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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一宵无话,第三天起床石小青精神已经好多了,烟波钓叟的伤势已经好了,白剑翎和石氏兄妹一起出发向华山奔去。

    到了华山山麓,也已到了和静心师太所约的一个月之期,三人舍马登山,转眼到了峰顶。

    白剑翎巳将剑弓带在身上,准备等静心师大来。

    不一会,山下奔来一人,正是静心师太,白剑翎心中暗奇道:“怎么来的人只有静心师太一人?”静心师太奔至峰顶,见白剑翎和石氏兄妹在一起,不由站住脚步,不再向上走去。白剑翎刚想发话,突然听到一声冷笑,三人向峰顶走来,带头的却是古杨。静心师大惊呼道:“迷谷三怪。”才叫出声觉得不对,怎么少一个云飞,多了一个古杨呢?”

    古杨一挥手,三人将白剑翎等人围住。

    倏地,自西峰四方飞也似的奔上四人,四人全是一身盔甲,金甲,银甲,铜甲,铁甲,四个武士打扮的人一起冲入场中,场中情势顿时为之更加紧张。

    静心师太大惊,迷谷三怪中老大东方瑜,老二沙冷和古杨一起挺剑向白剑翎攻杀而上。

    白剑翎立刻抽出长剑,准备迎敌。四武士霎时间已到,四人一起闪身冲入拦在白剑翎身前,“哗”的一声,四支长剑同时抽出,长剑映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四人同时返身出剑,将东方瑜、沙冷及古杨一起拦住。白剑翎吃惊地望着四人。

    玄甲武士反身收回长剑,向白剑翎拱手道:“请问尊驾可是剑弓侠侣之子?”

    白剑翎茫然道;“在下正是!”

    玄甲武士喜道:“在下四人受令外祖父之命来接你回去!”

    白剑翎呆在当地,作不得声。

    东方瑜、沙冷及古杨三人一起挥剑攻来,玄甲武士急忙返身,四武士同时出剑、霎时间织成了一道剑幕,拦在身前。

    白剑翎向外飘去,心中暗惊古杨功力精进之速,弧光剑法虽然他比自己还差,但竟巳能够施展出来,功力也较前有大进步。

    玄甲武士一剑逼向三人,开口向东方瑜道:“东方瑜,你再敢对我小主人无礼。就不要怪我四人不客气了!”

    东方瑜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古杨冷笑道:“你们几个人别神气,我师父一出来,包你们全部粉身碎骨!”

    玄甲武士不屑地望了古杨一眼道:“你师父何人?”

    古杨冷笑了一声道:“天魔古毒。”

    玄甲武士一惊,想不到这老怪物还没有死,如果他真的现身,今天恐伯凶多吉少!

    天魔古毒是迷谷三怪之师。五十年来,在江湖从未正式现身过,但是他的名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他不但武功少有人比,他的阴狠毒辣也使人心寒。

    古杨哼了一声道:“我劝你们还是现在让开好.否则结果是怎样,你们自己应该想而可知的。”

    玄甲武士一言不发,返身向白剑翎道:“少主请随我突围。”

    白剑翎不知道四武士为什么叫他少主,但时间已经不容他犹豫,白剑翎手提长剑,石英兄妹也抽出长剑,玄甲武士一马当先,手挥黑色长剑,向山下冲去。

    东方瑜和沙冷一起长笑一声。两人手中长剑挥出,织成一道弧形的光芒。

    玄甲武士哼了一声,铁甲武士和银甲武士同时错身而上,三只巨大的长剑织成一个三角形的光芒,向弧光上砍去。

    弧光顿陷缺口,玄甲武士带头冲出,古杨不敢抵挡,连忙闪身让开。

    黑影一闪,一个穿黑袍,满面奸险的削瘦老者拦在玄甲武士身前。

    玄甲武士大吃一惊,他知道这就是江湖上武林中的第一大魔头天魔古毒!

    天魔古毒望着白剑翎,面上泛起一阵阴狠的笑容。玄甲武士大喝一声。四武士身形急闪,围住天魔古毒。同时出剑,四支长剑剑身发出嗡嗡声,向天度古毒直劈下去。古毒冷然长笑,左手挥出,食指闪电般地向四人长剑点去。

    玄甲武士哼了一声,四人长剑同时一侧,向天魔古毒削去。

    古毒面无表情,身形一动也不动,左手一翻,右手食指同时点中四人长剑,四武士同时退了一步。

    玄甲武士忙向白剑翎叫道“少主快走!”说着四人又挥到直上.古杨和东方瑜、沙冷三人见白剑翎要走,三人一齐起身向白剑翎追来。

    白剑翎等人刚一过四武士,四武士身形同时一动,四人并肩站着,举剑拦着天魔和其余三人。

    天魔古毒怒哼一声,双手一翻,一股淡黑色的烟雾向四人袭去。

    玄甲武士大惊,心知这回天魔使出天魔功自已四人凶多吉少。

    他咬牙大喝一声,四人同时收剑出掌,向天魔功迎去。

    天魔古毒冷冷一笑,四武士同时被逼退了一步,幸而未被天魔功所侵。

    东方瑜和沙冷同时冲向前,他们俩知道武士中以玄甲武士武功最高,如能将他解决,一切迎刃而解,他们两人手中长剑一齐向玄甲武士攻去.天魔古毒身形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向白剑翎扑去。

    玄甲武士双眼闪出奇异的光芒,银甲武士和铁甲武士同时出剑阻住双怪,玄甲武士身形倏地起向天魔古毒拦去。

    天魔古毒目射凶光,双手一翻,天魔功施出,一股淡黑色的气体向玄甲武士逼去。玄甲武士心知让天魔冲了过去,白剑翎性命一定不保,想起当年“剑弓侠侣”对他们四人所施的恩德,他咬了咬牙,双掌一起向天魔古毒迎去。“砰”的一声。玄甲武士被震起,身形如纸鸢断线落了下去,天魔古毒也被迫退回原处。白剑翎见了这情景哪能不顾而去,他返身向玄甲武士奔去。玄甲武士吃力地站了起来,鲜血自他面具下面渗出,他返身向白剑翎叫道:“少主快走。”

    玄甲武士反手挥剑将白剑翎逼开,口中叫道:“少主如果不立刻离开,我只有立刻自杀在你身前了!”天魔古毒冷笑了一声,又向玄甲武士逼去。金甲武士闪身出剑,向天魔古毒刺去。白剑翎眼中含着泪水,他心中实在不忍这四人为他这样牺牲,只有呆呆地站着。

    玄甲武士沙哑的叫道:“你还这样站着干什么?你不走不但对不住我们对你父母的忠心,而且也对不起你父母,将来谁为你父母报仇?”

    这时一声惨叫,金甲武士金剑被震飞,人也踉跄后退,身上虽有金甲在身,但还是挡不住内家掌力。玄甲武士怒吼一声,挺剑向天魔迎去,天魔阴冷地冷笑。

    白剑翎流着泪向山下奔去。

    古杨大叫一声道:“白剑翎哪里走!持剑向白剑翎追来。

    白剑翎站下回身怒视了古杨一眼,正想治他一顿,转念道:我这样一留,岂不更连累了他们四个人吗?想着不再停留,直向山下奔去。

    华山之峰喝叱之声归于寂静,四武士伤亡殆尽,天魔古毒失望的望着四人的尸骨,他要的并不是这四人的尸骨。

    天魔古毒带古杨等人奔下山去。

    华山之峰,玄甲武士的身体蠕动着,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双眼毫无表情的望着其他三个人的尸骨。他用长剑支持着身子,面具之下渗出了泪水,呆立了一会,踉跄的向山下走去。

    白剑翎等人到了山下,静心师大向白剑翎说道:“白施主,老尼以前所为都是被古杨的蛊言所惑,以致对少侠做出了种种不该之事,望施主能见谅!”

    白剑翎躬身道:“这不能怪师太,我本是云飞的徒弟,自然难怪师太起疑!”静心师太叹了口气,听白剑翎还替自己说话,心中更是难受,他向白剑翎道:“者尼决心闭门思过,不再过问江湖武林之事,但白施主日后有需要老尼的地方,老尼一定尽力以报!”说完转身奔去。白剑翎也叹了口气,和石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上马向前奔去。

    走了不远。石小青向自剑翎问道:“白哥哥,我们现在到那里去?”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不知先去武当再赶往天山好,还是直接去夭山?他心中实在担心江玉羽现在的安全,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苍松子临死时要他去武当,沉吟半晌才道:我想先去武当山一行。”石英诧异进:“不去天山?”白剑翎低声道:“去了武当山就转往天山!”说着带转马头向武当山出发。次日午后,三人已来到武当,策马徐行,武当山山道两旁夹着两排松林,高可参天。三人入山不远,两个青衣道童自林中转出,向三人一稽首道:“施主入山不知有何事?”

    白剑翎向二人一拱手道:“在下白剑翎,奉贵派掌门人遗命,特来拜见贵派苍梧子老前辈!”

