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四下一片沉寂,远处不时闪着绿光。
萝卜向四周偷瞄了一眼,心牛“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突然又想起了不明飞行物“鬼”来。
“玉皇大帝,玉皇奶奶,你俩是我的护身符,千万保佑我别碰到那种东西,只要让我安全离开这里,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萝卜心中既迷惑又怕鬼,只得迅快朝西城前奔去。
“不知那个臭卖鸟(午夜牛郎),投书骗我上这个鬼地方,呸呸呸!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干嘛提到鬼字……”
他一面奔马,一面骂着,不一会儿抵达城墙下,好不容易爬过城墙,直向七、八里外的一处山神庙而去。
一阵疾驰,已到山神庙前,他犹豫了一下,急忙转身隐在一株大树后,向来路察看。
因为,他怕寻春红娘的姐妹淘暗中跟来,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
萝卜站了好一会儿,原野一片宁静,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那里有人跟踪?
他迷惑的幌了幌大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只得推开破门走进庙内。
一进庙门,立时有一阵茉莉花香,弥漫在整个山神庙内。
“哇操,还是没躲过!”
萝卜大吃一惊,知道寻春红娘的姐妹淘,比他早先一步抵达。
旋即,一件硬硬的东西,已顶在他的背后,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查某声音,道:“动一动,回一回头,我就把你这颗花心萝卜剁了!”
闻言,萝卜心中一动,觉得这声音似乎在那儿听到过,再看看原本乱糟糟,且蛛网密布的庙内,现已干干净净了。
一看这种情形,萝卜笑了,他笑道:“以前我不承认我笨,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笨啦!”
话声甫落,身后娇笑问道:“这么说,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萝卜毫不迟疑的说道:“当然知道,你就是美得冒泡的小香水!”
“你呀,永远都不愿吃亏。赞美人家还得外加损人。”身后娇哼了一声,又道:“不过,你猜错了,你回过头来看看我!”
萝卜先是一楞,接着风趣的摇着大头,道:“我不敢回头,我回头你会把我剁了!”
“噗嗤!”一声。
身后女人笑了,娇声道:“是我命令你回过头来的嘛!”
罗卜早巳迫不及待,这时一听,立即回过身来,定眼一看,目光倏然一亮,只有站在门后的,正是杏花阁的小香水,不禁欢声道:“炮妞!”
小香水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是炮妞,我是柳春枝!”
萝卜一听,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故弄玄虚的就是你?”
小香水含笑道:“我本来就是柳春枝嘛!”
萝卜又问道:“那天晚上你一定跟着我,去了馒头山了?”
小香水得意的忍笑道:“十几个大汉缠着你,我不暗中动点手脚,不把你给累死啦!那里还狠得下心来辣手摧花吗?”
萝卜一听,知道那一幕,小香水在暗中看到了,想到当时一直狠不下心来杀寻春红娘,胡瓜脸顿时红了。
同时,破坏机关,以及放火,当然也都是小香水的杰作。
小香水见萝卜脸上胀得通红,话锋一转,问道:“我的手帕和裙子呢?”
“哎呀,我怕它们有毒,丢了!”
闻言,小香水不由“噗嗤”笑了,说道:“手帕上酒上一点寻春红娘惯用的茉莉花香,造成你错觉,裙子是试试你,能不能想到是我!”
“吓都吓死了,那还想到其他?”
“你没想到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萝卜埋怨道:“我帮了你,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手帕吓我嘛?
真不够意思。“
小香水笑着说道:“不逗你一下,我怎么来得及先赶回来嘛!”
“哇操,你这么聪明,我斗不过你,同你在一起我准会吃亏的。”
说罢,罗卜又问道:“你来我这儿还有什么事吗?”
小香水一听,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暗道:“骂他是只笨猪,他心里还老大的不服气,竟然当面问出这个笨问题来!”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里却羞怯地说道:“你替我杀掉了寻春红娘,你还没有去领奖,我只好亲自把‘美女’给你送上来啦!……”
萝卜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打了下大头,恨声骂道:“笨啊,真不是普通的笨!”
说着,伸手就将小香水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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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水骤然一惊,娇面面痛红,脱口娇呼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本来就是我的炮妞!”
