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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第65节:兵神(65)

    徐濯非强忍恶臭,没法多做思考,一个劲地想推拖,于是信口说道:"五百万两白银,外加一万两黄金。"

    本料白英听了纵不发怒,至少也会质疑,毕竟开的已是天价,远远超过行情。

    谁想白英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好。"

    徐濯非为之咋舌:"好?"苦笑:"敢问你用什么付账,能否预告?"白英取了一迭银票,走近递上。

    徐濯非接过一瞧,当场愣住,问:"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白英说:"我是鼠窃狗盗之辈,这些东西在我手中,不亦寻常乎。"

    徐濯非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也罢,算我服了你啦,我,接你的订。"

    白英微微拱手,以表谢意,说:"等我一等。"矮身从床下搬了一只陶瓮出来,揭开盖子,瓮里尽是盐巴。

    紧接着,白英走近床铺,就着那具干尸,低语……徐濯非见状退了几步,心里若有所悟。

    啪!白英出手将干尸的手骨,拗折而断。啪!啪!又将其腿骨、肋骨,较长之处,一一折断取出,置于瓮中。

    徐濯非心里苦叹:"好一堆材料。"脑里想的,则是如何用之制成九截棍。

    俄而白英开始抽出干尸皮筋,嘶——嘶——一条一条地抽出,亦置瓮中。须臾,白英跳下床来,封闭瓮口,捧了走到徐濯非跟前:"依照我的-经验-,这些材料,应该够了。"

    徐濯非看了床上搁置的残尸,再看了眼前陶瓮,一叹:"我想也应该够了。"

    风雅、宽敞的大厅上,阳光正好,正首,摆了三把座椅,坐了"三头马车",并肩同位。

    成排对列的堂柱,每根柱下,各立了一名刀手,或者剑客。他们全是漕帮三头马车带来的贴身护卫。

    还是漕帮总舵、都泰锦的私宅。

    徐濯非还是坐于三头马车对面的客席。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是他三人倾听,由徐濯非转述的故事,关于白英与红伶的故事。

    高大胖硕的都泰锦听完,率先问道:"你收了他多少银子?"徐濯非也不是什么细节都转述的,这一点,他就拒绝回答:"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船头子您就别过问了。"

    南宫晁在一旁得意地说:"他是借用我们家阿揆的工坊,打造兵器的。"

    徐濯非点了下头:"没错,也谢过南宫老总了。"

    都泰锦又问:"我关心的,是你帮他打造的兵器,做好了没?做得如何?"徐濯非说:"东西自然做好了,我也准备交货了,只等……你们给个说法。"

    三头马车面面相觑。

    矮小瘦秃的王升奇道:"你要我们给什么说法?"徐濯非取出那枚珍珠耳坠,置于王升与南宫晁中间的几上,说:"让我传话给白英,告诉他,谁是他的杀妻凶手,好教他别再滥杀无辜。如此一来,对你们、对他,都好。"

    南宫晁抢在王升之前,拿起那枚耳坠端详,沉吟道:"这个妓女是我们漕帮派人杀的?""我瞧瞧。"都泰锦一旁也来凑热闹,看个仔细,旋即"啊"的一声,若有所悟。

    南宫晁应之冷眼:"你啊个什么?你晓得谁是凶手?"都泰锦静默沉思了半晌,旋向左右询问:"贺力炼到哪去了?"左右回答:"他到杭北分舵去了,今儿要选继任的分舵主。"

    都泰锦说:"派一个人,叫他立刻回来,他若问起,就说我有任务,其他的话别讲。"

    左右有人应答:"是!"旋即快步退下,传令去也。

    厅上寂静了一阵。

    南宫晁喊:"喂,你倒是说话呀。"

    都泰锦这才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咱三人协议,共同治漕一事,其中经过多少次的破局。"

    王升那头说:"还不是从你的人杀了我侄儿开始?"王升指的是蒋天彰之死。

    都泰锦点了头:"而后,咱三家的人互有伤亡,公开械斗的不算,可遭暗杀的嘛,总查不出元凶,弄得彼此间愈来愈难和解,眼看着,就快同归于尽了。"

    王升与南宫晁思及过往,亦为之心惊,频频点头认同。

    南宫晁问:"你真相信,这一切都是白英所为?"都泰锦摇了摇头:"咱三家遭到暗杀的人数,岂止白英所说的那些,无论当年或现在,我始终怀疑有个大内奸,潜伏其中,专是破坏咱三家的情谊,挑拨离间。"

