打電話,找人談話,邊學道忙得不可開交。
下午3點,躺在沙發上剛想歇一會兒,來了條短信。
短信是李碧婷發來的,她說想請邊學道吃飯。
邊學道回:太忙了,過幾天的。
李碧婷說:暑假到了,我姐要來松江了。
邊學道坐起身回:你想吃什麼?
………………
坐在餐廳裡,李碧婷邊吃邊看著邊學道笑。
邊學道問:“你笑什麼?”
李碧婷說:“是不是隻要提我姐就能混到飯吃?”
邊學道笑著說:“大體應該可能差不多。”
李碧婷說:“我姐跟我聯繫了,大後天下午2點的火車到松江。”
“火車?”邊學道問。
李碧婷說:“我姐哪捨得坐飛機。”
邊學道幫李碧婷又叫了一杯果汁,說:“機票的事我來解決,你記著,以後所有有關你姐的信息,我都要。”
李碧婷吸了一口果汁,笑嘻嘻地問:“那我這個小探子想先求你一件事。”
邊學道說:“你說。”
李碧婷說:“暑假我想在尚動俱樂部兼職。”
邊學道還以為什麼事呢,在尚動兼職,根本不算事兒。
他說:“沒問題。”
李碧婷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只我一個人,還有我一個同學,我們兩個人。”
邊學道問:“男同學女同學?”
李碧婷說:“女同學,就是上次我過生日開車請我出去吃飯那個,她叫範小萱,是我室友,我倆關係一直很好。”
邊學道說:“行,那你們就一起上崗,也好有個伴兒。”
李碧婷說:“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幹什麼。”
邊學道靠在椅子上說:“那就從最底層做起。”
“啊?”李碧婷苦著臉說:“最底層?”
邊學道笑著說:“想了解一家企業,想知道自己適合幹什麼,從底層做起是最佳捷徑。”
邊吃邊聊,偶然聊到了網上一些惡意中傷邊學道的帖子,李碧婷撅著嘴說:“真不知道那些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他們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跟小丑一樣,反而得意洋洋。”
邊學道摸著水杯說:“臭蟲能夠過得幸福,完全是靠它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臭味。一隻自我感覺良好的臭蟲是無敵的,因為它覺得自己很香,認為世界上只有它身上的臭味最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