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和方圃的太太方雲一約好了一起逛商場,下班的時候她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到了燕莎,我趕緊殺過去。
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盯著一個水晶菸灰缸發呆,潔白透明的水晶散發出璀璨的光。
“很美觀,也很華麗,卻是易碎之物。”我說。
“正是因為易碎才珍貴!”她讓人包起來,“我要買給方圃,告訴他我們的婚姻就如這水晶菸灰缸一樣,美麗、奢華卻不能碰。”
好一個心思玲瓏的女人!
因為上次章御幫我買了塊手錶,再加上他請我去日本一起玩兒,所以我決定也幫章御買個東西,把我欠他的人情補回來。
買了一個鑲有鑽石的領帶夾,夾子設計很簡單,唯一的裝飾就是一排鑽石圍成的一顆心,鑲在上面,晶瑩剔透。
方雲一說:“看著你跟章御這麼恩愛真讓人羨慕。”
我笑,“你搞錯了,我跟章御只是朋友。”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搖頭道:“只是你一廂情願地認為吧?”
領帶夾買回來,又不想給他了,總覺得買這樣的東西顯得曖昧,看來自己當時還是沒把握好分寸。
夾子一直扔在桌子上,後來看著礙眼,乾脆收到抽屜裡。他沒再找過我,我不免鬆了口氣。保留了一份最美的友情,而沒有讓它走到終點,化成憂傷。
吳悅雖然也調走了,但經常來局裡找吳局。
自從嫁給肖遠,她更顯清減,應該是刻意想要苗條。
從來沒想過她會來找我,她結婚了我跟她之間已經再無牽扯。那個我曾經愛過的肖遠現在已經是她的丈夫,她來,除了示威還能有什麼?
“田可樂!”她站在我面前,笑的一臉夢幻和甜蜜。
我該喊她什麼?吳悅還是肖夫人?
“肖遠是我的了,你永遠別想得到他了!”
拙劣的話語,要是我才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去威嚇別人。我雖然笨,但還沒有笨到到處去喊口號。
還好,吳悅不笨,她懂得給人一刀,再撒一把鹽,“我們結婚你都沒去,看看我的結婚照吧!”她從皮包裡拿出照片。
這才是真正刺激我的,看著照片上肖遠笑的瀟灑,幸福地摟著吳悅,我已經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勇氣。
“你跟肖遠也終究朋友一場,這照片就送你了。”吳悅難得這麼大方。
而我的手一直顫抖,無論如何也捏不住那張毫無重量的照片。
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傳來,一雙漆黑色的皮鞋的光澤透過淚水出現再視野內。
他彎腰揀起那張印有肖遠笑臉的照片,輕輕吹了口氣,遞給我。
“章御!”我終於哭出聲來。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安慰我,只是淡淡地問:“你寧可愛肖遠愛的這麼委屈,也不肯轉身看看周圍的人,是嗎?”
我不能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也不想理解。
他嘆了口氣,說:“別哭了,這裡不是你家,讓人看了不好!”
我止住淚,將照片撕碎,直奔垃圾桶而去。
“肖遠,對不起,我不能愛你了!”
我問章御:“你怎麼來了?”
“打你電話居然敢關機!”他才想起要批評我。
“那天加班,手機沒電了!”我咿咿呀呀地解釋,“給你打過去又佔線。”
“舌頭怎麼還沒好?”他問,感情那天他看見我咬到舌頭。
“上火發炎了!”我悶悶地說。
“那麼大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又開始批評我。
“你來這兒幹嗎?”我趕緊轉移話題,要不一會兒再上綱上領。
“還不是為了章騁那點破事兒。他也找你了吧?我跟老孫打了聲招呼,讓那孩子去你們單位三產上班。”
“那兒條件不好……”
“條件不好也是自己挑的,架不住願意。”
“文文為什麼會願意去那地方?”我疑惑。
“還不是為了愛情,你說這人一遇上感情的事兒怎麼都那麼盲目呢?”章御溫溫得開口,“欠了老孫一個人情,明兒還得補上,你也一起來吧!”
“去哪兒?”
“延慶!”
