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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糊塗新郎

    還情山,三面絕崖,唯有朝南一道石梯從天而落,通向雲霧縹緲的山腰。

    風小癲一行人這日抵達還情山腳下。

    風小癲乍見如此奇山,既驚愕又興奮地道:“大美人,你住在這上面?”

    藥罐子捺着頭,道:“我看了就頭腦發暈,要是住在上面……”

    沒等他説完,風小癲已嘻嘻笑道:“那你留下好了!”

    藥罐子大驚,趕忙裝出清醒的樣子,還裝模作樣朝呆老人道:·‘我頭腦可不發暈,你呢,我知道你發暈的,那你留下好了!”學着小癲的嘻笑樣,還甩了甩手。

    呆老大大怒,挺着胸膛,道:“我呆老大是什麼人,豈會頭腦發暈!”

    已搶在前頭,朝石梯跑去,道:“我還第一個上去呢!”

    藥罐子不示弱,也向石梯追去,憑着他的怪異身體,終於把呆老大擠到一邊去,搶先踏上了石梯,還朝眾人得意地大笑。

    小癲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從石梯上去算什麼本事?’、冷霜兒含笑道:“小癲,這石梯通向天生崖,乃是上山唯一通道!”

    《餘盜

    石梯兩旁無任何護欄,眾人越往上去,越是膽顫心驚,生恐一個踩不穩,就會摔下去成了一團肉餅。

    冷霜兒道:“再上去就有云霧出現,大家更要小心!”

    眾人小心翼翼,小癲膽再大,這時也不敢粗心大意。

    終於踏上一處緩坡,卻見一崖橫峙在前,崖下雲霧蒸騰,不斷向山頂飄來,恍若仙境般奇妙。

    藥罐子呆了呆,哇哇叫道:“小癲,這地方簡直是神仙往的嘛!”

    小癲得意地瞥了冷霜兒一眼,道:“大美人本來就是神仙嘛,否則怎會美得如此冒泡!”

    一直沒説話的小蝶兒也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讚歎:“好美啊!”

    冷霜兒卻沒心情欣賞,朝絕崖道:“這裏是還情山山腰,坡度已緩,本來可以直達山頂,卻偏偏出現一道寬百餘丈的天生崖,如今姻緣鐵索橋已斷,我們無法過去了!”

    糊塗公自言自語地道:“這地方怎麼這麼熟悉?”

    小癲一聽差點笑起來,道:“師父,這裏本來就是你家嘛!”

    糊塗公若有所思地走來走去,在這塊石頭上摸摸,那塊石頭上碰碰。

    小癲正要嘲笑他小孩心性時,冷霜兒已急道:“小癲,你快想辦法呀!”

    小癲睜大眼想看清對面,可惜雲霧蒸騰,什麼也看不清。

    冷霜兒突然“咦”了一聲,慌道:“師祖哪去了?”

    小蝶兒道:“這地方霧氣很濃,他會不會迷了路?”

    就在這時,忽聽糊塗公聲音傳來:“徒兒大王,你們在哪?”

    小癲看不到人,大感奇怪道:“師父,你的聲音好遠,該不會失足墜崖了吧!”

    冷霜兒一聽臉色慘白,顫聲道:“你……説……真的?”

    藥罐子邊嗅邊走,一直走到崖邊,道:“下面有他的氣息!”

    這次連小蝶兒也害怕起來,道:“難道他老人家真的……”

    小癲哼道:“真的又怎麼樣,沒聽到他叫我們?顯然還好好活着!”

    藥罐子突然鼻子一皺,道:“呆老大,你身後有一股主人氣息!”

    呆老大聳然一驚,回頭道:“誰?”

    小癲朝他背後望去,道:“鳥蛋也沒一個!”

    藥罐子怔了怔,喃喃地道:“明明有股生人氣息嘛,怎會沒人?”

    冷霜兒跺腳道:”小癲,快想法子救師祖啊!”

    糊塗公似乎等急了,又叫道:“徒兒大王,我在這!”他也真是驢蛋腦袋,只曉得説“在這”。

    眾人這才聽清聲音傳自對面,不由全部瞪大了眼。

    小癲覺得不可思議,喃喃地道:“難道他……會飛不成?”

    藥罐子道:“武功練到一定境界,的確有可能長出翅膀來!’、小癲“砰”地給他一拳,罵道:“你長給我看看,外行充內行!”

    話音未盡,忽聽糊塗公駭道:“徒兒大王,完蛋了,有人抓我!”

    小癲驚道:“你是天下第一高手,誰敢抓你?”

    糊塗公像注入了興奮劑似的,叱道:“不錯,我是武尊歐陽穹,你們看清楚點!”可是聲音已漸遠。

    冷霜兒驚怒道:“放下我師祖!”説完,就要向前衝。

    小癲一把抱住她,道:“大美人,你想死啊!”

    冷霜兒哭道:“師祖他不會……”後面兩個字尚未吐出,小癲已捂住了她的嘴。

    只聽小癲低聲道:“蘭美人不知師父失去武功,或許不敢拿他怎麼樣?”

    冷霜兒呆了呆,依;日哭道:“蘭美人奸詐無比,瞞不了多久的啊!”

    小癲尋思道:“他是如何過去的呢,難道這裏另有機關?’他想起糊塗公和自己最後一次談話後,似乎在幾塊石頭上看看摸摸,會不會……

    他驀地叫出“石頭”兩字,朝身邊幾塊石頭奔去。

    藥罐子趕快過來幫忙,將周遭石頭亂翻一通。

    呆老大不服輸,道:“藥罐子,咱們比比誰翻的訣!”

    藥罐子玩得興高采烈,大聲贊“好”,冷不防又被小癲敲了一記。

    小癲怒道:“你們兩個大傻瓜給我站到一邊去!”

    藥罐子吶吶道:“我是看你翻才……”

    小癲哼道:“我在尋找機關,你們在於啥?”

    “機關?”冷霜兒驚奇道,“這裏有機關!”

    小癲道:“否則師父怎能過去!”

    冷霜兒道:“可是我在這裏十幾年,也不知另有機關啊!”

    小癲呵呵笑道:“這還情山的基業是誰奠定的?”

    “師祖啊!”

    小癲道:“所以老糊塗會留一手嘛!”他情不自禁又叫出“老糊塗”

    名字。

    藥罐子插嘴道:“看來糊塗公一點也不糊塗嘛!””

    冷霜兒嬌叱道:“不許你侮辱我師祖!”

