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傑送了妮妲上計程車,回到家時,熱騰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早到了臺上,安娜等三人圍桌而坐,言笑晏晏,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氣氛。
李少傑作賊心虛,不敢看安娜,坐到虛位以待的椅子。
珍妮俏臉生輝,接過俊和剛拔了瓶塞的白酒,注入她前面的杯子,大有深意地盯了他一眼,笑吟吟道:“妮妲還是小孩子,什麼心事都藏不住,回家了嗎?”
李少傑尷尬地點頭,望向安娜。
安娜若無其事地橫了他一眼,舉起酒杯,向他笑道:“我還未賀你不到兩個星期便做了我們的上司哩!”
李少傑忙舉杯和她相碰,一團熱鬧。
他心中稍安,細看謝俊和、珍妮兩人,都是春風滿面,像變了兩個人似的,忍不住對珍妮調笑道:“給愛情滋潤了半晚,已變了這樣子,打後還得了,豈非會像電燈般發光。”
珍妮俏臉一紅笑罵道:“去你的!任你舌粲蓮花,我和俊和都不會代你們兩人洗碗。”
謝俊和只懂傻笑。
李少傑心中一動,暗忖珍妮平日對自己雖是反善,卻很少對自己假以辭色,保持著一段距離。為何遇上謝俊和,卻趨之若?當然是因為俊和擺出來的派頭,使他認為是心中的金龜婿。
由此可見這社會經驗豐富的女性,已過了愛情勝於一切的浪漫日子,變得實際和精明起來。
是的!事業金錢才是最重要,有了它們亦等若有了愛情,可是自己為何卻仍忍不住對妮妲的愛意,自己是否仍未成熟呢?又或者是女與男的分別。
晚飯在愉快的氣氛飛快度過。
飯後李少傑和安娜執拾碗碟,擠到了廚房,一起洗起碗來。
想著安娜剛才在房內倚牆嬌吟的美態,嗅著她的香氣,李少傑忘了妮妲的警告貼了過去,挨著她問道:“不惱我嗎?”
安娜橫了他滿盈嬌媚的一眼,搖頭道:“這麼容易便惱你嗎?我還要謝妮妲哩!是她救了我。”
李少傑愕然道:“你那麼介意和我相好嗎?”
安娜垂下頭去,幽幽道:“我不介意和別的男人相好,卻介意和你相好。”
李少傑大受傷害,失聲道:“為什麼?”
安娜低聲道:“你惱我這麼坦白嗎?女人最大的本錢,就是她的美色,不像男人,有本事自然吸引到異性。我除了地產外,還做保險,有需要時會利用自己的條件,這到目的。你卻不是我心中的目標。”
李少傑心中不忿道:“那你為何常來逗我呢?”
安娜湊過香唇,在他臉頰吻了一口,柔聲道:“那是情不自禁嘛!事後每次我都很惱自己,看到你和妮妲通了電後,我反放下心來。換了以前的我,早不肯放過你。可是今天的我已不同了,漂亮的男人總是沒心肝的,我早受夠了傷害,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李少傑忽地明白到安娜和珍妮都是重實際的女性,不再憧憬沒有經濟基礎支持的愛情了,自己沒車沒屋,事業才剛起步,當然沒有吸引她們的條件。
安娜輕聲道:“我要結婚了!”
李少傑駭然道:“什麼?”
安娜望向他,兩眼一紅,道:“你應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吧!而且我知道你對我只是有欲而無愛,你喜歡的是妮妲。而且儘管你愛我,我亦不會嫁你,我今年二十五歲沒有時間等你發達了。吻我!”
李少傑封上她的紅唇,心中對安娜觀感大改,她的直率和坦白,教他歡喜。
唇分後,安娜終掉下淚來,低泣道:“這些年來,你是我第一眼看見便想得到的男人,或者將來我會忍不住找你偷情,那時你不要不理人家才好。”
李少傑想到了秋怡,她其實只是安娜另一個版本,只是她在婚後才變得厲害與實際起來。
在現今的社會,美麗的女性每天都接受著名式各樣的引誘,很容易比較出現在所擁有的仍遠未達理想的水平,故見異思遷。
忽然間,他又不那麼恨秋怡了。
但他卻不會放過魏波。
哼!我少傑定要努力向上,讓秋怡和安娜都知道低估了他。
謝俊和送了安娜和珍妮回家後,回到車子,道:“要不要試這新車。”
李少傑搖頭,說了一個地址後,打趣道:“吻了珍妮嗎?”
謝俊和打火開車,笑道:“你估我是你嗎?拖了安娜入房胡天胡地。嘿!珍妮真的很不錯,又夠風情,是嗎?”
李少傑笑道:“不再想你的夢中情人了嗎?”