    那二个道童惊骇地互相看了一眼,向白剑翎一拱手道:““白施主少等,我们俩立刻去通报。”说着返身急行。

    不一会,一个中年道人领着十个道人急行而至,为首那中年道人向白剑翎稽首道:“贫道一清,是苍梧子之徒,特来迎接白施主。”

    白剑翎忙还礼问一清遣.“道兄不用客气,不知令师叔苍梧子前辈可在?”

    一清一抬眼,眼中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向白剑翎道:“贫道是掌门人之大弟子,白施主有话告诉我即可!”

    石英在旁见了道:“令师遗命要白少侠见你师叔的!”

    一清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请三位入三清殿稍待,贫道立刻着人去请家师叔。”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一清见他好像不愿去,忙道:“家师叔住在元虚殿,最快亦须一个时辰才能来。”

    白剑翎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

    四人进入三清殿,分宾主落坐,一清向白剑翎问道:“家师是如何去世的?”白剑翎道:“令师因入银城而受伤至死。”一清点了点头,又问道:“家师临死前是否要白施主把玉剑交给贫道?”

    石英皱了皱眉,心想:这一清一个出家人,想不到名利之心仍是如此强。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令师的意思是要我将玉剑交给令师叔!”一清面色微变,又向白剑翎道:“我听家师临行时对师叔说去银城为了一本奇正秘笈,不知家师是否和白施主提到,那奇正秘笈现在何处?”白剑翎道:“令师去世前曾将这本奇正秘笈送给在下,现在正在我身上。”一清脸色倏变,起身向白剑翎道:“好小子,乳臭未干就跑到武当山上来撒谎了,我是掌门大弟子,玉剑只有交给我掌管才对,焉有给我师叔之理?奇正秘笈天下至密,我师父焉能将它给你?”石英站起身来,寒着脸向一清说:“你认得我南陵剑客吗?”

    一清一惊,南陵剑客他早已闻名,刚才心急玉剑之事,没有请教他的姓名,想不到他竟是南陵剑客。

    一清脑中一转,心想反正豁出去了,成败就在此一举,想着他哼了一声冷冷道:“南陵剑客又怎么样?”

    石英心中怒极,怒喝道:“我命令你立刻去把你师叔找来,否则,你也知道我南陵剑客的为人。”

    一清身形走下殿,突然一清一转身,手一挥,和其余的道人一起向殿外奔去。

    石英发觉立刻起身追去,才至门口,殿门“嘭”的一声紧紧关闭,石英用手指一拍,殿门纹丝不动,殿门是用又重又厚的檀木做的。

    白剑翎想不到会如此,他身形闪动,向窗口扑去,窗子都装有儿臂粗细的铁棒。一清隔着门向内道:“白剑翎,今天你把玉剑、剑诀丢出来便罢。否则我会放火烧,烧完了你的尸体上自然可以搜出玉剑来。我给你半个时辰思考,过时我就要放火了!”石小青双眼看着白剑翎看他如何答复。

    石英向石小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白剑翎忧郁地望了二人一眼道:“想不到一清居心如此,可是连累二位了。”

    石小青道;“我不信这鬼房子真能困住我们。”说着她拔出腰间的长剑,身形一起,向那高约三丈的殿顶刺去,殿顶竟应手而开,裂了一个口。

    石小青正在高兴,一清的笑声又响起,自裂口处滚落无数灰石。

    白剑翎大吃一惊,连忙身形一起,拦腰将石小青抱下。

    石小青本来可以闪躲。一见是白剑翎。不由任他将自己抱下。

    石英大笑道:“好一个英雄救美人。”

    白剑翎脸一红,心中不由觉得鲁莽,以石小青的功力来说,这哪里用得着自己去救。

    石小青望着白剑翎一笑,问石英道:“自己妹妹有了危险不去救,还要来取笑别人。”

    石英微微一笑,抬头一看,心中大吃—惊,原来殿顶石灰飘落得愈来愈多,再下去恐伯要危险了。

    他忙向白剑翎道:“白兄,玉剑拿给我。”

    白剑翎不知他要去做什么,连忙自怀中摸出来,递给石英石英大喝道:“一清,你居然敢蔑视玉剑,我现在手持玉剑,命令你立刻停止抛石灰。”

    一清一惊,不知怎样是好。听吧,自己平白失去了一个必胜的机会;不听吧,自己既然可以不听玉剑为名发出的命令,以后自然别人也不听,那自已得到玉剑又有什么用呢?

    迟疑了半晌,只好停止向下抛石灰,心想你们只要出不了三清殿,这玉剑还不是我的。

    石小青心疑道:“大哥,那你干脆命令他开门放我们出去就是,何必这样麻烦?”

    石英笑道:“他有这么傻么?他这样做不过是让别人看看罢了,你要他放我们出去那不是做梦?”白剑翎听了不由佩服石英做事老练。白剑翎间屋壁看去,见屋壁也是用铁板钉成的,他抬头看着屋顶,心中思索着是否可以破开屋顶直接穿出去,但屋顶上究竟有什么?是不是屋顶上全是石灰,如果是,屋顶一破,石灰塌入,只有更危险。沉思了半晌,白剑翎抓起一张椅子向屋顶抛去,“碰”的一声。椅子破顶而出,石灰泻下屋外一片哗然。白剑翎向石英打了一个手势,双脚一蹬地如脱弦之矢,直冲而出,冲至顶口,双手翻起一招“雷神震天”,石灰飞散,白剑翎趁势冲出。

    一清站在洞旁,见白翎剑冲身而出,大吃一惊,右手长剑一封,想将白剑翎逼回去。

    白剑翎哪肯如此又被一清逼下去,他长啸一声,身形微微一动,施出“乾龙御天”身法,身在半空中微微一绕,躲过了一清的长剑,飞绕至他身后,食指一并,向一清脑后点去。

    一清想不到白剑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不但能在空中盘旋,身形还如此美妙,白剑翎双指已到,一清急忙低身闪躲,跟着回身出剑向白剑翎削去。

    此时他背后冲来一股劲风,直袭他背心,他吓得面孔都有些变色了,心知是石英兄妹,不敢回头,侧身向殿下跃去。石英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一清用力一挣,“嗤”的一声,道袍撕掉了一块,他跟着反手出剑,直逼石英。石英不想要他的命,反手点了一清的麻穴。

    石小青和白剑翎双双跃下。

    石小青夺下一清的长剑,指着他,解开他的穴道向他问道:“你师叔在哪里?”

    一清沉默了一会道:“在元虚殿中。”

    石英道:“好,你立刻带我们去,别再施花样。”

    一清心中早有主意,立刻点头应允。

    石英哼了一声,道:“不用你带了,你说出怎样走,叫白兄弟去一趟,如果他一个时辰回不来,你就别想要命了。”

    一清心中暗骂,但性命在石英的手中,不得不点头答应,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石英听了将玉剑交给白剑翎道;“白兄速去速回,如有不对立刻回头,不要冒险。”白剑翎接过玉剑向石英道:“谢谢石兄了!”说着转身向山上奔去。快到山顶,果然见了元虚殿,门口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见白剑翎奔至,向他稽首道:“施主至此有何要事?”白剑翎躬身道:“请道兄通报苍梧子前辈,说白剑翎奉贵派掌门人苍松子遗命特来拜见。”那小道童忙道:“自施主请等一会。”说着向殿内走去。

    不一会小道童回来向剑翎道:“白施主请进!”

    白剑翎随那道童进入殿中,那小道童请白剑翎坐下后向白剑翎道:“家师有事外出,少待即来。”白剑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一会,那道童又进人内室,一会,一个老道走出,那老道容颜较苍松子稍为年轻,但眉头深锁。好似优虑重重。白剑翎立刻起身,那老道向白剑翎稽首道;“贫道苍梧子,因有要事,迟来一步,白施主请勿见怪。”白剑翎忙道:“前辈请不要客气。”

    说着二人坐下,白剑翎将遇到苍松子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完了又将玉剑及《奇正秘诀》取出来交给苍梧子,道:“这二样东西是苍梧子前辈的遗物,现在请前辈收回。”苍梧子沉吟了半响道:“玉剑贫道收回,但《奇正剑诀》既是敝师兄送给白施主了,贫道不能收回,还请白施主收着。”自剑翎微笑道:《奇正剑诀》在下已经看过,如此已非常感谢苍梧子前辈了,前辈还是情收回。”苍梧子又沉思了一会道:“那么我就谢谢白施主了,敝师兄要这剑决不但为了挽救武林动运,而且敝派目前也非常需要它应付一次劫运。”说完低下头,叹了口气。白剑翎不知武当派有什么动运,他将玉剑和剑诀交给苍梧子后又道:“这剑诀必须要在红光下才能看得见。”苍梧子谢了白剑翎,沉吟一下道:“贫道还有一件事想让白施主帮助的,不知自施主是否能俯允?”白剑翎忙道:“道长有什么事尽管说,若是我白剑翎力所能及,我决不推辞。”

    苍梧子双眉深锁道:“此事关系到敝派命运,白施主若有空,重阳日出之日请至元虚殿一晤,贫道有要事相商。”

    白剑翎不知究竟是什么事,算了算日子,今日才五月中旬,九月九日至武当一行决没有问题,就答应下来。

    跟着二人起身向山下奔去,至三清殿,石英还用剑比着一清,见自剑翎到来,这才收剑。

    石小青急忙跑向卢剑翎,向他问道:“自哥哥你没事吧?”

