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若殿罗素兰王泽及邓子元等七人与千手鬼王,陶彦等群挥自乾坤处士武显扬隐去各有心事,见符孟皋久久未返,大感优急,陶彦目凝着去路一瞬不瞬。
罗素兰等七人忽闻符孟皋传声道:“你等七人均疾随耿若殿老师藏身秘处,待在下诱武显扬现身。”
耿苦殿趁机长叹一声道:“时至如今,妄动什么意气之争,耿某还是劝说武前辈现身出见。”疾步奔人隐向暗中。
罗素兰等六人如影随形奔去。
千手鬼王等群雄不禁一怔,面色猛变,暗道不好,只听符孟皋传来朗朗笑声道:“武前辈!”
陶彦心神猛凛,沉声道:“唐少侠么?你似未定出甭隧之处,就在近处藏身不动,此刻现身施弄诡计,哼,老夫眼中不揉砂子。”他片刻前察觉似有人影如魂闪动,心疑就是符孟皋,眼前耿若殿等人又借故隐去,更是深信不疑。
符孟皋疾闪而至,目中逼射慑人寒芒,怒道:“陶老师何出此言,在下对陶老师无须使用诡计,倘不见情,在下可使陶老师三十招内落败。”
霹雳尊者陶彦不禁大怒,呼的一掌直劈了出去,劲风潮涌,排山倒海,威力万钩。
符孟皋冷冷一笑,双掌平推而出。
掌力交接,蓬的一声大震,符孟皋双眉微撼,陶彦踉跄倒出数步,血逆气浮,心神震凛不已。
千手鬼王忙道:“自家同道何必伤了和气。”
符孟皋道:“在下逼不得已,力求自保,武前辈何在,宫廷皇子现已布下罗网,静候我等人伏。”
千手鬼王忙将武显扬忿而隐去之事道出。
符孟皋诧道:“耿师兄罗姑娘等人又往何处去了。”
千手鬼王道:“耿老师等为了顾全大局,前往劝说武老师……”
语尚未了,符孟皋猛一顿足,朗声道:“武前辈若引发禁制,自误误人,如今万无后退之理,在下探出大内高手似已侦出无量贼道潜迹之处,倘无顾台,无量贼道早落在大内高手手中,我等如不先发制人,恐赔了夫人又折兵。”
须臾,只听送来乾坤处土武显扬苍迈语声道:“唐少侠,老朽深悔此行,再有失误,老朽有何面目与武林群雄相见。”
符孟皋暗道:“好狡猾的老鬼,我若不揭穿你真正面目,誓不为人。”
但见武显扬身形冉冉而出,一脸严肃之色,如罩冰霜,道:“唐少侠,老朽相嘱之事办得如何?”
符孟皋摇首道:“明陵经秦中三怪及白凤栖广阔,予大内高手警惕戒备森严,无可乘之祝,在下恐弄巧成拙,故又匆匆返转。”
武显扬闻言目光一巡,发觉耿若殿及罗素兰等不见,诧道:“令师兄及罗姑娘何往?”
“他们见前辈负气离去,故前往寻找前辈,墓道岔径甚多,既然不遇,谅片刻即回。”
武显扬长默一声道:“秦中三怪虽遭不幸,但为我等非带来一场凶危,而并与原定之计背道而驰,此去明由,必然凶多吉少,焉可不萌急流涌退之念。”
久久沉默的滕风突道:“此刻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等同行已伤折过半,武大侠此时抽身不顾,恐内疚神明,外遭非议,盛名将毁于一旦。”
武显扬默然良久,徐徐太息道:“老朽不将轩辕秘笈携出,沦人鞍翅鹰犬之手,武林苍生徐炭,未免傀对故友。”语声略顿,望了白骨殃神柳南一眼,接道:“如不出老朽所料,一出明陵必陷入重伏中,老朽意欲借重柳道长施展摄魂魔笑,重创大内鹰犬,我等亦可减免伤亡,望道长暂弃前嫌俯先如何?”
柳南额首道:“贫道遵命。”
符孟皋道:“在下守候耿兄等返回,立即赶上。”
霹雳尊者陶彦冷笑道:“唐子建,你师兄弟心怀匠测,意欲将我等葬送在明陵,何以耿若殿久久尚未返回……”
符孟皋面色一寒,沉声道:“不用说了,在下亦深悔此行,即存猜疑之心,何能同道,但陶老师恐后梅莫及。”说着率先望出穴方向走去。
霹雳尊者陶彦见状不由一呆,目露怨毒之色。
武显扬等人一现身茫茫玉雪、纷琢银妆的十三陵中,狂风怒吼,衣抉飘飞,四顾闵无一人。
他们均是江湖名宿,阅历丰富,见状知越是如此,益更凶险。
武显扬望了白骨殃神柳南一眼。
柳南当即会意。调匀真气,振吭发出魔笑。
笑声由低转昂,摄人心魄。
在白骨殃神榔南摄魂魔笑之际,四面雪地陵岳之后纷纷冒出入影勿鬼如魂,以一张网般收拢过来。
但笑声狂烈,播扬四外,震耳欲聋。
大内高手慌不选地掩耳,远处屏待雪潭立起崩雪,宛若天崩地裂,冰雪狂泻,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摄魂魔笑果然厉害已极,大内高手不少人气血逆翻,内腑重伤,纷纷倒地。
只听一声如雷,喝道:“何物妖孽,竟敢施展邪术。”一道惊天长虹震幻漫空寒星挟着一条迅快绝伦身影,凌空疾扑而下。
乾坤处士武显扬从侧一跃而出,双掌推出一片淡红色狂飘迎去。
那条人影似觉武显扬掌力怪异,两足一端,仰身凌空,腾起两三丈高下,疾翻了回去。
那条人影一落在七八丈外,现出目露精芒的一皇子。
这时,七皇子身后如风闪电掠至甚多衣着华贵皇子,大内高手涌来有增无已,均用厚厚布絮塞入耳中,不使笑音侵入。
白骨殃神柳南笑声仍是未歇,令人胆裂魂飞。
大内高手受伤者不下四十余人。
诸皇子均目露悸容,面色极为惯怒。
蓦地——
笑声戛然而止,峰岭雪崩之势仍是轰塌隆泻如雷。
诸皇子中走出五皇子,面如秋霜,拔出塞耳布絮,眉泛杀机,沉声道:“谁是乾坤处士武显扬。”
武显扬微徽一笑道:“老朽正是。”
五皇子冷峻地望了武显扬一眼,道:“武大侠昔年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胸襟磊落,为何与宫廷为敌。”
武显扬微笑道:“老朽并无与宫廷为敌之意。”
五皇子面色一沉,冷笑道:“死伤多人,非武大侠之咎么?”
