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从那幽怨而微颤的声音之中,已意识到这不是做作,而是由衷的发自内心深处。
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冷如冰脑际,他行道江湖,已经两年多,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是非,第三者往往很难依据一点断鸿零爪,便骤下断语。
何况,感情是一泓止水,只要一粒小小石子,更能激起涟漪,一湖春水,也会被一阵微风吹皱,关于这些,他——冷如冰——又知道多少?心中倏地一想,对这位自称圣宫主人的魔女,不由漾起微微的同情心——何况,他还知道,她正是蓉儿的亲生之母。
当下脸上掠过—丝惯有冷漠的笑容,道:“就算你们之间,有你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但你故意安排诡计,希望天下武林中人,浮尸寒潭,难道也是另有隐衷,非这样做不可!”
“这个?你似乎问得太多了,问出你应该问的范围。”
“为什么如冰不能问?”
“当然你能问,但我却有不愿说明的权利,是不是!”
冷如冰一声冷笑,尚未出声,娇语如丝的声音又道:“少侠,那柄剑,是否在你的身边,”
冷如冰大声道:“不错!正在身边,你是不是想收回?”
“不了!少侠!希望你珍视它,那不但是一柄稀世神剑,而且它将会给你带来幸福和爱情!”
冷如冰冷笑一声!
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又道:“不错!在东海谁如得到这柄剑,谁就会得到爱!因为它在东海叫做‘爱神之剑’!”
“好别致的剑名!”冷如冰哼了一声,道:“可是据冷某人所知,它应该叫做‘不幸之剑’更合适一些!”
“为了一走一死!”
“难道两人的不幸,还不足证明?”
一声轻笑之后,传音又道:“那的确是不幸,但不幸的是剑,而不是人!”“你就会明白的,少侠!”
这时,呆坐在旁边的莲花,心中却在十分着急,虽然她只能听到冷如冰说话,而听不见那妖女人用传音之法说些什么?但从冷如冰的话声中,听得出他们谈的是与目前毫无关系的事!
她担心的是双燕主人和两位掌门人的安危,忍不住大声说道:“少侠,你们尽谈这些不相干的事做什么?应该赶快查问一下蓉姑娘的下落才是!”
醉僧咕噜一声喝了一口酒,向莲花挤挤眼,并未出声。
冷如冰正想出声询问三人下落,忽听—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由那密道中鱼贯走出一些和尚道士,正是少林的十八高憎,和武当四子以及十二星辰。
冷如冰心想:“他们怎会知道入谷密道的?那一阵魔琴三曲,居然一个也没死,而且竟然复原了。”
心中才恁地在想,只见那一行道僧,已疾步走到崖下,冷如冰这才发觉,各个神情茫然,脸上毫无一点表情,对崖上三人,连看也不看一眼,木然呆立。
冷如冰这才一怔,心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若说他们功力尚未复原,何以又健步如飞?若是复原,何以是一脸茫然神色?难道那魔琴之力,却迷失了这些和尚道士的神智?”
不但冷如冰如此想,连莲花和醉僧也感愕然!
莲花连自己脸上尚在疼痛也忘了,咦了一声道:“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醉僧摇摇头道:“和尚跟你一样感到古怪呢?”
就在这时候,八个和尚和十六个道士,忽然面向对面谷壁,一齐躬身下去,好像见着自己掌门人,在聆听吩咐一般。
冷如冰纵目向对面谷壁看去,只见对面高耸的仍是一壁黑色油滑的高崖,高有百丈以上,崖壁更是毫无容人之处,难道这些和尚道士是在向那魔女行礼?果然,心念才完,冷如冰又听那细语如丝的声音道:“你在奇怪?少侠!”
冷如冰冷极一笑,道:“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些和尚道士变成丧魂失魄的样子?”
“催心迷魂法呀!少侠,你看比天府书生的魔琴三曲,是否高明一点?”