    白剑翎笑着摇了摇头。

    苍梧子上前向石英稽首道:“这位想必是南陵剑客了,敝师侄刚才多多得罪,请勿见怪。”

    说着又向一清道:“一清,白施主是奉你师父之命来的。你怎么对他们如此无礼?”

    一情不满道:“师叔焉能知道他们是真是假?”

    苍梧子哼了一声,道:“一清,这可是你放肆的地方?”一清吃了一惊,不敢再顶撞。

    苍梧子转脸向白剑翎道:“一清对三位无礼,在下决定将他严办,请三位不要见怪。”

    说着又转脸抽出玉剑,双手高举过头顶,场中道人一起躬身,苍梧子道:“苍梧子受武当派第三十三代掌门人苍松子之遗命,承管玉剑,为武当第三十四代掌门人。”

    接着双眼盯视着一清,一清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苍梧子沉声道:“一清不敬玉剑,玩忽师命,暂先拘禁,容后再议处。”

    他一说完便立刻有二个道人上前,执住一清双臂,押了下去。

    白剑翎向苍梧子躬身道:“在下三人尚有事要办,不再多留了。”

    苍梧子沉吟了一下道:“白施主有要事,贫道自然不敢多留,仅容贫道一送。”说着亲自率领武当门人,将三人一起送至山下,才分别。

    三人上马,离开了武当山,缓缓地向前行。

    才离开武当山不远,路旁转出一人,对着三人冷冷一笑道:“三位害得我好苦。”

    白剑翎和石氏兄妹一见,一大一惊,来人竟是沙冷,想不到竟被他追上,自己三人恐伯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一时三人竟呆在那里。

    沙冷冷笑道:“其余二人我不管,白剑翎跟我走。”

    石英见他口气如此大,不由怒火上升,哼了一声道:“只怕你让我走我还不让你走呢。”

    沙冷嘿嘿一笑道:“我沙冷还想不到,竟然我放人,那人还不逃的。”石英一手抽出腰间长剑,翻身下马,冷冷一笑道:“今天你应该想到。”沙冷忽极长笑,石英一咬牙,长剑挑起,一招“波光摇展”向沙冷退去。沙冷右手挥出,空手反向石英长剑抓去。石英急忙抽剑,反手向沙冷双眼点去。

    石小青知石英一定敌不过沙冷,她双脚一蹬马蹬,身形腾起,右手抽出长剑同时,向沙冷颈间刺去。

    沙冷哼了一声,左手二指闪电般的捞住石小青右手长剑,随手一弹,弹向石英刺来的长剑,两长剑互交,“叮”的一声两人同被震退一步。

    石英面色微变,右手长剑微举,石小青身形—动,长剑向沙冷右肋刺去。

    沙冷一动也不动,眼中凶光四射,一声不响,突然转身双掌向石小青拍去。

    石英右手长剑疾出,向沙冷耳根要穴点去。

    沙冷哼了一声,身形一低,但双掌并不动还是去拍石小青。

    白剑翎见石小青危险,心中大急,急忙高声喝道:“不要动。”

    沙冷一听,双掌不由一滞,石小青想不到沙冷身形如此快,几乎在一疏忽间被沙冷双掌拍中,这下沙冷一滞,她跟着身形转开,躲过了一掌。

    沙冷哼了一声,转向白剑翎着去。

    白剑翎抽剑下马,走至沙冷身前向他道:“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沙冷嘿嘿一笑,心想你这真是自找死路,他冷冷道:“好胆量,但你够资格吗?”说着稍停,急忙又道:“好!我倒要试试你应的是什么?”

    沙冷一手抽出长剑,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省点事,他自己一人哪怕不手到擒来。

    石英心中虽然觉得白剑翎太过于托大,但也希望白剑翎再施奇正十三剑,击败沙冷。

    石小青左手紧紧握住石英的手,心中实在担心白剑翎如何能和沙冷单打独斗,她右手还是紧握长剑。以准备白剑翎危险时去救。

    白剑翎和沙冷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白剑翎固然不敢先出招,而沙冷不知白剑翎虚实如何也不敢抢先动手。

    半晌,沙冷暗笑自己怎么会怕一个黄毛小儿,他右手一动,长剑向白剑翎眉心点去。

    白剑翎右手翻起,展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一招“乾旋地转,倏阴忽阳”身形急转,微错步间,闪身至沙冷身后,长剑向沙冷背心“灵台穴”刺去。

    沙冷想不到白剑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他身形急缩,左脚一起,身形闪电般以右脚为轴,转身出剑,向白剑翎小腹刺去。

    白剑翎长剑一垂,接着施出第二招“玉立依枝,星飞绕树”,身形一动,手中紫剑和沙冷长剑微交之际,身形闪电似的绕着沙冷转了一圈,右手长剑一连刺出三剑,向沙冷耳根脑后刺去。

    沙冷见白剑翎又似魅影般的消失,他心中一寒,手下不由使出弧光剑法,他长剑挑起,弧光自剑尖幻出,撑开了白剑翎这一剑。

    白剑翎一退,两人又面面相对,白剑翎暗思破敌之策,听说奇正十三剑可以克制弧光剑法,但怎么自己想遍奇正剑诀中所载的招式,怎的好似没有一招为了破弧光剑法而设的。沙冷不敢稍动,两招一对,他对白剑翎更是莫测高深。白剑翎是被云飞暗中收养的,但他知道云飞并不会这种招式。他想,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你。

    他想着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双目凝视着沙冷,一动也不动。

    沙冷突突笑了一声,长剑一圈抖起,一圈圈弧光闪电似的围住白剑翎,白剑翎大吃一惊,顿时呆住。

    石小青见了心中认为白剑翎危险极了,她身形一起,右手长剑向弧光斩去,但一剑斩去竟如泥牛入海,毫无结果。

    白剑翎一慌,长剑退去,他突然脑中一闪;长啸一声,施出奇正十三诀中第四招“云翻渤海,鹤脱金龙”,长剑翻覆刺出之间,身形如闪电般的脱出了弧光。

    沙冷暗暗吃惊。

    白剑翎此时额角已微现汗水,心知自己功力太差,愈来愈有力不从心之感。

    石小青见白剑翎又脱出了弧光,心中大喜又退了回来。她想不到白剑翎如此简单一招,就脱了出来。沙冷看着白剑翎,面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心想,招式虽奇,但功力太低,只要如此那有不手到擒来。

    他想着身形一动,闪电似的向白剑翎逼去,长剑向白剑翎胸前刺去。

    白剑翎身形急闪,刚一闪过,沙冷又追踪而至。

    白剑翎一咬牙,脚踏奇正,身形急动,右手长剑连刺,每一剑都向沙冷要穴刺去。两人身形愈转愈快,石英兄妹见刘光连闪,人影晃动,连谁是谁都不易分清。石英见了心中暗急,心想,白剑翎身法虽然巧妙,也怎能耐火呢?

    果然,半盏热茶的工夫一过,白剑翎额角汗珠渗出,但势成骑虎,欲脱身也无法了。

    沙冷冷笑,身形愈动愈快,向白剑翎冲去。

    白剑翎身形突然加快,跟着身形腾起,转而成“乾龙御天,坤马行地”,右手长剑飞绕,直刺向沙冷颈间。沙冷哼了一声,身形倏翻,长剑松手插在地上,双掌翻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白剑翎袭去.白剑翎不敢硬接,只好身形落下。

    沙冷一手拔起长剑,不让白剑翎喘息,身形又逼了上去。

    白剑翎满面汗水,自知不敌,他长剑挑起,展出弧光剑法,剑尖幻起一道弧光,迎了上去。

    沙冷剑下无功,哼了一声,但他对弧光剑法也无可奈何,除非功力相差太远,用……

    他想着一收长剑,空手攻了上去,白剑翎手脚都不灵活了,他转头望了望石氏兄妹,心想一定要将他引开才行。

    沙冷逼来,他缓缓的向白马退去。

    沙冷以为白剑翎怕了,他冷笑连连,石氏兄妹一起举起长剑,准备迎战。白剑翎见状大急,他轻吹口哨,白马长嘶一声,奔至他身边。沙冷见状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双掌向白剑翎怕去。白剑翎长吸一口气,奋力使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五招“光腾万丈,剑扫千军”,剑尖勾起微弱的紫光,向沙冷扫去。沙冷双掌拍去,只觉白剑翎这一招实有横扫千军之势,虽然剑尖光芒如此微弱,但功力已够大,他不得巳退了一步。白剑翎这一剑扫出。脑中不由稍觉昏晕,心知是费力太过之故。他牵着马边走边战,石氏兄妹不觉得跟着移动脚步,跟着二人。白剑翎计算着距离,三丈、五丈、九丈,他心中暗喜,再一丈就差不多了。沙冷一步步逼去,见白剑翎眼角一斜,他经验何等老到,身形一动,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力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猝不及防,左手一起,砰的一声硬接了沙冷一招,他身体被震得撞向马背,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石小青惊叫一声,急忙扑上去。

