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寿筵即在欢笑猜拳,学杯呼干中,开始了。
‘金银杖’落坐椅上,举杯向左右两列长桌上的贺客敬酒,她虽然看到了末座的小虎和上官紫,但对上官紫坐在桌头上的事,没有说话,看来是不想让有的人心中不爽。
酒尚未过三巡,两边各桌上的群豪,已开始涌入马蹄形的四部,纷纷前来向‘金银杖’敬酒了。
眨眼之间,中央那片宽长不足两丈的地方,已挤满了人。
小虎看了这情形,方才明白马蹄形桌位中央这块空地的作用。
由于桌前面挤满了向‘金银杖’敬酒的人,小虎眼前的视线正好被遮住,因而头脑一静立即想起探问上官紫底细的事。
于是一一先举杯向上官紫敬酒,之后,谦和的笑着说:“小弟与上官兄,可算是一见如故,哇操!既是好友,彼此都应该了解对方的家世,但小弟总不敢开口,深怕交浅言深……”
上官紫未待小虎话完,立即淡雅的一笑说:“这么说,雷兄也认为天台世家是默默无闻的了?”
小虎一听,俊面微红,赶紧正色说:“哇操!上官兄千万不要误会,你知道小弟初入江湖,对武林中的许多事尚不尽知,譬如今天寿庆的‘金银杖’刘前辈……”
上官紫一听,立即以恍然想起的口吻,插言说:“有关刘前辈的事,小弟知道的最多……”
小虎一听,知道上官紫有意打岔,显然是避免谈他在天台的家世,看来‘了尘’的确知道天台没有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如果上官紫没有显赫家世,何以敢大言‘了尘’也无资格与他并坐同席?
如果说他大言欺人,而处处又显示上官紫的功力较他雷小虎尤高一筹,即使他喜爱狂妄自大也不敢将崆峒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都不放在眼内,须知,这等于是向崆峒派全派挑衅,而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行径。
心念间,已听到上官继续说:“昔年刘前辈的成名兵器是铁弹弓,他改用鸠杖还是近三十年的事,由于她声言与敌交手时,杖头上的金鸠内能喷出极歹毒的金丝蛇的毒液,所以绝少有人和她交手,尤其杖中的毒蛇液是白色的,喷出之时,更加不易防范,是以,刘前辈这些年来,没有人是对手啦!”
小虎一听‘金银杖’的兵器里有毒,俊面立时变色,因为蝙蝠门的人就是仗着各种毒物为恶,因而沉声说:“哇操!死在她杖中毒蛇液涎的高手,必定很多了?”
上官紫似乎知道小虎突然色变的原因,立即摇首一笑说道:“你猜错了,二三十年来竟没有一个!”
小虎有些意外的‘唷’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哈米(什么)呢?”
上官紫莞尔一笑说:“因为刘前辈的银杖里,根本没有蛇的毒液!”
小虎一听,面色立即缓和下来,同时,似有所悟的说:“小弟宰羊了,哇操!这必是刘前辈的攻心之战!”
上官紫立即点头赞同的说:“小虎兄果然聪明,一点节破,这件事直到黑道群丑设计将刘前辈擒缚时,方始发现刘前辈的金鸠头和银杖身,莫说空心就是连个针眼大的小孔都没有……”
小虎听至此处,内心十分感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后来怎样了呢?”
上官紫含笑继续,说:“那些黑道枭雄,检查了银杖后,深受感动,非但没有亏待刘前辈反而英雄式的款待她,但也自那时起,刘前辈就谢绝江湖闭门不出了!”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热情敬酒的群豪,继续说:“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昔年败在她的‘金银杖’下的豪杰,这些人非但不恨她,反而敬重她,以前翻脸成仇的,现在却都成了她的好朋友了!”
说话之间,神色渐趋黯淡,继而黯淡一叹,说道:“但是有的人早在刘前辈之前,就想到了这种攻心策略,声言他的暗器上喂有剧毒,一旦被击中,午时立刻化为一滩血水……但是……他的结果却……很惨……以至郁闷而死……”
说至最后,神色惨白,声音颤抖,最后低得几乎听不清是什么了。
小虎一看,知道上官紫说的那个人必然与他有密切的关系,只得同情的宽声说:“哇操!人的际遇不同,因而也改变了他的命运,由于兵器的不一样,因而也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上官紫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正色问:“这件事,你已经了解了?”
小虎听得一楞,望着上官紫,久久才迷惑的问:“哇操!哈米代志我宰羊?”
上官紫迷惑的眨一眨明眸,正待说什么时,桌前突然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雷少堡主!让我有荣幸敬你一杯!”
小虎转眼一看,心头不由一震,不知何时,狐媚的‘双刀黑玫瑰’,已举着酒杯,含着娇笑,俏生生的站在桌前了。
人家前来敬酒,不管她的用意如何,对人家总不能失礼,是以,急忙含笑,举杯起身。
但是,就在他伸手执杯的同时,上官紫倏然起身,伸手将他的右手和酒杯握住,同时,瞠目望着‘双刀黑玫瑰’,低声警告,说:“黑玫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如果想在雷少堡主身上打主意,可别怨我上官紫手辣心狠,让你死得很歹看面!”
