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君長老卻也沒想到,他自以為識破了方行的秘密,是大事喜,道無方卻苦了臉。
“唉,沒想到啦,這南瞻小魔頭竟然也會來招婿,而且湖君長老對他還頗為看重的樣子,謝師兄,看樣子你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了,此子可不比那另外的兩個對手差啊,若真是到了最後需要鬥法決雌雄的時候,你可有把握贏他?……那一手抓湖於天,本領不弱啊……”
迴歸了洞府,躺在一張十丈方圓的玉床上的道無涯唉聲嘆氣的說道。
在他對面,面容古樸的謝臨淵面無表情的正襟危坐,而一臉幽怨的邱小玉則盤坐在距離他一丈左右的地方,面容哀切,垂首不語,似是幽怨之極,偏又不敢離去。
“道無方,那口劍胎用的如何?”
謝臨淵沉默了半晌,才冷聲開口,聲音淡漠。
道無方登時有些無語,長嘆了一聲,道:“就算你贈了我一口劍胎,讓我在這件事上幫你,也不用時時提醒我吧?本來我父親可絕不允許我插手,你說別漏了嘴,害我挨罰!”
謝臨淵冷笑了一聲,並不開口。
而道無方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也無奈的苦笑了起來:“早知就不收你的東西了!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招惹不得的人物,想那四年前南瞻來的那批人,雖然大部分被鎮壓了下來,但不是也有幾個混的不錯麼?邱師妹師門裡,便有一位穿大紅袍子的吧?聽說非常得你們陰靈道長老的歡心呢,這個傢伙能讓湖君長老饒他一次,想必也有大人物看護著,不過也沒什麼,只是做事不能太直接。得繞繞彎子而已,用些手段,讓他低頭!”
“哼,你準備怎麼做?”
謝臨淵面上還是沒有半點笑容。
那道無方卻似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的肚子一陣顫動:“我準備請他赴宴!”
……
……
“他……他不行的……”
此時的怡情小榭之中,龍女聽了湖君長老的話。卻臉色大變,連連搖頭。
湖君長老微微一怔,低聲道:“敖貞侄女,老夫曾受過你父親的點化,能修成此元嬰之身與他當年贈我三卷道書脫離不了關係,因此老夫也把你當自家子侄看待,說話就不繞彎子了,這一次,你打算以自身為籌碼。換來滄瀾海龍宮一線生機,籌碼是拋出去了,但能接得下來的可不多啊,如今一年之期將近,來招婿的小輩看起來濟濟滿堂,但真正帶了自家法旨而來,其家世足以與滄瀾海分庭抗禮的又有幾個?那幾個古世家與一等大教的人寥寥無幾啊,而且所來皆是旁系。誠意寥寥,這北三道倒是來了一個謝臨淵。但也略顯……”
龍女亦是臉色黯淡,咬了咬嘴唇道:“敖貞此次等若是不要了麵皮,要用自己為龍宮換來一線生機,此次招婿之前,便已經確定,不看良婿是誰。修為幾何,品性優劣,只看誰能帶來家族的旨意,肯助我光復龍宮,名為招婿。實為結盟,而我便是為了此次結盟擺到了明面上的誠意,那人修為著實不弱,但閒雲野鶴,孒身一人,又拿什麼抵禦龍宮大勢?
湖君長老也嘆了口氣,道:“若他真是與靈山寺有所牽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龍女怔怔出神,似乎認真的想了半晌,面上終究還是掠過了一抹哀意,輕聲嘆道:“還是算了吧,就算他真能幫上我,我也偏偏不願讓他幫忙,這一次招媚,說白了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管他是誰做我夫君,能為龍宮帶來一線希望就好,但是他……不行的……”
說罷了,她又重複了一遍:“誰都行,但是他……不行的!”
說到了這裡,龍女神情極是寂寥,幽幽一嘆,垂首不語……
“誰說小爺不行?”
此時的小樓裡,方行一巴掌抽在了大金烏翅膀上,瞪眼向面前的天一宮弟子說道。
說來也巧,既然湖君大長老親口吩咐也以禮相待,方行除了這小樓,自然也有人來服侍了,而偏巧不巧,派來服侍他的竟然就是那先前服飾邱小玉的兩個,卻是因為邱小玉已經離了小樓,終日跟在那謝臨淵身邊,把她們兩個空了出來,就隨手拔到方行這裡來了。
“她說你不行,你拍我幹嘛啊!”