    白剑翎用力一摇头,清醒了不少,见石小青向沙冷冲去,他急忙翻身上了白马,向前奔去。

    沙冷大喝一声,不理石小青,身形一起,施出全部功力向白剑翎追去。

    石氏兄妹想不到白剑翎竟上马而去,回身想上马追去,见马离二人还有九丈开外,再回头见沙冷追着白剑翎,一人一马也跑出四五丈。二人才想起白剑翎为什么这样做,白剑翎怕二人骑马追来,沙冷若追不上只好发泄在二人身上,石英一方面感激白剑翎,一方面也觉得他不够意思。

    一人一马眨眼追出半里,白剑翎见沙冷早已落远,他怕沙冷就此回头,他勒住马见沙冷追近,又放马奔去。

    跑了十余里,白剑翎心想够了,放马急奔。他这一放心,马上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倒在马背上,任白马驮着向前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块巨石之上,耳旁听到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他侧脸看去,他那匹马站在一道清溪之旁,饮着水。

    他吸了口气,竟觉得伤势已好,他吃了一惊,连忙一抬头,他顿时呆住了,他面前站着一个清瘦的老僧,身着灰白色僧袍,须眉皆白,正微笑着望着他。

    他翻身而起,只觉得眼前这僧人非常眼熟,不但好似在那儿见过面,而且觉得自己和他非常亲切。

    他望着那老僧。那老僧也慈祥地微笑着望着他,他不知怎的,泪水自眼中流出。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你太感情用事了。”

    白剑翎突然觉得,自己的雷音神功不就是眼前的这老僧教的吗?那他就是千智禅师了,也就是云飞所说的真正的师父了。

    他翻身跪倒那老僧身前,叫道:“师父。”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难得你还记得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白剑翎奇怪地望着千智禅师,心中奇道,千智禅师怎么会知道的呢?千智禅师好似看透他内心似的笑着道:“孩子,这几天你在找我,我也在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说着顿了一下道:“你起来吧。”自剑翎站起身来,千智禅师仔细地打量着他,向他问道:孩子,我教你的雷音神功你会了第几式?”

    白剑翎道:“徒儿对第三式‘引气冲天’勉强还可以,第四招‘气透云霄’就根本不行了!”千智禅师微微点了点头道:“练雷音神功的人不到‘气透云霄’这一式很难发出本身功力,但这一式非至十成功力不行,一旦练成,可以无敌。”白剑翊听了惊异的望着千智禅师。千智禅师微笑道:“我自己面壁延长了五年,面壁十五年,不过仅九成火候罢了。”说着顿了一顿向白剑翎道:“但今天我要你变成十成功力。”白剑翎不解地望着千智禅师。千智禅师双目注视着自剑翎道:“用你我二人之力,我助你冲开天门。”白剑翎惊异的问道:“那是可能的吗?”千智禅师笑道:“难道你信不过我吗?”白剑翎赧然地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千智禅师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辉,在他眼中白剑翎似乎是当年的白琪复活了,他看白剑翎一举一动,声音态度和当年的白琪一模一样。他向白剑翎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白剑翎无言地望着千智禅师。

    干智禅师道:“当年你父亲舍命要我保证你母亲逃出来,结果你母亲又将你交给我,要我带你逃,结果我带着你逃了,你父母全死了。”

    白剑翎也沉思着,心想千智禅师救了自己,他并没有于心不安的。

    千智禅师又道:“我是个出家人,你父母是因为我受了天魔的暗算才陷入危境,当时我应该断后,让你父母先走才对,我当时虽说是为了你,但事后反省,我当时确有畏怯之心。

    千智禅师又微微笑了笑道:“如果死的是我而不是你父母,由当时到现在,江湖武林中的局面不会如此糟,天魔也可能就死在你父母手中。”。

    说着千智禅师又向白剑翎问道:“你知道你父母二十年前入江湖的目的吗?”

    白剑翎愣了一愣,摇了摇头。

    千智禅师道:“你父母就是为了要诛灭天魔古毒,古毒不但杀了你父母,你祖父母也是他杀的。”

    白剑翎沉默地低下了头,这些事都是他不知道而且料所不及的。

    千智钱师又道:“但是晚了,被天魔古毒抢先下手,杀了你父母。”

    白剑翎想起了天魔古毒,他胸中想起了华山的那一幕,又幻起他父母当年在绝谷中的情形。他眼中不由地现出一丝杀气。

    千智禅师心中暗惊。急忙向白剑翎道:“你觉得你父母怎么样?”

    白剑翎挺身道:“先父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千智禅师笑容一敛道:“你说得很对,你父母都可以算是成功了,但他们最成功的地方,是他们入江湖后剑上永远没有粘过血。你是他俩的儿子,你应该效法他们。”白剑翎沉默地低下了头,他紫剑上巳经粘上血了。

    干智禅师又道:“日后你再入江湖,我要你非至不得已。不要杀人,你知道吗?”

    白剑翎躬身道:“徒儿遵命。”

    千智禅师问自剑翎道:“你上石坐着用第三式‘导气归元”,一会我助你冲破天门。”白剑翎坐上巨石,盘膝运功,一会,一只手掌贴在他背心,一股热力传人他的体内,两股劲力合而为一,直向天门冲去,劲力冲去,竟被弹回,连着三次,均被弹回。热力又加,再次上冲,将要突破之际,又被弹回。

    他体内热力突减,半盏热茶时间一过,突然热力大增。只听得千智禅师闷哼了一声,天门顿开,体内浊气顿时排空,清气凝聚体内如火烧一般。

    千智禅师那股劲力仍然停留在自己体内不动,白剑翎睁眼回头一看,千智禅师面色苍白,好似晕死了过去。

    他大吃一惊,连忙再闭上眼,用体内劲力将千智禅师的劲力逼了回去,半晌才逼了回去。

    千智禅师一醒,无力的向白剑翎叫道:“你快运气一周。”

    白剑翎依言运气一周,自己觉得自己功力大异于前,精进了不知多少倍!

    他惊喜之余连忙回身,见千智禅师正在闭目养神。

    半响才睁开双眼,见白剑翎神色大异于前,双眼目光清越,体内浊气一空,看上去宛若神仙中人,他眼见自己造就的一朵武林奇葩,不由欣慰的笑了。白剑翎见千智禅师神色大不如前,好似大病初愈一般,不由向千智禅师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千智禅师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想不到你天生根骨竟如此好,天门屡冲不开,我倾了全力才勉强冲开,但开门愈难,成就就也愈大!你如果以后顺天道而行,也不枉我十五年面壁之功,替你冲开天门了。”白剑翎惊道:“什么!”说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千智禅师微微道:“孩子,我忠告你以后不可太感情用事,武功愈高愈应知道收敛,我现在要走了,十五年后我们此时此地再见。”说着起身而去。

    白剑翎望着千智禅师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泪水不由得流下面颊。

    呆立半晌,他拭去脸上泪水,向四外看了看,四野清静的只有流水声。他走到白马身旁,抽出紫剑,演练奇正十三剑。

    想不到施展之下,平时感到左支右绌的招式,现在竟能一气呵成,丝毫没有阻碍,心中更是喜悦。连演了两遍才收剑上马,起身准备向天山去。他刚上马,突然听到一阵阵索索声.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惊讶地扭过头去,不知是什么人会到此地。半晌林中走出一人,白剑翎一见那人,立刻跳下马来,向他奔去,原来那人竟是玄甲武士。玄甲武士一手扶着树,双眼望着白剑翎,口中轻声说道:“想不到还遇得到少主!”白剑翎见他受伤很重,忙道:“你不要动,我替你疗伤。”

    玄甲武士摇了摇头,目中泪水盈眶,吃力道:“我三个弟弟全死了,我伤也无药可救,死前见了少主我就心安了。”

    白剑翎不由泪水盈眶,他激动的道:“我刚才遇到千智禅师了,你不会死,你要看着我替他们报仇。”说着他双掌一翻,“嘭”的一掌拍出一招“春雷乍起”,两丈外的一棵合抱大树被他这一掌击得连根拔起,树枝四飞。

    玄甲武士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他想不到白剑翎功力竟已到天人之际,以这样的功力江湖中几个人能敌?

