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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走马看花显神技

    惜春院。

    惜春院是济南城中出名的勾拦院,位近二四桥头,飞角回廊之中,分出了闺房,齐是珠半卷,笙歌处处,鸨儿穿红插翠,笑脸相迎。

    黑汉露着破锣嗓子,叫道:“今个是咱们大哥请客,可得上几个正点。”

    鸨儿实实在在笑说:“错不了,绝对是幼齿(年轻),爷们请随小奴来。”

    哇操!

    我的妈呀,论年纪已四十出头,而向五十迈进,还自称(小奴)。

    尤其是那个笑,透着露骨的邪骚,也难怪,好东西怎能呆在这种烂地方。

    萝卜说了句:“带路!”

    一群人随鸨儿向后堂拥,后堂中摆下五桌酒,每桌上有四个查某在陪着。

    细汉说:“格老子可得替咱大哥弄个好的!”

    鸨儿又骚媚的笑了,她仍是那句老话:“爷们,错不了的,绝对是幼齿的,小奴去叫珍珠来陪这位大爷。”

    黑汉哈哈大笑,向萝卜献殷勤的说:“大哥,这种名字不错,定是可人儿。”

    萝卜淡淡一笑,朝方伟道:“公子老弟,珍珠让给你啥款(怎样)?”

    萝卜毫不察觉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寸,—个窈窕的少女姗栅而来,那娇躯,体态,算得上是—流的,只可惜她丑得要命,眉毛向下挂,鼻孔朝了天。

    细汉突然将桌子一拍,骂道:“真***臭娘们,这种货色连当兄弟的都不要了。

    还能侍候我们大哥吗?”

    鸭儿陪笑说:“俗话说,跳蚤配臭虫,你们大哥人长得丑,当然得找个丑姑娘,才相称嘛!”

    细汉叫骂:“你***欠揍!”

    萝卜伸手一拦,说:“兄弟别骂,你以为她真的长得丑吗?”

    倏地五指急伸,朝珍珠的脸上抓去!

    珍珠慌忙扬首,但还是慢了一步,脸上被撕下—块皮,那是张人皮面具。

    “哇塞!”

    众人一惊呼。

    原来,这女人美极了,那柳眉、樱桃口,凤眼上带着勾,勾去了所有人的魂。

    萝卜温柔的说:“珍珠姑娘请坐!”

    珍珠娇笑道:“我说呢,凭你这样又丑又矮的,怎么会当他们的大哥,原来是有两手的。”

    “那里,那里!”

    “贵姓呀?”

    “萝卜!”

    “萝卜!”珍珠格格笑道:“你的名字真有趣,跟你的人一样。”

    萝卜“哈哈”大笑,连喝三大杯,站起身来说道:“兄弟们,今个咱们尽情挑—挑。看到中意的姑娘就干,明个由大哥付账。”

    “大哥万岁!”数十个汉子立时发出—阵吹呼。

    方伟得目瞪口呆,到了这种地方,简直是萝卜的天下。

    萝卜也没工夫招呼他,低声向珍珠道:“这里太吵了,不适合调情,我们可以到你香兰闺去吗?”

    珍珠放下酒杯,飞了个媚眼说:“只要你高兴,我当然奉陪。”

    说完,站起身来,向后走去。

    萝卜笑道:“兄弟们。咱们明早见。”

    “大哥,你就别吩咐了,快去爽吧!”

    萝卜大步跟去,穿过一层院落,来到小小的珠楼之中。

    珍珠将他引至房里然后带上厂房门。

    萝卜见珍珠转身,猿臂一伸,就把她往交椅上推。

    珍珠惊讶问:“喂,你干什么呀?”

    “哇操,打抱还不知道?”

    “在这椅子上啊!”

    “没错呀!”

    “那岂是人干的事?”

    萝卜接口说道:“那当然不是人干的,而是神仙干的,我们就做神仙吧!”言讫,伸手去解她的裤带。

    帮她脱完之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褪得干干净净,开始施展出绝招出来。

    翌日日上三竿。

    萝卜精神饱满笑眯眯地走出惜春院,方伟早巳在门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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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老弟,昨晚泡妞有没有爽歪歪(痛快)?”萝卜笑问。

    方伟不悦道:“我看你不只有两手,还有好几手吗?”