武显扬道:“老朽并不诿过,但大内高手严阵相待用心为何?老朽等人所来目的志在搜觅无量贼道及取回轩辕秘笈,与宫廷风马牛不相关涉,但殿下等竟劳师动众,卷入江湖是非中,恐无法自圆其说。”
五皇子闻言不禁语塞,半晌才冷笑道:“看来,武大侠是知道无量道长潜迹何处了。”
武显扬微笑道:“老朽只说搜觅,并未断言确知。”
七皇子突一跃而出,禁厉目光凝注了武显扬一眼,道:“你真是乾坤处士武显扬么?”
武显扬不禁心神一震,朗笑道:“老朽真假,唯有自知,与殿下何干?”
七皇子面色一变。
大内高手蓄势待发。
只听七皇子冷笑道:“武显扬,你好一张利嘴。”猛的右臂向肩头一挽,呛郎龙吟过处,宝剑出匣,一道夺目青霞逼射,四外寒气骤低,
武显扬暗道:“怎么宫廷皇子俱有此奇遇,能护得多柄稀世宝刀。”面色镇定如恒,心下却不敢怠慢,暗自畜聚功力凝补待敌。
四皇子目光四巡,未发现符孟皋身影,暗道:“莫非他已遭武显扬毒手不成。”心内异常忧急。
乾坤外士武显扬传声与千手鬼王,蛇神滕风,霹雳尊者陶彦等人说明众寡悬殊,稍时应全力出击,以求必胜。
七皇子突然一招“凤凰三展翅”挥出,银浪寒飕中飞出点点银星,袭向乾坤处士武显扬要害重穴。
武显扬只觉七皇子剑招委实太过辣毒,右掌呼地一招劈出,左手五指奇诡无比扣向七皇子肩井穴。
一式两招,出手如电,巧妙的身法避开那斩金断玉,如同摧枯拉朽的剑势之外。
武显扬这一出手,千手鬼王,霹雳尊者陶彦及蛇神滕风均身形候动,联臂合击。
白骨殃神柳南又振吭发出摄魂魔笑。
大内高手及诸皇子心神一震,身形暴退。
七皇子旋身挥剑,剑尖射出一罡歪气,嘶的一声,陶彦一截袖管化作蝴蝶飞去。
陶彦不禁杀极猛萌,正待施展霹雳掌力,七皇子嘿嘿冷笑声中飘身而退。
白骨殃神柳南笑声突然中止,面色大变,噗通倒地,只见柳南肩头插着一支蛇头柳叶镖。
武显扬见状,不禁目光大变,未会察觉柳叶蛇头镖由何外射来。
千手鬼王,蛇神滕风,霹雳尊者陶彦心头顿冒出一股奇寒,这蛇头柳叶镖系百毒宫独门暗器,进来已震慑武林,罗素兰奉命而来,亦是为了查明蛇头柳叶镖系何人窃用,显然并非罗素兰所为。
这时,大内高手已退一干一净,四顾茫茫如银,连受伤大内高手俱已撤去。
武显扬长叹一声道:“蛇头柳叶镖之毒非罗姑娘莫解,罗姑娘尚未现身,恐藏身穴内……”突发觉大内高手尽撤一空,不禁一怔,目露忧容道:“大内鹰犬尽已撤去,分明蕴有恶毒阴谋,我等不如暂退守于墓隧内。”在怀中取出一只皮手套戴上一抓起白骨殃神柳南率众转回。
千手鬼王冷笑道:“若宫廷高手涌至无异瓮中捉鳖。”
武显扬摇首道:“老朽料他们必不敢涉险进袭,只株守四外严密监视,宫廷皇子志在轩辕秘笈,何况他们彼此勾心斗角,自顾不暇,怎能兼顾。”
睡驼之测一条人影疾闪现出,正是百毒门下王泽。
武显扬道:“罗姑娘何在?”
王泽答道:“我等已目睹柳道长榷受柳叶蛇头漂,罗姑娘与四位同门追踪那持镖嫁祸碱徒去了,临行之时,留下一丸解药命转交武大侠。”取出一粒清香扑鼻翠绿丹药递在武显扬掌内。
“耿老师呢?”武显扬接过解药道:“唐少侠仍留存墓隧内么?”
王泽摇首答道:“耿老师认为我等人手太少,宜声东击西,分头行事,可收实效,他已只身潜入采探无量贼道潜踪确处?唐少侠谓禁制已发,需一个对时后始停.此处万不可藏身,是以唐少侠另觅藏身之处,再需探明宫廷鹰犬为何撤去,以便商讨对策。”
武显扬目光闪烁,分明疑心王泽之言似不尽不实,候又面包一肃,微笑道:“唐少侠睿智果断,老朽自隗不如,后浪前催,人才辈出,老朽等毫矣。”
千手鬼王等闻言默默不语,王泽知武显扬并非由衷之语,暗暗窃笑。
大内高手尽撤后,五皇子道:“柳贼道显然惨遭重创,正好一网打尽,为何反尽撤容武显扬等从容逃去?”
四皇子沉声道:“五弟可曾目睹柳南贼道系何物重伤么?”
五皇子不禁一怔,答道:“蛇头柳叶镖。”
四皇子冷笑道:“镖系何人所发,不言而知定为我等中人所为,数日来受尽蛇镖困扰,是以我等之危不在外患而在内忧。”
七皇子亦冷冷出声道:“据闻武显扬同行即有百毒宫高手在内,白凤栖一身武学,亦是出于百毒宫主墒传,安知不是百毒宫所为。”
四皇子哈哈大笑道:“无论七弟之言是否,焉有大敌当前自相残杀之理,愚兄料测武显扬必不甘心就此退去,我等不如张网守候,让他找出无量贼道藏处,可收渔翁之利。”
七皇子冷冷答道:“但愿四哥算无遗策,不然我等恐一败涂地。”
四皇子道:“七弟无须心怀不忿,若真如我所言,百毒高于既然心辣手狠致柳南死命,便有恃无恐,七弟武功虽高,却对蛇头柳叶镖未必无惧。”
七皇子道:“那唐子建呢?”