    白剑翎含着泪去扶玄甲武士。玄甲武士见白剑翎功力已臻化境,心中不由生机又起。跟着白剑翎向巨石走去。到了石上,玄甲武士卸下了面具和盔甲,白剑翎微带惊讶地望着玄甲武士,想他们四人二十年前就已成名,他又是四武士之首,想不到看上去好以四十许人。

    白剑翎运功调息,施出雷音神功中的第四式“气透灵霄”,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他收掌站了起来。玄甲武士起身惊异地望着白剑翎,他想不到雷音神功竟如此神妙,不知白剑翎如何功夫竟能精进如此?白剑翎知玄甲武士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微笑道:“这是千智禅师十五年面壁之功,他以十五年的功力助我冲开天门。”

    玄甲武士望着白剑翎,心中惊喜万分,天门既开,恐怕天下少有能敌。他望了白剑翎一会,忙躬身道:“甘凌重新拜见少主。”

    白剑翎忙道:“我叫白剑翎,叫我白剑翎就可以了,不必如此。”甘凌忙道:“少主不必太谦,在下四兄弟是受令尊令堂之命在银城侍奉令外祖,乍闻少主的信息才赶来中原,请少主回银城一行。”

    白剑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沉思半响才道:“我不知道银城在哪里。”甘凌道:“甘凌会带路,银城在西南山区之中。”

    白剑翎又问道:“我外祖父找我有急事吗?”

    甘凌见白剑翎的神态,知他另外也有急事,他笑了笑道:“令外祖并不知你的消息,是我们四人自己人江湖找你的。”

    白封翎沉思了一会道:“我现在要去救一个人,救了那人立刻返回银城来。”

    甘凌微微一笑,见白剑翎如此神态想必是为情所困,他望着白剑翎道:“银城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甘凌愿陪少主救人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甘凌收起玄甲,二人缓缓向前走去,走至镇上,甘凌选一匹黑马,再次穿上玄甲,向天山走去。

    在途中他说起了当年剑弓侠侣和他四人的事。

    四武士少遇异人,那人给他们四套盔甲,传他们武功,二十才出头就已成名。

    四人东来,一方面准备斗一斗迷谷三怪,一方面为了年老垂死的母亲寻找药物。

    四人至中原,恰好遇见云飞,玄甲武士甘凌单剑逼云飞,剑弓侠侣救了云飞,向甘凌道,云飞在迷谷三怪中算是善心未泯的人,他准备救他。

    玄甲武士不服,但已败在白琪手中,四人与剑弓侠侣再订约比剑。

    当时剑弓侠侣只望了玄甲武士一眼,微笑着答应了。

    到了那天,剑弓侠侣只剑斗四武士,四武士战败,四人羞愧交加,以为是平生奇耻大辱,欲自杀而死。

    白琪出手打落四人的长剑,骂四人对垂死的老母不顾是不仁不孝。玄甲武士大惊,不知剑弓侠侣怎么知道他们有年老垂危的老母。

    白琪笑而不言,四人返家才知道老母痼疾巳愈,原来剑弓侠侣西行之时,曾寄宿他家并将他们母亲的病治好了。

    他母亲吩咐他们要终身洪奉剑弓侠侣,四人本是孝子,当时就答应了,但剑弓侠侣不肯接受,最后无法才遣四人与其老母至银城。

    白剑翎听了才知道四武士叫他做少主的原因,当下叹了一口气,二人缓缓向前走去。

    再说石英兄妹见沙冷追着白剑翎愈走愈远,两人急忙奔向原处。上马急追。但连他们去哪一方都不知道,哪里还追得上。

    二人绕了绕圈,连人影都找不到,石小青不由着急地向石英问道:“大哥,你看这怎么办呢?”

    石英看了石小青一眼。他心中也着急,但见石小青如此形于面上,不禁笑道:“不一定哪天我丢了,你大概也不会如此着急。”

    石小青气道:“白哥哥被沙冷打中了一掌,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着不理石英,独自骑马向前走去。

    石英连忙追了上去道:“小青,别生气,别生气了,哥哥向你道歉了。”

    石小青眼泪夺眶而出,抽泣着道:“如果白哥哥被他追上了,或是自马背上跌下来怎么办呢?”

    石英忙道:“你别想得这么糟,你白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两人,恐怕他早走了,他虽然中了一掌。但那匹千里驹跑得又快又稳,哪里会掉下来?你白哥哥不会有意外的,这个妹夫就包在我做哥哥的手里好了。”

    石小青面上红了红,没有说话,她听石英说得也有道理,心中忧虑不由大减,沉思了一会向石英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石英微微一笑道:“你白哥哥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先去天山,我就陪你来个千里寻夫吧!”

    石小青娇嗔道:“你嘴里怎么老是没有正经的,不怕别人听了见笑。”

    石英道:“这里那有别人,就是别人听见了又怎样。”石小青沉思着,这次去天山是去找太阳之女,白剑翎心中的人是她,如果……一旦……那怎么办呢?想着不由愁从中来,眼圈一红,差一点哭了出来。石英笑着问道:“小青,你又在想什么呢?”

    石小青望着石英道;“大哥你老是爱取笑我,如果到了天山白哥哥找到了她,我怎么办?”石英仰头大笑,石小青低头暗暗啜泣着。石英一拉马缰走至石小青身边,摸着她的背笑道:“小青,你心里怎么老是想这些问题,你老是太爱幻想,你白哥哥跑不掉的。我替你保证。到天山以后你就永远跟着他了。”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只可借迟了一步,被太阳之女捷足先登,我看自剑翎对她也很痴心,可能委屈你了。”

    石小青抬头望望石英,她现在要求也不多了,只希望白剑翎身旁有她容身之地就行了。

    石英望着石小青,心中暗叹她怎么对白剑翎如此痴心,但如果……他将如何高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朱翠凤。他也低头沉思着,马蹄声轻响,他一抬头吃了一惊,双眼瞪得大大的,朱翠凤带着朱小霞骑着马急奔而至,身后追着一人,和那日的情景相似已极。他揉了揉眼,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朱翠凤却愈跑愈近了,她身后追来的是古杨。石小青“咦”了一声,用手推了推石英道:“大哥,你在干什么啊,还不去救她?”石英狼狈地喔了一声,一拉马缰,冲了过去,横马拦住古杨。

    古杨一手抽出长剑,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向石英攻去。

    南陵剑客的名头不是白得来的,他双脚一蹬马镫,身形倏起,双脚向古杨面门踢去。

    古杨不得已,只得抽身后退。

    石小青大声叫道:“大哥,别让他跑了。”

    古杨心中暗惊,一个石英已经够穷尽应付的了,他们要是一拥而上,恐怕今天自己难逃公道。石英微笑着,右手长剑一振,直削古杨颈间。

    古杨哼了一声,长剑一挥,反削石英手腕。

    石英不知古杨后边是否还有别人,如果有,那自己就危险了,他又在华山之巅见过古杨的武功,自己虽然有必胜的把握,但古杨若想逃也不容易擒获。

    石英一让,收回长剑,向石小青叫道:阿青,你先去拦住他后路。这种人今天放他走,真是对不起老天爷了。”石小青一手抽出长剑,拍马向古杨后方跑去。

    石英冷笑道:“姓古的,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古杨不敢回骂,他大声叫道:“你南陵剑客自命为侠义中人,今天居然想以多取胜吗?”石英大笑道:“你说的就这些吗?”说着面容一整道:“对你这种人还要讲江湖道义吗?而且你只要有种敢不逃,我一定一对一,我单斗你,你还有什么话吗?”说着一挥手,石小青带马过去。

    古杨面色铁青,他有自知之明,现在他决不是石英的对手,石小青一绕到他身后就完了,但刚才趾高气扬,怎么能就返身逃走呢?

    他侧目见石小青快至他身后了,他心中解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古杨一时窘迫而已,想着不敢再呆下去,连忙转过马头逃开。

    石英大声道:“古杨,你别逃!”

    古杨策马急奔。

    石英大笑道:“你以后不要再遇到我,再遇到我非要你的命不可。”说完又大笑。

    朱翠凤上前向二人拱手道:“谢谢二位救我。”石英一见朱翠凤就不自然,他不知怎的不敢面对着朱翠凤,尴尬的说道:“哪里,朱姑娘见笑了。”石小青掩嘴笑着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石英觉得面上一热,回头向石小青道:“小青不要胡说。”

    石小青一愣,恍然道:“原来大哥……”说着看了朱翠凤一眼,又弯着腰大笑着。

    石英尴尬地向朱翠凤道:“这是在下妹子石小青,她就是这样,朱姑娘不要见怪。”

    朱翠凤皱眉没有出声。

    朱小霞诧异地向石小青问道:“这位姐姐你笑什么呀?”

    石小青睁大眼睛打量了朱小霞一阵,骑马上去仔细的看了看朱小霞,抬眼对朱翠凤道:“这是你妹妹吧?她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朱翠凤不由微微笑了笑,心中暗叹道:“她是这样可爱,自己看见她心里都不由喜欢她,难怪白剑翎会喜欢她了!”