‘双刀黑玫瑰’听了并不生气,鲜红的薄唇一撇,垂目看了一眼上官紫握在小虎手上的修长五指,轻蔑的说:“哟,干么这么认真,他又不是你的……”
上官紫未待‘双刀黑玫瑰’话完,立即剔眉低叱说:“黑玫瑰,你若胆敢胡言乱语,当心你今夜挺尸此地!”
‘双刀黑玫瑰’好似为了息事宁人似的冷冷一笑,说:“上官紫,我想我的办法,你努你的力,咱们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办法是谁的……”
上官紫立即切齿低声说:“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双刀黑玫瑰’也不睬上官紫,向着小虎,狐媚的一笑,一面转身离去,一面娇声说:“雷少堡主,我们再见了!”
小虎虽然知道‘双刀黑玫瑰’声名不好,但双方毫无过节,总不能太绝决,是以也微微欠身,含笑说了声‘再会’。
上官紫一俟‘双刃黑玫瑰’挤进人群中,立即望着小虎,严重的警告说:“今后你遇到她必须格外谨慎,你不要认为她是前来敬酒,须知她在吐气,弹指敬酒碰杯,无一没有毒素?只要你一不小心,便会着了她的道儿!”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落座,相对一笑。
小虎不知‘黑玫瑰’的底牌,尚一面向上官紫举杯,一面毫不在意的说:“哇操!小弟与她无怨无仇,她害我何来?”
上官紫一听,气得倏然将举起的酒杯又放下来,朱唇方启,但欲言又止,在鲜花般的俊美面庞上,却飞上两片红云,心想,这真是个呆头鹅!真叫人又爱又气!
所幸这时,满厅突然掀起一阵如雷欢声。
小虎和上官紫定神一看,发现桌前涌来挤去的群豪,正纷纷举着酒杯,欢声高叫着‘好好’走同原席。
转首再看‘金银杖’和侠丐等人处,发现高莲英正神色紧张,暗透焦急的在晃动的人隙中向这边张望。
高莲英正感焦急之际,突然发现小虎和上官紫仍坐在原位上,而且正向她那边望,急切的面庞上,神色一喜,马上笑的非常的安心。
看她那付神情,显然是因为群豪敬酒之际,代母应付,当时无暇目及小虎和上官紫,这时见两个并没离去,一颗芳心才安定下来。
小虎和上官紫见高莲英向他俩颔首微笑,两人也礼貌的含笑点点头。
群豪尚未完全归位,那位喝礼的老先生,已经朗声说:“诸位贵宾,现在就请武林独步,誉满江湖的‘撒花飞刀’卓女侠,表演她仗以成名的绝技以助兴!”
话声甫落,满厅立即掀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呼。
小虎和上官紫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群豪突然纷纷归席的原因,原来是要请人出来表演绝技助兴。
上官紫却蹙眉悄声说:“在喜庆寿筵之前,最好不要开这个端……”
小虎虽然不几天就十九岁了,但他仍没脱掉看热闹的孩子气,听说有人表演绝技,自然高兴,这时见上官紫反对,不由不解的问道:“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上官紫知道小虎初入江湖,尚不懂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的恶习,因而淡雅一笑说:“稍时你就知道了,恐怕难有好结果,只是不知道谁提议的!”
说话之间,发现‘了尘’老道,正向着坐在烟缎劲衣老人郭总堂主下张椅上的青衣雍容中年妇人,诏笑要求说:“满厅英雄都在急切希望一开眼界,卓女侠也别推辞了!”
上官紫一看,立即恨声说:“原来是这个恶道要的花招!”
小虎见是由‘了尘’提议,看热闹的兴趣立即没有了,反而升起一股怨火,同时,他也愈加佩服上官紫的看法。
再看那位雍容的卓女侠,柳眉微蹙,面有难色,望着‘了尘’谦逊说:“像我这点微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看还是道长……”
‘了尘’未得卓女侠说完,立即连连颔首笑着道:“当然当然,车女侠表演过了,贫道理当献丑……”
话未说完,满厅英豪再度掀起一阵怂涌采声。
‘金银杖’虽然知道筵前献技,极可能为她惹来麻烦和不快,但满厅为她祝寿前来的群豪俱都那么急切希望热闹,身为女主人的她,可不能呆呆的没有表示。
于是,满面展笑,探首向车女侠,亲切的要求说:“各路朋友既然这么热烈欢迎你,贤妹就表演一下你的绝招,让各路英雄朋友们开开眼界……”
话未说完,那位卓女侠已用暗示性的神色为难的说:“姐姐,你是知道的……”
‘金银杖’自然知道卓女侠暗示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来,但已势成骑虎,只得亲切的颔首笑着说:“姐姐知道,我想不会的!”
那位卓女侠无可奈何的一颔首,只得由椅上立起来,莫法度了,表演吧!