謝俊和道:“我脫難了,今晚我一點都沒有想起她。哼!原來有點身家這麼容易追女孩子,少傑!我現在更有信心啦。”
李少傑伸手和他緊握道:“讓我們攜手邁步,共創美好的明天。”
這時車子到達妮妲的大廈前,停了下來。
李少傑才下車,換過T恤牛仔褲的妮妲,由大廈奔了出來,投進他懷火熱的春情,教他魂為之銷。
李少傑道:“這麼晚出來,不怕你媽咪罵嗎?”
妮妲道:“她和男人去鬼混了,那有時間理我。”
李少傑像解開一切感情枷鎖般的輕鬆,擁著妮妲回到車,介紹了給俊和認識後道:“司機你最好只看前方,不要看後照鏡。”言罷摟著妮妲狂吻起來,另一手摸上她彈性驚人的美腿。
妮妲表現出她狂野的一面,不但熱烈反應,還主動愛撫他。
車子在寂靜的街道快速飛馳著。
一切就像一個沒完沒了的夢。
失意的過去在這熱情如火的一刻,振翼遠飛。
謝俊和搖頭失笑,心中卻為這至交好友高興。
亦為自己高興。
他們正在享受人生多姿多采既積極又頹唐的一面,這一切都是拜李少傑那能預知未來一天的能力。
他兩人已成了時空浪族。
李少傑抱著連耳根亦紅透了,嬌豔欲滴的妮妲進入屋內,千辛萬苦邊吻邊關門後,坐到暗黑屋內的沙發去,讓她坐在膝上,一雙手當然不會著,現在他和這動人的少女再沒有絲毫距離,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做的。
妮妲嬌喘著道:“你每脫我一件衣服,我獎你一個吻。”
李少傑欣然為之,不一會妮妲身無寸縷露出羊脂白玉般堅實而充滿彈性的肉體。
他用盡一切手法,挑逗著懷內這嬌俏的女孩,問道:“你今年多少歲?十九、二十?”
妮妲呻吟著道:“人家二十歲,很老了,你大人家五歲,我從你的履歷表看到的。”
李少傑笑道:“原來一早便留意我,為何開始時對我這麼不友善。”
妮妲吻了他一口道:“你不知來面試那一天的樣子多麼怕人,像幾晚沒有睡過的樣子,還帶著一陣酒氣,若非很難請人,爸亦不會請你,那知你後來會變得那麼好哩!”接著粉拳擂上他的胸膛,狠狠道:“人家恨死你了,那樣對人家,累得人哭了幾個晚上。”
李少傑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含蕾待放般纖巧卻豐滿的椒乳,賠罪道:“我認錯吧!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了。”
妮妲俏臉閃過異樣的神色,猛地用盡氣力緊摟著他,低吟道:“少傑!抱我進房吧。”
雲雨過後,兩人相擁而眠。
李少傑感受著兩年來最平靜安詳的一刻,心中湧起無限的溫馨和愛意,溫柔摸著妮妲散落在枕上、肩膊和胸膛上的烏亮秀髮。
就讓這一刻作一個起點,讓一切重新開始。
有了妮妲,生命再不會沈悶寂寞了。
他想起了秋怡、安娜和高不可攀的祈青思,她們現在都離他很遠很遠,與他像再沒有任何牽連和關係。
在連續侵佔了妮妲迷人的嬌體後,半年多來積壓著的抑鬱全得到暢適的渲,他甚至懶得去想。
床上的妮妲,比任何時間都更可人。
就在這時,他感到胸膛濡溼起來。
李少傑駭然捧起妮妲的俏臉,只見淚水一粒連一粒珍珠串般由她的美眸淌下,源源掛在下頜處,稍作停留後,才滴往他身上,驚呼道:“小寶貝!做什麼了,是否我開罪了你。”
妮妲含淚搖頭,悽然撲在他懷,悲呼道:“少傑啊!下月初我要到美國去升學了。”
李少傑愕然道:“為何我一點不知道。”
妮妲擂了他一拳,怨道:“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人家?什麼時候問過人家的事?就像爸那樣,只知道工作賺錢,做人只是為了錢嗎?”
李少傑給她罵得啞口無言,暗忖自己本來亦非如此,只是為了秋怡,才變成那樣子,這想法縱使知道不對,亦很難政變過來,柔聲道:“何須哭呢?不去就成了,讓我養你吧!”
妮妲哭著搖頭,把俏臉埋在他頸項處,鳴咽著道:“我要離開香港,離開爸和媽,過自己的生活,三年前預科畢業時,我就下了決心,若做不到,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李少傑盡最後的努力道:“你的爸媽肯放你走嗎?”
妮妲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那有空理我,況且我又不用靠他們,升學的錢都是我賺回來的,雖還差少許,但美國有朋友會幫我的。”
李少傑心中一沈,問道:“什麼朋友?”
妮妲悲泣道:“求你不要問我吧。”
李少傑心知肚明定是她另一男友,忿然道:“你捨得離開我嗎?”
