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讶。万仞雨说出两人的疑惑,道:“这也可以凭空猜想的吗?”
龙鹰得意道:“为甚么不可以?肯定是秘族来的高手,且是秘族的顶尖高手。”
两人双目杀机大盛,显是想到黑齿常之的仇恨。
足音传来。
三人瞧去,小魔女的心腹俏丫鬟姗姗而来,道:“小姐有请鹰爷。”
万仞雨认得是上次来请小混蛋的俏婢青枝,见她娇美可人,笑道:“今次不是请小混蛋吗?”
青枝抿嘴笑道:“小姐请的是傻瓜,不过今次小姐没有指示小婢一定要这么说,所以小婢擅自改为鹰爷。嘻嘻!”
万仞雨和风过庭齐声大笑,龙鹰则哭笑不得。
青枝向龙鹰道:“鹰爷请!”
龙鹰向两人打个手势,着他们继续练习,追上青枝,道:“若你家小姐下嫁小弟,青枝姐会否陪小姐一起嫁入我龙家?”
青枝“噗哧”娇笑道:“小姐肯嫁你吗?要不要小婢代鹰爷问她?”
龙鹰心忖有其主必有其婢,这个小姑娘真厉害。忙陪笑道:“当我没说过好哩!”
青枝含情眽眽的抛他一个媚眼,掩嘴娇笑。
龙鹰随她来到后花园,林木掩映里隐见一座两层小楼。
登阶入楼后,小魔女的声音传下来道:“傻瓜来了吗?”
青枝忍笑道:“傻瓜来哩!”
小魔女悠然道:“着他上来!”
青枝向龙鹰打手势示意,请他上去。龙鹰两步化作一步的登上二楼,一看之下登时呆若木鸡,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奇景。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室雅何须大,狄藕仙的闺房,两丈见方,窗明几净,布置淡素,一式楠木家具,古朴自然。南北各开两扇八角形窗棂。线条简洁明快。梁架以圆木构结,敦实浑厚,朴素大方。
小魔女的闺床,靠南而设,纱帐从悬于屋顶的酸枝木架垂盖下来,掀起一角,可见神山之星摆放枕旁。北面贴墙放置一排高及人身的木柜,几台桌椅分布其他两方。最别致是设于床旁的梳妆台凳,狄藕仙坐在梳妆台前。龙鹰看到的是她的背影,铜镜却同时将她秀丽的花容映入他的眼帘。
东边墙壁挂有对联。写着“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相对另一边的墙上,是一方石板,密密麻麻的刻满名字,正是她著名的“败将榜”。
龙鹰呆瞪小魔女,从未想过她可变成眼前的模样。她将秀发往后直梳,绾成两束,扎结成辫,长垂近腰。俏秀无伦的脸再不被刘海垂丝掩遮。益显她瓜子面形的娇俏灵巧,梨涡浅笑,微往上翘的唇角,宜喜宜嗔,生动活泼,鼻管笔挺精致,气质高贵典雅。配上她动若脱兔乌灵灵的眼睛,修美的玉颈,清丽之气扑人而来,教龙鹰像看着最动人的美少女画卷。呼吸屏止。
她穿的是丝质的窄袖上裳,白地浅绿牡丹花纹,直垂至膝上三寸,腰勒白玉带,下方是青绿色的百折裙,盖至足踝,脚踏红黄双间的锦履,鞋头上翘,非常别致。上裳还外加米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披帛,端庄斯文,艳光照人。
小魔女盈盈起立,来到龙鹰身前。龙鹰的眼睛不受控制、无微不至的打量她,首次从她柔软贴体的丝质裳衣,发现她以前被武士服掩去丰美诱人的线条。
小魔女见他目不转睛的瞧自己,看的位置全违反礼数,却丝毫不以为意,还缓缓在他面前旋转一匝,辫子扬起,轻轻道:“仙儿今晚漂亮吗?只准看。”
龙鹰色迷迷的道:“大姐的腿原来又长又丰满。”
小魔女为之气结,踩足道:“偏要说人家的腿。”
龙鹰解释道:“我本想赞大姐的胸脯,因深感于礼不合,所以改赞你这双美腿,算有节制呵!”