满厅群豪一见,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
那位卓女侠,就在掌声欢呼声中,脱下青罗衫,露出里面的一身青缎劲衣,离席走向桌前的空闲地方来。
满厅群豪,人人兴高采烈,唯独身穿黑白两种极端颜色的‘孪生二叟’,依然目光呆板,神情冰冷,尚端起酒杯饮了口酒。
那位卓女侠一至席前的空地上,小虎这才发现在她的柳腰前后,插满了淡蓝丝绸的明亮弯刀。
这种弯刀,连刀柄也不过四寸,背厚刃薄,看来似是十分锋利,前后左右,至少有二十柄之多。
打量间,那位卓女侠已在中央红毡上立定,向着满厅群豪一抱拳,谦和的说:“我这点微未小技,实在不敢在诸位面前展露,稍时万一失手,还望诸位先进、英雄、和朋友,多多包涵!”
话罢,又是一阵热烈掌声,随之静的鸦鹊无声,落叶可闻。
那位卓女侠先抽出两把弯刀,上挥下插,左当右推,好似对敌招架。
接着身形一抖,未见如何作势,空中已多了一把,就在空中弯刀力竭下坠之际,双手一抖,又两柄弯刀同时飞出。
群豪一见,对卓女侠的小巧手法,不由齐声喝了个‘好’。
紧接着,卓女侠身形一旋,双手飞舞,眨眼之间,已是刀光,青影,和一座纤纤指山!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连续不绝的掌声和采声。
就在群豪的掌声中,卓女侠的身影已在刀光青影中消失,而且,飞刀的范围逐渐扩大,几乎将两丈方圆的空间占满。
由于弯刀的旋飞快捷,只见一团蒙蒙淡蓝色彩,宛如一片晴空,而那些弯刀,在满厅的灯光下,一闪一闪,宛如天空的寒星,美丽至极,壮观至极。
不知何时,全厅数百人众,竟静的没有一丝声言,仅听到弯刀飞舞带起的风声和轻啸声。
就在群豪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时候,那团青气寒星中,突然飞出一柄弯刀,其疾如电,直向‘了尘’的面门奔去。
群豪一见,全都看呆了眼,吓得惊叫了好几声哪!
‘了尘’也正看得出神,这时一见寒光照面,不由大吃一惊,吓得本能的仰面向后倒去!
但听‘咔嚓’一声,‘了尘’的头颅,已将脑后的雕花椅背碰了个粉碎,而那柄弯刀,却在‘了尘’的桌前一尺处,斜过‘净海’禅师的桌上,滑过‘小霸王’的额右,偏迁旋飞,迳向左侧飞去。
也就在‘了尘’碰毁椅背的同时,另一柄掷出的弯刀,也在卓女侠的空位上方通过,迳向右侧厅旋转飞去。
因而俱都将‘了尘’碰断椅背的事忽略了。
虽然两柄弯刀不在同一时刻掷出,但却几乎是同时绕过左右侧厅群豪的头顶上空飞回了!
待得群豪的视线随着两柄飞旋的弯刀回至卓女侠的身上时,车女侠已将所有旋飞的弯刀收起来。
卓女侠一俟将最后两柄弯刀收起,立即拱手向着满厅群豪,谦虚的说:“献丑,献丑,请诸位不要见笑!”
话声甫落,满厅群豪再度报以热烈掌声和喝好。
‘金银杖’为了冲淡方才的尴尬气氛,也随着侠丐马五,以及那位烟缎劲衣老人等人,鼓掌欢笑。
老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了尘’,虽然明知卓女侠有意戏弄,但弯刀距离他桌前尚有一尺便斜走了,距离‘净海’禅师的面前,反而比他近的多。
心念及此,只得自认倒楣,万一争论起来,对方反而指他自己不沉着,徒增群豪的注意和讥笑。
这时车女侠演毕归坐,本想也鼓掌喝好,但他内心的羞忿懊恼,令他实在无法表现这份高深修养。
卓女侠归坐后掌声久久才歇下来,还是响个不停,有够赞的!
小虎自然也不例外,他立即望着身边的上官紫,赞佩的低声说:“哇操!卓女侠这招‘蓝空飞絮’的确称得上独步武林,一旦施展开来,十多个高手休想欺近……”
上官紫未待小虎说完,却淡淡的插言说:“就怕到时候施展不开!”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觉得上官紫的话声太高了,吃惊的虚目一看那位卓女侠,果然以凌厉的目光看了上官紫一眼。
上官紫非但没有歉色,反而向着卓女侠缓缓点头,绽辱一笑。
小虎觉得上官紫太不应该了,不自觉的沉声说:“哇操!双方交手,自然是逐渐施展绝招和功力的……”
话未说完,上官紫已淡然一笑,暗含驳斥的说:“那是庸俗的打法,武功高超的人不是这款打法啦!”
小虎一听,俊面微红,不由倔强的问:“哇操!真正武功高竿的又有几人?”
上官紫目光依然望着卓女侠,听了小虎的话,仅淡雅一笑而不答,那幅神态,显然他上官紫就是武功高竿之人。
小虎看了这神态,的确暗泛怒火,他虽然知道上官紫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否则也不会一两句话就把‘双刀黑玫瑰’吓走了。
但是上官紫这份狂妄神态,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至少不该在一个想结交他做朋友的人面前,摆出这幅姿态。
心念间,正待沉声说什么,蓦见上官紫目光望着车女侠,似自语,又似对他小虎,看来又像似对卓女侠说:“如果走‘巽’宫,破‘丁’位,剑绽三朵梅花,挺创直入,即使不拦腰斩断也要削掉几个手指头,这一个缺点不能算不大!”