    “猜对了”萝卜说:“所以我说嘛,只要我带你,包你人生经历丰富,死了绝不叫屈。”

    “萝卜,你别忘了我这次出游,还有其他目的。”

    “是不是寻找金丝猫?”

    “知道就好!”

    “安啦,这么大的事,我怎会忘记。”萝卜说:“就算是醉倒在温柔乡里,也不忘替你打探金丝猫这玩意的。”

    萝卜顿了一顿,突然又问:“咦?我那些哥们呢”

    “有些走了,有些醉死在里头。”方伟道:“你还想跟他们混在一起呀?”

    “你……”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兴奋叫嚷之声。

    这真是数十年没有在我们城里发生过的事,另一人则关切的问。

    只听有人兴奋的说:“老兄老兄,什么事呀??

    那人大声问答:“武林侠客寻仇,贴榜指名。”

    此言一出,不少人惊讶的问:“竟有这种事,你老兄是听谁说的?”

    那人有些生气的说:“这还用听谁说,大张的红纸写满了黑字,清清楚楚。”

    众人一听,纷纷奇怪的问:“老兄老兄,那张大红纸贴在什么地方?”

    那人回答:“就在东大街的‘八角楼’下,好多人在那儿围着看哟!”

    方伟和萝卜虽然听了个清清楚楚,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尤其这些打杀寻仇的事,最好不要涉入。

    因此,方伟催道:“走吧!站在这大门口,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皮条客哪!”

    “去那里?”萝卜瞪着卵眼问,“你不是要带我去丰富人生吗?”

    “对对对!”

    萝卜带劲的向前走,方伟在后面紧跟。

    但是,那些好奇的路人,仍有不断的向那人问:“老兄,请问挑战的是那一位,被挑战的又是那一位?”

    那人有神气的道:“挑战是谁没有写,但被挑战的是什么……什么老古董……”

    “老古董”三字一出口,方伟心头猛的—震,脸色在变,不自觉的伸手扳住萝卜的肩头。

    “哇操!”

    萝卜冷不防的被人这么扳,身形向后一仰,差点跌个四脚朝天。

    方伟沉声问:“八角楼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萝卜不解而又有些生气的问:“好端端的,你去八角楼干嘛?”

    方伟喝道:“你不要问,叫你去你就去。”

    萝卜不屑地说:“哼,这种事乃武林大忌,少惹为妙,你偏要去凑热闹。你若不告诉,我为什么去,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方伟经过多次经验教训,不管作什么事,还真少不了萝卜,这时见萝卜又端起架子来,只得悄声焦急的说:“你看这么样,我怎么对你说呢?”

    萝卜一听,深觉有理,立即点了点头。

    方伟见状,立刻催道:“八角楼在什么地方?我们快去!”

    萝卜双手一摊,说:“我怎么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也没去过!”

    闻言,方伟差点气晕过去!

    萝卜却又道:“你看方才那些人往那个方向,咱们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八角楼!”

    方伟一听,恍然大悟,连声道:“还是萝卜你聪明!”

    萝卜听了,不由得意的笑说:“我就喜欢公子老弟给我戴高帽子。”

    “现在没工夫谈这些。”方伟道:“只要你听我的,少不了送你几顶高帽子戴的。”

    方伟举目一看,只见人群正在涌向东街而去。

    一看情形,方伟急忙一拉萝卜,说:“走,我们也向东去!”

    于是,两人随着人潮,又转向往东街挤。

    两人前进中,只听人潮中都是谈论八角楼下,有人贴榜挑战的事。

    挤了一阵,前进的阻力愈来愈大,而喧腾的人声,也愈来愈吵杂。

    方伟知道距离八角楼已经不远了,举目一看,只见前面十丈外,果然高耸着一座朱红建筑物。

    细看三层以上的飞檐,一方黑漆大匾上,刻着三个金漆大字——八角楼!