不仅是七皇子,其余皇子均对唐子建有疑虑。
只听四皇子身后符孟皋朗声答道:“在下在此,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七皇子不禁一怔,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察觉符孟皋何时返回四阿哥身后,遂谈淡一笑道:“我耽忧唐少侠惨遭武显扬毒手,既安然无慈,但可放心了。”
符孟皋道:“承蒙殿下关注,感激不胜。”
七皇子嘴唇合动,欲言又止。
四皇子心神大震,符孟皋虽被自己命石诚害死,但唐子建所学,却袭之符孟皋,人心难测,唐子建终不为他用,尤其千面补儒石诚精擅易容之学,极诈多智,使他寝食不安,如今经唐子建提起武显扬系易容伪装,更令他如芒刺在背,回面望了符孟皋一眼,道:“如今武显扬作何举动?”
符孟皋躬身答道:“殿下睿智,武显扬心怀叵测,必不甘就此退去,我等暂株守不动,以逸待劳。”
四皇子点点头道:“你先回去监视武显扬,若有举动速报我知。”
符孟皋道:“屑下遵命。”略一躬身,箭射而出。
忽地,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身后掠出数人,疾如流星尾蹑符符孟皋身后而去。
四皇子似若无睹,回面密令心腹武士去调石诚赶来。
符孟皋察觉有人尾蹑,微微一笑,身法放缓,飘飞如行云流水走去。
尚未至睡驼前,人影疾闪,现出千手鬼王,目中逼射慑人杀极,历声道:“葛厚麒,老夫今日踏入明陵,志在报杀徒之仇,难得你自找死路。”
葛厚麒闻言心神暗凛,符孟皋忙闪身斜飘开去,回面向葛厚麒笑道:“债主临门,恕在下无能为力。”
葛厚麒淡淡一笑道:“葛某生平未与任何结怨,阁下似闻听无稽中伤之言,令徒是谁?可否见告?”
千手鬼王厉声道:“摄魂手余独非,丧生你佛家降彪大乘金刚神功粹袭暗算之下,老夫不管你是否少林叛逆改姓易名,但杀徒之仇,不共蛾天,誓当必报。”
此言一出,与葛厚麒同行的大内高手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他们各藩邱之间,互相监视,对方蓄养武士无不清楚无遗,但对葛厚愿却摸不准底细,经千手鬼王一言提醒,均知少林名宿中有这么一个姓林的叛逆。
葛厚麒似无动于衷,面色镇静如恒,微笑道:“阁下误听谣诼,捕风捉影,归启葛某,请问阁下可会亲眼目击?”
千手鬼王冷笑道:“老朽在场,葛老师还有命在么?自然有人在场。”继而将当时的情形历历如绘叙出。
葛厚麒沉声道:“证人何在?”
千手鬼王会应允符孟皋要求,不要指出他在场目击,嘿嘿发出一声慑入冷笑道:“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以你如此有愧出身名门大派。”双掌一式“日月迎环”推出。
掌力阴柔,出手如电,其中含蕴无数奇幻变化。
葛厚麒久闻千手鬼王一身武学诡绝,丝毫不敢怠慢,挥掌迎敌。
千手鬼王施展一身绝学,逼使葛厚麒露出少林禅宗武功,两入掌风逼起漫天冰尘,排空倒海,威势骇人。
符孟皋料知他们必两败俱伤,暗暗一笑,悄然离去,掠至一片幽森陵地,参天松柏,晦暗如暮。
他望了四外一瞥,低声道:“罗姑娘在么?”
罗素兰及耿若殿等人一闪而出。
符孟皋道:“耿老师,可会查出无量贼道潜迹之处么?”
八指阎罗耿若殿摇首道:“老朽寻遍贼道可能藏身这墓穴,迄未发现,宫廷鹰犬伏椿密布,老朽不敢多事宕延,避免露出形踪。”
符孟皋叹息一声道:“耿老英雄,无量贼道即为七皇子羽党,岂能留此束手待擒,七皇子心术阴险,乐得将计就计藉此一会,将武林群雄一网打尽,说不定武显扬乃七皇子心腹死党……”忽的面色一变,右腕迅如电光石火向肩头一按,一道夺目青虹离肩飞起,冲望一株参天古木支叶密翳中。
蓦地——
一声闷降响起,剑虹疾欠,一条尸体叭哒堕地。
这一手真气驭剑之学,令耿若殿罗素兰等人几乎惊得呆住。
八指阎罗耿若殿道:“少侠师承必大有来历,不知可否见告?”
符孟皋微微一笑,取出神木令。
耿若殴一见神木令,立即肃然改容抱拳道:“原来少侠是前辈奇人侠丐木尊者衣钵传人,老朽失敬了。”
符孟皋道:“不敢,目前情势,我等只能置身事外,罗姑娘不如回山覆命,蛇头柳时镖究竟系何人持有稍假时日,在下必定查出,亲往梦净拜山面见令师。”
罗素兰凄然一笑道:“此刻白凤栖已死,我是无面回见家师,倘家师逼问详情,恐难谎言骗过家师。”
符孟皋不禁一怔,道:“实事俱在,白少侠惨死在七皇子手中,令师焉可见责于姑娘。”
罗素兰幽幽叹息道:“既然同行,家师问我何以让他轻身涉险,又何以见危不救,叫我如何回答,稍一不慎,必遭废除武功之苦。”
符孟皋闻言呆得一呆,道:“看来,姑娘是无法自明了。”
罗素兰答道:“除非查明擒住待用蛇头柳叶镖之人,借他之口,可使家师释疑。”
符孟皋闻言微微颔首道:“在下亦欲查明其事,但事不在急,姑娘先退出十三陵外,避免卷入这场是非杀劫。”
忽闻传来历历鸳声道:“贱妄朱寒容求见少侠!”一双娇俏身影,惊鸿疾闪掠至符孟皋之前,盈盈一福。
罗素兰见两女貌美若花,如水双眸流露出情深一往之色,暗道:“唐子建其貌不扬,为何深搏两女青睐,其中必另有原因!”