说话中,两片炙热的朱唇,已吻住了她的樱唇!
良久,小香水才猛的推开了他,喘了口气说道:“阿莲、阿美她们……”
萝卜一惊,急忙朝门外看去,但依然紧紧的抱着小香水不放。
小香水一见,笑道:“她们都留在家里,你这次不笨嘛!”
“再猪的话,到手的炮妞就飞了!”
萝卜得意的“哈哈”一笑,接着掂起脚,又要去吻小香水娇艳欲滴的樱唇。
但是,小香水却娇羞的将食指,竖在他的两片厚唇上,刁赞的道:“从现在开始,你搬到我那里去住,由我来服待你。”
“太棒了!”
萝卜一口就答应,可是随之一想,急忙摇手道:“卖屎,卖屎(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公子老弟要我帮他找金丝猫,若是找不到金丝猫,就等于见不到公子老弟,见不到公子老弟,雌剑门会找我算帐。”
“公子老弟是谁?为什么雌剑门会找你算帐?”
“公子老弟叫方伟,也就是我的拜把兄弟。”萝卜说道:“当初带他出采见世面时,曾在雌剑门那群母老虎前说过大话,要照顾他,且会一根毛不少的送回她们手中。”
“雌剑门没什么好怕的,我保护你。”
“你?”
“是阿!”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萝卜道:“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住在这里比较舒服。”
小香水见说不动他,眼珠子一转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干脆我叫阿美来这里服伺你。”
萝卜心想:“一个人太寂莫了,有个查某陪也不赖。”
想罢,他遂道:“好吧!”
“没事了,我得走啦!”
萝卜上前一拦,抱住她说道:“谁说没事啦?还有件正事没办呢!”
“什么事?”
“上帝也疯狂的事。”
萝卜说完,掂起脚来就狂吻!
…………
不知过了多久?
“你混蛋!”
“我混蛋!”
“你混蛋!”
“我混蛋……”
破山神庙门前,摆着一张矮几,坐着一男一女在划酒拳,男的大头大卵眼,发绑冲天炮,正是萝卜。
女的披着一袭杏黄春衫,明眸闪动,脂粉不施,一头乌黑的秀发,在着上胡乱挽了个髻。
此女虽然不事修饰,却有种天真纯朴的美。
但她显然还带着几分稚气,鼓起两片粉嫩匀红的腮帮子,气呼乎的道:“你混蛋,我又输了,为十么每次都是我输,气死我了。”
那少女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干,顺手就把杯子朝一旁的花树打去。
“嗤!”的一声轻向。
花树上正有两只蜜蜂,绕着一株盛开的山茶花打转,怎料,此刻已经被牢牢死死在花蕊上。
萝卜不禁皱眉道:“阿美,你这是干嘛?”
原来,这个少女是小香水叫来服伺萝卜,但两人天天搅在一起,已打得火热,根本没有主仆之别了。
阿美答着回答道:“仗义行侠呀!”
“什么?”
“诛杀了两个茶花大盗。”
“哼,瞎掰!”
萝卜说完,站起身来欲往内走。
阿美叫道:“站住!”
“怎么?”
“你且说说看。”
“说什么?”
“我刚才这手百发百中的绝技,是不是可以独步武林。”
“就说这个吗?”萝卜突然大笑道:“哈哈……太逊色。”
“哼,气死我了,你这个混蛋,亏你长了颗大脑袋,连个夸奖的话也不会讲。”
“夸奖?”萝卜摸着大头,道:“我一向不懂得怎么夸奖别也!”
“不懂?”
“是啊!”
“哼,大棵呆(胖子),就会装佯。”
萝卜苦笑道:“好,我是大棵呆,你是窈窕淑女,淑女,请让让路吧。”
“你去哪里?”
“一个大棵呆喝酒喝不成,还有那里好去,还不是钻进被窝里。”
“买屎(不行)。”
“你要怎样?”
“整天闷在这里,闷死人啦。”阿美道:“陪我出去走走。”
“哎哟,我的亲娘祖奶奶呀,你是小香水叫来服伺我的。”萝卜道:“要我陪你出去走走,你有没有搞错呀!”
阿美双手叉腰,没好气的道:“那又怎样?告诉你,萝卜,我可不小啦。”
“有多大?”