“催心迷魂法?”冷如冰一怔!
格格两声娇笑之后,冷如冰又听她说道:“现在,少侠,你该明白,我要杀一个人,是不是需要动刀动剑,或是费尽心机,去安排什么诡计?”
冷如冰一想:“对呀!这魔女来自东海,必然有一些异端邪法制人,她要杀死蓉儿的父亲,用不着将他囚在蜂王洞中,今夜之事,也用不着费这番安排!”
只听那魔女又道:“譬如姬丫头和那两位少林武当的掌门人!啊!还有,连你们三位也算上,假若我存心要杀你们,只要我施展迷魂催心法,谁又会活得了?”
冷如冰道:“就算这些事与你无关,那么九顶山下的人称死亡榜上的那些人,总是你的杰作吧!”
“难道他们不该死!”
冷如冰忽然气忿填胸,目怒张喝道:“家师一生侠义,洗手江湖已有十多年,又因何也悬在死亡榜上?”
魔女轻啊了一声,道:“少侠,你说什么?”
冷如冰悲愤不已的又大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家师地煞神董无公最近悬头死亡榜之事?”
“假若是真的,那我非常遗憾!”
冷如冰仰天悲啸一声,道:“杀了人只说一声遗憾,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因为那不是我的意思!”
“但总是你身边的人所为!”
“是的,这一点我知道,我是圣宫主人,应该也有责任,少侠,你的意思是……?”
“杀人偿命!”
“好了!少侠,你说得够明白了,假若说我圣宫的三灯使者,也有人被杀,我这圣宫主人,是不是也有权追究?”
“那要看是故意杀人?还是出自特殊情形!”
“什么才叫特殊情形呢?”
“心存杀人而被杀,那是自寻死路!”
沉默了一会,忽然魔女笑了一声,道:“少侠,当年中原十大高手,围攻鬼斧神时,是不旱也想存心杀他!”
冷如冰道:“那是为武林除害!”
“是的,这一点我知道,但我要说的不是原因,只是根据少侠适才说的道理来推演,既然少侠不否认这一点,那就请听我说下去,后来鬼斧神坠人黑水潭,侥幸不死,这次他再出现江湖,应该说是那档事的继续,引用少侠适才的那句话,应该不错!”
冷如冰被问得一怔。
“好了!”细语又飘渺预来,道:“说来说去,只怪武林中仇怨二字的观念太重,这二字的成因,又多半由于争名好胜、贪得、自私,这八个字害人!”
冷如冰想不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竟然说出这一篇大道理来,冷笑—下道:“那你就是明知故犯了!”
“我……?”
“自称圣宫之主,不是争名?杀人悬头,耸人听闻,不是好胜?凯便三宝,不是贪得?目无天下武林,不是自私?”
“唔!少侠,我真佩服你的辨才,可是,有时一个人的行为,有她不得已的原因,说明白点明!譬如说她这样做,是抱着入地狱的精神,在为别人,这些罪名还成不成立呢?”
冷如冰冷笑一声。
魔女又道:“好了!少侠,我们不再讨论这些,既然我甘心入地狱又何必为自己辨护呢?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冷如冰道:“你若不是个口是心非,毒如蛇蝎的女人,就不应该禁制这些无辜和尚道士的心神!”
“你要我解除他们的禁制?”
“这是你最佳的表白机会。”
一声飘渺的笑声,好像自空间传来,笑了一阵,又道:“少侠,他们不是好好的么?我的表白还不止此,你看谁来了?”
话声方落,那密道忽然响起一声厉啸,两道乌光电射而至。
冷如冰一看便知是鬼斧神凌穷,登时血脉贲张,蓄势而待。
醉僧突然“啊哎”一声,道:“黑炭头追来啦!小兄弟,你得为我挡着一点儿!”