符孟皋道:“两位姑娘此来不怕八皇子生疑么?”
吴黛青嫣然一笑道:“少侠早被起疑了,妾等人奉命搜觅少侠,见林中伏椿俱被制住,就知少侠在此。”
朱寒容道:“贱妾此来恳求少侠代报杀父之仇,少侠前曾面允故不辞冒昧前来。”
“二位姑娘杀父之仇是谁?”
“七皇子!”
符孟皋心神一震,微笑道:“七皇子武功卓绝,并不逊在下,但在下已面先二位姑娘,岂可食言,二位姑娘暂留此相陪罗姑娘,在下去相机行事如何?”
忽地,符孟皋面色微变,示意罗素兰等人避去。
罗素兰朱寒容王泽等人迅疾隐入暗中。
只见远处阴缓林中三条身影形如鬼魂掠来,身形停在三丈开外,目光森冷如电逼视在符孟皋面上。
来人为一头大如斗,额突蟹颐,糁糁青毛披覆面颊,蒜鼻蟹口,目光如炬,穿着一袭土黄色长衫,肩插一双田字夺。
另一人是一秃顶尖颏老叟,手捧一柄紫金钩,眯着小眼,面含阴笑。
尚有一人虎背熊腰,彪然大汉,劲装捷服,除背搭大环刀处,腰胁隆起。不言而知乃一暗器能手。
符孟皋面色冷漠如冰,只望了三人一眼,即旁视侧顾。
秃顶尖颏老叟阴恻恻笑道:“唐老师,这尸体可是你杀害的么?”
符孟皋冷冷一笑道:“在下奉命搜觅无量贼道潜迹之处,来此墓陵,即发现林外伏椿均被制住,此人亦已身死,尊驾缘何无的放矢,诬屈在下所为?”
老叟冷笑一声道:“唐老师好一张利口,死者片刻之前与老朽分别查视此处,如非唐老师所为,岂能今人置信。”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那么三位即然认定在下所为,何不出手。”
三人虽摸不出符孟皋深浅,便死者武功乃江湖一流好手,符孟皋武功之高自不言而知。
老里阴侧侧一笑道:“看来唐老师决不会认罪,但老朽三人须代死者报仇,唐老师请亮出兵刃吧!”
符孟皋左臂缓缓抬起,仲手向右肩长剑拔去,两指才一按簧,老叟紫金钩倏地一招“银龙出海”攻出,幻出泄空钩影,密如撒网罩下。
其余二人亦亮出兵刃夹袭而来,势沉力猛,三方合击,迅雷不及掩耳欲将符孟皋一击毙命。
符孟皋身法奇幻无比疾闪开去,滑溜如鱼脱出圈外,剑已执在手中,冷笑道:“三位手段贰歹毒阴狠,在下以牙还牙,看剑。”
三人不禁大骇,疾飘开二丈。
符孟皋一柄缅钢长剑仍执在手未动。
三人不禁面红耳赤,目中怒火如炽。
符孟皋剑指老舆前胸,道:“尊驾若能避开在下一招,永不再制”。
老叟怒道:“好狂妄的……”
语尚未了,一道寒光闪映眼前,竟无法闪避开去,惊叫之声未出,顶门一凉,生生被劈为两半,血流遍地。
其余二人,不禁胆寒魂飞,只见符孟皋剑式一变,虹飞电卷结至,忙两足一端,玄鹤冲天拔起。
岂料剑虹如附骨之蛆跟纵而至,只觉两股一冷,寒芒扫体而过,双腿坠地,鲜血如泉泻落:
两人只惨嗥得出声,青虹已绞身四分五裂,撤下满天血雨,纷纷坠地。
阴暗陵墓中弥漫着刺鼻血腥气味,更增了几分阴森恐怖,硬骨寒风,天外送涛,似发出叹息悲悯。
千手鬼王与葛厚隙挤搏百回合以外,互无轩轻。
突然千手鬼王大喝一声,双掌一式“日月交辉”缓缓平推而出。
葛蕞麒知对方掌爱乃毕生功力所聚,丝毫不敢怠慢,双掌平推,展出掸门奇学大乘降魔金刚掌力。
两人掌势虚抵,只见双方发际毛孔中冒出热汗如珠,面色严肃疑重。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只见两人双肩剧烈震撼了一下,各自跟跪倒退出四五步,跌坐于地,显然内腑已受重伤。
大内高手纷纷抢出,欲待生擒活捉千手鬼王。
蓦地一声春雷似地大喝道:“站住!”
乾坤处士武显扬牵着霹雳尊者陶彦蛇神滕风白骨殃神柳南疾跃而至。
白骨殃神柳南振吭发出摄魂魔笑。
这摄魂魔笑最耗人真元,白骨殃神柳南非至必要,不轻施展,今日一再施展,可见已至生死关头。
武显扬身形如鸟飞扑而出,双掌疾挥。
大内高手只觉一股奇热如焚掌风触到,纷纷闷降出声,翻身倒地。
蛇神滕风已召来群蛇及陶彦展出霹需掌力攻出。
远处大内高手潮涌扑来,杀声震野。
原来乾坤处士武显扬退回墓道,发现王泽突告失踪,心知受愚,既后退无路,不如孤注一掷。
宫廷皇子也是彼此心怀首鼠,互相监视,均疑心符孟皋之言有点不尽不实,又防“轩辕秘笈”为他人趁间搜去,为虞生变,不愿守株待免,各自密遣高手尾随符孟皋。
这一来,再度遭遇到激战猛烈,乾坤处士大显神威,施展怪异掌力,当者披靡,惨嗥过处,连伤十数人。
白骨殃神柳南摄魂魔笑虽然厉害,但此次大内高手早有准备,戴上皮耳罩杜绝魔笑入耳,却无人敢逼近。
霹雳尊者陶彦见宫廷高手势众,传声滕风柳南道:“我等无必胜之望,对方显然存心使我等力竭被擒,不如救起鬼王冲出明陵卷土重来。”
滕风柳南亦是同一心意,架起千手鬼王,发出摄魂魔笑躯策群蛇,由霹雳尊者陶彦重开路,望锦屏峰冲去。
仅胜下乾坤处士狐军奋战,察觉陶彦三人离心,暗中怨毒无比,振吭发出一声长啸,扑向东南面去。
大内高手身负严令,混不畏死,犹自追去。
蓦地一声断喝传来道:“穷冠勿追!”