“十六。”萝卜笑道:“哈哈……是不小了,来,让我仔细瞧瞧。”
他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说道:“嗯,黄毛丫头十八变,熟了,熟了,可以上床生孩子罗。”
阿美双目一亮,绽开了笑容。
她的气消得很快,甜甜一笑,喜孜孜的叫道:“萝卜,真的?”
“嘿嘿,一个调皮的妈妈。”
阿美刚刚绽开的笑容,立刻又僵住了,秀眉一挑,怒道:“哼,臭萝卜。”
萝卜劝道:“女孩子学淑女一点。才嫁得出去,不然连我都不敢要。”
阿美杏眼圆睁,嗔道:“你少臭美了,你长得这么丑,我才不会喜欢你。我知道,你心里喜欢我家小姐,她是淑女,文静,走起路路慢吞吞的,像个没骨头似的,你就喜欢她,讨厌我。”
“她是你家小姐也,你怎么可以背后批评她呢?”萝卜不悦道。
阿美脸色一沉,说道:“别得意,找家小姐早晚就是达虎的人了,你只落得空欢喜一场。”
“那个达虎?”
“你该想得到,还有那个达虎。”
“半屏山雷府?”
阿美双手环抱,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说道:“不错,就是雷府少公子,那位花花大少,已看上了我家小姐,你这个大棵呆(胖子)丑男人,准备吃香蕉皮吧,嘻嘻!”
“那有这种事,她不要乱哈拉(乱说话)。”
“你不相信?”
“这个……”
“人家达虎长得既帅又缘投(英俊),这下跑不掉的。”阿美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萝卜你真可怜,是准备跳河,还是上吊?”
“有这样严重吗?”
阿美嘴角一哂,道:“你这么丑,又胖又矮,若是雷家大少横刀夺爱,你怎么活得下去哟?”
“也许小香水看不上他。”罗卜心中有些紧张,他后悔当初没有接受小香水的请求,到她家去住。
阿美却道:“可惜的是雷家大少却看上了她。”
“难道他敢用强?”
阿美冷笑道:“他为何不敢,雷家是武林一霸,雷老头妻妾成群,多半是霸占来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哈哈——”
萝卜不愁反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雷家哪有这么厉害?”
阿美煞有其事道:“厉害得很,要不厉害的话,怎能成为江湖一霸,尤其他家厣代相传‘霸王棍’,施展开来,鬼出神没,称得上武林一绝。
“他可知道小香水已是我的炮妞。”
“知道又有个屁用,只要是达虎喜欢的人,炮妞、老婆照搞不误。”
“哇操,比我萝卜还花心。”萝卜又问道:“达虎也会棍法?”
“废话,他是雷家的子孙,怎么不会棍法。”
阿美瞄了他一眼,故意诚张地道:“听说,他青出于蓝,那支七尺铁棍宛如鬼魅,附上了精灵,举棍一刺,就一命呜呼哀哉了。”
萝卜听了,突然惊叫:“哎呀!。”
“你怕了?”
“我不是怕。”萝卜笑道:“我是替你担心。”
“替我担什么心?”
萝卜轻声地道:“阿美,你也该注意一点,万—被那达虎看上了……”
阿美怒道:“哼,他敢惹我。”
“难道你跑得掉?”
“我跑?谁说我跑?他敢惹上我可美,看他的脑袋瓜子不变成蜂窝才怪。”
阿美看起来比那个达虎更凶悍多了。
萝卜微微一笑,说道:“哦,对了,她武功高强,这样看来,我也不用怕他了。”
“你不怕?”
“当然不怕。”
“你凭什么不怕?”
“若是他想对付我,至少也该打听一下,弄清楚我是谁?”
“你是罗卜,花心罗卜,不过,他是达虎,花心雷达虎,你唬不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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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梦的是只大公鸡,停在芭蕉树上,你又叫什么?“韦凤柏呆了一呆。
酒客们本来鸦雀无声,此刻突然忍不住,爆起一片哄堂大笑。
“哈哈……就叫‘鸡巴’!”
韦凤柏胀红了脸,不敢吭声。
那女的低垂着臻首雷达虎洋洋得意,伸手一指那个女的,问道:“她是谁?”
