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柄尴尬的朝马猴笑着,跟在苟雄的身后走。
马猴却和气的笑道:‘温大爷,我有句话跟你说,请你等一下走。’
温柄受宠若惊,马猴还是第一次称他大爷,也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客气的笑。
他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马猴悄声说道:‘这笔银子如果漂了,我会一两一两从你的身上剐回来。’
他还是那样笑着说。
温柄可就笑不出来了。
一片白蒙蒙的,郊道上十步之外,难以看清来人。
黎明。
却没有晨曦,更没有朝阳。
苟雄独坐在路口的树下,布包摆在身边,那把生锈的柴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眯着眼睛沉思,似乎借凉意沁沁的黎明,倚在树根上睡回笼觉。
当然,苟雄并非真的在睡,他的眼皮不住闪动。他的两耳机警的倾听着。
倾听着排甸来路的远方。
‘嘀哒,嘀哒……’
远方传来凌乱的马蹄声,还夹杂着人声的叱喝。
马蹄声忽然停住了。
马猴的声音,显著有几分不高兴的道:‘他是走这条路吗?’
温柄小心翼翼回答:‘马猴,错不了,他离开客栈的时候,还跟我说往黑石镇的路,往黑石镇只有这一条路,没有第二条路啊!’
马猴说:‘可能夹尾逃了!’
温柄立即遭:‘没有那么快的脚程,他一上路我就赶着去告诉您,一刻也没敢耽搁。’
马猴许久没开口,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扬声说:‘雾太大,看不清楚,大彩分开来,在这附近打一找。’
‘是!’
他的手下齐声应首。
这时,从不远处的大雾里,传来苟雄的声音,道:‘哇操,别找啦!我在这儿等好久了。’
马猴策马循声急走,冲过一层浓雾,已到了苟雄的面前。
苟雄仍然眯着眼,抱着生锈的柴刀,坐在那古树底下。
马猴勒住马,他手下的人像撒网似的,迅速的把他围在核心,个个亮出兵刃,脸上露出了杀机。
苟雄却全不理会。
‘呼……’马猴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道:‘你苟雄还是没有跑掉。’
苟雄瞟了他一眼,含笑说:‘哇操,应该是你跑才对,怎么会是我呢?’
马猴冷冷地道:‘你一定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你也该知道,我是在等你的。’
闻言,马猴不由愣住!
‘等我?你还算是聪明,知道要带走我的银子,并不是简单的,不过,如果你够朋友的话,我也不会太小气。”’
苟雄指着身边的包袱,道:‘哇操,你的银子在这里。’
马猴露出欣慰之色,笑嘻嘻说:‘小兄弟,人果然够朋友!’
苟雄猛然起身道:‘我是在这里等你,可是并不是为了还你银子。’
‘既然不是还我银子,为什么要等我。’
苟雄立即沉下了脸,厉声道‘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为什么,马猴!’
马猴一听愕然。
他不知道苟雄的来历,他却敢肯定,在桦甸还没有人知道他从前叫做马猴。
因为.自从在白头山劫杀了苟旦,夺了棒锤,分赃后和独眼刁,黑狗就各奔前程,他在桦甸落脚,就没听人叫过马猴这个名字。
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青年,不禁死盯着苟雄的脸,极力思索着。
‘哇操,你不记得我了?’
马猴摇了摇头,仍然不停的在想。
苟雄提示说:‘你曾在白头山下,抢过一户人家的棒锤……’
马猴露出惊恐之色,恍然大悟道:‘你姓苟,你是那苟旦的儿子?’
‘不错!’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哇操,你说呢?’
‘就凭你?’
‘是的!’
马猴的双眼,落在苟雄的手里那把锈柴刀上,说:‘就凭这把生锈的劈柴刀?
哈哈……别笑死我了。’
他说完话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讥笑。
苟雄静静的望着他,直待他的笑声停了,方从容的道:‘‘甚至,连这把生锈的柴刀,我都可以不用。因为,真正杀人的不是刀。而是那人的心。’
他说的极为严肃。
马猴却没有听进耳里,‘嘿嘿’一阵笑,又说:‘那你就用心来杀我吧!’