十一皇子沉声道:“武显扬,只身一人,犹如自投罗网之鸟,成不了什么大事,迟早终为我擒。”
且说乾坤处士武显扬投向重雪掩覆下榛莽翳密,阴森幽暗。
他四望了一瞥,身形疾掠在一块峻峨怪石之后将身形隐起,卸去衫覆,在那怪石之下取出一包衣物换着。
十支开外傣莽深处有两道锐厉目光逼射着武显扬,正是符符孟皋,他以仅见武显扬背影,无法辨认武显扬真面目,正想转过另一方向揭开此谜,突见一条迅快人影掠至武显扬之后,低声道:“二哥!”
武显扬亦已惊有人来到,霍地转身,目睹来人面显笑容道:“五弟,你不怕有人尾摄你而来?”
符孟皋凝目望去,只见武显扬已换着了一袭大内侍卫服色,姜黄脸膛,散肩疏髭,神态明挚,分明尚非本来真面目。
来人是一紫绦脸膛,肩播阴阳双我的劲装汉子,四巡了一眼,沉声道:“大内高手被十一殿下喝阻穷寇匆追,二哥才得从容换着衣物易容,但此次与原定之计收效不宏,殿下大为失望。”
武显扬徽喟子声道:“事与愿违,为之奈何,愚兄此次随八指阎罗耿若殴由秘穴进入,同行三十二人均是江湖顶尖高手,本望三十二人同人十三陵,可将殿下异己武士侍卫歼去十之八九,但秘道禁制厉害无比,伤亡过半,秦中九怪陷身秘道中就有六人,其他可想而知。”
紫绦脸膛汉子诧道:“因何八指阎罗耿若殿迄未见现身:”
武显扬长叹一声道:“是愚兄弄巧成抽之过,在秘径与霹雳尊者陶彦等人口角,佯作负气返转,耿若殿与百毒宫主传人罗素兰及百毒门下相劝愚兄,不料岔道相左,迄未与愚兄相见,否则有百毒宫一行,加上摄魂魔笑,滕风驱蛇,何愁不成。”
紫绦脸瞠汉子道:“事已如此,悔也无用,此次已使宫廷异已高手死伤数十人,对殿下日后行事不无裨益,最可虑的为骷髅帮及落魂谷毫无参预,武林正派高手但存隔岸观火之意,使殿下不胜忧虑。”
武显扬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堪为至理名言,骷髅帮等只能缓图.不可操之过急,最使愚兄忧虑的就是一人。”
“谁!”
“八指阎罗师弟唐子建,其人武功高不可测,心计至工。”
“唐子建!”紫绦脸臆汉于面色大变,道:“他乃四殿下心腹死党。小弟方才亲眼得见他与四殿下密商。”
武显扬闻言骇然目光大变,道:“贤弟所说是真?”
“小弟之言句句是真,并无虚假。”
武显扬叹息一声道:“果然殿下疑心腹大患唯有四殿下一点不差,看来四殿下已疑心乾坤处士武显扬真假。”
紫绎脸膛汉子道:“二哥与死去乾坤处士武显扬渊源极深,武功已凌驾乾坤处士之上,易容毫无异同,这点倒可放心,纵然四殿下心疑也是枉然。”
武显扬面露忧容喃喃自语道:“唐子建是耿若殿师弟么?”忽面色一变道:“走,我等去见殿下!”两人穿空腾起,去势如电,瞧眼已奔出塑谷。
符孟皋一闪而出,目送两人后影,有心追踪而去,深知这片塑谷四周,俱由那武显扬同党严密守伏之下,自己进去定显露形踪,暗道:“自己已探知武显扬并非真实,便可察出大半!”凝视那岩下深草丛中一包衣履一眼,动也未动。
忽远处送来陌生语声道:“尊驾可否随兄弟一行,以便陈明一项隐秘。”
符孟皋不禁一怔,目注送来语声访问道:“阁下是谁?”
“相信与否,端凭尊驾,兄弟决无加害之意,对尊驾有百利无一害”
符孟皋默默忖思了一下,道:“好!”两臂微振,冲空循声扑去,捷如飞鸟,身形美妙,
只听赞道:“好身法!”一条雨影冒出,向壑谷深处投去。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疾如流星,抵达一处深涧狗牙赞锷礁石上,夹岸绝壁如仍,横柯交翳,暗不见天日。他们两人各立在一块礁石上,相距一丈开外。
符孟皋目光锐利,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连头蒙住,只留有两双眼孔,背搭一柄长剑,亦为青布套束,令人生出神秘恐怖之感。
那人道:“尊驾是否欲付出兄弟来历?”语声带着浓重冀南士音,却夹着道地京音,分明系伪装,以防别人查出来历。
符孟皋两道锐厉目光深深地打量了那人两眼,播首微笑道:“阁下真正来厉最好不要揭破,对你对我都有不便。”
那人道:“并无不便之处。”
符孟皋道:“阁下隐秘面目,本是防人察破……”
“那是对别人而言,至于对尊驾却又是不同。”
符孟皋不禁一怔,道:“阁下何必多此一举。”
那人笑道:“尊驾是易容伪装。”
符孟皋闻言不禁心神猛震,淡淡一笑道:“阁下好锐利的眼力,如要在下猜测,阁下必是一位宫廷皇子。”
那蒙面人似乎身形一颤,颔首道:“尊驾果有过人之能,但尊驾并非唐子建,另有所图与四阿哥勉相投契,但四阿哥已萌杀害尊驾之念。”
“殷下为何知悉这项隐秘?”符孟皋道:“恐殿下危盲耸听,存心挑拨离间。”
蒙面人冷笑道:“京师四阿哥置一秘邸,内藏甚多武林高于,尊驾亦为其中之一,此本无人知之,乃因散楼高手金毛拂印水寿之死,立为人侦悉……”
符孟皋道:“此乃早在意料中之事。”
“不然,”那人沉声道:“四阿哥已密遣高手去那秘那调来其中首领,殊不知迅息为兄弟截获。”
符孟皋笑道:“四阿哥那派出之人无疑是殿下心腹,有意安置在四阿哥面前。”蒙面王子似受雷击,心神盛震,良久太息一声道:“尊驾料容如神,机智卓绝,难怪四阿哥启萌杀机。”
符孟皋道:“殿下只怕丧身之祸不远,因为秘邸中首领正是殿下念念不忘的心腹大害千面神儒石诚。”
一言揭破蒙面人身份是那七皇子。
七皇子心神猛凛,道:“尊驾之话是否真实?”