    朱小霞也睁着大眼望着石小青道:“这位姐姐,我刚才问你话你还没有说呢!”

    石小青望了望她。掩口笑道:“小妹妹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笑,你问我大哥好了!”

    小霞双眼向石英望去。

    石英窘在当地,见三女在一起,不好意思贸然过去,他向三人道:“沙冷和古杨都在这一带出现不是偶然的,东方瑜也可能在附近,我们快走吧!”

    他才说完,附近传来一声道:“你们别走了,我巳经来了!”四人扭头一看,东方瑜站着在三丈开外,缓缓向的逼近四人。石英右手向三人一挥道:“快跑。”四人策马向前奔去东方瑜大叫一声:“哪里走!”说着身形扑起,向四人追去。四人策马急奔,东方瑜在后边追着,衣袖飘起,如巨雁一般追来,愈追愈近。急奔了半个时辰,面前一片平原,四人带转马头向平原奔去。东方瑜暗暗叫糟,前面平原一片,自己脚力在平原上哪能追得上健马呢?健马仰首急奔,不一会东方瑜自知赶不上只好停下脚步,望着三匹健马向前奔去。后悔先前不该自负众甚,在距离那么远就出声,否则自己或许已经追上四人了。

    四人又奔出了一段路才勒住了马,按辔徐行。

    石小青喘了口气,向朱翠凤伸了伸舌头:“刚才好险,没被他追上,追上就麻烦了!”

    朱翠凤不觉又微微一笑,她奇怪自已为什么和石小青一起心中总觉得轻松了些,石小青是如此娇艳,又如此天真,以致于每一个人见了她都要喜欢。

    石英拭去额角汗水,笑着看朱翠凤,他觉得朱翠凤平时不苟言笑,此时微笑起来,分外美丽。

    朱小霞问石英道:“你知道我白哥哥到哪里去了吗?”

    石英望了望石小青道:“我和我妹妹正准备到天山找他呢。”朱翠凤不由道:“你们去天山找他?”石小青笑道:“我们和白哥哥失散了,本来我们要一起去天山的,现在只有到天山去等他了!”朱翠凤皱着眉点了点头。

    石英道:朱姑娘有事找他吗?那么我们一起去天山找好了。”朱翠凤无言的望了望石英,她正考虑着她该怎么办呢?她后悔自己以前不该如此矜傲,自白的失去了大好的机会,现在静心师太回峨嵋去了,只有小霞跟在她身边,她心中时时恍如有迷失,但她一直放在内心,甚至连小霞都不让知道。

    石小青笑着对朱翠凤道:“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吧!”说着看着朱小霞的面颊道;“你说可好?”朱小霞望了望她姐姐,向石小青道:“我是想去找白哥哥,就怕我姐姐不肯!”朱翠凤摸着朱小霞的头发,心想将小霞带去托给白剑翎也好,自己要到哪里去都好,想着就点了点头。石英也不由笑着。

    石小青望着他挤眼,石英又觉面上微微发烧,瞪了石小青一眼,石小青不屑的回瞪了一眼。

    四人就此上道向天山出发。

    再说白剑翎和玄甲武士走去,在路上见到一批批打扮奇特的人向关外走去,两人心悬赶路也没有理会,只管向前奔去。

    出了玉门关,面前展开一片无边的草原,白剑翎长吸了一口气,心中不觉开朗起来。

    玄甲武士微笑着向白剑翎道:“我小时候就生长在这片草原上。”

    白剑翎望着远处道:“这里风景真好。”

    两人向前走着,突然两个牧人打扮的年青人自二人身旁骑着马奔过,奔过还回头向二人看了一眼。

    甘凌奇道:“怎么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觉得有些不对。”白剑翎惊异地望着甘凌。

    甘凌沉思了一会,身形一起,站在马头上向远处望去,半晌他坐回马鞍向白剑翎道:“好像有什么集会,大家都往哈拉湖方向去了。”

    白剑翎见状道:“那正好我们去探探老太婆的消息,如果她经过此地一定有人知道的。”甘凌担心着,二人策马向前奔去。

    不久眼前出现了一个山坡,山坡下围满了人,怕不止千人。

    白剑翎策马上前向其中一人道:“在下白剑翎,是自中原来的,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太婆挟着一个少女过去?”

    那人抬头怒视着白剑翎没有说话。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以为他听不懂汉话,又向另一个问了一遍,那人也怒视了白剑翎一眼,挤身进入人群。

    白剑翎抬头见山坡上坐着一个少女,身旁站着一个少年。

    那人至那少年身旁说了说话,那少年看了白剑翎一眼,向白剑翎走来,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那少年走至白剑翎身前向他问道:“你俩是从关内来的吗?”

    白剑翎点了头,正想说话。

    那少年又道:“那好,你归告你们帮主,草原上的兄弟决不投降!”说着自旁边人身上,抓来一张弓向白剑翎道:“你们不快跑,我数到三就要射你们了。”

    白剑翎一愣,还没有说话,那少年见他不跑怒道:“你不知道我是里格吗?”甘凌插身上前怒道:“我家小主人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凭什么如此不讲理。”里格一声不答,口中数道:“—……”

    甘凌大怒,一手抽出长剑逼住里格道:“你再数数看。”

    白剑翎怒道:“我们走吧,别理他。”

    四周人群见甘凌拔剑逼住里格,不由哗声四起,山坡上那少女站起身,双手向前平举,众人又寂静无声。

    自刘翎一拉甘凌道:“我们走!”里格冷笑道:“见我姐姐站起来,就想逃了吗?”白剑翎微微一笑,心想用不着在这儿浪费时间,带转马头就想走。

    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不许动。”

    白剑翎回首,见那少女凤目含威望着二人。

    甘凌反身道:“你是谁?”

    里格大声道:“有眼无珠,居然连草原之花哈玛萨都不认得了。”

    甘凌仰头大笑道:“有眼无珠,当年,我驰骋草原之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呢!”

    里格心中不由奇道:“你是谁?”

    甘凌为了路上行动方便就卸下了玄甲,他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玄甲武士。”

    场中人大惊,玄甲武士之名二十年前震撼关外,众人焉有不知之理。

    里格打量了甘凌一阵道:“玄甲武士从来身不离甲,从不现真面目,你今天是来冒充吗?”

    甘凌不屑道:“冒充?”

    哈玛萨向里格叫道:“弟弟。”里格急忙奔了过去。哈玛萨在耳旁说了一阵,里格回至二人身前向甘凌道:“即使你真是玄甲武士,你骑射如能胜过我,我让你们走。”甘凌哼了一声道:“你们居然和敢我较量了。”

    白剑翎向里格抱拳道.“这位兄弟,我俩有急事,你们不告诉便罢了,我俩还要赶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

    里格打量了白剑翎一阵道:“像你这样居然还敢到关外来现眼。”

    甘凌怒道:“我家小主人不屑与你动手!”里格不屑道:“玄甲武士竟然做起随从来了。”甘凌正要发怒,白剑翎一拦他,向里格道:“他是我甘叔,我俩有事,这位兄弟就不要为难了吧!”里格冷笑道:“不要为难,只要你们有办法在骑射方面胜过我,那毫无问题。”白剑翎本要委曲求全,但事已至此,沉吟了一会道:好。”

    里格道:“你到一旁去,让他和我比。”

    哈玛萨见白剑翎一翻身下了马,她一眼瞥见紫弓,她咦了一声,向里格叫道。“弟弟,你先别动。”说着向山下走去。

    她向白剑翎问道:“这紫弓剑你哪里得来的?”白剑翎看了她一眼,心知又遇到一个认得紫弓剑的人,他看了甘凌一眼道:“这是我父亲的!”哈玛萨面色微变,向白剑翎,“好,你既然是剑弓侠侣之子,胜了我方得走!”

    说着不待白剑翎答话,回头向里格道:“带马!”

    里格转至山后,不久带出一匹白马,白马前额有一块黑斑,马身上一左一右也挂着一张紫弓和一把紫剑。

    白剑翎吃了一惊,心想云飞告诉他,他父母被害时他母亲剑弓都没有带,难道说这哈玛萨带的剑弓是他母亲当年的?

    哈玛萨一言不发,抽出长剑指着他道:“抽剑下马。”

    白剑翎吸了一口气,仰首望着天上的白云,不知是否应该抽剑下马。哈玛萨用剑头点了点白剑翎胸膛道:“你下不下马?”白剑翎微微笑了一笑还没有说话,甘凌翻身下马,抽出长剑,“啪”的一声拍开哈玛萨长剑道:“你没有资格和我少主斗。”

    哈玛萨面色微变,白剑翎抽剑下马向甘凌道:“甘叔请稍退,让小侄来。”

    说着向哈玛萨道:“姑娘手中用的也是紫弓紫剑,想必和家母有极深的渊源?”