韦凤柏答道:“她叫‘杜小梅’。”
“你怎么认识的?”
“小梅是我的未婚妻。”
雷达虎忽然脸色一沉,喝道:“胡说。”
韦凤柏吃了一惊,说道:“雷公子,是真的……是真的……我们从小就……。”
雷达虎不等他说完,已厉声叱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杜小梅分明是我家的一名逃婢,怎么是你的未婚妻,对了,准是你拐走的。”
韦凤柏脸都吓白了,张口结舌,半响才说道:“这……这……”
百无一用的书生,他心里一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小梅更是花容生色,浑身发抖。
酒客中也有人知道,她绝不是雷家的逃婢,她是南村卖豆腐徐老爹的女儿。
但却没人挺身而出,来证实这件事。
因为,雷达虎比毒蛇更凶悍。
当然罗,毒蛇怎能比得过老虎?
一阵哄笑之后,有人害怕这场麻烦牵扯到自己头上,一个,两个,片刻之间,座中酒客已走了大半。
只听雷达虎道:“姓韦的小子,咱就饶你—次,快滚!”
韦凤柏如逢大赦,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忙拉着杜小梅,道:“小梅,快,咱们快走!”
雷达虎大喝—声:“什么?”
韦凤柏吓了一跳,颤声道:“雷……雷公子,你……你刚才说的……”
“滚—个。”
“一个?”
“不错。”雷达虎伸手一指,说道:“就是你,你滚!”
“小梅呢?”
“小梅?”雷达虎冷笑道:“嘿嘿,你这小子真不识相,滚,再不滚,就先打断你的狗腿!”
韦凤柏望了望杜小梅一眼,突然大声叫道:“不行。”
爱情的力量竟是如此伟大,他忽然有了勇气。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软趴趴的书生,居然敢抗拒雷家少公子,这岂不是虎口撩牙?‘韦凤柏道:“我跟小梅是未婚夫妻,生死同命,雷公子,你不可以……”
雷达虎喝道:“你不滚?”
“小梅不走,我也不走。”
雷达虎不禁勃然大怒,桃花眼圆睁,厉声叫道:“揪出去。”
话声一落,登时便有两个大汉上前,一左一右揪住了韦凤柏。
“啊,不要。”
杜小梅惊呼一声,怔住了!
但就是这一刹那间,发出了两声惨叫,两个大汉身子—歪,倒在楼板上。
原来,不知从那儿飞来了两支竹筷。
两支各穿透了两个大汉的手臂,分寸不差,都在同一部位;虽不会死人,但手法干净利落,奇准无比。
这表示若要打你的眼睛,绝不会打错鼻子。
雷达虎大吃一惊,霍地转身,叱道:“是谁?是那个王八羔子。”
他目光一触,不禁怔住。
原来楼上的酒客,早已走得一个不剩,连跑堂的伙计也都躲了起来。
偌大一座酒楼,此刻已是这空空荡荡,但每桌桌上,还留下不少佳菜美酒。
没有人,两支竹筷从那里来的?
邪门了!
雷达虎展目一扫,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是个小男孩。
他在墙角里独坐一桌,他身材瘦小,又在幽暗偏僻之处,是以不大容易发现。
这小男孩满脸油污,却有双明亮的大眼睛。
雷达虎愤怒道:“莫非是你猴囝仔干的?”
小男孩露齿一笑,他脸上虽然脏兮兮的,牙齿却是又细又白,说道:“不是我还能有谁呢?”
雷达虎一听,微微一怔,喝道:“真的是你?”
显然,他还有点不信。
小男孩说道:“当然是我。我是雷公,专打你这只恶虎来的。”
雷达虎双目一睁,叫道:“猴囝仔,看你瘦叽叭啦的,胆子倒是不小。”
小男孩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道:“这就叫做艺高人胆大。”
不但胆子大,哇操,口气也很大。
雷达虎鼻子一哼,道:“雕虫小技,还死吹活吹,看本公子活劈了你。”
说着,大步走了过来。
小男孩依然端坐不动,嘴角浅浅笑了。
他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又取了两支竹筷,口中念道:二三……“雷达虎不解道:“你念什么?”
“数你的脚步。”
“数脚步?”
“是啊,我估量好了,你走过来,大约十步,数到第七步时我就出手,先打瞎你的目纠(眼睛)!”