符孟皋道:“石诚受四殿下豢养甚久,受恩深重,石诚易容之术独步武林,四殿下已密命石诚在通州大邑,穷乡僻壤访觅与诸位殷下形像逼肖之人,极力摹仿各位殿下举止神态,一待缔熟无异,殿下等均在不明不自中死去,替代有人,何愁四殿下不登极九五。”
七皇子骇然暗中色变,久久不语。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宫廷争储,与在下丝毫无干,在下此来却为了护有轩辕必笈,数日来在下明访暗查,只觉轩辕秘笈已不在十三陵,无量道长已携离去。”
七皇子道:“轩辕秘笈兄弟在京中已受疑嫉,无法置啄,不过实不在十三陵中,方才听见乾坤处士武显扬不是千面神儒石诚么?”
符孟皋摇首道:“这人易容虽精,但仅限于武显扬二三人,此刻亦非本来面目。”
七皇子忽道:“有人未了,尊驾速将身形隐起。”
符孟皋别面—瞧,远处可见魂影闪动,忽感胸后一阵微风拂过,惊觉有异,疾然纵身道:“殴下可是动了杀机?”
七皇子摇首笑道:“不是,弟只觉尊驾武林奇才,若不为我用,未免可惜。”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殿下倘如此刻薄寡恩,不能推心置腹,将无人为殿下所用,祸恐迫在眉睫。”
七皇子沉声道:“五日之内,尊驾须自行投到,否则脏俯糜烂,虽九转丹亦无法可救。”
符孟皋冷笑道:“殿下若阴毒掌力无往不利,何不施诸其他皇子身上,皇储之位自不劳而获。”
七皇于沉声答道:“尊驾不知宫廷真正内情,父王颁下严旨,无论皇子是谁遭受暗害,必受连坐之罪。”
符孟皋微微笑道:“若五日之内,殿下未受暗算,在下必自行投到。”说着人已凌空拔起,身手矫建,一点交攫浓柯,立即消失。
七皇子呆得一呆,疾展上乘轻功掠去。
十三陵外雪地冰天,皑皑如银,天际不时飘传一两声厉啸,随风播扬,尖锐刺耳,令人心颤胆寒。
雪地中横着数具尸体,骨折肋裂,首足支离,血凝紫结,惨不忍睹。
远处疾如流星奔来一双大内高手装束老者,直投十三陵中而去。
聚立在泰陵墓台上清皇子目睹两人奔来,五皇子大喝道:“白骨殃神柳贼突然逃去了么?无用的东西,还不自刎谢罪。”
两人神色惨变,互望了一眼,疾撤肩头兵刃,寒光如电,向自己颈间抹去。
四皇子喝道:“且慢,这如何怪得他们不力。”
两人刀往外撤,齐齐躬身道:“陵外骷髅帮落魂谷高手突然现身,不但属下等伤亡甚重,而且将困在林中武林群雄救去。”
五皇子冷笑道:“你们倒推得干干净净。”继而长叹一声道:“骷髅帮主与皇甫天彪不除,恐日后将无宁日。”
只见七皇子身法奇快从旁掠至,望了五皇子一眼,道:“心腹大患未必是骷髅帮主及皇甫天彪,而是乾坤处士武显扬。”
五皇子道:“武显扬已成笼中之鼠,有何作为。”
七皇子哈哈大笑道:“小弟已查出武显扬并非真正面目,而是千面神儒石诚,小弟在他易容换装之际,正欲下手除他,不料他机警异常被其免脱。”
诸皇子心神大震,尤其是四皇子面色大变。
八皇子目中逼射威棱,道:“石诚如今逃往何处?小弟风闻千面神儒石诚昔年曾受七哥恩遇,宠信不愈,为何叛离。”
皇子叹息一声道:“此人狡诈多智,心怀叵测,为愚兄察觉逃去,如今石诚已易装一名大内侍卫,如我所料不差,石诚必受我等中人所网罗。”继而目光巡视了诸皇子一眼道:“你们当认为我危言耸听,或故意纵之离去,殊不知我为窃听一项重大隐秘才有此失。”
“什么重大隐秘?”五皇子不禁厉声吨问。
七皇子冷笑道:“事关我等生死!”继而叙出他为搜觅武显扬藏觅之处,到达彩云举塑谷,发现各处暗椿俱被制住,心料有异,蹑足潜入断魂涧,只见武显扬与一双大内侍卫服饰模样之人聚在涧中一块危礁之旁谈话……
“这两名大内高手你定然认识。”
七皇子摇首答道:“地处甚远,不易辩认,何况涧内丛柯蔽空,光线幽暗,除他们三人外,周近定伏有同谋,逼不得已,尽量镊近窃听他们说话……”
诸皇子不禁凝耳倾听。
只见七皇子目露忧容道:“石诚道出易作干帅处士武显扬,号召武林群雄侵袭十三陵,志在替皇子剪除异己,岂料未入明陵已伤折过半,故事与愿违,收效不宏,不如暂退藏刁:密室,照王子第:二道毒计施行……”
六皇子淡淡一笑道:“什么毒计?”
七皇子望了六皇子一眼,答道:“人心奇险,难于知天,如非小弟闻知,决无法令人置信,石诚尊称干面神儒,精擅易容,武林独步,他受主子之命,密派心腹死士在通都大巴,穷乡僻壤,访觅与我等形像逼肖之入,秘藏一处,模仿我等补态举止,一俟纯熟无异,我等祸将不测矣!”