小虎下意识的去看卓女侠,发现那位卓女侠的雍容面庞竟然大变,虽然鬓角上已渗出一丝油汗,但仍没忘了向上官紫感激的颔首微笑。
看了这倩形,小虎的怒火也因而消失了,显然,上官紫是有意激起卓女侠的注意,而好意指点车女侠应当防范的弱点。
同时,他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上官紫,对方非但侠肝义胆,而对雷小虎,似乎也显得格外关怀。
心念未毕,蓦闻群豪中,一个洪亮的声音,欣然说:“既然吴少庄主,自觉技拙,俺‘湘南五虎’就出来表演一套‘梅花阵’让天下英豪笑一笑!”
小虎循声一看上才发现左侧门的一桌酒席上,傲然站起五个身材不一,相貌不同,年龄不等的劲衣壮汉来。
就在五个壮汉起身的同时,‘小霸王’已愈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转首望着五个劲衣壮汉,沉声说道:“谁说本少庄主技拙不敢出场?本少庄主只是觉得天下英雄齐集一堂,不愿炫露一番罢了,你们还以为本少庄主不敢吗?”
说话之间,念然离席,绕过横桌,向席前空间走来。
自称‘湘南五虎’的五人一见,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你出场了,那咱们兄弟看你的?”
小虎由于没有注意事情经过,不由望着上首椅上的老人,问:“哇操!请问前辈……”
话刚开口,老人已谦和的含笑说:“不敢当,少堡主有话请讲!”
小虎依然礼貌的问:“哇操!请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老人笑一笑,略含轻蔑的低声说:“方才侠丐马长老要‘了尘’观主也入场献技,想必是‘了尘’自觉心神尚未宁静,担心出手出丑,所以才希望他的师侄‘小霸王’先行表演援急……”
话未说完,已站在中间红绒地毡上的‘小霸王’,已向着全厅群豪拱手,沉声说:“在下吴金雄,天生膂力,伏虎降龙,因而蒙热心朋友送了在下一个美号‘小霸王’,现在大厅之内,既没有洪鼎,也没有青狮,在下就请几位自认体力过百的朋友出来,让在下将尊驾几个人,托举起来……”
话未说完,依然是方才发话的壮汉,脱口说:“就让俺兄弟五人来好了!”
小虎和上官紫等人循声一看,只见自称‘湘南五虎’的五个壮汉,已离席向‘小霸王’身前走去。
‘小霸王’见是方才讥他技拙的五人,虽然并未拒绝,但在他的眉宇间,却明显的透着愤懑不快。
于是一一一俟‘湘南五虎’未至中间红毡上,强自含笑说:“请五位一人立在中间,四人分两边,五人环抱而立……”
话未说完,‘湘南五虎’的老大,已会意的说:“这个我宰羊啦!免你鸡婆啦!”
说话之间,‘湘南五虎’已板肩把臂,紧紧环立在一起。
满厅群众,久闻‘小霸王’膂力惊人,力能伏虎,但都没有亲眼目睹过!这时见‘小霸王’亲自表演神力,同样的报以热烈掌声。
‘小霸王’一听满厅掌声,精神陡的一振,立即挽袖撩衣,上身下蹲,俯身伸手,单掌握住了‘湘南五虎’中间一人的脚陉,同时,暗自运气。
满厅群豪看了这等声势,再度热烈的鼓起掌来。
暗自运气的‘小霸王’,也趁势大喝一声:“起……”
但是一一‘湘南五虎’依然立在原地纹风未动,而蹲身下去的‘小霸王’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了,真是糗大啦!
‘小霸王’一连挺了两次腰身,依然纹风未动,而整个的大厅也没有掌声,代之而起的是讥笑和议论声。
自知无望的‘小霸王’只得铁青着脸,忿然说:“我吴金雄只有千斤之力,而五位都暗用‘千斤坠’,便成了五千斤,莫说我吴金雄,就是大罗神仙也举不起!”
话声甫落,突然有人朗声说:“哇操!五位当家的请勿动,兄弟愿意一试!”
众人循声一看,竟是那位丰神俊逸,英姿爽然的雷少堡主。
小虎一出声,可急坏了丐帮的长老马五,他不由既惊且怒的瞪着走向‘湘南五虎’的小虎。
神情发楞的上官紫,更是暗自焦急,她似乎作梦也没想到小虎为了和‘小霸王’争雄,竟然冒当众出丑的危险,去举‘湘南五虎’。
但是,立在‘金银杖’身后的高莲英,却暗自欢喜。
她希望小虎能将‘湘南五虎’举起来,这样,她便可以此讥讽‘小霸王’甩脱对方的纠缠。
‘小霸王’见小虎愿来试举,不由冷冷一笑,也趁机匆匆走同原位。
小虎来至‘湘南五虎’身前,礼貌的拱手一笑说:“哇操!这是有关五位今后英名问题,如果兄弟举不起,人人都称赞五位的千斤坠功了得,但是如果兄弟举起来了不用兄弟再说,那就证明了五位的千斤坠身法还没练到家!”