大金烏一翅膀還給了方行,懶洋洋的罵道。
而那個瘦削的天一宮女子寧煙已經嚇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低聲道:“是你問我這一次來招婿的都是誰的嘛!除了符器道的真傳弟子謝臨淵謝師兄之外,還有苦海雲獨,巨陽城文家的文亦儒,都是非常厲害的,加上師兄你,就是四個了,現在聽說已經有了開了賭檔,壓你們四人誰能與長公主定下好事來呢,您想悄悄宰了他們幾個,那肯定是不行的……”
“這樣的話,那隻能真個按規矩來了啊……”
方行琢磨起來,忽然想起了一事,指著旁邊那個豐腴的弟子:“那誰,給我打盆洗腳水!”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生怕被方行注意到的天一宮弟子直接黑了臉,心想這王八蛋太記仇了,自己也不過是在他搭諂的時候沒理他,竟然一直記恨到現在,偏被蘇師兄指配來了這裡伺侯他,自己那個寧煙師妹他就以禮相待,好賞好話說了個盡,自己就幹粗活……
但也沒辦法,規矩森嚴的天一宮裡,她們外門弟子說來好聽,其實與雜役無異。
此時別說方行讓她打洗腳水,便是想要了她的身子,她也拒絕不得。
“若按規矩來的話,公子你現在可要準備一份拜禮了!”
走了大運的寧煙在旁邊小聲的提警,對自己那師妹的模樣可是都看在了眼裡。
她也不是個傻的,知道這時候自己該怎麼做,盡心提醒起來。至於方行是如何從邱小玉的僕役搖身一變成了天一宮貴客,她不知道,也懶得去想,只知道能住在距離小鏡湖這麼近的地方,還被蘇師兄派了自己兩人來服侍,那身份一定非凡,若是攀上了,就是高枝。
“究竟是什麼拜禮?”
“送給長公主的見面禮呀,三天之後,便是正式與長公主見面的日子了,每一個前來招婿的人,都暗中準備了一份厚禮呢,準備當面送給長公主,禮品愈重,自然就愈受重視了,據說,正式見面之後,還會與長公主談法論道,選出佼佼者,論道臺上一決雌雄……”
不厭其煩,寧煙將招婿的規矩都與方行說了一遍。
方行卻聽得不耐煩,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看這娘們就得一棒打暈了扛回家!”
正商議間,卻有人拜訪,竟然是天一宮真傳弟子蘇勻,送來一張請箋。
“你們少宮主要請我吃飯?”
面對著堂堂天一宮真傳,方行依然是大大咧咧的坐在騰椅上,抬頭看著蘇勻道。
蘇勻此時卻沒了初見那時那無形的傲意,笑容很是和煦,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輕輕一點頭,道:“不錯,方道友術法精深,實力過人,我家少宮主很是敬佩,特命我送來請箋,願在今晚的鏡湖之上,設下宴席,請刑道友前去,論道談劍,賞舞觀月,還望賞面!”
聽他說的客氣,方行斜眼看了一眼,道:“我跟你們家少宮主有交情?”
蘇勻微微一怔,苦笑道:“雖然四年前我天一宮也曾前往南瞻取機緣,但那時我家少宮主早已結丹,卻未曾過去,想必之前並未與方道友見面過吧?”
方行點了點頭,道:“沒有交情,還請我吃飯,那肯定是不懷好意了?”
蘇勻臉色頓時變得更為難看了,呆了一呆,才苦笑道:“刑道友說笑了,其實每當有同道之人來我天一宮作客,少宮主依例都會設宴款待的,此乃天一宮禮數!”
方行滿面不屑的看著他,挖了鼻孔,不說話。
蘇勻也有些尷尬,又笑著開口,道:“當然不是誰都當得起這禮數的!”
方行道:“我有好處嗎?”
蘇勻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請你吃飯要什麼好處?
堂堂金丹修士,要點臉行不行?
但還是苦笑了一聲說道:“方道友有何要求,儘可提出,我天一宮忝為地主……”
不等他說話,方行笑嘻嘻的撩起了他腰間的一塊玉佩道:“這玩意兒不錯哎……”
蘇勻簡直無語,一狠心道:“如道友不嫌棄……”
方行一把揪了過去,道:“不嫌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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