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場超出了任何人意料的惡戰便在這深淵之中翻滾滾進行了起來。
你來我往,鐧去兵接,直殺得天昏地暗,虛空片片,不成一體……
誰也沒有想到方行竟然真個有本事與古鶴殺個你死我活……
更是想不到,原本看起來比之古鶴弱了許多的方行,竟然愈殺愈猛,隱有反超之勢!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古鶴的修為要高出了方行甚多,他也是自幼奇緣不斷,更是在修行過程中,得到了古族的大力培養,從未斷過資源供養。自小修煉的窮天九變身法,更是令人防不勝防,幾盡無敵。而那上古神兵混沌古鐧,更是讓他擁有了一道遠超同儕的強橫實力,若說是橫掃同輩,絕對不是虛言。這樣一位天驕,以前他暗中的對手,便是神州的袁家怪胎,後來神族降臨,天下大亂,他的對手,便已經成為了神族小輩第一人的夜族神子……
無論何時,他總是被人寄予厚望,與對手最強的傳說齊平。
但如今,這樣一位天驕,卻被修為只有渡劫三重的小輩方行給強行抵住了,難以想象!
百戰魂兵,變化無窮,兇威無限,神通無盡……
就連上古混沌神鐧這種兵器,都被百斷魂兵抵住了.
縱橫呼嘯間,兩道身影於虛空之中來回穿梭,古鶴那掌中的混沌神鐧,上打虛空,下鎮幽冥,一鐧過處,混沌古氣瀰漫天地,鎖住虛空,哪怕是高階散仙在這古鐧之下,恐怕也沒有抵擋之力,被這古鐧打中一下,都是肉身崩裂,歸於混沌的下場,上古神兵兇威一至於斯!
但偏偏方行的百戰魂兵,與混沌古鐧恰恰相反,這一件由方行的魔身為胚,幾乎集合了方行的一身武法領悟與種種詭異神通造詣的兵器,介於虛實之間,全由他心念而動,變幻萬千,靈動由心,或槍或戟,或刀或劍,竟全然抗衡住了那混沌古鐧,不落半點下風……
“如今才是渡劫三重,便有與我一戰之力,若是成長了起來,那還得了?”
古鶴心裡已經再次浮躁了起來,古鐧揮掃之間,兇威瀰漫天地。
他本來就自視甚高,根本不將方行放在眼裡。
被他承認的對手,只有神州袁家的怪胎,而方行以及扶搖宮少司徒等人,在他看來不過是繼承了袁家怪胎的理念,於今世修了古法之人,就算與袁家怪胎沒有傳承之義,但某種程度上,走了袁家怪胎的老路,便只能算是袁家怪胎的傳人,在自己面前只能算是小輩!
可如今這一個小輩,修為比自己差了數道雷劫,修行時間更是差了數百年,如今竟然能夠抵住手持混沌古鐧的自己?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自己在本質上真與他差了這麼多不成?自己賴以成名的混沌古鐧,在這群走上了仙嬰之路的人面前,真的就如此不堪一擊不成?
這讓他恨!
讓他惱怒,出手之間便更加的兇狠!
可他愈是兇狠,便愈難以奏功,向來無往而不利的混沌古鐧,竟然真個被方行剋制住了!
“這一戰的結果傳了出去,我豈不是要名聲盡毀?”
古鶴心裡甚至升起了無盡的憋屈之意,本來野心勃勃要做那人族神王,一統天元,可如今卻被修為比自己低了如此之多的小輩給逼得束手束腳,自己還有何顏再自稱古族第一人?
不可能!
自己不能敗,吾古鶴,自幼福澤深厚,造化無數,又怎能拿不下這小兒?
“區區一件魔兵,又怎可敵我數百載修行?”
“小兒,今天我要斬你,以正吾名……”
心裡的念頭強盛到了極致,古鶴已經忍不住放口大喝,肆意揮灑著自己手中的古鐧。
他的氣勢,已經在一截一截的暴漲,像是一頭被惹怒了洪荒古獸,發出震天價的暴吼……
“哈哈……你果然信了……”
不過股子氣勢還沒有成長到極點呢,方行便忽然間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古鶴倒是微微一怔,目光森然向方行看了過去。
方行立刻振振有詞道:“你剛才還說不相信我能靠這一件神兵與你交手,不相信它能彌補咱們倆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哩,現在又說什麼要斬我正名,這說明啥?說明你根本就對你手裡的那件混沌古兵一點信心也沒有啊……嘖嘖嘖……你那上古傳下來兵器,到了現在都多少年啦?菜刀放上幾年還得生鏽呢,一件幾萬年的破鐧到了現在又怎比我新鮮出爐的神兵?”
