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發生在小徑上的事情秦可可並不知道,林靈和馬小格也並不打算說,回到侯府,相安無事。晚間的時候,卻有丫環往碧荷園送來了好幾套這個時節穿的新衣服。
馬道婆開心的笑道:“先前我還覺得小姐難相處,這不,竟然還專門給你們倆送了衣服過來。以後你們一起上學堂,一方面要好好照顧小姐,另一方面也不要惹是生非,聽到了嗎?”
“娘,你放心,只要別人不來惹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去惹麻煩啦!”馬小格心虛的說道,偷偷的看了林靈一眼,白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林靈也微笑道:“大娘,我們不會給秦府帶來麻煩的。”
馬道婆點點頭,又嘆氣道:“前些日子,小侯爺的乳母家裡唯一的兒子出事啦,所以這些天我一直在靜心堂給他們唸經。說是出門一個多月了沒有音訊,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哎。累得我這把老骨頭也快散架了。”
馬道婆整日裡忙,林靈和馬小格卻比較空閒,上午去課堂上課,下午教馬小格唸書識字,到晚間的時候,往往無事。兩個人本來是一人一間房,馬小格卻非要和林靈擠著睡,兩人每晚都聊天,後來竟然生出了要偷溜出去玩的主意。
“來了京城這麼久,除了皇宮和秦府,我們倆哪兒也沒去過。”馬小格唉聲嘆氣,“小靈,要不我們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吧,我真的好想逛一逛京城呢。我手裡還有不少銀子沒花出去,要是能出府玩一玩,該多好啊!”
林靈也快被憋壞了,在黑暗中點點頭,兩人穿好衣服,偷偷的朝院牆走去。
碧荷園這邊幾乎是秦府的最後面了,走過池塘,就是高高的院牆。她們兩人都是鄉下里長大的,對於爬樹翻牆什麼的很在行。雖然侯府的院牆很高,但是藉著一邊的樹,也很快就爬到了牆上。
兩人坐在院牆上,看著另一邊黑乎乎的小道,嚇得不敢跳下去。
馬小格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先跳下去,沒事的話你再下來……”
林靈點點頭道:“你當心點!”
“啊——”林靈的話剛落音,就傳來了馬小格的慘叫聲。
還來不及詢問,就聽到了重重的腳步聲朝這邊趕過來:“快,那邊有刺客!”
“小靈,我的腿……”馬小格哽咽的說道,林靈坐在院牆上不知所措,一邊是即將來抓她們的護衛,另一邊是腿受了傷的馬小格,如果她再莽撞跳下去,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在她猶豫的時候,這邊慢慢變亮起來,一大隊侍衛舉著火把朝她們而來。“快,把她抓起來!”一個人大聲喝道,輕而易舉的就爬上牆把林靈綁了起來,那人又聽到院牆外馬小格的吃痛聲,警惕的說道:“她還有同夥,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林靈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們不是刺客,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
“老實點!”那侍衛惡狠狠地說道,“我可從來沒見過哪家的客人隨意翻院牆的!先關你們一夜,明天讓侯爺來審問你們!”
林靈還想爭辯什麼,卻見馬小格滿臉蒼白的被人押了過來,她的一條腿上滿是鮮血。
“她的腿受傷了,先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林靈一邊走一邊道,“我們真的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馬道婆你認識吧……”
“閉嘴!”那侍衛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靈,將兩人關進了柴房。
馬小格無力的靠著林靈,哭著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偷溜出去了,好痛啊!”
林靈對處理傷口這種事情一點經驗也沒有,只能撕了一塊布條替馬小格綁住止血,幸好傷口並不大,只是血流的多,所以看起來比較嚴重罷了。兩人互相依偎著在柴房裡過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被人帶到了秦以巖的面前。
“侯爺,這兩個人昨天夜裡翻後院的圍牆被屬下抓獲!”侍衛的聲音鏗鏘有力,“最近朝堂不太平,屬下不敢私下處置,還請侯爺定奪!帶上來!”
林靈和馬小格一身邋遢的被押進書房,秦以巖一眼就認出了林靈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沉著臉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侯爺……”馬小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們就是想出府去玩,就……”
那侍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敢相信眼前這兩個女子真的是侯府的親戚。
秦以巖看出了侍衛的不安,擺擺手示意他出去,這才看向林靈慢慢道:“你,說清楚。”
林靈將昨晚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心虛的說道:“我們倆本來就是長在鄉野間的丫頭,整日被關在這四角圍牆裡,真的有些不太適應,所以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誰知,侯府的院牆那樣的高……”
“難道你們跟我說要出門去,我還不會同意?”秦以巖冷冷的說道。
林靈見秦以巖冷眼冷麵,心中腹誹道:你每天那麼忙,怎麼會有閒工夫管我們的事?
秦以巖見面前的兩個人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甚是不整齊,皺眉高聲道:“來人,帶她們回碧荷園!”
門外立刻進來兩個丫環,林靈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馬道婆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一進門,一巴掌就扇在了馬小格的臉上,怒罵道:“我以前跟你們說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以為住在秦府就是這裡的主人了是不是?竟然學那些登徒子半夜去翻牆!看我不打死你們!”提起手就朝林靈和馬小格打起來,馬小格一直在哭,看到馬道婆之後,哭的就更厲害了。
秦以巖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覺得頭痛,喝道:“都住手,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回碧荷園解決!”說著,拂袖就走。
等秦以巖離開,馬道婆才停下來,抱著馬小格大哭道:“我就你一個寶貝閨女,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活啊?幸好侯爺寬宏大量,要不然我怎麼去見你死去的爹!”
馬小格也抽泣著,林靈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走了出去。
其實她也怕,但沒有人給她依靠,所以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