    由于周围挤满了看挑战榜的人,方伟无法看到那张大红纸,贴在什么地方。

    萝卜不信这个邪,心想:“哼,别说你们是人墙,就是铁墙,我也能挤它一个窟窿的。”

    他就仗身矮体肥,头如钢铁,像一头穿山甲,地鼠,低着头猛向前钻。

    方伟也就紧跟着萝卜前进,可说毫不费力的挤到八角楼下。

    两人直到近前,才发现楼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果然写满了字。

    方伟细看上面的大意,是邀当年武林第一高手“老古董”,明天午夜,香山北比武……

    下面果然没有署名!

    方伟看罢,向萝卜道:“我们走吧!”

    萝卜一楞问:“去那里?”

    方伟道:“我们先到东街城门看看情形去!”

    萝卜不解地问:“怎么?还有好多好地方不去啦?”

    “当然要去!”

    萝卜一听还要去,欣然同意,立即向前面挤去。

    不一会儿,他们抵达东街城门下,方伟特别注意城墙上的卫兵情形。

    只见城楼高约在层,耸入半空,第一层四角下,分别悬着一盏斗大红灯。

    墙内没有官兵,但墙上却有佩刀的岗哨巡逻,城门下有八九名官兵。

    两人走出东街城门,通过护城上的大石桥,所见到的都是杂乱林屋。

    穿过一片昏暗的木屋,即是一片漆树林,不远处即是护城河边。

    方伟一看见他,直把他拉到护城河边,才举一指,数十丈外的城楼上,低声道:“萝卜,你看到了没有?”

    “我什么也没看到。”萝卜道:“我只看到了一串红灯,和二十个官兵。”

    方伟颔首道:“不错,我说的就是那些官兵。”

    萝卜神色一惊,说:“公子老弟,你干什么?想造反呀?”

    “不要胡说,会砍头的。”方伟正色道。

    “你叫我做什么都成,就算一口气爬十座胭脂山,我也答应,千万别叫我爬城!”

    方伟正色道:“当然不会叫你爬城,你只要在这我等到半夜三更,设法引起城上官兵对你的注意就可以了。”

    萝卜一听不对劲,不由心慌的问:“那么你呢?公子老弟!”

    方伟笑说:“我进城还要去办我自己的事情。”

    闻言,萝卜慌了,焦急的道:“哇操,你把我深更半夜的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怎么成?万一树林里跑出来个女鬼呢?”

    方伟忍笑说:“那里来的女鬼?”

    萝卜急忙道:“男鬼更厉害更凶!”

    方伟听了,不禁好气又好笑的说:“你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如果传出去说,你半夜时怕鬼,那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怪。”

    萝卜最喜欢戴高帽了,也最惜羽毛,眨损声名后绝不干。

    这时,一听方伟提他是“花心大萝卜”,立即挺了挺肚子,豪气的说:“我当然不怕,不过,你得对我说清楚,挑战的人,或被挑战的人,和你公子才究竟是朋友,还是亲戚关系?”

    方伟蹙眉焦急的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再说,我现在也没法告诉你。”

    萝卜一听,蓦地把脸—沉,冷冷的说:“你不说是不是?那也成,从今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厂的独木桥?”

    方伟一听萝卜要分开不由焦急的道:“那怎么不成?现在我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萝卜冷冷说:“你知道最好!”

    方伟无奈,只得妥协的道:“好吧,我告诉你。”

    萝卜得意的一甩大头说:“嘻嘻,这才像是生死与共的患难好哥们。”

    方伟也觉得萝卜实够义气。也的确替他办过不少,出生入死买命的事,这件事不用再瞒着他。

    因此,神色凝重的问:“你可知道我的师父足谁吗?”

    萝卜听了一楞,知道问题严重,因而皱眉道:“都说你无师自通!”

    “不,就是被挑战的那位”老古董“。”

    “哇操,原来你师父是老古董,经不得你人看起来有点古古板的。”

    “萝卜,现在不取笑我的时候。”

    “好吧,先放你一马。”萝卜关切的问:“那位老古董现在呢?”

    方伟黯然回答:“他老人家已经得道成仙了!”

    萝卜不知“得道成仙”,就是人已经嗝屁了,反而兴奋的说:“那好呀,得道成仙,腾云驾雾,指会算,能知过去未来,现在有人向他挑战,他在仙洞里必心血来潮,屈指一算,不但知道挑战仇家是谁?而且,还可以驾祥云马上赶上来。”

    说话之间,发现方伟—副无可奈何神情,心知不妙,不由尴尬的问:“公子老弟,有什么不对吗?”