小魔女两眼上翻,朝楼阶走去,道:“不和你胡缠。”
龙鹰追在她身后,俯头到她肩项处,叫道:“大姐真香。”
小魔女一肘打在他胸骨处,龙鹰惨叫一声,往后倒退,仰跌在她的床上,脚挂床旁。
狄藕仙追了过来,杏目圆瞪,叉腰恶兮兮的道:“你知这是谁的床吗?”
龙鹰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道:“若不清楚,也不会一中招便倒至这张床来,哈!何时我们可以在这里共度**?”
小魔女嗔道:“你是除爹外第一个到二楼来的男人,不但不心足,还要躺上床,信不信本姑娘拔剑把你宰了?”
龙鹰好整以暇,懒洋洋的先伸个懒腰,坐将起来,现出个充盈阳光魅力的笑容,拍拍床缘,道:“坐下来!老子有好消息告诉你。”
小魔女怀疑道:“不要诓我。”
龙鹰潇洒耸肩,故作神秘的道:“法不可传二耳,坐下来便有得听。”
小魔女无奈坐下,离他足有半尺。
龙鹰道:“坐得那么远,如何传你秘法?”
小魔女不依道:“龙鹰呵!勿要逼人太甚。”仍依言坐近他。
龙鹰挨贴过去,探手搂她香肩,往她脸蛋轻亲一口,在她挣脱前道:“大混蛋请教了高人,终学得易筋洗髓之术,明早一次施法,不但打通大姐全身经脉,令大姐由气通变火通,还可使大姐从后天晋入先天之境,从此脱离高手行列,步入低手之林。”
小魔女双目亮起前所未有的奇光,忘记了给他手搭香肩,挤着他微仰俏脸道:“世上真有这种高人吗?是谁?”
龙鹰道:“当然有,易筋洗髓秘法载于《慈航剑典》,由静斋传人端木菱小姐传予小弟,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小魔女大喜道:“剑典之秘,从未传入武林,她怎肯教给你?”
龙鹰有感而发道:“当然是有代价的,且是沉重的代价,就是以道门的宝典《无上智经》作交换。你是道尊的徒弟,该明白智经是甚么宝物。”
小魔女不解道:“你真的为了人家放弃智经。智经怎会落在你手上的?”
龙鹰道:“不信你可亲自去问她,看老子有没有说谎。”
小魔女感动的垂首,轻轻道:“真的行得通吗?”
龙鹰道:“老子以大周国宾的信誉作保证,由明天开始,小魔女再不是以前的小魔女。嘿!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以亲热了吗?”
小魔女漫不经意的道:“只要不弄皱人家打扮了大半天的淡妆和衣服便成。”
龙鹰往她唇角重吻一口,执着她的纤手站起来,道:“颠鸾倒凤,肯定钗横发乱,衣衫不整,且挟恩望报,岂是龙某人的本色?待大姐变成低手,老子才在大姐心甘情愿下讨便宜,也不嫌迟。”
小魔女情迷意乱的道:“我喜欢你这种神气。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吧!”
三人偕小魔女来到书斋,向仍埋案工作的狄仁杰请辞,狄仁杰目光落在爱女身上,双目亮起来,开心的道:“谁令我的仙儿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小魔女赧然道:“是女儿自己,不关任何人的事。”
龙鹰三人交换眼色,露出会心微笑。
狄仁杰向四人道:“打得开心些!”
三人爆起哄笑,小魔女喜出望外,想不到老爹的一关这么易过。
龙鹰故意道:“小子保证藕仙小姐看得开心,宴后小子会送小姐回来。”
狄仁杰欣然道:“老夫把女儿暂交给你。”
龙鹰千恩万谢后,离开书斋,走不到十步,给小魔女狠踩脚背,龙鹰惨叫一声。小魔女不理有风过庭和万仞雨在场,恶兮兮的骂道:“甚么送我回来,我自己不会走路吗?”