满厅群豪一听,立即发出一处由衷而起的暴‘好’。
但是一一抱着‘湘南五虎’让步希望的侠丐和上官紫一听,更是暗自焦急,因为在座的武林英豪中,除了‘孪生二叟’谁也没有这份功力,只有出糗的份啦!
‘湘南五虎’最初见小虎谦和有礼,的确准备屏自提气,这时听了小虎的话,俱都争强的沉声说:“你放心!俺兄弟绝不会输给你的,否则,从今以后便将‘五虎’两字改为‘五猪’了……”
话未说完,满厅群豪,立即掀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虎淡淡一笑,也不多说,既不挽袖,也不撩衣,蹲下身握住中间一人的脚陉,同时,和声问:“哇操!五位准备好了没有?”
‘湘南五虎’个个咬牙闭嘴,并没有一人吭声,仅老大一人点了点头,显然已运足了功力,随便小虎怎样都无所谓。
小虎淡然一笑,猛的挺身,也大喝一声:“起……”
起字方自出口,‘呼’的一声,‘湘南五虎’竟然应声而起。
而最惊险的是小虎竟然趁‘湘南五虎’上升之际,将握住脚陉的右手松开了!
紧接着,右掌一翻,竟单掌托在中间一人的靴底下。
一声‘哎唷’,灯光摇曳,中间一人的头,恰巧撞到一盏纱灯上,灯内滚烫的焖油,滴了他一脖子,因而痛得大叫!
全厅刹那一静,接着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如雷掌声!
侠丐马五傻了,上官紫也呆了,而高莲英则喜的又蹦又跳,忘了她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
‘孪生二叟’相顾愕然,‘了尘’和‘小霸王’吴金雄,早已惊得面无人色了。
小虎托着‘湘南五虎’,就在原地转了一周,缓缓将人放下来,气不喘脸不红,神色自若的。
于是,再向已经松开手臂的‘湘南五虎’,拱手笑着说:“哇操!五位当家的委屈了,兄弟在这里谢过!”
‘湘南五虎’虽是粗人,但却极识时务,立即纷纷抱拳,红着脸道:“少堡主掠人神力,俺兄弟由衷的佩服!”
群豪见‘湘南五虎’坦诚认输,掌声再掀起高潮,小虎拱手谢过群豪,即和‘湘南五虎’向原位前走去。
‘了尘’想了想,觉得今夜他和‘小霸王’,被卓女侠和小虎两人扫尽了脸上的光彩,想到崆峒派的积极目的,旨在称霸武林,如果连一个后生小子都比不过,还谈什么领袖群伦,傲视江湖?还是回家吃自己的算啦!
心念至此,故意冷冷一笑,望着走向原位的小虎,沉声说:“举重只是一种巧劲和变力,算不了什么真本事硬功夫?”
说罢转身,又望着‘小霸王’,沉声说:“金雄,将你的酒杯也递给我!”
他的话声尚未落,小虎又折身走回了红毡中间。
‘了尘’由‘小霸王’手中接过酒杯一看,发现小虎又走回中间不由神情一呆。
全厅议论纷纷的英豪,也逐渐静下来,目光一致望着小虎,显得有些茫然不解,而上官紫和侠丐的眉头,也蹙在一起了。
小虎身形尚未完全立好,已望着神色惊异的高莲英,含笑谦和的说:“高姑娘,哇操!
请你掷给我五个寿桃!“‘金银杖’满脸展笑,神清迷惑,不解的回头去看爱女。
高莲英早已兴奋的在供桌上拿了五个鹅卵大小的面制寿桃,一面含着愉快的笑,一面一个一面的向小虎掷来!
‘了尘’看了这清形,故意摆出一幅轻蔑而又迷惑的微笑。
小虎接过五个寿桃,微躬上身,先向高莲英说声‘谢谢’。
接着,面向群豪一拱手,含笑朗声说:“哇操!方才有人说举重是一种巧劲,并非真正功夫,兄弟愿再献薄技一娱诸位嘉宾!”
说此一顿,一面将手中的五个寿桃举起来,一面指着寿屏,继续说:“哇操!兄弟这里有五个寿桃要在与人交手中,射在寿屏上的五只蝙蝠的头上,俗语说:”五福献寿‘,兄弟今晚却表演个人的是’五福献寿桃‘……“话未说完,满厅英豪立即掀起一阵议论,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供桌后面的巨大寿屏上一致盯着寿字周围的五只尺大蝙蝠。
群豪看了那五只蝙蝠,不少人笑了,因为在座的英豪中,以打暗器出名的,可说大有人在,而暗器当然是在与人交手之际打出。
上官紫和侠丐马五,也暗自焦急,觉得小虎江湖阅历太浅,不知见好收场,这一次恐怕要把方才得来的一点好评,也给扫光了。
小虎知道上官紫和侠丐马五两人正以埋怨和焦急的目光望着他,是以,看也不看两人,望着群豪一拱手说:“哇操!那位朋友愿意下场与兄弟走几招?”