诸皇子闻言不禁面色大变,心神骇震,五皇子目吐神光历声道:“我等须查出石诚形迹藏在何人府中,磔尸万段。”
七皇子摇手微笑道:“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小弟犹未说完,石诚与两同党商谈之下,其一人说道:‘若此谋成功,主子日后必位尊九五,但石兄岂不知飞鸟飞,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之理,我等恐祸将不测。’
石诚微笑道:‘老朽志在匡复汉室,我等炎黄世胃,岂能甘作满奴鹰犬,老朽已觅妥神肖主子替身,时极成热,两位且瞧老朽立不世之大功。’”
此言说出,四皇子暗中心神大凛,暗道:“看来乾坤处士武显扬,真是千面补儒石诚了,原来他心怀不轨,如若留他性命,自己亦将祸生不测,符孟皋之话一点不错……”心中猛萌杀极。
二皇子暗暗一笑道:“轩辕秘笈及无量贼道似不在十三陵,我等愚不可及受入捉弄,此后我等宜诚直恕爱,修身正已,由父皇决定睹君谁属,勾心斗角,枉费徒然。”
四皇子肃然答道:“二哥说得正是。”
此刻,各皇子无不岌岌自危,谁也没有心思再图谋轩辕秘笈,赞同二皇子之见,纷纷率众撤回燕京。
燕京城——
冰雪截途,彤云密布,狂风扑面欲割,年终将近,大街小巷充斥着来往人群买办年货。
前门大街上人群传出一声沙哑苍老叫声道:“鸡……鸭……”
只见一皱纹满面,头戴护身皮盟老汉,担着一挑满笼鸡鸭。肥大砚实蹒跚走入一条污雪泥狞的胡同中,叫卖之声,随着寒风飘扬悠亮。
那老头从这巷转至那巷,四面叫卖,眼神却巡视一幢大宅,流露出骇诧神色。
蓦地——
老汉在一道朱漆侧门前放下挑担,目中精芒逼射,两肩一振,升空拔起,悄无声息掠入墙内。
只见一个老仆执着竹扫扫下石径冰雪,丝毫未觉有人翻入墙内,只顾挥动竹帚沙沙清扫。
老汉怔得一怔,心中不胜惊疑,飞掠近前信声道:“胡大爷呢!”
那老仆猝受惊吓,竹帚脱落堕地,瞪目变色望着老汉,嗫嚅出声道:“胡老爷因事离京他往有四五日了,你老从何处进入?”
老汉右臂疾仲,迅如电光石火扣在老汉右臂腕脉穴上,只见那老仆痛得例嘴惨叫,满头豆汗珠冒出,面色惨白,几乎昏厥倒地,显然并无武功在身。
老汉鼻中冷哼一声道:“这府中就是你一人么?”
“是,除了小人外,尚有厨司杂役二人。”
“我与胡老爷是患难之交,你可领往内室等候你主人返回。”
那老仆怎敢不遵,喏喏连声,强忍着疼痛领着老者走向一所花厅内。
片刻时分——
一条飞鸟般身影掠入墙内,巡望花厅而去,正是那千面神儒石诚,面色沉肃,似有极重的心事。
尚未踏入厅内,正遇上老仆走出,老仆忙欠身施礼道:“老爷回来啦,现有王爷在内室相候。”
石诚答道:“知道了。”亦未察辨老仆神色,立即向厅内走去。
花厅内沉寂如水。
内室房门虚掩着,并无丝毫声息,石诚身至门外,高声道:“王兄!”
只听室内一声重咳道:“兄弟在此相候已久了。”
千面神儒石诚一步迈人室内,突然面色一呆,发现屋内闵无人影,只闻胸后弦响入耳,脊骨已着了一支银针暗器,深没入骨,不禁面色惨变。
背后一条庞大人影从门角飞掠窜出,五指如钩,苍鹰撮小鸡般一把抓起,疾如鬼魂一般飞掠出去。
石诚自知无幸,痛澈心脾,道:“尊驾真是王长胜么?”
那人望紫禁大内飞奔而去,闻言答道:“我是何人,不问也可知情。”语音已变。
石诚闻得话声入耳,面色惨变道:“四殿下么?属下并末犯下何罪,殿下盛怒至极却是为了何故?”
四皇子身形落在玉带桥上,怒道:“你还不知罪么?泄露隐秘;图谋不轨,易容伪作乾坤处士武显扬,事先并末预闻……”
继而察觉石诚触手冰冷,不禁一怔,垂目望去,只见石诚左太阳穴显出一针点大的小孔,孔内沁出一丝黑血,已是气绝毙命。
四皇子不禁面色大变,他虽贵为皇子,但在大内宫禁究竟不能携带尸体,忙将尸体塞入假山石内。
他不将石诚尸体毁灭迹之故,可从石诚身上查侦几项隐秘。
只见四皇子将尸体塞入假山石内后,头部尚留在外面,从身旁取出一块磁石,贴在石诚太阳穴伤口上。
须奥,将兹石拔起,一枚乌黑泛出蓝光铁针粘在石上,针身有着七处小孔,孔内蕴有剧毒。
四皇子鼻中冷哼一声,将尸体推入用冰雪封住,毒针小心藏起,朝琼华岛奔去。
傍山一幢大理石所筑精舍,松竹围绕,雅致异常。
室内陈设古朴,身人其境令人有悠然物外之感,四皇子喜爱此处清净,辟作养性之所。
四皇子一掠至屋外,面色一谅,发现唐子建坐在几上握卷凝阅。
唐子建倏地立起,起身捧拳笑道:“殿下回来了!”
四皇子迅疾脱去老汉装束,冷冷一笑道:“石诚已遭暗算身死。”
唐子建闻言不禁一呆,摇首说道:“在下不信石诚已死,他已知殿下等对他起疑,不及早戒备,要送死不成!”
四皇子愕然目注唐子建一眼,道出详细经过。
唐子建跺足叹息道:“其人必不是石诚,致命毒针亦是石诚发出。”
“真的么!”四皇子面色大变,道:“你是说石诚一直就尾随身后?”
唐子建微喟了声道:“石诚委实狡毒绝论。他这一石二鸟之计布置得天衣无缝,嫁祸于殿下异己,更可使殿下以为大患已除。”
四皇子不禁愣住,道:“他如今往何处去呢。”
唐子建略一沉吟道:“石诚图霸武林密谋已久,必望峻山追踪无量贼道撮夺轩辕秘笈,依属下之见,殷下等人宜自修身,以天下为己任,不可再涉身江湖是非中,石诚虽狡诈亦无法觊觎大位。”
四皇子淡淡一笑道:“我岂不知,怎奈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言说之间,忽见一个貌像五旬上下,神态雄伟大内侍卫走了进来,望了唐子建一眼,躬身禀道:“唐少侠潜入大内,已被察觉,各殿下均遣有高手伏守紫外截击唐少侠。意图于殿下不利。”
四皇子不禁面色一变,目露杀机,唐子建倏地立起,朗笑一声道:“属下决不连累殿下,就此离去。”略一欠身,嗖地窜出,扑向紫禁城外。
他身法迅快绝论,宛如一缕轻烟飘落在紫禁城外雪地上。
蓦地,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唐少侠别来无差?”