风过庭和万仞雨哄笑助威。
龙鹰苦着脸道:“小弟从闺房搂大姐出来。当然要送小姐回闺房去,这叫大丈夫立身处世,有始有终嘛!”
小魔女忍不住自己笑起来,道:“揍你一顿才是有始有终,爹是有眼无珠,将女儿交到你这个奸人之手。”
笑笑骂骂中,抵达马厩。
三人牵马来到厩外空广处,小魔女见到雪儿,开心的抚牠马头,风过庭和万仞雨踏蹬上马,含笑看龙鹰有何办法在众目睽睽下哄她上马,与他共乘一骑。
龙鹰故作轻描淡写,道:“小姐请上马。”
小魔女淡淡道:“你先上!”
龙鹰飞登雪儿,拍拍身前,示意小魔女坐入怀里。
小魔女来到马旁,背着风过庭和万仞雨,瞇眼皱鼻,向他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弹起横坐于他身后,以一手轻抱他的腰。
万仞雨和风过庭拍掌喝采。
龙鹰向两人道:“看!现在雪儿负重骤增,仍没有丝毫异样,原因在我能气贯马体,此法说易不易,说难非难,在乎如何将人和马各自的气血循环,结合起来,当马儿气窍满盈,气血遍行筋肉,自然有劲有力,疾驰千里不倦。”
小魔女大喜道:“仙儿也可办到吗?”
龙鹰回头低声道:“明天该可以了。”
风过庭道:“如何将两个独立的循环合而为一?”
龙鹰道:“关键在督脉,必须将先天真气由逆行改为顺行,通过尾闾穴输入马儿脊椎,运行三十六周天后,会出现两位大哥意想不到的变化。现在我们比试马力,看谁先抵达梁王府?”
龙鹰道:“关键在督脉,必须将先天真气由逆行改为顺行,通过尾闾穴输入马儿脊椎,运行三十六周天后,会出现两位大哥意想不到的变化。现在我们比试马力,看谁先抵达梁王府?”
转向小魔女道:“大姐请乖乖的用双手抱紧老子的腰。”
小魔女大感刺激,没有抗议的探出另一手,整个娇躯毫无保留的贴紧龙鹰。
万仞雨现出古怪神色,道:“果然像有点作用。”龙鹰夹马拉缰,朝院门缓驰,风过庭向龙鹰打个眼色,追在万仞雨身后。
龙鹰享受着小魔女酥胸贴背的动人感觉,策马而行。
小魔女柔声呢喃道:“龙鹰!你晓得人家为何忽然这么听你的话吗?”
龙鹰早神志不清,随口应道:“竟是另有因由?”
小魔女道:“因为仙儿不愿见你在你的狐群狗党面前失威,丢尽面子。嘻嘻!”