闻言,雷达虎一呆,停下了步子。
“第六步了。”
就差这一步,雷达虎竟然没跨出这一步,就停在第六步上。
莫非他怕了,不敢跨越这一步?
凭雷家在江湖上的名头,雷达虎那有如此窝囊?
他显然已经现这小男孩,气定神闲,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敢在他雷达虎面前大模大样,这就不简单了。
雷达虎作事,一向绝不鲁莽,无论如何得先弄清楚,这小男孩的来头。
他冷笑一声,问道:“猴囝仔,你到底是谁?
小男孩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是不是害怕了?有没有尿裤子呀?”
雷达虎一听,脸色变了变,想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
“大家都叫我‘糖葫芦’。”小男孩道:“其实,我并不想打瞎你的桃花眼。”
“哦!”
“对我来说,你多少还有点用处。”糖葫芦道。
“对你有用处?”
“这你就不必问。”糖葫芦说道:“有条摸乳巷你知不知道?”
“一条破巷子。”
“摸乳巷的尽头,有户红漆大门……”
“不错。里面住着一个叫柳春枝的查某。”
“她在杏花阁时叫小香水,你可知道?”
“知道,她现在不干那行了。”
“你打听得很清楚嘛!”糖葫芦问道:“她很漂亮是不是?”
雷达虎答道:“嗯,人间绝色。”
糖胡芦冷冷道:“哼,什么人间绝色,还长得不错罢了。”
哇操,这糖胡芦到底怎么啦?莫非见不得人家长得漂亮?
雷达虎道:“猴囝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很喜欢她?”
“这个……”
“所以我不打瞎你的桃花眼,因为你没了眼睛,就看不见人间绝色了。”
糖胡芦说完,站了起身,又道:“快走,去找小香水,放了这对佳偶。”
雷达虎冷笑道:“放了?”
“对,我叫你放了。”
“你叫雷大爷放了?王八羔子,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
雷达虎脸色一变,突然跨步而上。
糖胡芦喝道:“照打。”
说时,两支竹筷已脱手而出。
雷达虎伸手一捞,两支竹筷已到了手中,“嘿嘿”一声冷笑“就凭这点本事…
…”
一语未毕,寒光乍闪,兜胸划了过来。
是柄匕首,来的又快又猛。
雷达虎骇然大震,仰身倒翻而去。
低头一看,不禁打从心底凉了半截,一袭锦袍,已被划得乱七八糟,而且所划破之处,都是人身要害,只是不会伤及肌肤。
好险!
雷达虎心中直忧幸,只要那匕首多递出一寸,就是血肉模糊了。
难道他不能多递出一寸吗?
当然可以,凭他每一刀的分寸部位,多递出一寸,又有何难?
“本事哈款(怎样)?”
雷达虎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本事,太棒了。”
哇操!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不由衷的笑,笑在脸上,恨在心头。
糖胡芦又道:“说,放不放人?”
雷达虎笑着说道:“放,当然放,冲着小兄弟你的面子。”
糖胡炉忽然变成了小兄弟,真他妈的有意思。
糖胡芦道:“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糖胡芦幌了幌手中匕首,扮了个鬼脸,道:“是冲着它的面子。”
“哈哈——”雷达虎仰首大笑。
糖胡芦瞧着他,眨了眨眼,道:“真奇怪,你居然笑得这般起劲。”
“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看得出来。”
“你看出了什么?”
“笑里藏刀。”
雷达虎一怔,再也笑不出来,不管他笑里是不是藏刀,至少他已不好意思再笑了。
这场面非常尴尬,他若是无意一战,那只有走,立刻掉头就走。
据说,他棍法精绝,可惜他此刻没有带棍。
只有向后转,齐步走,朝梯口走去。
两个倒在楼板上的大汉,由另外四个人架起,随着雷达虎出了—壶春。
一向飞扬跋扈的雷家大少,竟落得如此灰头土脸,真是不可思议。
糊胡芦目光一转,叫道:“韦凤柏。”
韦风柏惊魂甫定,呆了一下。
糖胡芦老气横秋道:“快去办喜事吧,两个人早点成亲,免得夜长梦多。”
韦凤柏定了定神,道:“多谢指教!”