    藥罐子一臉無辜地瞧着風小癲,不知為什麼小癲叫沒事,自己一叫就惹火上身。

    小癲笑道:“老糊塗是糊塗公的小名,歐陽穹是糊塗公的大名,在外面我們叫他大名,自己人在一起就叫小名好了,親熱嘛!”

    冷霜兒嬌嗔道:“哪有人叫這種名字?”

    她沒工夫跟小癲磨蹭,跺腳道:“你説有機關,快找啊!”

    小癲瞥向藥罐子,藥罐子以為又惹了禍,趕緊扭過頭。

    小癲味味笑道:“藥罐子,你可是萬能寶貝,現在又要用到你了。

    麻煩你用鼻子嗅嗅,哪塊石頭上有糊塗公氣息!”

    藥罐子嗅來嗅去,在一塊尖形巨石前停住道:“這塊大石上氣息最濃!”

    小癲喜道:“秘密大概就在這裏了!”推了推石頭,想看出什麼溪蹺來!

    呆老大挽了挽袖子,道:“是不是要把它搬過來?”

    小癲懷疑地道:“這塊石頭足有一兩百斤,你能搬得動?”

    呆老大嘿嘿笑道:“我是什麼人?什麼事能難到我!”

    可是他一張臉憋得像豬肝似的,大石也未動分毫。

    呆老大顏面盡損,悻悻地退回來,嘟嚨道:“不可能嘛!”

    風小癲大肆嘲謔道:“吹牛也要一點底子嘛,看我的大美人來!”

    冷霜兒微微一笑,纖手微一運力,蠻以為會石隨力起,可大石依舊沒動。

    這回連冷霜兒面子也掛不住了,窘道:“我手下力道足有千鈞,石頭怎會不動!”

    呆老大卻喜得什麼似的,再也不覺得丟臉。

    小癲喃喃地道:“難道這石頭有鬼?”低頭俯視石頭底部。

    突然他怪叫起來,道:“螞的,該石頭根本是連在地上的!”

    小蝶兒看清之後,喃喃地道:“奇怪,它們怎會長在一起!”

    小癲謔笑道:“大美人,你解釋給她聽聽!”

    冷霜兒想了想道:“莫非這塊石頭和整個山頂本是連成一體的巨巖,後來才雕成這樣?”

    藥罐子和呆老大頻頻頷首,就像早已知道似的。

    小蝶兒心中暗道:“看來我真是世上最笨最笨的丫頭!”

    冷霜兒道:“看來機關一定在這石頭上了!”

    小癲喃喃念道:“它看來很簡單嘛,能有什麼玄乎?”

    他想起剛才糊塗公在石頭上摸來摸去,心道:“難道摸摸就能開啓機關?”

    他像摸小孩頭頂似地邊摸邊道:“乖,機關快開……”

    摸了半晌,不見動靜,他不由氣道:“一點不聽話!”發泄似地把石塊頂部一扭,彷彿扭小孩頭顱似的。

    冷霜兒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道它是頭……啊!”

    小癲像見了鬼似的猛地縮手,原來頂部石尖竟被扭轉了半周,從扭痕中驀地彈出一副假牙,還“得得”顫個不停。

    小蝶兒先是驚訝,看着看着不由“噗哧”一聲笑出來。

    冷霜兒也忍俊不禁,心道:“師祖也真會開玩笑!”

    藥罐子、呆老大已笑得在地上打跌。

    小癲突然大吼道:“好了!”嗓音真大,立即剎住了笑聲。

    藥罐子笑容凍在嘴邊,道:“小癲,你不覺得好笑嗎?”

    小癲冷冰冰地道:“你們知道這假牙有何用意?”

    他幾乎使足了吃奶的力氣才忍住笑容,是以臉色有些僵硬。

    藥罐子望着假牙,差點又要笑出來,道:“它……它好像在説話!”

    “聰明!”小癲一豎大拇指道,“你可知它在説什麼?”

    呆老大目光一亮,道:“是不是説……小癲萬歲!”還有模有樣地伸起右臂。

    冷霜兒低叱道:“亂説什麼!”

    小癲閉上眼睛道:“你們閉上眼,聽假牙發出的聲音!”

    眾人照做之後,聽到假牙“得得”聲很有節奏,似乎是“得”……“得得”……“得得得得”的重複。

    小癲喃喃地道:“莫非是指一、二、三、四?”

    呆老大又想表現他的聰明,道:“是不是要咱們跳韻律操?”

    藥罐子也不示弱,道:“我猜是教我們數數!”

    小癲可沒工夫再聽兩個大傻瓜鬥嘴,道:“是不是叫我再扭一圈,兩圈……”

    冷霜兒道:“可是為什麼假牙要將這幾圈分開呢?”

    小癲若有所悟地道:“莫非是左轉一圈,右轉二圈,再……”

    冷霜兒又問道:“為什麼第一圈非要左轉呢?”

    小癲一果,道:“對啊!”用手試了試,恍然道,“向右轉不動嘛!”

    於是他左轉一圈,又向右轉了一圈,本來有些擔心第二圈歸位後就轉不動了,誰知輕輕鬆鬆地轉過。

    終於,最後一圈轉完了,大石也成了完整的一塊。

    小癲身後,忽然悄無聲息地現出一個暗口。

    “萬歲!”藥罐子情不自禁地叫道。

    小癲長舒一口氣,罵道:“奶奶的,老糊塗跟我來這一套,沒門!”

    冷霜兒則另有一番喜悦,道:“師祖既然會開暗門,説不走已恢復了記憶!”

    小癲恨恨地道:“恢復記憶後就可以不顧大家啦!”他對糊塗公不聲不響過去甚為不滿。

    呆老大突然躥了過來,大吼一聲,跳了下去。

    眾人吃了一驚,心裏都道:“這傢伙怎麼這麼不小心!”

    呆老大“哎呀”一聲痛叫,接着傳來“咕咯咕咯”的聲音!

    眾人急忙跳下,落腳小心翼翼,小癲最是賣乖,像娃娃似地被冷霜兒抱着跳下。

    “砰!”暗門已經關上,底下漆黑一片,只聽呆老大在下方呻吟。

    冷霜兒道:“大家小心,這裏是石梯!”

    小癲摸索着來到呆老大身旁,謔笑道:“活該,誰讓你逞能!”

    呆老大大概是從石梯上摔慘了,語聲痛苦地道:“沒辦法,以前做老大做慣了,什麼事都想逞強先上!”

    “咕哆咕咯”藥罐子一會兒就滾到呆老大身旁,呵呵笑道:“這石梯滾起來真是痛快!”

    呆老大氣道:“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明知我滾得痛苦,卻故意説痛快!”