话声甫落,‘了尘’已望着‘小霸王’,连连施展催促眼神,但是‘小霸王’是败兵之将,心里有数,不想再下去丢脸了,太见笑了嘛!
高莲英一见,深怕小虎失手,赶紧含笑娇声说:“小妹来陪小虎哥走几招!”
这声亲热的‘小虎哥’一出口,侠丐马五、上官紫以及‘金银杖’的眉头俱都蹙在一起了。
但是,就在高莲英绕桌准备入场之际,‘小霸王’大喝一声:“我来陪你!”
大喝声中,竟然飞越席上,直扑场中。
‘小霸王’势挟妒火怒火,前仇后恨,宛如一只疯狂猛虎,飞落场中,也不答话,一招‘泰山压顶’,挥拳猛击小虎的天灵。
小虎气‘了尘’的狂傲讽讥和‘小霸王’的不知高低,以及崆峒派的夜郎自大,决心再教训‘小霸王’一次,同时,也杀杀‘了尘’嚣张的气焰。
这时见‘小霸王’虽然是招‘泰山压顶’,但与在镇上的那招‘力劈华山’没什么不同,只是掌拳之分而已。
是以,一俟‘小霸王’招势用实,冷冷一笑说:“哇操!你阁下还不够格!”
说话之间,进步斜身,为防‘小霸王’有诈,左掌一绕,微躬上身,就在他握住‘小霸王’右腕的同时,‘小霸王’的左掌果然平推而出!
但是,早已有备的小虎,动在念先,趁势一拙左腕,‘小霸王’一声闷哼,身躯直向外厅飞去!
‘咚’的,一声,冲出外厅的‘小霸王’,着实跌在外厅地毯上,但他却趁势一个‘懒驴打滚’挺身跃起,直向厅外奔去。
但是,卓立内厅席前的小虎,却气不喘面不红,五个面制寿桃,仍举在他的右手中。
这一次满厅英豪竟没有一个人发出掌声和采声,彼此相显失色,以‘小霸王’这等身手的人物,竟在小虎手下一个照面,便被损出内厅,的确令人吃惊。
‘了尘’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浓眉煽动,暗透杀机!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烟缎劲衣的郭总堂主,神色凝重缓缓起身,望着左侧长桌尽头微微一颔首,迳自绕桌走出来。
群豪一见上且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一丝紧张,而且,有不少人以忧急的目光望着仍看向厅外的小虎。
侠丐马五一见,不由一脸菜色,不由焦急的低声阻止说:“郭总堂主……”
话刚开口,小虎已闻声回头,一见郭总堂主离席,看得目胴金亮亮的。
侠丐马五一见,立即暗含警告的口吻,含笑介绍说:“虎儿,这位郭老英雄是‘风神帮’内外三堂的总堂主,人称‘双掌震寰宇’,你要多结识结识!”
小虎一听,立即微笑向走来的‘双掌震寰宇’的郭总堂主,拱手含笑道:“哇操!原来郭总堂主是‘风神帮’的人,那太好了,昨天晚上,才和贵会发生了一点过节,不过,现在我们暂时不谈那些……”
话未说完,侠丐马五,上官紫,以及‘双掌震寰宇’脸上的笑容,俱都消失了。
满厅群豪,更是震惊,因为这位年仅弱冠的少堡主,看来刚刚出道不久,便树立了当今武林中,两个势力最雄厚,组织最庞大的劲敌一一‘风神帮’和崆峒派。
娇颜展笑,神情兴奋的高莲英,也早傻了,代替的是震惊与惶急。
‘双掌震寰宇’强自含笑抱拳说:“老朽只是来配合少堡主表演‘五福献寿桃’,至于少堡主与本会的过节,咱们是离开高家楼再说!”
小虎一听,欣然应‘好’,同时谦和的说:“哇操!就请总堂主进招吧!”
‘双掌震寰宇’也不多说,朗喝一声:“少堡主准备了!”
朗喝声中,揉身而进,右掌一式‘波浪拍岸’,左掌一式‘叶下摘桃’,一招两式,快如石火,带起一阵暗劲掌风,迳向小虎击到!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话的确不假,‘双掌震寰宇’出掌威猛快捷,看似慢实则疾。
小虎一看,知是劲敌,那敢大意,身形神妙的一偏,避过对方强劲的掌风,接着一招‘上下交征’,仅以左掌,闪电般的先点郭总堂主的‘拍岸’掌心,后捏对方‘摘桃’的五指这招‘上下交征’一出手,‘双掌震寰宇’面色大变,但他身经百战,沙场老手,而且身为‘风神帮’的总堂主,总不能连一个年轻人的单掌都战不过,将来传扬开来,还有何颜面在‘风神帮’立身?
‘双掌震寰宇’这一顾及名利,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
大喝声中,拙掌换招,一味抢攻,双掌有如急雷骤雨!
小虎不慌不忙,按着师父黄衫中年人密授的掌法,右手捏着五个寿桃,仅以左掌,点、切、劈、打、削、捏、扣、抓!