‘呀—…。’
他的眼神向手下一扫,手下齐吼一声,同时向苟雄扑袭!
苟雄忙闪身避过。道:‘各位,我和姓马的有血海深仇,与各位毫无关系,姓马的如果是男子汉,他自己应该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停了手,望着马猴的脸。
马猴把衣袖一挽,轻蔑的向他道:‘我是不屑和你动手,假使你以为我怕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向身后伸手,说:‘来呀!’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从人,恭恭敬敬,双手将一把长剑交到马猴手里。
‘铮!’的一声。
他拔出寒芒逼人的剑,眼光却盯着苟雄手上那把生锈的柴刀,忍不住轻蔑的一笑。
苟雄还没有提起刀,马猴的剑锋已经点到苟雄的胸前。
他的剑快得出人意外,就仿佛一道光似的。
苟雄大感意外,他一直把三个仇人看做江湖上的小角色,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好的剑法。
他提柴刀挡剑之时,就势挪身斜移数步,马上拿起了门户。
马猴见他竟能在一招下扭转劣势,心里也不禁吃惊,剑法一紧,迅速又朝苟雄攻上去。
他的剑气上充满杀机!
苟雄一望即知,当他的剑逼近,双脚一点,拔身而起,人如一缕轻烟,纵上了古树枝桠上。
他却没有料到,马猴也并含糊,跟着长身而起,他的脚刚踏在枝桠上,一缕厉风打横里拦腰斩过来。
苟雄忙横刀格住!
‘当!’的声响。
马猴的那支剑,竟然将苟雄的柴刀,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操你妈!’
马猴大骂一句,斩断古树的枝权,树叶零落纷飞,四下沙沙同。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苟雄也不甘示弱的顶了一句,且已安然落下地来。
几乎是同时,马猴从落叶纷飞中,以苍鹰扑兔之势疾袭而下,剑锋刺苟雄的百汇穴,杀机森森,非置他于死地!
‘好,很好!’
马猴的手下欢欣大呼!
有的准备潜树下,拾取苟雄留下的包袱。
大雾里,透射出一缕朝阳。
朝阳照射在马猴的剑上,反射出一片冷光!
苟雄落地即蹲身,仰望着袭击而下的马猴。
马猴手中的剑,快要刺中那苟雄!”苟雄没有兵刃抵御……
马猴看准了此点,所以大胆的袭击。
‘啊……’
苟雄长啸一声,山鸣谷应,迅疾向他扬手撒去,没有寒光,也辨不出是何暗器?
因为,马猴还没看出来,全身上下已被击中了七,八处要穴。
‘我操你妈的!’
马猴痛苦的倒在地下,口中不由臭骂着。
苟雄已在十余步外,‘嘿嘿’冷笑着,举起手,从他的手指间,徐徐飘下未曾打出的树叶。
‘你—…。’
苟雄似笑非笑道:‘哇操,我说过了,真正杀人的不是刀,是我的心,我要报杀父母之仇,你,黑狗,还有独眼刁,我一份也不会放过。’
马猴忍着痛楚说:“‘你………是的!’
苟雄含笑望着那马猴。
他的手下已经退到大雾里,只能见到隐约的影子。
马猴问:‘你……能办得到?’
‘哇操,你还怀疑?’
苟雄对自己复仇的行动,简直是充满了信心。
马猴咳了一阵,道:‘我已经受了重伤,我……逃不过一死,你很了不起,我服了,我愿………意给你达成心愿。’
‘是真的,还是在乱盖。’
苟雄一听此话,觉得有点儿好笑。
马猴却很认真问:‘你不是……还要再找黑狗吗?’
‘不错!’
‘黑狗是他的……外号,他真正的姓名是董得彪。’
苟雄兴奋不已说:‘他现在在哪里?’
马猴喘了口气,又道:,‘他现在双河口,开一家闻香天酒坊。’
‘哇操,你临死前总算做了一件好事,看在这一点,阎王大概不会把你打人十八层地狱吧!’