“小意思。”
“承蒙小兄弟伏义相救,这……这再生之德,没齿难忘……”
“你是说永远记得我?”糖胡芦笑道:“哎呀,别酸啦,快走巴!”
“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韦凤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挽了杜小梅,双双下楼而去。
糖胡芦心中一动,立刻跟踪下楼。
显然,糖胡芦胆子比天还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可不是玩的。
韦凤柏和杜小梅离开了一壶春,问西而行。
糖胡芦远远的跟在后面。
他暗想雷达虎必然不肯罢休,极可能等待在他俩出了一壶春之后,加以对付。
他虽然狠得不错,却少算了自己。
也许雷达虎此刻要对付的,已经不是韦凤柏,凭韦凤伯软脚一暇一个,那里放在他眼里。
前面有条小溪,溪水潺潺,溪上确座石桥,横跨在溪流上。
韦凤柏和杜小梅走过石桥,转入了一条小径。
居然一路平安,什么事都没发生。
糖胡芦心想:“也许我太多虑了,雷达虎想必吓破了胆。”
心念转动中,已到了桥头。
他目光一扫,只见桥上有两个人。
一个罗汉脚斜靠在桥侧的石栏上-,另外一个人头戴斗笠,正在桥上垂钓。
罗汉脚好像又渴又饿,委缩在那里。
渔翁却很悠闲,凝视端坐,盯着水中的钓竿,只等鱼儿上钩。
两人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两个好像也并不相识,只不过巧合在这桥上相遇,谁也不打招呼。
钓鱼的只管钓鱼,歇脚的只管歇脚。
桥上本来就是钓鱼的好地方,桥上的石栏,本来就是供人歇脚的,谁还会起疑心呢?“
桥是给人走的。
糖胡芦必须走过这座石桥。
但糖胡芦很精明,他目光转动,嘴角上隐隐现出一丝冷笑,跨步走了过去。
罗汉脚在右,渔翁在左,他必须从两人中间走过。
这两人一直未交一言,此刻居然心意想通,突然一跃而起,同时发难,一左一右抓了过来。
身手奇快无比,又猛又准,一幌而到。
突起仓促,委实令人难防。
糖胡芦竟然早就防到了,身形一矮,像条小鱼般滑了开去。
两人一抓落空,方自一惊,突然惨叫声起,同时掉下了两只血淋淋的手掌。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法。
一柄匕首,竟然如此厉害。
只听一声怒叱:“小蓄生,你死定了。”
随之,桥头桥尾出现了一二十人。
雷达虎手持七尺铁棍,赫然站在桥头,笑道:“嗨!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咱们还真是有缘!”糖胡芦笑道。
断了手掌的罗汉脚,和渔翁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逃下石桥,一路留下血迹斑斑。
糖胡芦也不追赶,他看着桥头,又看看桥尾,眼珠子骨碌一转,叫道:“嘿,你真不要脸,带着一大群帮手来。”
雷达虎一棍在手,气概自又不同,大刺刺的喝道:“小狗,快爬下来。”
“爬下来?”
“对,爬下来先磕三个响头。”
糖胡芦幌了下匕首,笑道:“也好,你就先磕三个响头,然后让我考虑考虑,仔细想一想,要不要叫仆再一次当场出丑。”
闻言,雷达虎双目一睁,几乎喷出火来。
就在他铁棍一抖,正待出手,身后有人叫道:“雷公子,慢点。”
随着话声,闪出个吊颈鬼的汉子。
汉子说:“杀鸡焉用牛刀,我长颈肢效劳即可。”
雷达虎目光一转,道:“小心,这小狗刁钻得很,会使暗器。”
长颈鹿咧嘴一笑,说道:“暗器,什么暗器也休想伤得了我,去年路经大巴,一言不合,和四川唐门弟子干起来,遭受五个人围攻,唐门暗器,天下第一,那五名弟子一连发四十九种暗器……”
“啊哟!”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长颈鹿回头笑道:“方老弟,你喊叫什么?”
原来,这发出惊叫之人,名叫‘方伟’,他是最近投奔到奋府,在雷达虎手下听用。
他这时已打听出‘金丝猫’是个人名,而且曾在雷府出现过,所以,方伟才委身投靠雷储。
方伟说道:“好险啊!”