    藥罐子得意地道:“當然啦,不然怎會顯示出我比你優越?”

    兩人吵着吵着,忽覺身旁沒了人,不由慌道:“快走啊!”

    呆老大急忙爬起,尾隨藥罐子追去。

    藥罐子忽覺前方有亮光,走近一看,竟是出口,瀰漫着濃霧。

    忽聽小癲驚歎道:“想不到這地方會有一座如此美麗的橋!”

    藥罐子已看清小癲正搖頭晃腦,對着一座雕欄玉砌的小橋得意。

    他欣喜地叫道:“哇唾,這橋好漂亮!”

    眾人奔到對岸,也遇到相同的石梯,到了盡頭,可見外面微弱的亮光,原來這是一個未封的暗口。

    大家爬出暗口,才發現暗口開在離崖四五丈遠的山壁上,外面覆蓋了濃密的草叢,若不留意,很難發現。

    冷霜兒和小癲一起商量着如何救人。

    呆老大望着崖下,驚詫道:“那座橋呢?”

    藥罐子大言不慚地道:“被小癲收起來了!”

    小蝶兒小聲地道:“橋還在那,只是被霧掩蓋了看不見!”

    她好不容易才敢發表意見,暮覺小癲把頭湊過來,急忙掩嘴。

    小蝶兒吶吶地道:“我……説錯了嗎?”

    小癲諺笑道:“沒錯,只是這道理太簡單了,傻瓜也知道。”

    小蝶兒臉色一紅,只覺比剛才更加難堪。

    冷霜兒朝呆老大等人道:“蘭美人或許拿師祖做人質,所以我們不宜明目張膽地進攻。我和小癲商量,你們三人留下來,由我和小癲去救人,以免人手過多,讓人發現。你們在這要聽小蝶兒吩咐,不要亂跑!”

    小蝶兒本來想説“小癲武功不濟,為什麼不讓我去?”驀地想起他聰明絕頂,自己卻是笨蛋一個,哪好意思再開口。

    小癲道:“有我天下第一高手徒弟在,保證馬到‘城攻’!”

    小蝶兒目送兩人遠去後,吩咐藥罐子和呆老大隱藏起來,可這兩人又如何能夠聽話。

    談濃《

    冷霜兒和小癲行了不多遠,一片乳白色的建築羣映人眼簾。

    小癲驚歎地道:“大美人,這裏才叫氣派啊!”

    冷霜兒道:“外面有不少守衞,顯然蘭美人已知道我們來了!”

    小癲道:“蘭美人住在哪?”

    冷霜兒指着建築羣中部,道:“那裏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估計蘭美人奪下還情山後,也會住在那!”

    小癲道:“擒賊先擒王,咱們抓住她,不怕她手下不放人!…

    冷霜兒將他挾起,以疾如電掣的速度飛向蘭美人住處。

    一人建築羣中,雲霧頓失,小癲眼界大開,不由驚奇不已,想問冷霜幾何故,卻知道這並非三言兩語説清的,只得待事後再問。

    兩人落身一處花叢後,正好能看見對面的“玉女軒”!

    冷霜兒剛要到“玉女軒”一探,忽聽一陣腳步聲從右側傳來,接着只見一羣衣衫零亂,年齡參差不齊的人走來,手裏或刀或劍,似乎在巡邏。

    小癲差點笑出來,道:“蘭美人的侍衞怎會如此吊二郎當!”

    冷霜兒道:“這些人都是我母親吩咐侍女從各地抓來的強盜、壞蛋,真正的還情山侍衞全是女子!”

    那羣巡邏的人突然坐了下來,一個個伸夠了懶腰,嘴裏不於不淨地罵着粗話。

    只聽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妖聲道:“如今天下太平,還巡他媽的邏啊!”

    另一名肌肉鼓鼓的大漢道:“知足了,比起冷倩雲做山主,咱們為奴為僕的要好多了!”

    另有一人陰陰地道:“孫兄又在想他的桃紅小侍女了!”

    尖嘴猴腮的人呵呵一笑,道:“知我者陰秀士也。説實在的,桃紅這小騷貨真不錯,昨晚和我大戰七個回合,搞得我渾身爽透!”

    “哈哈哈……”淫笑聲不斷。

    小癲輕輕嘲笑道:“你的侍女真夠騷!”

    冷霜兒早已面泛潮紅,道:“我的侍女絕不會那樣,也沒有哪個叫桃紅的,看來她們都遭蘭美人殺害了!”聲音微有哽咽。

    就在這時,玉女軒“吱呀”一聲開了門,一名胸脯高聳,穿着裸露的狐媚侍女走出來。

    尖嘴猴腮的人只覺濃香傳來,霍地轉頭道:“桃紅!”露出一副淫邪相。

    桃紅卻沒有他想像的一樣投懷送抱,而是緊繃着臉,道:“山主傳令所有人不停巡邏,你們竟敢偷懶!”

    “別這樣嘛,咱倆哪跟哪,來這一套!”尖嘴猴腮的人伸手想捏她粉頰。

    另一人輕笑道:“蘭美人也不見得比大夥高貴多少,大家擁戴她,可不是畏懼她,除了冷倩雲,咱大夥還怕誰?”

    桃紅冷笑道:“別以為山主關懷你們,你們就得寸進尺,要知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山主賜給的毒藥,若不能定期服下解藥,就會死得慘不忍睹!”

    眾人驚呆了,尖嘴猴腮的人尖叱道:“她……敢下毒!”

    那肌肉鼓鼓的大漢道:“老子以前匪號‘毒匪’,就不信解不了!”

    桃紅輕蔑地道:“大名鼎鼎的藥王配出來的毒,你也能解得了?”

    她輕笑一聲,又道:“你們如果不信,就看看各人的眉心,是否有條小黑線?”

    眾人彼此一望,眉心果然都有一道黑線。

    小癲聽到這,不由奇道:“蘭美人如果在這,他們敢如此吵鬧?…

    冷霜兒煙鈉道:“難道還在原來的地方?”

    小癲尋思道:“蘭美人奸詐無比,知道你若回來,一定會到這裏找她,所以絕不會住在這裏,看來這裏只住了侍女!”

    冷霜兒又挾起她,道:“再到別處去找!”

    桃紅不知何時回到玉女軒去,那羣巡邏的大漢卻怔立着,好久沒有動彈。

    他們聽了桃紅的話後,已變得完全絕望,因為他們知道,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解得了藥王的毒。

    終於有人開口了:,,看來我們真的要一輩子受蘭美人控制了!”