妮妲悽然道:“我捨得的話就不用哭了,長大後我只哭過幾次,兩次都是因你而哭。少傑!我不想那麼快結婚生子,我曾打定主意二十八歲前都不會結婚,結了婚亦不想要孩子,儘量享受無拘無束的人生。到美國讀書和生活是我的一個夢想,請你放我走吧!”
李少傑嘆了一口氣。
他是否太不瞭解女人呢?還以為妮妲只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安娜則是放蕩隨便的城市女性,其實她們都有各自獨立的想法和追尋的夢想,再不是依附男性而生存的附屬品。
反之他每遇上心愛的女子時,都無條件獻出了自己的所有,他是否再不適合這開放的年代。
妮妲四肢纏上了他,扭動著道:“少傑!我要你,給我吧!”
接著的三個星期是忙得透不過氣的日子。
李少傑奇蹟地在短短個多月內在地產行建立起他的事業和地位,憑的當然是他能預知下一天會發生什麼事的本領,使他能早一步摸索到個別顧客的心理和喜好,迎合和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博得他們不脛而走的讚譽口啤。適值地產市道大旺,他更是如魚得水。
另一方面,俊和的計劃亦緊鑼密鼓進行著,整日和珍妮出雙入對,幾經辛苦下不但找到了理想的住所,還在中環租了一個二千多的商業單位,接著就是忙著裝修的事了。
妮妲辭掉了工作,索性提了行李,來和李少傑雙宿雙棲,一刻都不肯離開他。
安娜自那天后,蓄意地和李少傑保持著一段距離,外表看去似乎絲毫不受因他而來的感情困擾。
化名凌思的秋怡,則差不多天天見報,在各式各樣的娛樂新聞出現,照片中的她愈來愈豔光照人,她的第一部三級豔情片,放映日期亦迫在眉睫,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這天李少傑請了假,整天陪著妮妲。
因為明天便是她赴美的大日子。
他們不停地親熱,當其中一次休息時,赤裸的妮妲伏在床上道:“少傑!明天不要來送我了。”
李少傑坐在她身側,撫著她的裸背愕然道:“為何不讓我送你?”
妮妲哭了起來道:“你是知道原因的,因為我怕自己臨陣退縮。”
李少傑心中有氣,心想這是何苦來由,冷冷道:“不送就不送吧!”
妮妲坐了起來,縱體入懷,悽然道:“你在惱我!”
李少傑心軟起來嘆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我買了一疊旅行支票,放到你的手袋去了,記得待會每一張都要簽名。”
妮妲柔順地點頭道:“若是別人的錢,我怎也不肯接受,但卻很願意用你的錢,因為我知道你真的疼我。”
李少傑淡然道:“好好用吧,那應足夠你在美生活幾年了。”
妮妲愕然道:“究竟是多少賤?”
李少傑在她的臉蛋擰了一記,微笑道:“是十萬美金。”
妮妲驚呼道:“那足夠交一層樓的首期了,你那有這麼多錢?”
李少傑若無其事道:“這是商業機密,總之不是搶回來或借回來的,放心吧!我和俊和最近在股票市場賺了一大筆,這只是個小數目。”
妮妲移開了嬌軀,不能置信地看著他道:“你這人像會變魔術那樣,不斷做出令人驚異的事來,我真的有點看不透你。”頓了頓再道:“不知你自己有沒有發覺,你像在每一天都變化著,愈來愈好看,和最初見你時真有天淵之別。”
李少傑調笑道:“這叫情人眼出西施。”
妮妲不依道:“不是這樣的,人家不知怎麼說了,總之你的神采不住添加,尤其你那雙眼睛,變得深邃難測,唉!我真怕忍不住會回來找你。”
李少傑伸手抓著她的香肩,正容道:“我要來和你作個約定,這次是你主動離開我,所以你到美國後,不要寫信或打電話回來給我,我亦不會到美國找你,清楚了沒有。”說完後,心中一陣快意。
你可以離開我,我為何不可以捨棄你,而且你是到美國去會另一男友。
妮妲劇震道:“你真會這樣對我嗎?”
李少傑嘆道:“我早受夠了愛情的苦楚,所以絕不會抱怨,更不會再重蹈覆轍,由你離開那一刻開始,我會盡一切方法忘記你。”
妮妲呆了半響,點頭道:“這很公平,但我卻知自己永遠忘不了你。”
李少傑怒道:“那你為何還要走?”
妮妲淚流滿面,悽然道:“少傑!求你不要迫我,我的心痛得厲害。”
李少傑把她擁入懷,暗忖這該是我最後一次求女人留下來,以後我再不會給她們這種機會了。
那晚他們瘋狂地做愛,直至誰都動不了。
翌晨謝俊和到來接了妮妲到機場去。
她終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