唐子建猛地旋身,只见两个面目陌生森冷的中年汉子立在墒下。
两人身着士黄色皮袄皮裤,头戴风帽,各持一柄雪亮的鬼头钢刀,嘴角嚼着阴冷笑容。
唐子建沉声道:“两位呼唤在下为了何事。”
一人冷笑道:“要取少侠性命!”话声中,两柄鬼头刀迅如奔雷劈出,势沉力猛,一荡起一片刀啸。
唐子建早已瞧出两人来意不善,正蓄势戒备,刀势甫将劈出之际,已手挽剑出鞘,一招“八方风云”攻出。
一片耀眼剑花中,生起两声闷曝,刀光倏敛。
只见一双中年汉子软垂着右臂倒退两步,臂弯处溢出殷红的鲜血,
一击出手非但两人伤处部位相同,而且割断筋脉,一双右臂顿被废在剑下,剑招狠毒无比。
唐子建连连冷笑道:“两位与在下何怨何仇,猝施杀手,如非在下早有戒备,岂非丧在两位刀下。”
一人目光怨毒,凄厉发出一声狞笑道:“唐朋友,我等只怨学艺不精,伤在朋友剑下,但朋友暂别卖狂,稍时有你够受的。”
话音甫落,唐子建一剑劈出,寒光疾闪,两人左臂齐肩削落在地,鲜血如涌泉般劈出。
突听远处随风送来阴冷的笑声道:“唐朋友委实心狠手辣,杀人不过头点地,今日若容你逃生,老夫枉自闯荡江湖了。”
只见茫茫雪地中冒出无数黑影如魂,纷纷掠前,内中有一虎头燕额老儿,手持两柄利斧疾奔而至。
唐子建冷笑道:“在下与众位无怨无仇……”
“住口!”那老儿厉喝道:“三十二人随朋友进入十三陵,为何杳无信息,显然葬身墓隧中……”
言犹未尽,唐子建亦大喝道:“住口!此事与在下何干?你不去问乾坤处士武显扬,岂非颠倒黑白,妄人人罪。”
老者目露杀机道:“老夫就要问你那武显扬何在?如不据实答履,休怨老夫心狠手辣。”
唐子建朗朗大笑道:“你自问比这位朋友武功如何?”忽闻一声阴冷笑音传来道:“唐朋友连华山名宿开斧车君达均不知道,枉自立身江湖。”
唐于建心头默默忖念道:“看来四皇子此刻已为众皇子绊位,他们均有生擒自己之心,若不施展杀手,树威震慑他们,恐无法脱身重围,”左手剑换右手,冷笑道:“武显扬与在下风马牛不相及,朋友即无事生非,在下枉费唇舌无用,意欲领教车老师几手惊人斧法。”
车君达已自怒火沸腾,双腕一振,“日月交辉”挥出,幻起漫空斧影夹着眩目寒飘劈下,势如雷厉万钧,威势绝伦。
唐子建鼻中冷哼一声,长剑震潇洒出一片金星。只听叮叮金铁交鸣,车君达喉中发出厉啸,两只手腕应剑堕地,血涌如注,已昏倒在地。
群雄均瞧不出唐子建用的什么剑招,只觉平淡无奇,却料不到如此狠辣,仅仅一招便已制胜华山名宿车君达,不禁胆寒慑住。
唐子建纵声长笑,朝西疾奔,群雄纷纷让开,不敢拦阻,只见唐子建穿空腾起,去势如电,片刻时分即已落在燕京城外一片凋林中。
寒风四溢,搓丫秃干,四顾芒芒,鸟兽绝迹,景物萧瑟凄凉。
唐子建忽瞥林中人影一闪,心中微感震凛,迅疾将身形隐起,屏息凝神守候。
须臾,只见两条人影疾闪而出,立在藏身之处三丈开外处,正是乾坤处士武显扬,另外一人长像狞恶,身长聋立,须发若猖,颊生核桃大小肉瘤,豹目豺睛,泛出闪烁凶光。
武显扬目光闪烁四巡,喃喃自语诧道:“怎么不见?奇怪!”
狞恶长人道:“一个无名小卒,怎值得武兄如此重视。”
武显扬冷哼一声道:“唐子建绝非无名之辈,更非八指阎罗耿若殿师弟,其本身武功高不可测,此人不除将为心腹大患。”
狞恶长人道:“武兄尚不知他来历么?可在耿若殿身上追出。”
武显扬冷冷一笑道:“这个我岂不知,耿若殿与罗素兰等人均在香山秘魔崖。已为七皇子严密监视中,迟早必落在手内,兄弟身份已为七皇子当众揭破,只知兄弟并非武显扬,真正来历却无所悉……”
狞恶长人道:“所以武兄心疑唐子建知晓。”
武显扬点点头道:“兄弟若不将唐子建杀却,寝卧不安。”
狞恶长人笑道:“依粟某臆料,唐子建必前往秘魔崖会晤耿若殿去了,以武兄一身绝学,更习成血影魔经,何惧那鞑虏鹰犬,不过武兄对唐子建疑嫉已深,否则倒是一极好臂助。”笑声杰杰,刺耳心悸。
唐子建听得暗暗心惊,忖道:“此人已习成血影魔经,必与铁面昆仑范澄平之死有着莫大的牵连,难怪他掌力怪异。”
只听武显扬道:“血影魔经乃魔道绝学,深奥晦涩,兄弟得手为期短暂,难窥堂奥,所得神髓不过十之二三,出手伤敌耗费真元甚巨,放兄弟非不得已决不施展,清宫皇子各有一身绝学,不逊于兄弟,可见武林之内大有能人,若妄欲血影魔经内武学图霸武林,恐难如原……”
粟姓怪人道:“武兄念念不忘轩辕秘笈即是为此。”
武显扬长叹一声道:“轩辕秘笈绝不能落在无量贼道及七皇子手中,否则武林之内恐无噍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