    就在眾人無奈地嘆息時,忽聽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藥王的毒怎會在蘭美人手裏,你們所中的不過是一種尋常的毒藥罷了,我就有解藥!”

    只見一包藥摔在地上,周圍卻連鬼影也沒一個。

    眾人驚叫道:“白日活見鬼?”

    白日活見鬼聲音已不可聞,只在他們心中留下無窮的神秘與疑惑。

    (缺一頁)

    藥罐子可不願意,妒意十足地道:“要我做你的奴僕,你算哪棵葱?”

    呆老大已領着小蝶兒先走,甩下一句話:“你就等着被人剁成肉醬。

    吧!”

    藥罐子怔了怔,心道:“如果我一個人進去,説不定真會被人剁成肉醬!”

    他跺跺腳,終於也追隨而去,暗道:“你他媽的敢做小美人和小癲奴僕的主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呵呵……”他決心要讓呆老大見到小癲時吃不了兜着走。

    餘娥餘

    尚未到山寨門前,小蝶兒等人已看清寨內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

    呆老大怔愕地道:“莫非有人結婚?”

    小蝶兒也喃喃地道:“還真像!”

    “一定是小癲!”藥罐子已呵呵笑起來,肯定地道,“一定是小癲拿下了蘭美人,逼她做了壓寨夫人!”

    呆老大斥道:“小癲的壓寨夫人是我的冷姑娘才對!”

    小蝶兒不服道:“那我呢?”

    “你?“呆老大和藥罐子一起大笑,道,“一邊去吧,哈哈……”

    小蝶兒紅着臉,不死心地道:“他也要我做壓寨夫人的!”

    這邊如此吵鬧,已驚動了門前的侍衞,領頭之人喝道:“前面什麼人!”

    呆老大咳了咳,領着兩人走近道:“原來是張德兄,我呆老大回來了!”他一副容光煥發樣,好像在外面混了個人物似的。

    領頭的刀疤臉大漢看清是呆老大,目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呆老大啊,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

    呆老大故意賣關於道:“説來話長啊!”他指指身後道,“這是我的丫環和男僕!”

    張德一雙眼盯上了小蝶兒,再也移不開來,曖昧地道:“呆老大看來真的混出道來了,連一個丫環也像天仙似的!”

    呆老大被他一捧,講話也就沒譜了:“張兄若要喜歡,就送給你好張德呆了呆,道:“呆老大你説真的?”

    這一下可氣壞了小蝶兒,右手微抬,暗中點中了呆老大腰間笑穴。

    呆老大忍不住大笑起來,而且笑得越來越狂。

    張德一怔,繼而臉色一陰,心中冷笑道:“原來你故意賣乖,讓我空喜一場!”

    他吩咐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人領着三人進寨,過了院門,是一條不短的花崗石鋪成的大道,呆老大這時才止住笑聲。

    他可真會演戲,笑畢就嘆道:“人一高興,這張嘴他媽的就笑個不停!”

    他朝小蝶兒介紹道:“這位是孫猴子大爺!”

    藥罐子和小蝶兒都忍俊不禁道:“就是那神通!”大的孫猴子?”

    孫猴子臉皮不紅地點頭道:“想當年我可是大大有名!”

    小蝶兒瞧着他,吶吶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呆老大嘿嘿一笑,又介紹道:“孫兄是專門消除女人寂寞的天使!”

    藥罐子不解道:“什麼叫消除女人寂寞的天使?”

    小蝶兒也好奇地凝神聽呆老大解釋。

    呆老大哈哈大笑道:“就是採花大盜啦!”

    “啊!”小蝶兒嘴巴張得能吞鵝蛋,玉面飛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孫猴子領着三人走向僕從居處。

    呆老大忽地一驚,道:“孫兄,你帶我到這裏幹什麼?我要直接去見山主!”

    孫猴子陰陰一笑,道:“呆老大,莫非你還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山主大喜之日!”

    呆老大驚潛道:“怎麼可能?”望向四周,只見許多人穿梭不停,頓覺此話幼稚可笑。

    藥罐子卻忍不住歡呼道:“哇噻,我猜得果然沒錯,一定是小癲抓……”頓覺説榴了嘴,趕緊掩口。

    孫猴子看了藥罐子一眼,還好沒有發覺什麼。

    他又朝呆老大道:“兄弟們正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為山主慶祝呢,呆老大不來怎行!”

    呆老大怔了怔,豪情滿懷道:“不錯,沒有我呆老大,你們什麼事也辦不成!”

    四人進了一間寬敞的廳中,裏面已經聚了很多樟頭鼠目的人。

    藥罐子只覺廳中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正在奇怪時,忽聽身旁“咯咚”兩聲響,小蝶兒和呆老大已倒了下去。

    呆老大頭腦昏沉,以僅有的一點靈智嘶聲道:“我是……山主……

    的親信,你們敢如此對……我……”

    人羣中走出一位臉色陰冷的書生道:“正因為你是蘭美人的親信,我們才要作了你!”

    呆老大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已抵不住一陣強烈的昏沉之意,失去了知覺。

    孫猴子嘿嘿一笑,忽見藥罐子一臉愣相站在那兒,笑聲嘎然止住,嘴角抽動道:“你……怎麼不倒?”

    藥罐子已慌得不知所措,聞言乾脆“咚”的一聲,也倒了下去。

    孫猴子笑聲再次響起,道:“毒匪的迷魂散加上我孫猴子的銷魂香,你要是不倒,太陽可真從西邊出啦!”

    毒匪嘿嘿一笑,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七手八腳地把三人綁起。

    藥罐子不知該不該反抗,他知道自己除了捱打的功夫外,手底上可一點貨沒有,就在猶豫之時,已被人捆了個結實。

    孫猴子朝書生道:“陰秀士,下一步該怎麼辦?”

    陰秀士尋思道:“如今形勢有了變化,聽説失蹤已久的武尊又回來了,並且和蘭美人結了婚……”

    廳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嘻笑,有人道:“放他孃的屁,不知誰傳的這消息,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除非武尊瘋了差不多!”

    “蘭美人是同性戀,怎會喜歡男人,更別説是一個糟老頭啦!”

    陰秀士也不相信,但他為了算無遺策,道:“如果這真是事實,咱們可不能輕舉妄動,至少不能明目張膽地找蘭美人算帳!”

    孫猴子怔了怔,跺腳道:“難道就這樣放了這臭婊子?”

    有人煽火道:“孫兄號稱採花第一高手,蘭美人也是花嘛,怎麼不去採?”

    孫猴子訕笑道:“帶刺的花,我可沒興趣!”