话声中,拉着莲花站娘,便向冷如冰身后躲,就在他与冷如冰擦身而过瞬间,冷如冰忽听醉僧低声说道:“丈母娘爱女婿,这杯喜酒,和尚吃定了,你老弟好自为之!”
冷如冰不由回头,正瞥见醉僧向他刚嘴一笑,右手向身后崖壁一指。
莲花姑娘只知和尚在说话,却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迄见和尚向身后崖壁指,忍不住问道:“你们打什么哑迷啊?”
醉僧轻轻嘘了一声,轻声道:“姑娘你别问,等一下你就会知道。”
冷如冰虽知道醉僧说的丈母娘是谁,却不知醉僧那一指代表什么?此时,已不容他多想,忙又回过身去。
哪知就在他回头这一瞬间,只见崖下少林十八高僧,已布罗汉阵,将鬼斧神挡在崖下,武当四子,也各率人雁翼般列在罗汉阵两侧,各人一脸悲愤神色注视着怒目圆睁的鬼斧神。
冷如冰心中一动,讨道:“那魔女果然解除这些和尚道士的迷魂心法。她适才说‘表白还不止此’难道她想借我们之手,除去鬼斧神?”
心念才动,只听鬼斧神仰天嘿嘿道:“几个秃驴,十几个牛算子,便想挡住老夫,嘿嘿!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少林十八高僧,各站方位,合什瞑目而立,一个也没说话。
两侧的武当四子十二星,每人手中一支映月生寒的长剑,剑芒不断闪烁,也无人应声,但眼神中,却射出复仇的火焰,瞪着鬼斧神眨也不眨。
冷如冰现在确知自己恩师被鬼斧神所杀,早已双眼火赤,大喝一声,身子凌空疾射,越众面下,落在鬼斧神与少林十八高僧之间,回身向少林为首的智珠大师及武当野鹤道长抱拳道:“这鬼斧神与如冰有杀师之仇,如冰斗胆,请各位大师及道长让在下先清理师门如何?”
这一僧一道,一见来的正是自称天府本代主人的那个冷姓少年,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一瞥,智珠大师合什躬身,口宣佛号道:“啊弥陀佛,贫僧等也为敝派虎臂神僧之死而来,既是天府主人吩咐,贫僧仅遵吩咐就是!”
野鹤真人左掌一打稽首,右手寒云剑在空中一抖,闪出一片寒光,严阵以待的武当高僧,立即退开丈许。
这次少林武当尽选精英前来,本来就是预料魔峰上那神秘莫测的魔头,可能会因天竺三宝之事,在这青城山中现身,为了少林虎臂神僧及武当的一尘道长之死,两派掌门人才率领高手,匆匆赶来。
少林的十八罗汉阵,武当的十二星辰阵,同为武林双绝,被武林称为“剑掌双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施展开来,攻守连环,其功力等于人数之总和,当今武林,武功在少林十八高僧及武当四子与十二星辰之上的,不是没有,但如果想找出一位,能敌十八高僧,或能敌武当四子及十二星道功力总和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
但两位掌门人还未入山,便已接得金银双燕传书,邀请两位掌门人前往燕归谷,所以两位掌门人只好吩咐门下,先往水火谷口相待,自己未到以前,不许随便参加和夺宝的人物动手。
两位掌门人的意料,以为魔峰那魔头,若来参加夺宝,必然不会明目张胆,将自已是谁的密秘,暴露于天下的武林之间,必然是暗中下手,两派既非夺宝而来,又何必与另外一些夺宝武林中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严令吩咐!