龙鹰晋入魔极之境,长笑道:“未来娇妻真体贴小弟。”
一声呼啸,追着驰出外院门的风过庭和万仞雨去了。
三骑先后越过新中桥,勒缰收马,均感痛快,小魔女仍紧搂龙鹰不放。甚么神都奔马、逢车过车、不守规则,对小魔女早是家常便饭,优而为之。可是比起三人刚才的长街奔马,不住增速,仿如腾云驾雾,龙鹰且多次载着她窜高跃空,方晓得甚么是小巫见大巫,河溪遇洋。
万仞雨追到雪儿旁。笑道:“想不到你载着藕仙姐,又负重剑,仍给你夺冠。”
小魔女抗议道:“鬼才是你万小子的甚么姐,人家今年十七岁呢。”
龙鹰探手往后抚她香背,道:“那你老人家就不该唤他作小子。”
小魔女任他在狐群狗党眼下讨便宜,只大叫不依。
跟在后方的风过庭道:“龙老哥胜在人灵马快,兼载有美人,当然比我们拚命。”
小魔女开心迷人的道:“尽管笑仙儿!待本姑娘学得绝世武功,将你们逐一揍个够。”
三人大笑,美好的时光总是短促的。梁王府在望,纵然龙鹰第一次来,见前方府第灯火辉煌,不住有马车进入府门,也知已抵目的地。出乎他意料之外,小魔女一点不避嫌,仍搂着他的腰,进入院门去。
龙鹰先跳下马,再接小魔女落地。自有梁王府的人来牵马迎客,殷勤伺候。外广场处泊满车马。男女宾客盛装而至,不乏美女,可是小魔女狄藕仙到场,其艳冠神都的绝世姿容,立即惹得广场上人人注目。加上三人气宇轩昂,龙鹰高挺清奇,风过庭玉树临风,万仞雨豪迈不覊的衬托下,更显得今晚经悉心打扮的狄藕仙如日出东山。普照天下。
梁王府的主建筑是单檐歇山、面阔五间、高达三丈的巍然巨宅,门旁有两座石雕瑞兽,形态生动奇异,糅合了龙、狮、虎的特征,正面相对,兽头扭过来作迎宾状。
主宅两旁各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华宅,衬以外广场左右亭榭。老树婆娑,益显武氏子弟在洛阳如日中天的气派威势。
三人伴着心情兴奋的小魔女,往建于台阶上的梁王府走去。龙鹰参加过上阳宫的国宴,见过场面。再不心怯,特别有美人相伴,自然而然龙行虎步,豪情漫天。向美人儿道:“藕仙有否发觉,今次陪你来捣乱的随从跟班,与前有别?”
小魔女开心的道:“当然有分别,以前的是蠢蛋,现在是三个大混蛋嘛。”
三人为之莞尔。
梁王府主厅为超巨型四面厅,四周环廊,堂内家具陈设精美华丽,对称陈列。厅外左方有一大池,池中三座岩岛一字排开,横看成岭,侧看成峰,意趣丛生,右方是个大花园,遍种洛阳名花牡丹,际此盛夏时节,花开满园,美不胜收。
龙鹰心忖原来武三思有点品味,不像武承嗣般是个彻头彻尾逐利争权的俗人。厅内并不如想象般人山人海,也见不到应有的宴席,大厅后方喧闹声传来,才该是晚宴举行的地方。
美婢奉上茗茶,一身华服的武三思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迎上四人道:“今晚三思最怕的是三位不赏脸,现在放心啦!”
目光落在吸引了全场目光的小魔女身上,没有作假、两眼发光的道:“三思该怎样感激三位大哥,竟可请得我们神都第一美人光临寒舍,是三思的福气。”
四人没有一人喜欢他,可是对着他一脸诚恳亲切的笑容,明捧暗赞,都说不出狠话来。
万仞雨淡淡道:“今晚是宴无好宴,梁王有为此忧心吗?”
武三思收起笑容,头痛的道:“若不是暗奉圣旨,三思肯定推掉此宴,改为与三位大哥和藕仙小姐喝酒赏花。这些外人心怀不轨,三思已和魏王等商量好出战人选,却全无胜算。幸好三位大哥来了,三思终可放下心事。”
他说的全是实情,不打诳语,登时争取到三人少许好感。
武三思道:“来!请各位先在名册留名,以纪今次盛事,再由三思领藕仙小姐和三位大哥到宴会场地去。”
龙鹰忍不住问道:“宴会在何处举行?”
武三思答道:“今晚明月当空,繁星满天,宴会就在正广场露天举行。请!”
所谓正广场,就是前宅和后宅间的广阔空地,等于主堂和副宅的宽度,超过一千步,长则达千五步,本身是个练武的大校场,由此亦可见武三思的野心,否则何用这么大的地方训练亲兵?