两人这一交上手,真是风声呼呼,劲气逼人,看来招招狠,式式毒,没有一丝是在表演配衬的。
满厅英豪数百人个个屏息静气,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看到激荡的掌风,只震得纱灯摆动,烛光摇晃,有够惊人的,帅啊!
‘金银杖’因为气走了‘小霸王’,对方才答应献技祝寿的事,已经感到非常后梅,深悔没有听车女侠的话。
这时见‘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放手抢攻,打得惊险万分,不由在那里暗自焦急,几番想出声喝止。
但是,她的爱女高莲英,却看得一时吃惊,一时绽笑,早已看不到方才那幅震骇慌急之容。
侠丐马五,虽然聚精会神的看,心情似乎较为安定下来,但是上官紫的神情,却愈看愈凝重了。
‘了尘’目光游移,如坐针毡,‘净海’禅师已经动容,只有‘孪生二叟’神情死板,目光冷冷的望着场中。
就在此时,蓦闻激烈打斗的小虎,朗喝一声:“哇操!郭老英雄小心了!”
小虎的了字出口,飞身向外厅方向斜退,同时,右手一扬,五个寿桃,形同梅花,同时打出,直奔‘双掌震寰宇’的面门。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经小虎一声朗喝,才顿时惊觉出场的任务,这时一见寿桃迎面打来,疾演‘铁板桥’。
就在‘双掌震寰宇’仰面后倒的同时,五个寿桃已在面上挟着劲风飞过,直向高大寿屏上射去。
群豪一见,这才想起小虎还没有将寿桃打出。
但是,就在数百英豪思念方动之际,‘卜’的一声败革声响,五个寿桃不偏不斜的钉在五个蝙蝠的头顶上。
原以为在打斗中一个一个出手的群豪上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同时掷出,尤其令全场震骇的是,那五个寿桃,深深嵌入木刻蝙蝠的头部,而不掉下来。
这时一一整个大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而望着五个寿桃观看的‘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也惊呆了,这太玄了,太厉害了嘛,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代志嘛!
侠丐马五惊异的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他暗自庆幸老友有子若此,报仇有望,该当含笑九泉。
整个大厅中,数百英豪中,每个人的脸色表情,大都是惊异震骇中暗透着佩服,唯独坐在桌头上的上官紫,面色苍白如纸,鬓角已见冷汗,那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却望着屏上的五个寿桃发呆。
小虎一看全厅情形,赶紧谦逊的笑着说:“献丑,哇操!请勿见笑!”
话一开口,立即打破了死寂空气,群豪才由衷的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和采声。
‘双掌震寰宇’,也趁机向着雷小虎抱拳赞声说道:“少堡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极!”
说罢,在小虎的谦逊声中,转身走向原位。
小虎感于群豪掌声历久不歇,只得抱拳过顶,含笑答谢。
侠丐看了这情形,知道该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一一面向满阶数百英豪一拱手,肃客朗声道:“雷少堡主,初历江湖,不知藏拙,但决藏拙,但决非存心炫耀,还请诸位英雄朋友原谅!”
说此一顿,转身望着‘金银杖’,继续说:“今天欣逢刘女侠华诞,雷少堡主对刘女侠仰慕已久,特以祝寿亲来拜谒,并以,‘龙凤明珠’一对献寿上对明珠,看似凡品,实则价值连城,它是琼岛五指山,‘神刀鬼工’亲手雕成……”
话未说完,那边的‘金银杖’,想是怕有人觊觎她的‘龙凤明珠’赶紧含笑插言说:“这件事,应该由我老婆子负责,希望马老你也别耿耿于怀了!我想雷少堡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侠丐马五自然了解‘金银杖’的意思,赶紧拱手笑着说:“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诅料,‘金银杖’竟含笑道:“雷少堡主千里迢迢,来为老婆于祝寿上匆匆就走,岂不显得高家楼太小家子气了,莲英,你代为娘好好招待雷少堡主!”
高莲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上节恭声应了声‘是’。
进入后厅,小虎朝四周看看,暗道:“哇操!有钱郎就是喜欢骚包,不但布置得珠光宝气,而且还假充斯文的摆著书柜及字画,真令人恶心!”
虽然是大白天,依然灯火辉煌,此刻正聚集不少人在呼五喝六。
原来,一些与‘金银杖’走得比较近而且手痒的友人,在寿筵后,就溜到后厅开始赌起来了。
小虎回头看了看高莲英,意思是可不可以过去看看。
高莲英螓首微点,便首先向前走去。
赌的是小牌九,一翻两瞪眼。
这时庄家刚好霉庄,赔得一干二净,不再继续,其中就有人喊道:“谁再敢做霉庄?”
小虎一时手痒,也未征求高莲英同意,便应道:“我来!”