但却未料到魔峰的三灯使者,明着在岭上现身,这是两位掌门人始料未及的。
而两位掌门人一到燕归谷,从双燕主人口中,才约略知道魔峰的一个梗概,而且知道魔峰主人,早已进入水火谷。
依两位掌门人的意思,想招同来高手,一齐入谷,但双燕主人却如此一来,会将人谷另有密道之迷,被所有夺宝之人知悉,人数一多,敌友难分,反而将事情弄得极为复杂,对魔峰那女魔头有利。
因此,三人才秘密人谷,想不到一出密道:两位掌门人便为人所伤,以双燕主人的武功,竟然无法查出凶手之人是谁?但根据判断,除了魔峰的女魔头,谁会有这种人令人难以置信的功力?但却在双燕主人为两侠掌门护法疗伤之际,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友人的声音向她传音,要她快派人通知冷如冰,谷口火势虽熄,一寒潭毒可化骨之事。
双燕主人只知谷中另有高人,反而心中一喜,暗自庆幸,当下便源站在身后的莲花,前往找寻冷如冰,并吩咐转告少林武当门下,不可随众入谷。
因为这样,冷如冰才算脱了一次危难,连峨嵋醉颠二僧也免了一死。
少林武当僧道,却险险的丧命在魔琴之下,好在冷如冰一声“苍龙吟”,将琴弦震断,但等到这些僧道恢复知觉,又各自运行功力调整息复原;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再一看时,岭上已死了不少人,尸体狼籍,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峨嵋疯僧偕着魔峰的三灯使者之一的白衣女人飘然而来,说出谷口寒潭毒水化骨之事,又指示入谷密道,所以两派僧道,这才由密道进入谷内。
哪知一出密道口,那自称圣宫主人的魔女,为显示功力,立用催心迷魂法,将两派高手心神摄制,才现出神色木然的样子。
鬼斧神一见是冷如冰现身,他尚不知血影人郎同化已死在寒潭之事,仰天嘿嘿大笑,手中鬼斧迎空一舞,化成两道乌蒙蒙的光华有如两道闪电,劲风排荡,冷如冰竟站立不住,身子猛退数步。
这才听他又道:“娃娃,凭你小子还不配在老夫面前谈报仇二字,不错!那地煞神董无公是老夫宰的,头也是我悬上那死亡榜上,嘿嘿,老夫这次再现身江湖的心愿,就是要将当年将老夫逼下黑水潭的所谓中原武林十大高手,一个个杀光,嘿嘿,现在只胜下一个阮无畏的那小子,料想他也躲不了!只可惜天府老儿命不长,听你说他已死了,正好你娃娃是他天府的传人,借你的头去悬上也是一样,如此一来,老夫算是心愿全了,嘿嘿!哈哈……”
鬼斧神说得得意忘形,凶睛乱转,狂笑不已!
冷如冰等他笑毕,冷极的傲然笑道:“凌穷,你别得意太早,只怕事实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好?”
鬼斧神又大笑道:“老夫人很自信,嘿嘿!娃娃,我的天府本代主人,这只能怪天府老儿留给你的祸根,可不是老夫故意找你的麻烦。”冷如冰气得双睛喷火,正想先以南残历传露天掌与鬼斧神硬拼几招,哪知耳边又响起魔女细若如丝的声音道:“少侠,别忘了那柄剑,震天掌不是鬼斧神的敌手呢?”
冷如冰微微一怔,心想:“当真这魔女是想借我们之手,除去鬼斧神?他是她的得力助手,何以会如此?”
此时,他来不及多想,果然一撩长衫,一声剑啸,闪出一片红光,拔出得自蜂王洞的那柄来自东海的长剑。
谁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鬼斧神,陡见红光一闪,先是一怔,筹他看清冷如冰手中握着一柄红光伸缩不定的长剑时,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嘿嘿道:“娃娃,你这剑何来?”
冷如冰身后及左右,也传来几声惊诧的声音,敢情少林十八高僧和武当四子十二星道中,也有人认出这柄剑的来历与珍贵。冷如冰傲然大笑道:“凌穷!你也认得这柄剑?”
鬼斧神此时已将惊愕的神色镇定下来,但双目仍注定在冷如冰剑上,嘿嘿道:“你娃娃真不错,居然这柄剑也弄到手。嘿嘿,这又算老夫一点意外收获。”
冷如冰怒喝一声,道:“你的收获是死在这柄剑下!”