    那人又笑道:“那花不光帶刺,還變態,只喜歡母的!”

    眾人間聲大笑不止。

    陰秀士等大家笑夠後才道:“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都不必擔心,因為蘭美人不知我們身上毒性已解,絕不會對我們大多提防,我們有的是機會!”

    眾人又是一陣低笑,臉上都泛着得意和殘忍的神色。

    孫猴子微有擔心地道:“白日活見鬼給我們的解藥是不是真的,他會不會趁機害我們?”

    陰秀士老練地一笑,道:“他沒有加害我們的必要,因為我們本身已中毒,性命已不屬於我們自己。更重要的是我們服下解藥之後,眉心黑線已除,這是最好的證明!”

    眾人認為他説得有理,都不由點頭稱是。

    就在他們議論如何報仇之時,忽見一道白影從廳外直飛而來,從藥罐子身邊捲過,又消失無蹤。

    藥罐子只覺昏穴已被點中,知覺頓失。

    眾人膛目結舌,幾乎都以為自己的眼花了,但看着其他人神情,方知不是幻覺。

    陰秀士呆了呆,朝廳外叱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麼?”

    廳外望風的人都一懵,道:“什麼也沒有啊!”

    忽有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道:“不用怕,是我!”

    陰秀士脱口道:“白日活見鬼!”

    他話畢籲口氣,道:“我還以為……以為是……”

    白日活見鬼道:“你以為是武尊是不是?”

    陰秀士驚道:“你也知道武尊回來了,難道消息是真的?”

    白日活見鬼道:“不錯,他一回來,碎玉令很快就會出現,我要你們幫我奪下碎玉令!”

    “豈有此理,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好幾人拍案而起,怒形於色。

    孫猴子嘿嘿一笑,道:“白日活見鬼,你別以為給瞭解藥,我們就聽你的!”

    白日活見鬼惻惻一笑,道:“你們以為那真是解藥嗎?不錯,我是解了蘭美人下的毒,但也同時下了另一種更厲害的毒,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解!”

    眾人全部聽呆了,一時怔怔得説不出話來。

    陰秀士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猜到你不安好心,非親非故,你怎會平白送解藥給我們。哼,你絕對想不到,我們根本未服下它!”

    孫猴子嘴角泛出一叢狡檜的笑容,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你出現!”

    只見每個人都將手指伸向眉心,除下一塊與臉色無異的黃粉,又露出眉心那條黑線。

    那肌肉鼓鼓的大漢毒匪憤憤地道:“蘭美人無情,你卻更加無恥!”

    他話聲剛落,突然“咕咚”一聲栽了下去。

    孫猴子大驚,道:“你怎麼了?”仔細察看,卻見毒匪身上無一異常,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涼,顯然已經氣絕。

    孫猴子顫聲道:“白日活見鬼,是你……乾的?”

    就在眾人都心生驚懼時,毒匪霍地跳了起來。

    眾人眼球都快凸出來,膽小的褲襠都已濕透。

    白日活見鬼陰笑道:“我可以要你們死,也可以要你們活,因為我是……藥王!”

    “藥王?”眾人頭腦“轟”的一聲響,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陰秀士喃喃地道:“我早該想到,天下有此輕功者,除了藥王還會有誰?”

    他突然跪下來,道:“前輩饒了我……”領頭者一跪,廳中人全都跪了下來。

    他們知道,普天之下,能夠在瞬間讓人死去又活過來的,只有藥王能夠辦到。

    白日活見鬼道:“你們最好相信,此刻你們都已中了老夫的毒,只有定期服下我的解藥,才不會慘死!”

    “我們相信!”沒有人懷疑藥王能在不知不覺中給人下毒。

    白日活見鬼道:“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一切都要聽從我的吩咐!”

    陰秀士道:“屬下遵命!”

    白日活見鬼道:“如今冷山主已回山,你們要設法助她奪下還情山,取得她的信任。再圖謀碎玉令,而且要監視她身邊有個叫風小癲的少年,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具體聯絡方法以後再詳告。這三人都是冷山主的朋友,不得對他們無禮!”

    眾人齊聲道:“遵命!”

    白日活見鬼滿意地笑了笑,道:“那包解藥只是我估料你們的才智而丟下的假藥,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表現很好。真正的解藥在這,哈哈……”笑聲漸漸送去,地上卻多了一包藥丸。

    陰秀士撿起那包藥丸,喃喃地道:“好厲害的心機!”想想自己苦心設下的計謀,卻早已在別人預料之中,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分殘熱

    昏暗的地牢中,冷霜兒被裹得如粽子一般,在地上不住掙扎着。

    相比之下,風小癲可就輕鬆多了,只有手和腳被縛住,正在笑嘻嘻他説着風涼話:“大美人,不要搞得這麼痛苦嘛,這裏雖然陰暗了些,比我在窮絕山的大王洞府卻要高級多了,而且説不定還會有人給我們送大餐呢!”

    階下囚還想吃大餐,他可真是異想天開。

    冷霜兒哪裏能聽得進去,憤恨不已地道:“蘭美人,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風小癲道:“其實這都怪你,功夫那麼高,卻被幾個侍女把劍架到了脖子上!”似乎到現在還無法相信。

    冷霜兒臉一紅,心道:“要不是師祖和蘭美人……我怎會如此失神,因而着了那些小妖女的道!”

    小癲挪挪身軀,道:“大美人,來,時間不多了,與其發沒用的牢騷,不如咱們……”已湊上的嘴吻到冷霜兒的櫻唇上。

    冷霜兒嬌軀一震,想要滾開,可是風小癲一拱身已壓住了她,讓她滾動不得,就這樣被他攫住嘴唇貪婪地吮着。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特別渴望安慰,親吻是一種最好的安慰方式,它讓小癲和冷霜兒都感到一份温馨和滿足。

    可惜手腳都被縛住,否則兩人早已嚴嚴實實貼在一起了。

    就在兩人如痴如醉之時,地牢上方傳來桃紅“咯咯”的嬌笑聲道:

    “哎呀,夫人您真是越老越騷,連小娃兒也要勾引呢!”

    冷霜兒渾身一震,趕忙滾了開來,一時臉熱心跳的無法説話。

    風小癲哈哈大笑,朝上方開口處伸進頭來的桃紅道:“桃紅姑娘,你是不是也慾火上身,要不要我為你熄熄火?”

    冷霜兒聞言狠狠瞪了他一下,心道:“好你個死小癲,敢當着我面説這種話!”

    桃紅淫笑道:“我是好想啊,可是我要急着去為蘭美人道喜呢!”