“我忙,可能去不了。”我想推辭。
“別跟我說這個,老孫對你不薄,去不去你看著辦!”
無論多忙,都要把領導伺候好了,這是潛規則。我後悔自己上了這賊船。
上班的時候,孫局叫我過去說一起出去辦點事兒,然後就堂而皇之地帶我出來,直奔延慶。
“章總交待了,一定要叫上你。”孫局開著他的奧迪,我坐在後邊。
“能跟領導一起出來,是榮幸!”容不得我幸福。
“別見外了,”孫局笑笑,“有章御護著你,我哪兒能領導你呀。”
我笑笑不語,他顯然是誤會了我和章御的關係。人呀,就愛沒事瞎琢磨。
章御早就等在度假村了,還殷勤地替我開車門。我肯定他這樣做是故意的,做給別人看,好像我們的關係多親密。
死章魚,這樣做你能有什麼好處?
休息了一會兒,章御和孫局去打高爾夫。看著廣袤的球場,碧綠的一片,心情也舒暢。
“可,你也來!”章御分明是命令我。
“我不會。”肖遠他媽曾嘲笑我,“肖遠喜歡高爾夫,而你卻不會,看你們的差距多大”。
“我教你!”章御硬拉著我下了場子。
在他的球包裡選了根合適的球杆拿上,章御手把手教我,炎熱的天氣,炙熱的體溫。由於靠得太近,我聞倒章御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味道,不禁覺得困窘。
“你陪孫局玩兒,我自己練習就行!”
“孫局和王總他們玩兒,我教你!”章御堅決要教我。
太負責的老師也讓人頭疼。他從身後環住我,握緊我的手,然後用力揚起胳膊,草坪上的小球一下飛出去很遠,我說:“章御,你太棒了!可是,能不能歇會兒?”
“好好學,掌握了技巧再說!”
“太累了,歇會兒吧!”我懇求。玩兒了一個小時,都汗流浹背了。
“再打幾桿!”他又欺過來,圈住我的身體,暖熱的氣息呼在我的耳邊,脖子上,引得一陣蘇癢,讓人沉醉。我怕這種感覺,彷彿毒品,讓你上癮後就戒不掉,最後只能無助地走向死亡。
“別走神兒!”章御的聲音低沉而誘惑。
我甩了甩頭髮,推開他,“別趁機吃我豆腐!”
他的眼神錯愕又懊惱,指著我說:“還豆腐呢,滿身豆漿!”
我一看,自己滿身的汗,都溼透了。再看看他,正吊兒郎當地收拾球具。
我大笑,少了剛才的尷尬,反而覺得一切都安心。
有那麼漂亮的影星女友,章御才不會看上我呢。或許,他只想在我身上證明他的男性魅力,如果是那樣,我未嘗不能承認,他已經成功了!
回到度假村,章御讓我先回去衝個澡,然後等著吃飯。
他已經開好房間,還好,都是單間。
衝去滿身汗臭,頓覺得一身清爽。靠在床上眯著,還吹著吹著空調,忍不住厭仄仄想睡。
不知道章御如何進的門,或許我馬虎沒鎖,或許他根本就有鑰匙。
也就剛睡著幾分鐘,一切就已經不同。章御吻著我的唇,不斷地往深處探索。他的身體支在床上,正好將我壓住,動彈不得。
不知什麼時候,襯衣的扣子都鬆開了,只剩下一件胸衣也即將淪陷。
天,這是做夢吧?怎麼會這樣。
我掙扎著,想喚醒章御的神智,“章御,別這樣!”
你愛的人不是我,或許你要的也根本不是愛情,我們不應該這樣的。
他更瘋狂地吻我,不讓我出聲,“我想要……我想要你。”我聽到他呢喃。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我抽出手使勁打了章御一個耳光,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感受,總之我的手掌立刻腫脹的發麻。
這一巴掌讓我們都愣住。過了好半天,章御那充滿暴風驟雨的眸子才平息,他沉聲說:“田可樂,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這是什麼世道?他侵犯了我,還要反過來罵我無情無義?
我冷笑,昂起頭,高傲地說:“章御,你聽好了,我不想用身體去交換任何東西。你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