鬼斧神大笑不已,道:“嘿嘿!娃娃,据我所知,董无公成天化两人,并不是使剑能手,天府老儿也只在内功修为上下功夫,对使剑懂得也有限,你娃娃就算有这柄稀世奇剑,又能发生多少威力?在老夫面前,还不是送礼?”
鬼斧神这几句话,说得够狂,但也不无理由,天府老人和南残成天化根本未传过冷如冰剑术,他们的剑术造诣如何?冷如冰知道,虽然自己授业恩师地煞神董无公也传过他剑术,但那仅是普通的剑术而已,董无公真正成名武林的武学,是十二地煞手,自己使剑,真是舍长取短,面对着鬼斧神这等巨魔,岂不是自找苦吃。
恁地一想,不由心中犹豫起来!
但就在此时,冷如冰耳边又响起细若游丝的声音,道:“少侠,相信我那柄剑,无论什么剑法都行,东梅奇珍,不会是凡品呢!”
照说,冷如冰应该相信才对,但陡然间,一个意念在脑中浮起,心想:“不对?兵剑之利能增加威力,自是不错,但若本身功力不够,和未经过使剑名师指点成名剑术,那威力应该是有限得很,难道那魔女别有用心,想要自己死在鬼斧神手中?”
但他迅速又心中打转,暗忖:“这一点似又不可能,她若想杀我,尽可用催心迷魂法迷失我的本性,甚致就用适才掌打莲花的身法要我性命,死了连人家的影子也看不见,她又何必多费这一番心机呢?”
如此一想,不由心中疑信参半起来,迟迟不肯出手。
鬼斧神呢?话虽说得够狡,但自冷如冰拔出这柄奇剑之后,凶睛却闪烁不定,好象他对这柄剑有着顾忌,也是迟迟不肯出手。
这时,冷如冰耳边又响起魔女的声音道:“少侠,你在怀疑么?唔,是的!天下哪有人会帮自己的对手去杀害自己人的道理?但老身这样做,有老身的理由,除了他,等一下我会一并告诉你,因为现在没有时间,是不是?”
冷如冰听了,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前跨两步,傲然笑道:“凌穷,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现在,我先问你一句话,你怎会找到我恩师的隐居之处?”
鬼斧神嘿嘿道:“你是想还要让我泄露你那死鬼师傅躲在何处的人?”
冷如冰道:“不错!除了杀你,那个人我也不放过。”
鬼斧神两眼一阵乱转,嘿嘿笑道:“娃娃,你还是别问吧!”
“为什么不问?”
“嘿嘿!就是告诉你,你娃娃已经留不了命来去找人家,而且,嘿嘿,就算你找到人家,凭你娃娃也不行?”
“那你就说说看!”
“当真要知道?”
“当然!”
鬼斧神忽然又是一阵狂笑道:“那就索兴告诉你吧!……”
哪知鬼斧神尚未说出,忽然两条人影,电闪而至,尚未看。清是谁?已传来一声悲切的女人的声音道:“且慢,我来了!”
声落,冷如冰左右,各落下一人,左面是峨嵋疯僧,右面竟是魔峰的白灯使者的那个白衣女人。
那白衣女人一落地,先向冷如冰凄然一叹,道:“孩子,我适才方知董大侠已遭了不幸,所以特地赶来,正好听你提出这个问题,关于这一点,还是由我自己说罢!”
冷如冰一怔,道:“难道是你……”
“是的,孩子,虽然不是我泄露,却怪我不小心,以致使你师傅遭了不幸,我还满怀希望想等此件事完再去找他,唉!想不到我反而害了他,孩子,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原谅,我虽然不是存心如此,但已犯了无法原谅的错误,我自然对他和你有个交待,孩子,你肯容许我苟延片刻生命,也让我喊你‘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