说完,他拉过马,飞身跃了上去。
‘呷!’的一声。
刹那间,消逝在大雾里。
他连大树下的布包也不要了。
温炳高兴的抢过去,提着布包给垂死的马猴,道:‘马爷,他把银子留下来了!’马猴苦笑着说:‘现在……对我已经没有和马猴‘呵呵’笑了。
‘您在笑什么?’温炳忙问。
咬牙切齿说:‘我不甘心这样去了,所以,我…我得找……个人为我报仇啊!
’
温炳怀疑道:‘董爷能杀得了这小子吗?’
‘能!’马猴充满信心。
温炳摇头说:‘我还是很怀疑。’
马猴露出凄谈,诡异的笑容,道:‘他要杀那小子,不用……武功,要用心…
…机,黑……黑狗……的……长处……就在这……’
他说得游丝一息。
接着,马猴猛烈地咬着,隔着衣衫,渗出殷红的血渍。
‘马爷!’大伙儿惊呼着偎上去。
雾还是那么大。刚刚露面的朝阳,这一会儿,连一丝也不见了。
经过了靠山屯,牛心顶就到达“磐石县”。
苟雄骑着马,在郊道上奔驰。
夕阳下景色如画,他一心报仇,无意去欣赏美景。
‘救命呀!救命呀!’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呼叫声。
‘哇操。,又是瞎米代志(什么事情)?’
苟雄勒住马经,循声回头看。
这时,一个身材瘦瘦高高,二十来岁的青年,行色匆匆的跑过来。
苟雄并不认识他。
甚至,一点印像也没有。
青年一直跑到他面前,抱拳恳求道:‘大………大侠,求你救救我一命,…..〝他的身上没有武器,手里当然也没有。
‘你惹了什么麻烦?’
青年急喘回答:‘有………有人要追杀我……’
苟雄跳下马又问:‘哇操,光天化日之下,有谁吃了豹子胆?’
青年答道:‘是……是‘冷血”。’
说时,还不断回头往后望,生怕有人追来了。
‘冷血是瞎米哇高(什么玩意)?’
‘他是个黑衣杀手。’
‘你叫瞎米名(什么名字)?’苟雄奇怪问:‘哇操,他为什么追杀你呢?’
‘我叫“江一郎”.他为什么追杀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会认识他?’
江—郎惊魂甫定说:‘他是磐石县的高手,我曾听人说过,知道黑衣杀手就是他,还是两天之前的事情。’
苟雄境:‘谁替你们介绍的?’
‘是我向别人打听的。’
‘哦?‘苟雄一怔!
‘因为,我想知道他追踪我的原因。’
苟雄诧异道:‘哇操,你是说他追踪你三天了。’
江一郎点点头说:‘差不多有三天了。’
‘你真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真的。’江一郎很认真。
‘哇操,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呢?’
江一郎轻叹一声,道:‘我本来也有这意思,可是每当回头,看他眼里充满杀机,我心中就发毛,两腿直发抖,你看!他已经追过来了。’
苟雄延颈望去,只见有一个黑衣人,脸孔冷峻,站在六、七丈外的柳树下。
望江一郎说:‘那么,他有没有想接近你呢?’
‘当然有,只是……我不肯让他接近。’
‘哇操,你总要回家休息吧!’
江一郎老实回答:‘这两天晚上,我都是留在主人家中,柴房里面睡觉,可是次日一出门,就发觉他在追踪,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幸好今天遇上了大侠。’
‘你想要我怎样帮你?’
江—郎颤声说:‘只请大侠陪我过去,让我问清楚他,为何要这样追踪我?’
‘哇操,只是这样中?’
江一郎道:‘只是这样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接过:‘我敢发誓从来没有得罪过人,也包括他在内,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无论什么误会,只要双方有机会说话,我相信一定能够解释。’
‘按照道理,好像是这样子。’
江—郎担心道;‘但是如果我一个人过去,可能会糊里糊涂的死在他剑下,所以我才有这个请求。’
‘哇操,这个简单。’
江一郎兴奋说:‘大侠你已经答应了?’
‘看你样子满老实,不像会是骗人的,因此我决定帮你忙。’
江一郎抱拳道:‘多谢大侠,还没请教你大名?’
‘别客套了!’苟雄说:‘我叫做“苟雄”,现在我们过去吧!’
‘好!’