    鳳小癲氣道:“奶奶的,老子癟,她卻喜,什麼世界嘛!”

    桃紅道:“你也沾光呢:”

    她從上面垂下一個萊藍,又道,“否則又哪會有這麼多好吃的!”

    小癲朝冷霜兒大笑道:“我説馬上會有人送給我們大餐嘛!”

    他突然笑容一拉,顫聲道:“聽説犯人處決前,都要來頓大餐?”

    冷霜兒凜然道:“要殺就殺,我就是變為厲鬼,也不會饒了那賤人!”

    桃紅哈哈一笑,道:“哎喲,別這麼兇嘛,你是我們山主的親家,怎會殺你呢!”

    小癲詫異不已,朝冷霜兒道:“大美人,莫非你有兒子了?”

    冷霜兒臉紅得像柿子一樣,既羞窘又好笑地斥道:“你亂説什麼?”

    小癲也憋笑道:“也是,你要是有兒子,我這個爹怎會不知道。如此看來,一定是糊塗公娶了她啦,哈哈……”

    桃紅媚聲道:“小弟弟真聰明,猜的一點沒錯!”已咯咯笑着走開。

    冷霜兒猶如被雷劈中一般,怔怔地沒了表情。

    小癲卻邊笑邊道:“老糊塗你可真厲害,從認識到結婚不到一天,這是什麼速度嘛,嗯,好膽識,好魄力……”倒表揚起糊塗公來。

    冷霜兒突然大聲道:“好了!”

    小癲一怔,道:“你的師祖我的師父娶了個大美人,難道不是喜事?”

    冷霜兒驀地滾到飯菜旁,把它撞翻,怒極道:“蘭美人,你欺人大甚!”

    小癲見她如此憤怒,也不好打謔,只是嘆息一聲:“如此酒菜,糟了真可惜!”

    他心中倒有些好笑,蘭美人不喜歡男人,如今一反常態嫁了個糟老頭,必定是看上糊塗公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其實她哪裏知道,老糊塗不過是空具其表罷了。

    餘漿餘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結婚無疑是人生一大喜事。

    龍鳳花燭靜靜地燃燒着,粉紅色的牆壁,潔白的牀第,以及含羞的新娘……糊塗公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能自制地熏熏欲醉。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己七老八十,卻娶到如此一個絕色美人。

    他不由對着花鏡一望再望,喃喃地道:“看來我雖然老了,卻仍魅力不減!”

    新娘蘭美人見他遲遲不動手,已一聲嬌笑,揭下了紅蓋頭,露出一張魅力無窮、幾乎沒有暇疵的臉蛋。

    水汪汪的大眼、泛着桃花的麗腮,以及紅豔豔的唇,彷彿都在誘惑糊塗公快來侵犯。

    糊塗公只覺渾身哆嗦,吶吶道:“美人……我……我……”

    蘭美人見他“我”個不停,甜甜一笑,身於一旋,噴火的胴體已一絲不掛,原來除了婚紗,她竟然什麼也沒穿。

    糊塗公只覺血液轟的一聲撞向頭頂,霎時耳鳴眼花,竟然昏了過去。

    蘭美人又好氣又好笑地跺跺腳,這老傢伙真不濟事,美色當前,竟然無福消受,沒辦法,只好把他抱到沫上。

    糊塗公很快醒來,激動道:“美人,我……我怎麼了?”

    蘭美人呶起嘴唇道:“還是天下第一高手呢,這麼容易昏倒!”

    糊塗公倒也挺會回答:“那是因為你太美了,呵呵,美色也是一種致命的武器!”

    蘭美人神色一凜,不知他此話何意,心道:“難道他知道我另有圖謀?”

    糊塗公將她壓在身上,喘着粗氣道:“美人,我要你了!”手忙腳亂地脱光衣服。

    蘭美人只覺一種地難以言喻的噁心滋味,使她想掙開,想嘔吐,除了以前的情人梁秋風,普天下的男人她都認為是骯髒的,可是今晚卻不得不咬牙挺受,因為沒有別的事比奪到碎玉今更重要,只要奪到它,就可以讓瑤琴官助她統一武林。

    她一邊假裝慾火焚身似地輕聲呻吟,一邊不失時機地道:“夫君,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是不是什麼事都該告訴我了呢?”

    糊塗公忙裏偷閒地道:“那是當然!”忽然想及自己在窮絕山做強盜可是不怎麼光榮的事,要不要告訴呢?

    蘭美人見他猶豫不決的神情,以為他已心動,愈發拱臀挺乳,賣力地呻吟着:“啊……好人……我受不了了……”

    糊塗公一怔,道:“受不了?那就該上啦!”抱起她的大腿,就要挺腰而上。

    蘭美人突然翻過身來,主動地挑逗他的慾火。她知道尚未到火候。

    糊塗公被她雙乳擦得慾火難禁,喘着租氣道:“娘子,你的奶子好大,是我所見的最大的一對,哦……奶奶的,真舒服!”

    蘭美人微微一怔,暗道:“堂堂一代宗師,怎會説出這種粗話!”

    糊塗公道:“娘子,我受不了了,你快騎上來啊,我情願當你的馬?”

    蘭美人道:“夫君,你真的答應什麼秘密都對我説嗎?”

    糊塗公喘着粗氣道:“當然!”這時他什麼也不顧了。

    蘭美人柔聲道:“那……碎玉令呢,借給奴家看看,好不好?”一雙勾魂奪魄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糊塗公怔了怔,道:“碎玉令,我忘了它在哪了!”

    他伸手欲抓她的乳房,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驚道:“碎玉令功夫不能練,不能練……””

    蘭美人笑道:“我知道,當年千佛老僧臨死前把碎玉令交給你時,我就在你身邊嘛,他的話我還記得!”

    糊塗公似乎有那麼點印象,可卻又想不起來,美色當前,他也不願多廢腦筋,伸手攬向蘭美人纖腰道:“別多話啦,我們來嘛!”

    蘭美人咯咯一笑,撒嬌般地閃開裸軀,央求道:“把碎玉令給我看看嘛,否則今天就不讓你……”

    她雙乳亂顫,讓糊塗公更加慾火難禁,卻又無法捉到。

    糊塗公使勁拍着腦袋道:“我把它忘在哪呢……”

    一個竭力勾引,一個慾火難禁拼命地想,折騰了好一會,都沒結果。

    蘭美人不由心中惱怒道:“我百般忍辱供你玩弄,你卻在故意裝傻!”