    方伟懒得和萝卜费唇舌,只是说:“萝卜你只要记住,二更时分想个点子引起城上官兵们注意就成了,别的都不要管,都不管不要问。”

    萝卜最怕人家说他笨,赶紧解释:“我不是想不出办法,我是怕城上的官兵下来捉我呀!”

    “你放心,济南不是京师重是,城开不夜,灯火达旦,他们二更过后就把城门关了。”

    萝卜—听,不由大吃一惊,脱口急道:“那不糟了吗?关了城门,我怎么回店去睡觉呢?”

    此言一落,方伟哭笑不得,气了老半天,才说:“你把事情办完后,不会找个小客栈睡半宿吗?”

    萝卜点点大头,尢可奈何的道:“好吧,谁叫咱们是哥们,你去吧!”

    方伟正待转身离去,突然又止步警告说:“萝卜,记住,千万不能误了大事,绝对不能再离开此地上街喝酒,知不知道?”

    萝卜一听“喝酒”,八堵(肚子)立即“咕噜”二声,但嘴里却道:“你放心吧,公子弟,我绝对误不了你的大事!”

    方伟这才满意点点头了,应了声“好”,飞身向前街纵去。

    萝卜见方伟走了,突然感到压骤灭,浑身—阵轻松,同时伸了个懒腰,吁了口气。

    抬头看看夜空,在的繁星,时辰还早,最多刚定更,萝卜一想:“哇操,要我在这儿枯等到三更,那该多寂寞无聊,倒不如到街上逛逛!”

    反正现在只他一个人,老天爷老地爷,他花心萝卜地得老大,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举步就向前街走了去。

    萝卜走出树林,沿着时的路程,穿过一片木屋小巷,来到了东关外的大街上。

    大街上夜市正盛,两街酒楼传出猜拳呼干声,还听到打情骂俏声。

    一闻到菜香,在大肚子又是有一阵“叮铛”,抬头一看,正是一家大酒楼,锅榴相撞声响,和一阵菜香。

    接着跑出来一个伙计,向着他哈腰招呼道:“客官请楼上坐,您不但可以喝到本地着的好酒不可以听梅艳芳的美妙歌喉呀!”

    哇塞,连梅艳芳都搬出来了。

    但是,萝卜重任在身,不由在心里警告自己说:“去不得,去不得,万一喝酒听歌时,打了起来而误了公子老弟的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心念及引,不自觉的摇了摇有瓜头。

    伙计一见,并不死心,又哈腰继续道:“不楼喝酒也没关系,如果你老现在不饿也可以带回去本楼有现在的烧鸭、酱催、大卤蛋……”

    萝卜心中一动,不自觉的问:“有没有装酒的东西?”

    伙计听得目光一亮,知道这买有希望了。

    他急忙哈腰应声道:“有;有,要楼专备有五斤的缸,和两斤的坛。”

    萝卜摇头说:“两斤的坛太大了!”

    伙计赶紧含笑提醒他道:“客官,您一次喝不完,留着下次再喝嘛!”

    萝卜心想也对,办事前先喝—点儿。办完了事,再找个小客栈把它喝完。

    心念已定,立即顿首说:“这主意不错,就给我两斤酒和—包卤菜。”

    说话中,顺手掏出一块碎银交给伙计,片刻工夫不到,伙计已将酒菜拿来。

    萝卜立刻向前接过酒坛,和一大包卤菜,转身就朝后街河边去了。

    回到方才和方伟商议的地方,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放下酒坛坐下来,看看天色还早,顺手将酒菜打开。

    他倚着背后的大树,慢慢的啃着一只鸡腿,拿起一坛来—口—口喝着。

    但他的一双大卵眼,却眨了不眨的盯着数十丈外,矗立半空的城门楼看,心里想着三更过后如何捣蛋。

    萝卜一直没忘自己的责任重大,但心里想着计谋,嘴里却也没闲着。

    一口一口的往肚里灌,两斤烧刀子还没喝完,一双大卵眼已经合上了。

    至于,如何引起城上官兵的注意,只有到梦乡里继续寻找灵感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来,萝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喉干舌燥,头痛欲裂,小腹胀得紧紧的,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准备到河边去放尿!