古鶴萬萬沒想到惡戰之中,他還有心思跟自己說這個,呆了一呆之後,旋及怒喝:“胡說八道,吾之混沌古鐧,存於混沌之中,適逢大戰才可召喚而出,豈是你那破爛可比?”
一邊大喝著,又一邊揮舞古鐧砸了過來。
“嘖嘖嘖,吹牛皮誰不會,有本事就來看看誰的兵器更強……”
方行也大笑了起來,一邊嘲諷,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魔兵攻了過去!
轟!轟!轟!
空中不停的傳來了兵器碰撞之聲,巨大的鋒芒撕裂了天地,但這戰況卻無任何改觀。
“那……那究竟是何等兵器?”
在遠處,旁觀的花蜜兒等人,都已經膽顫心驚了:“怎麼會如此厲害?”
這時候,他們甚至感覺後背發涼,心裡都在想,這魔頭何時開始煉製的這樣一件可怕的兵器,有了此兵,竟然足以讓他與古鶴相抗,若是剛才自己等人聯手殺他之時,祭出了此兵,那麼現在的自己等人豈不是早就糟糕了?一時心裡都覺得方行有些深不可測了起來……
“那是人族修士的以身煉兵之法,屬於典型的魔道手段!”
夜族神子沉沉開了口,似是看破了方行那件魔兵的底牌:“人族大道三千,種種神通術法層出不窮,但本源相近。大仙界也有這等修行之道,當年不知有多少縱橫寰宇的魔頭,都是走的這個路子,自身擁有無比恐怖的實力,但因為路子走偏了,再也成就不得仙人王果位,也不被大仙界所接受.這魔頭倒是聰明,也不知他用了什麼神通,竟然用自己的一具分身踏上了這條魔道,煉魔軀為兵,凝結一身氣血煞氣,猶如陰陽兩面,與他的仙嬰對映……”
“這……這魔兵如此恐怖,竟然可以讓他對抗古鶴先生不成?”
霜土族長離火也失神低呼,眼底浮現了深深的懼意。
“哼,他那魔兵強橫,可以說永無止境,但畢竟剛剛煉成,又怎麼可能真個對抗古鶴?”
夜族神子嗤之以鼻,顯得有些煩躁。
“那這……”
花蜜兒滿腹疑惑,有些說不下去了,不知道夜族神子究竟是何意。
“古鶴上了他的當了!”
夜族神子低聲開口,眼底滿滿都是不滿之意,過了半晌,才捺著性子解釋道:“古鶴此人修為比那魔頭強的多,初時單純修為與身法,便壓制的那魔頭死死的,幾無還手之力,若非仙嬰之身果有其妙,這會十個魔頭也被他斬了。你們想過沒有,如今他召喚出了混沌古兵,那魔頭也煉成了魔兵,兩人手中都多了倚仗,為何他反倒拿那魔頭束手無策了?”
這個問題正是諸小聖心間疑惑所在,登時皆神情複雜的看向了夜族神子。
就連不遠處的滄瀾海四皇子與奧古小神王都看了過來。
“因為他太倚重那混沌古兵了!”
夜族神子沉聲回答:“他有著一件好兵器,每次一遇危急,祭出此兵,無有不破,因而他對這古兵的信心早就超過了自身的修為,如今那混沌古兵明明已經被那魔兵剋制住了,發揮不出威力來,但他偏偏還是如此倚仗,再加上那魔頭言語挑拔,激得他心頭火起,總想以混沌古兵獲勝,這樣一來,整場大戰,等若是全憑兩件兵器在較力,他又怎麼可能獲勝?”
周圍的諸小聖齊齊怔了一下,除了小仙界傳人似有所悟,其他人皆有些迷茫。
而夜族神子顯然也沒有耐心繼續解釋下去了,目光森冷道:“我們高看了這個古鶴了,他雖與袁家怪胎齊名,但靠著一杆太古神兵的庇護才能走到如今的境界的他,比起手持一柄鏽劍便能夠重創九幽神王的袁家怪胎來說,其實是差得太遠,不是實力相差太遠,而是心志上差得太遠,根本法相比,唉……真正的眾仙后裔,果然還是不能為我神庭所用……”
“那我們要不要……”
霜土族長目光閃爍,低聲試探著開口。
“不必!”
夜族神子似是知道霜土族長想說什麼,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搖頭道:“此子外強中乾,正是天元傀儡神王的最佳人選,也是被三大神王認可了的角色!”說著,他目光低沉了下來,寒聲道:“他有沒有用其實沒關係,我們要的是他的身份,而非他的本領……”
花蜜兒吃了一驚,急道:“可是我們出手,容易驚動誅仙陣啊……”
夜族神子淡淡道:“夜長夢多,便是冒點險,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頓了一頓,又輕聲道:“況且,也不見得我們所有人出手都會驚動誅仙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