    她臉上卻不露一點惱意,依舊微笑道:“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説完她已穿好衣服,她不信憑自己美絕天下的身材,會不讓糊塗公心動。

    糊塗公一番春夢成空,不由雙手揪着頭髮,頭皮都快扯下來了,腦子裏仍然糊塗一片,他真是恨死了自己。

    而這一切,在蘭美人的眼中卻成了做作。

    她突然想起了另一招棋,目光一亮,走出洞房。

    漿殘餘

    夜已深,可是地牢中的風小癲和冷霜兒卻無法人睡。

    風小癲哼道:“這蘭美人也真是考慮欠周,忘了在這裏擺兩張牀,媽的,怎麼對待親家的嘛,搞火了我叫糊塗公休了你!”

    他躺在冰涼的石板上罵罵咧咧,還真以一副親家身份自居。

    冷霜兒心疼地道:“小癲,你很冷吧?”

    風小癲望着她呵呵笑道:“你倒是幸運,被裹得密不透風,我可就慘了,背部冰涼冰涼的,早知也叫蘭美人把我綁成大粽子,保保暖嘛!”

    冷霜兒被他逗得一笑,道:“要是我綁得像你一樣,早已運功掙開來了!”

    風小癲目光一亮,湊近道:“你快教我功夫,我學會掙開來不就行了!”

    冷霜兒不由好笑道:“你當這是學數數,一學就會啊!”

    小癲怔道:“我體內有了你的冰魄神功,難道一點不管用?”

    冷霜兒嘆道:“當時要是多給你一些功力就好了,不過現在你若依照冰魄神功口訣修練,一個月之後應該可以掙開來!”

    小癲昔笑道:“只怕一個月之後早已翹翹了!”

    冷霜兒抱着一線希望,道:“你可以試試,説不定會有奇蹟出現!”

    她心想:“以小癲精明的腦袋,也許會在短短幾天內修到冰魄神功第三境界也説不定,那時就可以掙脱繩索了!”

    小癲道:“那就試試吧,嘻嘻,説不定到明天早晨我就修到最高境界了!”

    冷霜兒剛傳了他幾句口訣,忽聽地牢上方傳來開啓人口的聲響,一個窈窕的持劍黑衣蒙面人跳了下來。

    小癲驚道:“是不是小美人?來的好,這下一家三口全聚在一起了,呵呵……”早覺得小蝶兒不陪他來受罪實在不公平。

    蒙面女子道:“夫人我來救你了!”聲音明顯不是小蝶兒的。

    冷霜兒驚愕地道:“是芍藥!”

    小癲也聽出她就是在靜月軒廊住下遇到的那淡綠衣衫侍女。

    芍藥二話不説,刷刷幾劍割斷兩人身上的繩索。

    冷霜兒和小癲乍得自由,都有些不敢相信。

    小癲嘿嘿一笑,道:“我風小癲真是福大命大,不管遇到什麼危險,總有人來救!”

    冷霜兒望着芍藥,目中湧出感激之色,道:“芍藥,我誤會了你,我以為以前的貼身侍女只剩下你一人,一定是背叛主人才得以苟活偷生,唉,真是對不住!”

    芍藥哽咽道:“芍藥一顆心永遠屬於夫人的!”

    冷霜兒激動得説不出話來,一把抱住她,叫着“芍藥”!

    芍藥伏在她肩頭,滿足地叫了聲:“夫人!”

    小癲突然大吼道:“好了,大敵當前,還有空哭哭啼啼!”

    芍藥被他嚇了一跳,突然憂形於色,道:“夫人,不好了,祖師爺已經把碎玉今的藏處告訴蘭美人了!”

    冷霜兒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若不是先前得知師祖已與蘭美人成婚,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小癲不由罵道:“奶奶的,那個該死的老傢伙,好色到這種程度!”

    冷霜兒忽然轉驚為喜道:“師祖他恢…….”

    她話未説完,已被小癲截住道:“芍藥你是怎麼知道的?”

    冷霜兒愣了愣,旋即明白師祖失憶的事還是不要公開的好。

    芍藥道:“蘭美人親口對我説的,她還説今晚三更要我和她一起去拿寶貝!”

    小癲突然發問:“她為什麼要你陪她一起去?”

    芍藥一怔,吶吶道:“也許是她把我視作心腹吧!”l她臉色更急道:“要是被蘭美人奪到碎玉令,那武林可就大亂了!、小癲嘻嘻一笑,道:“關我屁事!”

    芍藥急道:“可是她若練成絕世武功,只怕還情山最終還是保不住!”

    被她這麼一説,冷霜兒也急道:“那……那如何是好?”

    芍藥道:“不如夫人趕在她前頭,先把寶貝拿走,她就空喜一場啦!”

    冷霜兒苦笑道:“可是我也……”

    她話聲未畢,又被小癲截住道:“好計,大美人,就照芍藥姑娘的話辦,咱們去取碎玉令!”

    冷霜兒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小癲已道:“芍藥姑娘你先出去,我和你夫人有些私事!”

    他見芍藥一臉不解相,突然在冷霜兒唇上親了一下,嘻嘻笑道:

    “知道了吧!”

    冷霜兒和芍藥齊都臉色一紅,芍藥再也不好説什麼,擰身飛出地牢,心中卻納悶至極:“夫人怎會和這小娃兒相好?”

    冷霜兒和小癲很快出來了。

    冷霜兒道:“跟我來!”

    三條人影俏無聲息地向西行去,很快來到一座古拙石室前。

    月華如水,照在沉重的石門之上,憑添一股幽冷和悽清。

    冷霜兒輕輕一嘆,道:“這是師祖當年的書房兼秘室,他老人家已十三年沒有來此了!”

    芍藥激動地道:“碎玉令……就在這裏?”

    冷霜兒輕輕點頭,推開石門,三人迅速溜了進去。

    冷霜兒燃起火折,忽然“啊”了一聲,原來室中一片雜亂,香爐倒地,梨木書架也被推倒,書籍和雜物散了一地,連壁上掛的畫像也被扯落。

    冷霜兒喃喃地道:“誰……乾的?”

    小癲白了她一眼,道:“笨喲,除了蘭美人,還會有誰?”

    芍藥點頭道:“蘭美人不知在這裏搜了多少遍,只是每次都無功而返!”