    刚刚走了两步,蓦然看到了数十丈外,矗立夜空的城楼。

    城楼上静悄悄的,前面大街上也寂静无声。

    萝卜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方伟交代的事情,不由脑袋“轰”然一声,脱口急声道:“哎呀,我的亲娘祖奶奶呀!现在是几更啦?”

    由于夜深人静,萝卜这一嚷,空旷的城墙和护城河,立即“嗡嗡”的响起了回音。

    斯时,城墙上传来怒喝声:“下面什么人?鬼吼鬼叫!”

    萝卜吓了一跳,城墙上传来几个人的紧张询问和谈话。

    只听一人没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这边是怎么回事?”

    那方才喝问的人,恭谨的回答:“报告,刚刚城下有人争吵!”

    “哦?”

    询问的人应了一声,接着没有了声音,想必是探头向城外察看。

    他一面急急放尿,一面仍紧张的自语说:“我的亲娘祖奶奶,混蛋,混蛋,怎的喝着睡着了呢?误了公了老弟的大事那还得了?”

    说话之间,放尿完,一边提裤子束腰,一边奔向林准备再看看天。

    萝卜一面急奔,心里—面祷告:“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只要天没过三更,你叫我怎办了?”

    “托”字说完,人也到了林边,头—看夜空,喜道:“玉皇大帝真灵,看来刚好是三更天呀!可是,怎么样才能把城楼那边的官兵,引过来呢?”

    这就伤脑筋了!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斥道:“城外那里有什么,你是活见鬼了你!”

    萝卜一听“鬼”,灵机一动,心想:“哇操,我何不装鬼吓一吓他们?”

    心念一定,立即走到城墙上能够看得到的地方,撮口吹了—声尖锐口哨:嘿嘿!

    这一招果然有效,城墙上旋即响起阵吆喝。纷纷大叱:“看到了,在那里,在那里呀!”

    接着,又有人大声道:“那小子好像头很大!”

    “会不会是大头鬼?”

    “八堵(肚子)也大,快拿箭射他!”

    萝卜一听,转身奔进了林内,他不是怕被他们射中,他怕城上官兵看清了他的面目,明天被捉进衙门里去,那就没完没了了。

    这时城上人影奔走,寒光闪闪,吆喝指挥的声音,乱成一团。

    萝卜知道,这么短暂的工夫,方伟是办成事的,但怎么能将城上的官兵,多吸引一会儿呢?

    所谓“急能生智,福至心灵”,萝卜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两个歌妓唱的那首歌!

    于是,隐身树后,气纳丹田,扯开破锣嗓子,难闻令人为之掩耳的歌喉,大唱道:“林花谢了舂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城上已纷纷吆喝道:“在那边,在那边……”

    “咻咻……”

    吆喝声中,已是弓弦声呼,无数的箭,穿过了枝叶树干,钉射在地上和树干上。

    “嘻嘻!”

    萝卜躲在大树后,一看如雨的箭,奈何不了他,不由乐了。

    因此,他更加拼了老命的大唱:“胭脂泪……相留醉……刀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只听城上有人怒声叫骂:“他奶奶的,听她的歌词,好像还是一个女鬼。”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的说:“女鬼的声音,怎会这么难听?”

    先前发话的那人生气的道:“你知道个屁?鬼哭狼嚎嘛!鬼哭的声音就跟狼嚎一样,笨蛋,你听过狼嚎没有?”

    想必是那人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接着又断然说:“告诉你,狼嚎就跟她现在的哭,一模一样地!”

    萝卜听得眉头紧皱,心想:“哇操,我的声音真的这么难听吗?”

    心念间,蓦闻城上怒声斥喝:“停、停!你们这些蠢材,分明是那王八蛋存心在城外捣乱,你们偏偏受他愚弄。马队快到了立即开城追捕他,你们也跟着去把箭捡回来。”

    闻言,萝卜那敢怠慢,顾不得再拿酒菜,撒腿就跑,直奔正东。

    他一口气跑了五六里,才在一片荒地停下身来,回头一看,果然传来了隐隐约约马嘶和人声。

    而且,还有火光闪动,显然大队人马在高举着火把搜捕他。

    萝卜看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呐呐地道:“公子老弟呀,我要是被官兵捉了去,可是你害的呀!”