众人回头一看,并不认识小虎,看见他是由高莲英陪同来的,认为来头不小,不是公子哥儿,也是名门之后。
因此,牌一伸出,下注就越来越多。
手气顺,一连吃了几把,台面上已聚积了千余两银子。
赌钱的人就有这股怪毛病,越输越下重注,恨不得一把捞回来。
小虎又推出三条,又通吃了三把,高莲英在后面偷偷拉了他一下,意思要他见好就收。
小虎也觉得应该适可而止,把赌资纳入口袋内就要走人。
‘小霸王’吴金雄在桌旁一站,道:“你就是雷小虎对不?刚才在前厅可露脸啦!”
小虎点点头,道:“哥们是不是想吃红?这没有问题!”
“吃红?你他娘的把我当成什么人?”
“哇操!你是什么人?到现在也没有自我介绍!”
“我就是‘小霸王’吴金雄,你他娘的‘鼻孔上插葱一一装蒜’!”
小虎道:“哇操!原来是吴大侠,幸会!幸会!”
“幸与不幸,等会就知道!”
“哇操!冲啥米(干什么)?”
“咱们来赌一下,如果我输了,咱们以前狗屁倒灶的帐一笔勾销,我赢了,你台面的银子都是我的,怎样?”
小虎道:“赌什么?”
“也许你还没有听说过,自西洋传来的玩意儿!”
“哇操!是不是(扑克)?”
“你也知道?”
小虎笑笑不语。
吴金雄道:“‘梭哈’你会不会玩?这玩意儿两广及八闽沿海带早已流行,中原内陆还很少有人会玩!”
小虎道:“这玩意儿还勉强可以凑合!”
“那好极了!妙极了!”吴金雄掏出一副扑克牌交给小虎察看,因为这种牌很容易弄鬼!
如涂药及以手指划痕作记号等。
小虎洗了两次牌,这牌在他手中很听话,像一道弧形彩虹高挂天际。
每一张牌飞过时,他就能看出牌上有没有作记号。
更绝的是一种‘满场飞’手法,捏着全副五十二张牌一弓一弹,全部飞出,而且飞向不同。
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向上,有的向下。
这是一些硬纸片,飞行自然不会有规则。
但是,这些有如蝴蝶似的扑克牌乱飞一阵之后,却又先后有序的飞了回来,小虎一一收拢。
‘小霸王’吴金雄道:“这是花拳绣腿,上不了什么台面,咱们就开始赌‘梭哈’,还有什么人有兴趣参加!”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自有也全会赌这种洋玩意儿的人。
五个人决定赌半副,也就是自‘小八’开始,前面二三四五六七不要,因为赌全副不够刺激。
大多数的人未见过这玩意,自然好奇,都围拢过来。
猜拳决定第一次谁先发牌,结果由小虎发牌。
赌钱这玩意儿,无论骰子、麻将、牌九都一样,作庄才能弄鬼,赌‘梭哈’也只有发牌的人才能作弊。
当然,另外几家也可以弄鬼,如身上暗藏大牌等。
又如在牌上划上记号,任何一家都可以作这种暗记。
如果两人串通弄鬼,更是防不胜防,如交换彼此的牌,报底牌等等。
小虎洗牌的花俏极多,手法熟练,引起一阵采声。
当然,他作牌就在此刻作成。
发第二张牌时,有一家打烊,发第三张牌时,又有一家放弃,此刻台面上已有一千多两银子了。
发到第五张牌时,已经很热闹了。
小虎是一张十,一张Q,一张K,一张J,这当然是两头顺的牌面,这种牌也最唬得人一楞一楞的。
因为半副牌成顺子很容易,尤其是两头顺。
也就是说,小虎再来一张九或一张A都是顺子。
但两头顺的牌,往往也有偷机的可能,因为牌面很唬人。
比喻:他只有一对,暗牌和明牌的K或A是一对,开始时本想变成三条和两对,甚至成为‘富尔豪士’或‘四条’,但往往跟下来还是一对。
这种牌当然多得很,而这种牌敢偷机,自然也和别人的牌面进度有关,要是别人的牌面太大,也就不会一路跟下去了。
现在小虎是九、A两头顺,另一家明牌是三张小八,一张A,这当然也有八、A的‘富尔豪士’的可能。
第三家是九、Q两对,也有‘富尔豪士’的架势。
当然,也可能是‘三条’,或者只有表面的两对。
如果以明牌来比高低,自然是三张小八的赢。
像这样的牌,就要十分冷静的头脑来分析了。
分析、推敲的方法是去仔细想,那一家自第二张牌是如何跟下去的?
比喻说是主动投注,或者是别人加注他跟下来。
这一点很重要,一般来说,很少有弱牌主动下注的。
但是,也有少数例外。
如果你勃了一张‘十’明牌,暗牌却是一张A的话,而台面又未出现这两张牌,这两张牌就很宝贵,况且‘十’这张牌又有承先启后的作用。
有时一张十比A,K还重要。
想想看,打半副牌,没有十又怎能成为顺子?
自然,你有十,别人成顺子的机会也就相对减少了。
还有一种牌由弱者加注。
那就是说他已勃得顶头一对,虽然牌面较弱,但他的牌尚未在台面上出现,别人牌面虽占优势,但已成为死牌,这种情形之下,弱者可以加注。
因为,他有博‘三条’或‘四条’的希望,别家怎么搏也只有两对的可能。
现在,三张小八的一家推出了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