长颈鹿骂道:“险个屁,这四十九和暗器,连老子的汗毛都没有碰断一根。”
方伟显出无限钦敬,说道:“你真了不起,若是换了我,只怕变成只刺猬了。”
长颈鹿大笑道:“一看就知道,方老弟想必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吧。”
“还望老哥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长颈鹿洋洋得意,狂傲道:“方老弟请站在一边,看我先戏弄这小子一番。”
说完,昂首阔步,直向桥上走去。
糖胡芦叫道:“长颈鹿。”
长颈鹿脸色一沉,喝道:“长颈鹿是你叫的吗?”
“哦,叫错了。”
“你知道错了?”
“宰羊(知道)。”糖胡芦笑道:“应该叫你瞎掰大王。”
长颈鹿一听,喝道:“大胆。”
糖胡芦笑着说道:“你刚才说那唐门弟子,连发四十几种暗器,这是真的吗?”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你可能记错了,也许是四十八种,也许是五十种……”
长颈鹿大声叫道:“四十九种,一个也不多也不少。”
“我又想,这些暗器都是从正面打来的。”
“前后左右都有。”
“这些暗器一定出手很慢,劲道不足,所以你就从容的躲开了。”
长颈鹿不悦道:“谁说的,这四十九种暗器劲道十足,咻——快得很,只有一眨眼的工夫……”
糖胡芦睁大眼睛道:“哇塞,一眨眼?”
“不错。”
“你转过身子让我瞧瞧。”
“瞧什么?”
“我想瞧瞧你脑袋后面,有没有长目纠(眼睛)。”
长颈鹿气道:“胡说八道,老子又不是妖怪,脑袋后面怎么会长目纠(眼睛)。”
糖糊芦一副轻松道:“这就怪了,暗器从四面八方攻来,你脑后又没有目纠(眼睛),怎么一I泛眼功夫,你就数清楚了恰好是四十九种?”
长颈鹿一怔:“这个……”
“哈哈———”
长颈鹿叱道:“笑什么?”
“唰!”的一声,旋即,甩出一条长鞭,鞭长丈余,乌黑发亮。
糖胡芦道:“怎么,被说穿了,想动手啦?”
长颈鹿冷笑道:“放心,老子不会立刻要你的小命,只要你这猴囝仔,先翻几个跟斗,翻得昏头转转向。”
说完,长鞭一甩一带,半空里爆走:“啪哒”一声脆响。
“翻跟斗,这是说要戏耍我一番了,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糖胡芦突然又叫:“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长颈鹿问道:“你明白什么?”
糖胡芦一语道破,道:“大概是想在主人面前,爱现一下你的本领,对不对?”
长颈鹿脸色一寒,目光中闪射杀机。
糖胡芦侃侃而道:“有道是烦恼皆因强出头,本来不关你的屁事,谁知,你那么爱现,一心想出风头,结果落得丢人现眼,多不划算。”
“放你的狗臭屁!”
长颈鹿大叫声中,抖手一鞭,卷了过来。
这一鞭很快,眨眼就飞旋而到。
看来他这一条鞭,倒是有几分颜色,要不然,他凭什么狂妄自大?
然而,糖胡芦却轻松闪避,口中叫道:“我先让你三招,记住,只三招而已。”
“哼!”开头一鞭,只是想将糖胡芦绊个跟斗,这一鞭却是存心要命。
糖胡芦身形尚未落地,长鞭已到。
雷达虎见状,不禁大叫道:“好,好鞭法!”
谁知叫声未落,糖胡芦已如鬼魅般,从鞭影中飘身而出,轻飘飘落在石栏一侧。
“好也!”桥头桥尾意外的响起了几声赞声。
雷达虎气道:“你们叫个屁呀!”
众人闻声,立刻闭嘴。
但谁也没看清楚,这小子用的是什么身法。
长颈鹿更是大吃一惊,叫道:“猴囝仔,果然滑溜得很。”
说着,长鞭一挥,又卷了过来。
糖胡芦一闪而开,叫道:“够了。”
长颈鹿怒道:“什么够了?”
糖胡芦冷冷说道:“三招已过,你若是再敢动一下鞭子,就衰尾(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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