    说完闭眼,又沉沉的睡着了。

    萝卜真***有好几套,那么多的官兵搜捕他,他居然—躺就呼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谈话声。

    萝卜睡意正浓,一听谈话声音,误以为官兵来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他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那些声音正是—群群进城做生意的人。

    萝卜转着大卵眼,四周—扫,根本没有官兵的影子,才走上官道,夹在那些小贩中,迳向城里走去。

    一走进城门口,个个脸现紧张,俱都恐慌,有的人低声议论。

    再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拥挤在街上的人,都仰首上看,萝卜纳闷心想:“每个人都抬头在看,是不是发现什么不明物体。”

    他也禁不住好奇,仰头一看发现三层高的城楼尖顶上赫然悬着一块红布,由于太高了乍然看来,还不及一张草纸大。

    但在那块红布的旁边,正有一个小黑点,缓缓的向那块红布前移动,显然是官府派人的去拿下。

    “公子老弟,到底在搞什么鬼?”

    萝卜知道那是方伟昨晚上的杰作,只是不知道他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就在他心念间,突然人群响起了—阵呐喊和惊呼!

    萝卜心中—惊,抬头再看,只见那块红布已被人丢下来。红市随着晨风,飘然而下,而布面也由小渐渐变大,同时有黑色映出来。

    吆喝喧哗的人潮,就像疯了一般,随着红布飘动,挤来挤去,情况十分混乱。

    萝卜好奇心重,仗着自己皮坚肉厚,浑身的力气也随着人湖挤,他要看看方伟在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红布眼看就要落下来,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当心上面有毒!”

    如此—嚷,众人皆大吃一惊,接着做鸟兽般的逃散,唯恐那块红布罩在他头上。

    红影一闪,正好落在空地上,离萝卜不远。

    萝卜知道红布上无毒,立即趋前察看,只见那块大幅的红布上,写着五个海碗大的黑字—一老古董奉陪!

    就在这时,他头突然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哎哟,我的亲祖奶奶!”

    萝卜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浑身发抖,回头一看竟是方伟!

    “公子老弟你……”

    话刚开口,方伟连忙制止道:“不要说话,快走!”

    说话之间,拉着他已向人群外挤去。

    萝卜心中有鬼,误以为昨晚喝酒醉了,误了方伟的大事了,因此心情忐忑不安,一直想问明理由,却又不敢开口。

    二人直到走进道口巷里,才驻足望看萝卜埋怨道:“萝卜,你怎的这么糊涂?”

    萝卜心虚,只得苦着脸说:“我本来就不聪明嘛!”

    方伟继续沉声道:“你昨晚和官兵照了面,又丢下酒坛卤菜没有带走,官兵根据酒坛上的字号,找到了那家酒楼。那儿的伙计,把你老大的尊容和衣着,描述的清清楚楚,你还敢再回来,你不要命了啦?”

    萝卜一听,大惊失色,不由惶恐说:“真的呀我的公子老弟!”

    方伟哼一声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还会莫宰羊(不知道)?”

    说完转身,迳向东街口走去。

    萝卜慌得一面跟进,—面急声问:“公子老弟,咱们去那里?”

    方伟没好气地回答:“找个小店睡觉去,今晚三更还有的拚!”

    萝卜—听,焦急的问:“咱们在城里选的那栋独院呢?”

    “今天—大早,我就把它给退掉了。”

    罗卜顿时无话好说。

    两人直走入东街门,才找到—家小店选了间上房,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

    萝卜一觉醒来,不禁吃了—惊,房中—片皆暗,似乎天黑了。

    只见方伟一个人坐在桌边蹙眉沉思,想必正计划着,今晚三更如何对付那个向他师傅挑战的那人。

    由于萝卜坐起,方伟遂问:“睡饱啦?”

    “天快黑!”