    他还没有说完。哈玛萨叱道:“少罗峻!”

    甘波在旁怒形于色,白剑翎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相逼,在下白剑翎只有领教姑娘的高招了!”

    哈玛萨怒哼一声,右手长剑一起,一招“万花骧首”,点点剑影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反手背剑,脚踏奇正,闪电似的转至哈玛萨身后。

    哈玛萨吃了一惊,连忙返身出剑。

    白剑翎不欲使哈玛萨太难堪,身形向后退了一步,让过这一剑。

    哈玛萨面色倏变,向白剑翎道:“你为什么让我?”

    白剑翎微笑道:“白剑翎技仅至此,并未相让。”哈玛萨一言不发,长剑翻起,一招“百花争艳”向白剑翎攻去。白剑翎天门已开,已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但此时哈玛萨是此地的领袖,不能使她过分难堪。_但自己又想赶到天山去,心中倒后悔不该多此一举,话没问到反惹了麻烦。

    哈玛萨长剑巳刺到,白剑翎身形倏变和哈玛萨错身而过,同时右手向她手腕上轻轻一拂。

    哈玛萨心中佩服,盯了白剑翎一眼道:“你刚才拂了我手腕一下,你已经胜了。”

    白剑翎心中佩服哈玛萨爽直,闻言不由微微赧然道:“承姑娘的情,手下相让,在下二人可以走了吗?”

    哈玛萨寒着脸道:“没这么容易的,还要比过弓才行。”

    白剑翎微微叹口气,还没有说话,甘凌冷冷道:“我们去天山好了,看她焉能奈何我们?”

    哈玛萨突向白剑翎道:“你们去天山干什么?”

    白健翎突然想起江玉羽,忧郁的望了哈马萨一眼道:“去找一个人。”

    哈玛萨望着白剑翎那忧郁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向白剑翎问道:“是谁?”

    白剑翎微微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一会道:“是一个女子,一个月以前被一个老太婆自中原掳去。”

    哈玛萨呆呆道:“你找她?”

    白剑翎惊喜道:“姑娘你知道她?姑娘是否能将她的下落告诉在下?”

    哈玛萨望了白剑翎一会道:“你问的是太阳之女吗?”

    白剑翎急急的点了点头。

    哈玛萨道:“她现在在我师伯那儿,她很好。”

    白剑翎又问道:“令师伯是否就是那老太婆?她是否在天山?”哈玛萨缓缓道:“我师伯是双剑中的芙蓉剑李芙!正是住在天山!”白剑翎心中惊喜交集,这一趟还不算白来,总算得到她的准确的消息了!

    哈玛萨低头沉思,她想不到白剑翎竟是来找她的,现在她怎么办呢?正在此时,一匹健马急奔而至,向哈玛萨叫道:“他们要来了,快走!”正说着,远处腾起一片尘土,好似千军万马急冲而至。

    哈萨玛翻身上马,其余人也一起翻身上马,哈萨玛叫道:“弓上弦!”众人一起将弓上了弦。

    哈萨玛又叫道:“搭箭!”

    白剑翎向远处看去,也不由吃了一惊,那些来人竟都是铁燕帮的,心想怪不得于公明在中原没有现身,原来他竟想向关外发展。

    铁燕帮的人跑至射程以外就停住了,领头的一个身着杏黄服的老者正是于公明,于公亮站在一旁。

    于公明大笑着向哈玛萨道:“你师伯和你师父都不在,你今天不投降,你们千余人都要死在当场了!”

    哈玛萨怒极,右手抓起紫弓,一手搭上三箭,三箭脱弦如流星般向于公明飞去。

    于公明大笑一声,右手随手抽出长剑,将三箭拍落。

    白剑翎暗“哼”一声,心想这于公明如此没有人性,在桃花村时他就用万灯并发毁了桃花村,今天又如此。

    他一手摘下紫弓,想警告于公明一下,他手搭上九箭,施出“羿射九日”的绝技,弓弦响处,九支利箭向四面纷飞,齐走弧形带着嘶声向于公明飞去。

    于公明大惊,大喝一声,长剑在身外织成一道剑幕。

    但白剑翎功力已臻化境。这“羿射九日”的手法又是最厉害的手法,他哪里挡得住?

    九支利箭穿通剑幕,一起射在他头发上。

    于公明心胆俱寒,想不到当世竟有功力这么高的人。

    于公亮抬眼看见白剑翎,不由得惊道:“是他!”

    于公明忙问:“谁?”

    于公亮迟疑了一下道:“白剑翎。”

    于公明大笑道:“是他?”在他心中白剑翎不值一斗,他想不透为什么白剑翎九箭竟能穿入剑幕之中。但他认为剑弓侠侣之子在弓箭方面自然手法比较巧妙。

    草原众人均惊异地望着自剑翎。

    白剑翎望着于公明,见他和于公亮说了几句又大笑着,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甘凌穿上玄甲,向白剑翎道:“我去会于公明。”说着策马向前奔去。

    于公明正大笑着,忽然发觉玄甲武士拍马向他走近,他大吃一惊,心想玄甲武土久不在江湖,怎么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弄不好今天自己的突袭又将成为泡影。

    玄甲武士本来生长在草原上,见于公明言语之间竟如此放肆,不由怒从中来,他策马走至于公明身前向他道:“奉小主人白剑翎之命,令你立刻退回关内。”

    于公明凝视着玄甲武士一阵,仰天大笑道:“老弟一别近二十年,竟对我这老哥哥这么不客气?”

    甘凌一声不响,一手抽出长剑逼向于公明道:“别套近乎,于公明,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于公明羞恼交加,也一手拔出剑道:“你别神气,我于公明是看得起你,否则我一声令下,十个玄甲武士也成了烂泥了。”甘凌一言不发,挥剑进攻。

    天马行空于公亮抽出长剑向于公明道:“让找来。”

    于公明心知于公亮不是玄甲武士的对手,但他既已开口,自己也只好让他了。他自己一人暗思破敌之计。

    他一手掏出二只铁燕向甘凌冷冷的道:“你不让开我现在就收拾白剑翎和那哈玛萨的命了。”

    甘凌仰天大笑,于公明竟用这个来威胁他,焉知白剑翎此时之功力,岂是他区区两只铁燕所能伤的,他虽然以铁燕双飞无敌天下,但并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于公明见甘凌不理,他哼了一声,铁燕双双自他手中飞起,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子,口中发出间或的鸣声,向白剑翎及哈玛萨飞去。

    哈马萨一见双燕不由脸色微变,不久以前她正伤在铁燕之下,铁燕身上淬满剧毒,要不是太阳之女,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白剑翎见了皱了皱眉,他一手抽出二支箭,弯弓搭箭,箭尖带着一溜光芒向铁燕飞去。箭燕互撞,铁燕在半空中回绕一圈,又向二人飞去。

    白剑翊凝视了那双铁燕一眼,又抽出一只长箭射出,长箭在半空中回绕一圈,两只铁燕被它撞碎,落入地面。于公明大惊,想不到白剑翎竟如此强劲。

    他咬了咬牙,右手一挥,一连四只铁燕飞起,向高空飞去,升到十丈左右一齐折下,双双向白剑翎及哈玛萨飞去。白剑翊心想这大概就是铁燕双飞吧!他心念一转,想让于公明知难而退,他长啸一声,身形自马鞍平飞而起,向四只铁燕迎去。

    于公明一听白剑翎啸声,脸色不由一变,心知坏了,不知白剑翎哪里来的那么高的功力。

    白剑翎身形扑起,双掌一翻,一招“转石成雷”,施出雷音掌,一阵阵隆隆之声响起,四只铁燕化为飞灰。

    于公明杀机突起,心想今天被阻,自己永远别想出关,那件东西自己也永远别想得到的。

    他想着一挥手,带转马头,带着铁燕帮六人疾驰而去。

    白剑翎返身落回马背,喘了一口气,甘凌也带马奔回。他心想现在走好。

    他刚想走,远处升起一支火箭,接着三声清脆的炸爆声响起。

    哈玛萨知道于公明要火攻了,但他们刚才为什么要退呢?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蹄声自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一彪人马不知何时偷绕到后面,再一看更是吃惊,原来那一彪人马都是四马一联,用铁甲裹身,仿金兀术的拐子马,风驰电掣般地奔来。

    她右手一挥向众人叫道:“决退!”那千余人一起纵马齐奔,向后逃去。

    白剑翎凝立当地,望着那些人,心中暗思于公明为什么要向外发展?

    哈玛萨目望着他:“怎么还不走?”

    白剑翎叹了口气,。掉转马头向前奔去,哈玛萨也跟踪而去。

    突然前面一声惨叫,于公明已经开始合围。

    哈玛萨勒住马缰,眼中射出骇人的杀气。

    草原中的牧人回头奔来,哈玛萨大声叫:“跟着我,到黑龙峡去!”