    王、南宫二人均不再言,注目倾听,等候都泰锦的揭幕。

    都泰锦捏起那枚耳坠示众,说了:"我知道那个大内奸是谁啦。"

    徐濯非无端旁听了这一段,心想:"这又是在演的哪一出戏?"都泰锦续说:"当年,我有个主意,派人挑了一批红牌妓女,勾搭江湖浪人、武林弃客,利用他们为我杀人、替我办事。"

    南宫晁冷嘲:"船头子,你也太下流啦。"

    都泰锦不予理会,续说:"那批妓女有的是贪财,有的是受迫,为防消息外泄,我还造册管制,而这玩意……"高举那枚耳坠,"正是我给她们的信物。"

    这下子,王、南宫二人都明白了:"你所谓的大内奸,就在你身边?""是哪一个家伙?!"也在这当口,贺力炼走了进门,上前长揖:"船头子,您找我有事?"都泰锦手指喝道:"来呀!把这厮给我拿下!"四周刀手剑客闻令,立刻动手,把贺力炼围在核心,架在刀剑之下。

    包括徐濯非在内,众人惊道:"是他!""刀疤?"贺力炼亦惊:"主子,这是……"都泰锦走下座位,高举耳坠,冷笑:"你还记得这玩意吧?"贺力炼?#91;起了双眼,仔细瞧了,随即点头说:"这是咱-群花卉-的信物。"

    "群花卉?"南宫晁一旁听得啐骂:"好个香艳的名字,却是用在如许阴损的东西上。"

    贺力炼顾盼在场众人,愣道:"主子?"都泰锦说:"你道白英是怎么跟我们杠上的?嗯?就是你暗中搞的鬼!"旋将那枚耳坠掷向贺力炼,砸中贺的脸。

    贺力炼眼珠子转了几转,说:"我不明白……"都泰锦指斥:"是你盯上了白英,利用-群花卉-钓他,再利用他来杀人,挑逗漕帮三家内战。"

    贺力炼嘿嘿笑谓:"船头子,-群花卉-是你要我筹设的,怎么这会却怪到了我头上?"都泰锦沉下脸说:"相不相信,我有的是教你招供的手段。"

    贺力炼先是气势昂扬,继而,似乎想到什么,一顿,还是垂头丧气,不敢再顶嘴了。

    都泰锦逼问:"招不招认!?"贺力炼说:"当时,-群花卉-盯上的还不只断门五虎的白英,尚有黑风寨的上官长风、岭南十三剑的胡律斌……"南宫晁豁然起身,怒道:"胡律斌?难怪,我外甥就是被岭南的-鹊尾剑-所杀。"

    都泰锦点点头:"帮我管账的亲堂弟,亦正是被上官长风所杀,上官长风后来还死在我的手里。"

    王升那头也说:"两年前,咱重新结盟时,胡律斌因为行刺我,被我的人围杀,伤重而死。"

    都泰锦转向贺力炼质问:"这些,全是你谋画的?"贺力炼陡然哈哈大笑,点了下头,说:"可惜呀可惜,没能教三头马车破局。"

    都泰锦冷哼:"你总算肯招认啦,嗯?叛徒。"

    贺力炼说:"叛徒?哼哼,当年你们三人,哪个不是人家的下属,若无背叛,岂有今日的荣华富贵?身在漕帮,要想峥嵘,靠的原是背叛!"徐濯非那头打岔:"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杀害白英身边的那个妓女?她不听话?"贺力炼嘴角扬了扬,移开目光,懒得回答。

    倒是都泰锦说了:"我来替他讲吧。哼,杀了那个女的,既能湮灭证据,又能激怒白英。要不,他还干嘛在人家墙上写字,故意说是漕帮干的。"

    徐濯非点头领悟。

    都泰锦走近徐濯非身边:"你不是要我们给个说法,好去传话?喏,这会我就给你一个说法。"低声吩咐左右:"去我书房……"左右听了吩咐,当即退下。

    王升那头来问:"船头子,你想怎么处置这叛徒?"都泰锦瞥了贺力炼一眼,说:"我不想处置他。"

    王、南宫二人相视错愕。

    都泰锦回看徐濯非,续说:"我想把他交给别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