    说着,顺于拿起桌上的火种,“卟”的一声打着,将油烛燃亮。

    萝卜一面下床,—面走上前去,道:“我怎的睡这么久?几乎睡了—整天。”

    方伟淡然—笑,说:“只有睡到这个时候,才不会发生变故。”

    闻言,萝卜心里立时明白了,准是方伟对他动了手脚。

    但萝卜毫不介意的问道:“你打算今天晚上,怎么对付那个挑战的人?”

    方伟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公子老弟,你不让我知道,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我怎么办?”

    “所以我才要借重你的武功,希望你花心大罗卜鼎力相呀!”

    萝卜一听,神色大变,道:“公子老弟,你千万别拿我根生笑(开玩笑)”

    “谁拿你根生笑(开玩笑)啦!”

    萝卜惊呼道:“我的亲娘奶奶呀!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只能对付一些饭桶们,要我对付老大级的厉害人物,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方伟笑着说:“你先别急,你过来,我已想了一条妙计!”

    “噢!”萝卜惊喜,立刻把大头凑过去,道:“你说吧,老弟!”

    于是,方伟把他想妥的应付方法,仔仔细细的告诉萝卜。

    方伟说完,笑道:“萝卜,怎么样?妙吧。保证没有人知道是我。”

    萝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摇幌着大头,赞道:“好好好好,好得呱呱叫!”

    说着,似有所悟的问:“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方伟伸手一指椅旁的小几上,道:“喏,这不是!”

    萝卜一看,小几上赫然摆着一个小包袱,不由瞪大了卵眼佯装生气的说:“哇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里,你一个人去办事去了,万一官府来搜索……”

    方伟不等他说完,抢道:“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所以,我出去时先把你藏在床底下了。”

    “什么?”萝卜眼睛瞪得更大了,气说:“你真的把我藏床底下?”

    “告诉你,官府的人可真来过哟,看了看房里没有人就走了!”

    “噢,这么说,还真谢谢你了!”

    方伟不由笑了笑!

    萝卜突然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迟了路上人多,反而不好找。”

    “好!”

    方伟应了一声,两人立刻结帐离去。

    果然,一出店门就满街的人,加之昨天的宣传,看来赶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由于小店没有马郎,方伟仍然将两人的马,寄在城内的大客栈里。

    两人一出小店,立刻返身进入街后穿过一片木屋直向西南驰去。

    他们一面前进,一面打量形势,只见数十里外的香山,山势不高,便看来似乎很险峻。

    这时,萝卜突然举手一指西南,说:“公子老弟,那里有个小村落,正合乎你的心意。”

    方伟凝目一看,只见半里地外,果然有一个小村落,看来非常偏僻,最多五六户人家。

    他一面打量,一面迟疑的说:“光人家少不行,还得家里没有人在家!”

    萝卜看了一眼官道上,勇向香山北面的人潮,道:“只要没有对头来打扰就行了,家里有人无人都不重要,空屋子那里那么好找。”

    说话之间,距离村落已经不远了。

    来至小村外,果然仅有六七人家,想是都去看比武了,因此家家关门闭户,显得十分冷清死寂。

    两人静悄悄的进入村内,眼前就是一家以竹筐围着三间草屋的人家。

    由于全村的房屋内,都是—片漆黑,因而搞不清里面是否住着有人!

    萝卜举手—指,前面的瓦房,低声道:“公子老弟,这—家准没有人!”

    “你怎的这么有把握?”

    萝卜指指其他六家,分析道:“你没看到吗?所有几家中,只有这家是瓦房,也显示这一家最有钱,有钱的人家都胆小,一遇到有什么动静,马上逃之夭夭,所以我敢保证,里面的人全都走光了!”

    方伟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依然叮咛说:“即使人家都走了,我们仍不可擅入。”

    萝卜不以为然道:“惊舍米(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进屋拿东西的,让我先看看里面的动静。”

    说完,身形一纵,一个大肉球已纵上了围墙。

    萝卜向内一看,只见三面瓦屋的中间就是庭院,每间屋门前都植有花树,看来倒也雅致。

    院中静得出奇,萝卜不由咳嗽了一声。

    站在门外方伟,关切的问:“萝卜,怎么样啊!”

