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经撩拨、酝酿,二人间的情愫火般上升,尽在不言中。
正聊间,忽闻车外有大队人马驰过。
红伶好奇心起,探头出去瞧瞧。
"别。"白英一把将她拉回。
车外的人马于驰离后不久,旋又掉转过头,奔了回来,就在白英他们搭乘的车前,驻足停下。
白英隔着车帘倾听。
对方领头的人喝问:"老头儿,你车里都载了些什么人?"车夫回答:"一对夫妇。"
对方又问:"长什么模样啊?"车夫说:"我把帘子掀开,您自己瞧呗。"
帘子随即掀启——白英与对方打了照面。眼见那是十几骑携有兵刃的汉子,为首的,外貌壮硕,腰缠长鞭。
那人正是廖敏贤。廖敏贤于鞍上拱手说:"抱歉,漕帮捉拿仇家,打扰了。"边说,边端详着。
白英抱拳还礼,不言只字。
帘子旋又落下——"且慢!"廖敏贤忽地瞥着白英腿边一双对折棍棒,指问:"那是什么?"白英冷冷地说:"钓竿。"
廖敏贤缓缓卸下长鞭:"妈的,那要是钓竿,我就是你祖宗。"
白英也不稍迟疑,就在车里,握起棍尾,砰!脱节抖出车外,九截棍登时拉的笔直,宛如一丈长龙,呼呼有声,直击廖敏贤面门。
廖敏贤马上偏身闪过这击,喝令:"抄家伙!"刷刷刷……四周合围的骑士们纷纷亮出兵刃,刀枪剑棍,样样俱全。
马车车帘受击飘落,马车夫也吓得抱头乱喊,跳车逃掉。
白英低声对红伶说:"伏在车里,别乱动,我去去就来。"
红伶揪住他的袖子,颤抖说:"我怕……"白英一怔,笑笑:"那你把眼睛闭上,由一默数到一百,然后再把眼睁开,事情就全解决了。"
红伶不信:"真的?"白英点了下头,旋即扬手回棍,哐啷!打破车顶,纵跃飞身冲出。
廖敏贤抬头去瞧,暗自惊道:"好轻功。"
白英腾身半空之际,手握九截棍中央那截,两端甩弄,如驾狂风,尚未落地,已先制敌,打得对方纷纷中棍,人仰马翻。
双脚尚未落地站稳,廖敏贤挥舞长鞭攻到:"去死吧!"白英纵棍迎战,挥打出击,霎时,鞭棍交缠,解脱不开。二人互相拉扯,谁也不愿撒手,暂且扯成僵局。
四周人众眼看有机可乘,各挺刀剑,趁隙涌上。
岂料白英这时一声断喝,双手齐挥,竟将廖敏贤连人带鞭子拖将离地,横打圆圈。
砰砰砰砰砰砰,四周众人一一扫中,却非被棍头扫中,而是被廖敏贤撞及。
廖敏贤捱不过,只得弃鞭,整个人被甩出不知几丈远。
白英走近廖敏贤跟前,扬棍指问:"为什么找我麻烦?!"廖敏贤惨笑:"为什么?你在-客来远酒家-杀的那个人,是漕帮白派的人,你不晓得呀?"白英心想:"果然……唔,留下活口,可要没完没了啦。"二话不说,一棍子夯下!廖敏贤头颅中棍,脑壳爆碎,一声不哼断了气。
四周漕帮众人见状,皆知不敌,吓得各自逃命。
白英舞弄起九截棍,虎虎生风,追打起众人来,砰——砰——一棍打裂一颗头,一响了结一条命。转瞬之间,东追西奔,像头疯虎一般,纵跃羊群之中。
那头,破败的马车车厢内,红伶仍是伏在一隅,闭目默数:"……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忽感有人走近,出手按住她的肩。
"小丫头。"是白英,语调温柔地说:"可以睁开眼啦,没事啦。"
红伶回头去看,见白英满脸鲜血,一身是汗,惊问:"白大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白英回手用袖子抹了抹,说:"我没怎样,这些,不是我的血。"
红伶一怔,须臾,环顾四周,四周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皆惨,惊愕得抱住白英的腿,低喘发颤。
白英没做什么解释,把她轻轻搂起,抱下车去:"咱们走吧。"捡了一匹马上鞍,让她坐于身前。
二人就这么缓缓其行,远离满地血腥。
从此以后,白英行事愈加隐密,作风也愈加残厉。一方面隐于市井,另一方面,也更勤于抢掠,四处奔波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