    远处传来了于公明得意的笑声和惨叫声。

    哈玛萨一言不发地向前疾奔着,草原上马声长嘶,她听着身后的惨叫声,目中渗出了泪水。

    白剑翎偶然回头一看,万马奔腾,直冲而至。他连想要掉转马头都不行了,他本想返身单骑斗于公明,此时只得作罢。

    半个时辰过去了,已奔到一座山峡,峡中黑水潺潺流出,发出一股臭味,白剑翎见了心中大惊,心想这不是油吗?难道说哈玛萨竟要用这油将铁燕帮全体烧死?

    这黑峡约一里,转瞬间已奔过黑龙峡。过了黑龙峡,哈玛萨看了看,人数只剩下一半了,她弟弟也失踪了。

    她冷峻地叫道:“上火箭!”

    白剑翎无言地低下了头,后悔失前不该不擒住于公明,现在转眼之间又要伤亡这么多的人命,他该阻止吗?

    眨眼之间于公明已带上一群人追来,一至峡口,呆住了,急忙回头道:“退!”哈玛萨冷笑道:“已经晚了!”接着叫道;“射!”轰的一声,一道火龙升起,黑龙谷中惨叫之声连连。哈玛萨仰天狂笑着。

    于公明纵身扑起,向哈玛萨冲去。

    白剑翎大喝一声,一支利箭脱弦,向于公明射去。

    于公明惨叫一声,那一箭正好射中他肩胛,长箭贯穿了他肩胛骨。

    于公明立起身来向白剑翎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完返身向山上奔去。

    白剑翎心中难受已极,望着黑龙峡中巨火和于公明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

    哈玛萨目中含着泪水,望着白剑翎呆呆道:“我弟弟死了。”

    白剑翎安慰道:“姑娘,令弟不一定会死,等一下再找找看。”

    哈玛萨闭上双眼,泪水自她颊边流下,微微摇头道:“你不要哄我,我知道。”白剑翎皱了皱眉头,低头默默无言。哈玛萨抬头向众人道:“我今天妄入黑龙峡圣地,火烧铁燕帮,罪不容诛,愿一死以对神明。”说着举剑自刎。

    四周一片哗然,白剑翎大吃一惊,挥手震落哈玛萨的长剑。

    牧人中走出一老者向哈玛萨道:“姑娘这样做全是为了我们,我们自愿以五百头牛羊来祭神,姑娘不要自杀。”

    哈玛萨叹了口气,拾起了长剑,一言不发骑上马缓缓向前走去。

    白剑翎看见她颊边泪水还是不住地流下,不由地带马跟着她。甘凌沉思了一会,返身向那些牧人道:“我也是生长在草原中的,今天见了这种情景也非常心痛。但以后永远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你们的诚意哈玛萨已经接受了,愿神保佑你们,草原上的兄弟们。”

    说着他也调转马头缓缓的跟了上去。

    哈玛萨走了不远,身体在马上晃了晃。

    白剑翎连忙上前向她问道:“哈玛萨姑娘你怎么了?”

    哈玛萨侧脸看了看白剑翎,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着。

    白剑翎望着她,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他心中惊讶着哈玛萨的勇敢和坚毅,她好象永远那么坚强,而不要别人的帮助。

    三人缓缓向前行着,原野上无数的弃尸。黑龙峡中火光渐小,但仍然冒出巨大的烟雾,笼罩在草原上显得十分凄凉。

    夕阳已下,天色欲暮,三人还是缓缓的向前走着,白剑翎心中江玉羽和哈玛萨二人的影子在翻腾着,霎时间二人的影子幻灭,石小青的影子又涌上心头,她娇艳地望着她,天真地笑着。

    白剑翎急忙策马上前,见哈玛萨如患病一般满面通红,白剑翎不知怎么办才好,向哈玛萨问道:“姑娘,你要到哪儿去,要不要我送你去?”

    哈玛萨一言不发,仍然骑着马向前走去。

    白剑翎叹了口气,他本已决定去天山,但他又怎能不管哈玛萨呢?”

    甘凌拍马上前向白剑翎道。“她愁伤过度,神志有些昏迷,你现在先跟她说说话。”

    白剑翊沉默了一会,暗思道我总不能一直跟着她。他向甘凌道:“我想先去天山,哈玛萨是不是可以请甘叔照顾?”

    甘凌一愣道:“你现在去?”

    哈玛萨突然回过头向白剑翎道:“天山你不能去,遇到我师父还好,遇到我师伯他非杀了你不可!”白剑翎听了惊喜交加:“哈玛萨姑娘,你好了。”

    哈玛萨一言不发,一拉马缰道:“我回天山去了,你不要追来。”说着她策马急奔而去。白剑翎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甘凌望着白剑翎,一会才道:“我们也去吧。”说着两人也向天山出发。

    天色渐渐地昏暗了,草原上一望无边,毫无人迹,白剑翎向甘凌道:“甘叔,我们就露宿一宵吧。”甘凌刚要点头,突然“咦”了一声道:别慌,我看那边有一幢房子。”白剑翎顺着甘凌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幢很大的房子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

    白剑翎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幢房子一丝灯光都没有,黑夜中好似一个巨大的魅影,但他心想,无论如何可以借宿一宿,比露宿要好的多。

    两人策马向那幢屋子走去,到了前门,甘凌走上前去想敲门,不由“咦”了一声。白剑翎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屋门上写着二个大字:“鬼屋”。甘凌不理,举手向门上敲着,里面毫无反应。

    甘凌叫道:“不开门我门要跳进来了!”

    半晌才一阵咳声,一个老年的家仆走出来开了门。

    白剑翎向那人一拱手道:“在下二人前来请求借住一宿。”

    那老人翻起一双白多黑少布满血丝的双眼向二人道:“你们不怕鬼吗?”

    甘凌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打扮全是中原家仆的模样,哼了一声。心道:“你还不知我们是何许人,说这种话来吓我们不等于打鬼吓神吗?”

    他想着向那老仆道:“我们学过捉鬼。”

    那老仆人嘴角突起一丝阴狠的笑意道:“那好。我一人住在这儿三十年了总想找个捉鬼的找不到,今天倒要麻烦客人了。”

    甘凌道:“没什么,今天若有鬼出现,我一定捉住他给你。”

    那老仆人阴冷地笑着:“但愿如此,不要像前几天的那四个人,来捉鬼反倒被鬼捉走了。”白剑翎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心想难道是他们吗?转念又想石英兄妹只二人,决不是他们,但又是谁呢?甘凌闻言大笑道:“但是今天那鬼可碰到真正的克星了!”

    那老仆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到鬼的事,只向二人道:“既然如此二位跟我来。”说着将二人带向屋内。

    进了屋内,那老仆人手持一盏小油灯在前带路,带着二人向一条走廊走去。

    白剑翎打量着那屋子,见那屋子陈设得非常讲究。形式和中原的也完全相同。

    走着那老仆人带至一间房前,向二人道:“二位请住在这里了。

    白剑翎用手一触门柱,触手冰凉,好似铁铸的,不由暗暗吃惊。

    那老仆回头向二人道:“祝二位马到成功。”

    甘凌大笑着向那老仆肩头拍去,中指暗曲,向他肩井穴点去:“好,谢谢你。”那老仆动也不动,甘凌这一指点中他的肩井穴,他也毫无感觉一般,只冷冷道:“二位请安息,我走了。”说着回身走去。甘凌惊异地望着那老仆消失在暗中。这些自然均落在白剑翎眼中,他心中也暗暗惊异着。甘凌这一击,他至少用了五成功力。一他的武功说,自己被点中了也不可能毫无感觉,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人。甘凌也在沉思着,他想不到草原之中竟有如此棘手的人物,奇怪的是自己怎么毫无闻名有这样一个人物?二人进人屋内,一起沉入思索中。半晌甘凌突然一抬双眼:“难道是他?”

    白剑翎忙问道:“是谁?”

    甘凌急道:“对了,就是他,快,我们快走。”

    他们二人正准备走,一阵冷笑道:“才知道吗?已经太晚了!”说着房屋一阵轧轧声,开始转动。

    ∽艘蝗χ螅课荼涑闪艘蛔危拿娌煌阜纾饲粼谄渲小?甘凌一跺脚道:“糟了,我起先怎么没想到是他!”白剑翎皱了皱眉,平静的向甘凌问道:“甘叔说的是谁?”

    甘凌叹了口气道:“我起先也想不到是谁,后来想到只有鬼侠宫子奇一人,三十年前不知去向,想不到竟在这里。”白剑翎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铁板道:“我们出去吧!”甘凌吃惊地望着他,不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剑翎双掌微合,闪电似的向前疾推而出,一招“千里奔雷”,“轰”的一声,寸许厚的钢板被他双掌之力,击出了一个洞。

    甘凌惊喜地“呀”了一声,二人一齐飞身出房。

    二人刚一出房,附近传来一声微微的“咦”,跟着又一阵轧轧之声,二人立足之地又开始转起来。二人大喝一声向外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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