    萝卜转过头来,朝下面的方伟,两只手一摊,耸了耸肩,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回答:“莫说人,连只跳蚤也没有!”

    “唰!”

    话声甫落,—阵劲风,一片灰影,迳由屋前的花树下飞起,直奔萝卜身前。

    萝卜刚待转头,已闻风惊觉不由脱口叫道:“哇操,惨了!”

    “叭!”的脆响。

    斯时,灰影一闪而至,碎瓦四射,那瓦片正好击中萝卜的后脑勺。“咚!”

    事出突然,萝卜被打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头栽进了墙内!

    “啊!——萝卜!”

    方伟看得吃一惊,慌忙飞身纵上了围墙,正待纵下去救萝卜,“呼”的—声,—片飞瓦再向他面门打来。

    “干什么?”

    方伟顿时怒喝,衫袖疾挥,“叭”的一声,灰瓦被震得粉碎,人跟着纵进了院内。

    只见在地上滚了两滚的萝卜也正由地上爬了起来。

    两人定睛一看,不由都楞住了!

    正屋前的花树后,赫然站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美丽少女。

    中年妇人义态雍容,脸罩寒霜,穿着—身紫罗衫,正冷冷的盯着方伟和萝卜。

    少女则是全身橙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惊异的望着两人。

    萝卜见橙衣少女的手里,仍着捏一片灰瓦,知道方才打他后脑的就是她。

    中年妇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人未经应允,擅自闯入,必然不是好货料。”

    方伟一听,顿时大怒,正待说什么,萝卜已抢先说了:“大婶此言差矣,准备进入察看,谁知贵府千金赏我一片飞瓦,幸好铁大头是铁……”

    话未说完,橙衣少女已“扑”的笑了!

    中年妇人虽然也有些忍不住笑,但口里却怒道:“亭亭,这丑鬼摇头幌脑,一派胡扯,—定不是什么好来路,快代为娘的打他一顿,也好为娘出出气。”

    但是,橙衣少女却高嘟着小嘴站在那儿不动。

    中年妇人又怂勇的说:“快去呀,有此难得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萝卜和方伟听得—楞,搞不清楚中年妇人的话,是何意思?

    橙衣少女兀自立在那里,闪动着一双大眼睛,依然没有动手之意。

    萝卜见状,生气的道:“大婶何必一再怂恿,你女儿早有先见之明,自知出手无用,何必当场出丑,你如果不信,不妨过来动手,—经交手,才知我不含糊。”

    中年妇人见少女不听话,心中已有气,未见如何作势,已闪至萝卜面前,接着迅速戟指,直点萝卜的一对大卵眼。

    “哇操,我的亲娘祖奶奶呀!”

    萝卜没想到中年妇人的身法如此奇快,再想闪躲已不及,唯有仰面向后倒。

    “可恶!”

    方伟骂了—声,出手疾叩中年妇人的手腕,企图迫使她撤招。

    但是,中年人妇却突然沉肘翻腕,一掌反而拍向方伟的门面,而她的脚下却顺势一撩,踢向萝卜的屁股。

    “哇操!”萝卜早巳防备了这一招,所以,—个倒翻跟斗闪开了。

    “啊!”中年妇人突然惊呼一声飞身退回屋前。

    因为,当她翻腕一掌拍向方伟时。方伟趁机轻轻地捏了—下她的手腕,怪不得她脸色大变,惊呼疾退。

    萝卜挺身跃起,嘿嘿—笑道:“大婶雍容华贵,身手也美极了,只可惜生了一双大脚丫。”

    方伟本来自觉理屈,也决定趁机离去,没想到萝卜又冒出了这么—句,不由沉声道:“萝卜!”

    中年妇人—听,粉脸一红,怒叱:“亭亭,拿娘的棍来!”

    橙衣少女娘动了真怒,立即转身拿起立在墙壁上的长棍,顺手丢给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接在手中,怒道:“没想到你们两人中还有—位高手,我今天倒是要领教领教。”

    萝卜一晃头,笑道:“大婶武功虽然不错,但对我的公子老弟还差了半截!”

    方伟一听,心中更加焦急,萝卜分明是在火加油存心想看热闹,对方岂肯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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