如论封号军衔,武三思的确非常显赫,只是从未真的上过战场,变成军方的大笑话。今次得到机会,对龙鹰当然感激,因而视龙鹰为自己人,是自然不过的事。
正广场筵开二百席,二百张大圆桌分排两边,另南面设两主席,形成一个圆桌围起来的长方框,气派十足。中间的大空地,足够七、八对高手比拚有余。又在广场四边筑起数十座高达三丈的彩灯塔,光耀广场。
光是招呼宾客的俏婢便足有四、五十人之众,个个绮年玉貌,一式彩色袴褶。褶为上衣,短身广袖,露胸低至乳沟,下为袴裤,长至足,以绵带束腰,令宴会生色不少。
一路走来,武三思不住为四人介绍大小官儿和文士,如崔融、苏味道、王绍宗、郑愔、杨再思、韦承庆、房融,又如当朝名士吉项、李回秀、阎朝隐、李峤、宋之问、沈佺期等。
与龙鹰有过节的宋之问,变得非常友善。龙鹰特别注意凤阁侍郎李昭德,因从上官婉儿听得他在内廷会议里支持狄仁杰,故该是狄仁杰遣来探看情况的人。他们客气了几句,却交换了个有会于心的眼神。
场地此时聚集数百人,分成一组组的聊天谈笑。小魔女进场,登时吸引了大部分目光,不论老少男女,无不被她俏秀无伦的美丽所慑,现出惊艳的神情。
龙鹰大感有面子时,盛装打扮,仪态万千的上官婉儿,款摆蛮腰的朝他们走过来。龙鹰心中叫苦,两美相遇,天才晓得会发生甚么事。
上官婉儿胜在身形高挑优美,天鹅般的美项,加上将头发挽椎状鬓式梳成回鹘髻,在这种衣香鬓影,美女们争妍斗丽的场合,配合她独特的风韵,确如鹤立鸡群,与小魔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而小魔女虽矮她两寸许,但由于拥有一双长腿,身段匀称,以体型论,谁都难以将对方比下去。
这位武曌的贴身女官,穿的是丝质天蓝和鲜黄条间的袍服,下长曳地,领袖均镶有宽阔的织金锦花边,发鬓横插三支银钗,耳悬珍珠坠,称身贴体的外裳上加披红色织锦小背心,雍容华贵,摇曵生姿。
来到武三思和四人身前,嫣然笑道:“外宾快到哩!三位大哥和藕仙小姐由婉儿招呼,梁王请。”
武三思一声告罪,回主堂去了。
龙鹰看看上官婉儿,又看看小魔女,看得眼花撩乱,一时忘了到这里来是干甚么的。
上官婉儿笑脸如花,向小魔女道:“藕仙小姐的发型别出心裁,又得小姐美丽示范,肯定会成为神都今年春夏最时尚流行的发式。婉儿也看得心动,会尝试这个发装。”
小魔女嘴儿轻嘟,瞅她一眼,含笑道:“上官大家勿要夸赞藕仙,这个只是乘马装吧!”
上官婉儿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移往龙鹰,显是听出小魔女弦外之音,谁都看出小魔女这身盛装,绝不便于策骑飞驰。
连风过庭和万仞雨两个局外人,也感到两女间因龙鹰而来的微妙关系。万仞雨怕两女会唇枪舌剑先来个口头比武,忙道:“不知我们该坐在哪里呢?”
上官婉儿容色不变,欣然道:“请随婉儿来。”
今晚的夜宴,每张大圆桌只设六个席位,变成与会宾客人人面向中间的“比武场”,是用了心思。
龙鹰虽跟在上官婉儿的身后,却不敢看上官婉儿动人的背影,又不敢别头和身旁的小魔女私语,只能将目光投往场内的宾客仕女。首次感受到周旋于两女之间的凄惨,更想到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今次携小魔女出席,事前并没有知会武三思,自己又曾口不择言,要上官婉儿陪自己,若上官婉儿安排了自己坐在她之旁,我的老天爷,小魔女会有甚么反应。女人对这类事的敏锐,是超乎男人的想象。
走不了十多步,张易之和张昌宗从广场的另一边走过来,前者隔远叫道:“龙兄留步!”出奇地没有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