    冷霜兒心疼地把畫像拾起來,重新掛在牆壁之上。

    小癲“啊”了一聲,目光緊盯畫像,只見畫中人一身白色儒衣,正襟危坐,右手輕捻鬍鬚,嘴角露出微笑,不是糊塗公是誰。

    他霎時明白冷霜兒為何為糊塗公買一套白色儒衣,還讓他擺出此種姿勢,敢情是她自小見慣了這幅畫像,此種姿勢已深印腦海,所以肯定地認出師祖來。

    他童心大起,朝畫像呵呵笑道:“老糊塗,你這個姿勢還挺有模有樣的嘛,奶奶的,放着一代尊師不做,卻跑到窮絕山當強盜!”

    芍藥微有焦急道:“夫人,快點,蘭美人只怕快要來了!”

    冷霜兒“哦”了一聲,神情露出慌亂之色,她根本未想好臨時拿什麼來搪塞芍藥。

    小癲瞥見雜物中有一塊巴掌大的圓形鐵餅,故意驚喜地道:“大美人,你跟我説碎玉令又圓又灰,雖名碎玉令,其實是鐵做的,會不會就是這個?”揀起了鐵塊。

    冷霜兒自然道:“對,對,就是它!”

    芍藥“啊”了一聲,半信半疑地道:“這就是碎玉令?”

    小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越是貴重的東西,外表看起來越平凡,就像這碎玉令……”

    他將鐵餅一擲,咕溜溜到了芍藥身邊,憋笑續道:“表面上是一個鐵餅,其實卻是名動武林的碎玉今!”

    芍藥小心翼翼地將鐵餅捧起,神情已信了七分,嘆道:“想不到碎玉令是這樣……”

    小癲心中暗笑不已,忽聽芍藥一聲嬌叱:“什麼人?”電閃出石門。

    冷霜兒呼道:“芍藥!”幾乎在同時,也飛出門外。

    只聽芍藥一聲驚呼,接着悲嘶道:“把碎玉令還我……”踉蹌地向花叢中追去。

    冷霜兒扶住她道:“芍藥,出了什麼事?”

    芍藥邊向前追去邊哭道:“他……他搶走了碎玉令!”

    冷霜兒既驚異又疑感道:“什麼人也沒有啊!”

    芍藥哭道:“那人……功夫好高!”

    冷霜兒喃喃地道:“能逃過我的耳目,會是誰呢?”

    芍藥仍然悲哭着想追,冷霜兒拉住她,嘆道:“算啦,你追不到的!,,芍藥啼哭了一陣,突然跪下來,道:“夫人,芍藥對不起你!”倒持長劍,戳向心窩。

    冷霜兒驚道:“你瘋了!”手一拂,長劍“當”的一聲掉在地上。

    風小癲笑嘻嘻走過來,道:“區區一個碎玉令,丟了就丟了,何必要自殺!”

    瞧他神情,好像有幾十幾百個碎玉令似的,一點也不珍貴。

    冷霜兒瞪了小癲一眼,似乎有些責怪他不該如此算計芍藥。

    到現在,她還不相信芍藥如小癲説的那樣,另有心機。

    芍藥見兩人神色古怪,只道為失去碎玉令而傷心,卻哪裏知兩人各懷鬼胎。

    冷霜兒想起蘭美人,頓時氣往上衝,朝芍藥道:“芍藥,你可知蘭美人在哪?”

    芍藥道:“我去救你們時,蘭美人還是在靜月軒!”

    冷霜兒憤憤地道:“咱們去剁了這個賤人!”

    絨分米

    尚未到靜月軒時,芍藥突然借放走開。

    小癲嘻嘻一笑,朝冷霜兒道:“你猜她去於什麼?”

    冷霜兒白了他一眼,道:“女人家的私事你少管!”

    風小癲賊兮兮地道:“我知道,所謂私事不過是大急和小急!”

    冷霜兒有些羞窘,卻仍斥道:“知道還多嘴!”

    風小癲道:“遲不急,早不急,偏偏這時急,你不覺得古怪?”

    冷霜兒怔了怔,道:“你是説她藉故逃跑?”

    風小癲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塊鐵餅還在她身上!”

    冷霜兒“啊”了一聲,道:“不是被一個神秘人搶去了嗎?”

    風小癲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幾乎同時出門,為什麼她看見你沒看見?”

    他不想多説,拉住冷霜兒就追往芍藥離去的方向。

    冷霜兒仍有些不信道:“要是她真在……被你撞見豈不尷尬?”

    風小癲忽地叫道:“尷尬個屁,她都溜到那了!”

    冷霜兒也已看見芍藥窈窕的身影正閃向花園方向。

    她銀牙一咬,暗道:“好個芍藥,看你能往哪跑!”挾着小癲,如電馳去。

    芍藥慌慌張張地奔到花園中,四處張望,似乎在等人的模樣。

    冷霜兒和小癲埋伏在花叢中。

    小癲輕道:“如果我沒猜錯,她正在等蘭美人呢!”

    兩人直等了半個多時辰,仍只見芍藥一個人孤零零的。

    風小癲吶吶道:“難道我猜錯了……”

    芍藥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仍在等着。

    鳳小癲突地一驚,大聲道:“不好,咱們上當了!”

    只聽芍藥咯咯一笑,道:“不錯,你們上當了!”

    原來她早已知道風小癲和冷霜兒藏在附近。

    冷霜兒拉着小癲現出身來,冷森森地道:“芍藥,你……欺騙我!”

    芍藥妖笑不已,道:“夫人,現在你知道已經晚了!”

    風小癲疑惑地道:“晚什麼,碎玉令不是在你身上嗎?”

    芍藥得意地道:“我一離開你們,就把碎玉令交給在暗處隱藏的桃紅,由她送給已在崖邊等候的蘭美人了!”

    風小癲怔了怔,猛拍腦額,道:“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我們的注意力全被你吸引過來。老子早該想到,你好生生跑到花園裏幹嘛,找死啊!”

    最後一句話一語雙關,暗示芍藥這下死定了。

    冷霜兒臉上浮現出一抹懾人的殺機,咬着銀牙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芍藥語帶堅決地道:“能為蘭美人而死,是芍藥最大的心願!”

    風小癲驚俗地道:“原來你是蘭美人的……情人?”

    芍藥抬起頭,神情顯得又驕傲又滿足。

    風小癲“砰”的一聲叩了她一個響頭,罵道:“奶奶的,做蘭美人的情人還驕傲,老子一聽就噁心得想吐!”

    冷霜兒也一臉厭惡神情,她什麼也沒做,只輕輕地道:“真是想不到!”

    兩人似乎就這樣想離開。此舉倒把芍藥弄得怔愣不已,吼道:“你們為什麼不殺我?”

    風小癲朝冷霜兒道:“想不到世間竟有這麼想死的人!,,冷霜兒頭也不回,只輕輕地道:“那碎玉令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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