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贵客颔首示意,拍了拍李呐的肩膀。李呐方才离场。
徐濯非心想:"这家伙到底是谁?漕帮的?"……蝴蝶刀派首役获胜,全派上下自然欢喜若狂,大肆庆祝,前来巴结的贺客更是挤满了卢家大宅。
徐濯非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结掉"斛恬号"的账,下楼走人。
其时各处的比试仍有多处如火如荼,正在生死相搏,随便走走,都有一堆精采的武艺可供观赏。
徐濯非留连了好一阵子。
直到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如碧镇市井于刀剑厮杀声中,夜市大开。
徐濯非信步随着人潮走动,脑海也随着思绪流转。
"徐先生——"两道人影突现眼前,打断了徐濯非的思路,正是白天所见的那名贵客随侍,以及那个恶汉。
对方一身剽悍,满脸横肉,手里还操弄着支铁钩。
徐濯非抢先开口,问:"你是漕帮三头马车、海派头子都泰锦的打手,-铁钩-侯霸?"对方原本狠恶冷漠的表情顿变,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反问:"你怎么知道?"徐濯非说:"漕帮里的打手,从北到南好几千人,却只有一个是拿钩子的,因此我知道。"
侯霸哑然失笑:"好几千人,就算只有我一个是拿钩子的,恐怕你也不记得。除非,你真是兵神徐濯非,传说兵神记性极好,过目不忘。"
身旁那恶汉低哼了一声,意谓:我就说嘛。
徐濯非说:"过奖了。敢问两位,"说到这,瞥了那嘴歪唇肿、门牙断缺的恶汉一眼,"你们……有何贵干?"侯霸拱起手来说:"请徐先生跟我们走一趟杭州,愈快愈好。"
徐濯非答:"是船头子找我?什么事情?"漕帮自从前任总舵主死后,内争屡起,最后勉强由白派、苏派与海派三派首领共同主政,江湖人称"三头马车",其中之一,就是绰号船头子的都泰锦。
侯霸耸耸肩膀:"这我哪知道啊?你去了,不就晓得啦。"
徐濯非说:"你家主子,人不在如碧吗?我怎么见你们跟着一名贵人走动,他又是谁?"侯霸说了:"唔,那是我的顶头主子,杭州分舵的孙舵主。"
徐濯非心想:"原来是杭州分舵的。"疑问:"华山论剑在南直隶另有一股赛事,还是由你们漕帮协办的,你家舵主跑来江西做甚?"侯霸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徐濯非耸耸肩膀:"我倒认为很关我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去找他谈谈,那就用不着千里迢迢跑一趟杭州了。"
侯霸说:"找你的是咱帮总舵主,不是孙舵主。孙舵主有他自己的事。"
那恶汉此刻抢了上前,手指徐濯非呜呜地喊,满嘴都是乡谈,虽听不大懂,想见也是霸道的狠话。
徐濯非说:"跟你们走,可以,但不是现在,这几天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侯霸冷哼:"那可由不得你。"
徐濯非指着满街的人:"想在街头动手?不怕王法?"侯霸冷笑:"漕帮做事,向来不遵王法。"立刻伸手抓人。
徐濯非不会武功,但"逃之夭夭"却不生疏,当下转身窜入人群,快步疾走。
侯霸一怔,赶忙去追。恶汉自是紧随其后。
市井人潮颇众,侯霸二人又不懂轻功,只得拨开人群,漫街挤轧、追赶……好不容易,见到徐濯非的背影便在咫尺之前。
这时,忽有程咬金杀出,拦路挡住。
原来是杨广身穿黑皮甲,手持烂银枪,横眉竖目,当街伫立。
徐濯非眼角瞥着,一怔:"杨兄弟?!"顿时止步。
侯霸指问:"你是何人?敢挡老子的路!"恶汉一旁呜呜跳脚,手指杨广,大嚷起来。
侯霸打量一会,质问:"你就是那个银枪客?"转向恶汉,"朱横,打伤你的,就是这个家伙。"
恶汉点了点头。原来,他叫朱横。
同时间,徐濯非已然走回,招呼道:"杨兄弟,别来无恙?"杨广略略回头微笑:"托大哥您的福,还好。"
侯霸暴喝:"就快不好了!"抡起手中铁钩,直取杨广。
杨广枪头一转、红缨飞旋,当当当当,与那铁钩周旋,打得四周行人走避,满街惊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