江一郎应声举步。
第一步才跨出,他们就瞥见刀光。
闪亮的刀光。
刀握住在冷血的手中。
他突然拔刀出鞘,削向身旁那棵柳树。
柳树并没有倒下去,那一刀只是削下了一片树皮。
‘霍!’
一刀之后又一刀,柳树仍没有倒下。
他并不是砍树,却刀快如风!
一连十几刀,他才还刀入鞘,转身奔了开。
苟雄目睹他离去,一笑说:‘哇操,我们虽然有此打算,人却没有意思理我们。’
江一郎好奇问:‘他拔刀要干什么?’
苟雄沉吟一下道:‘八成在那棵柳树上,留下什么纪念吧!’
‘他留给我!’
‘哇操,反正不是你,就是我罗!’
话语甫落。他放步奔去。
原来这冷血挥刀,在那棵柳树上留下了“少鸡婆”三个字。
苟雄一见此字,不由笑道:‘搞了半天,是留给我的。’
‘苟大侠,为什么他离开呢?’
苟雄想了一下,回答:‘也许,他不愿意跟我正面冲突,也许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或者另外还有别的原因。‘江一郎没有答腔。
他目光一转,又遭:‘不过,从这件事看来,他毫无疑问,是有意在追踪你。
’
江一郎苦笑问:‘这到底为了什么?’
‘哇操!’苟雄怀疑的道。‘该不会与你工作有关吧?’
江一郎不假思索说:‘相信不会!’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江一郎直接的道:‘我做的工作,没有可能和别人有纠纷。’
‘哇操,你在吃瞎米头路(做什么工作)?’
江一郎自信道:‘替我家主人搜购最好的硝石、硫黄,在这方面我不有点研究。’
苟雄追问:‘你家主人开药房啊?’
‘不,是做炮竹生意的。’
‘你家主人贵姓?’
‘他姓“李”,大家都叫他“花炮李”。’
‘不是江湖中人吧?’
江一郎摇摇头说:‘他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
‘哦’”苟雄漫应了一声。
江一郎又继续说:‘他与先艾是老朋友,先父死时,他也有到舍下祭过,当时我对他说及家父遗育,他那里恰好少了一位,懂得选购硝石、硫黄的人,于是给我安排了这份头路(工作)。’
‘他是在什么地方制造这些炮竹呢?‘‘在他的庄院。’
‘哇操,那幢庄院相信一定不小。’
江一郎承认说:‘的确是不小!’
苟雄忽然问:‘方才你不是说,这两天晚上都是住在柴房里吗?’
‘像在怀疑我讲白贼(说谎)?’
‘哇操,我只是在奇怪!’苟雄说道:‘花炮李为何不在庄院里,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呢?’
‘这是由于庄院里,不时有些奇怪的人出入,他不想我跟他们接触太多。’
‘哇操,这么说来,冷血实在没有理由这样子追踪你。’
‘可是,他却已追踪了三天。’
苟雄不禁笑道:‘哇操,奇怪就在这里。冷血要是很喜欢讲生笑(开玩笑),相信也绝不会找个陌生人,而且不是江湖人,开这种玩笑,还一追就是三天。’
江一郎答。‘我也是这个意思。’
苟雄想想问道:‘花炮李的庄院在那儿?’
江一郎指着前方:‘前面有一条河流,在河流的旁边有一幢很大的庄院。’
‘那一幢庄院就是花炮李的。’
江一郎点了点头。
苟雄信口道:‘反正顺路,我陪你走一趋好了,’
江一郎感激说:‘多谢苟大侠伏义援手……’
苟雄忽然截口道:‘这个称呼不太吉祥,上次人家这样叫我,我差一点就变杀人犯,所以拜托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们就以“你我”相称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我答应帮你忙,一定会在事情解决后再离开磐石县。’
‘只怕耽误了你的事。’
‘哇操,事情堵到(碰到了),我不插一手心里会卖爽(不舒服)’
江一郎关切向:‘今晚你在那里过夜呢?’
苟雄笑笑笑接口道:‘城中的客栈少,人乐必为我烦老(担心)。’
说完,他的视线旋即又落在那株柳树上。
‘嘿嘿,这是冷血给我的见面礼。’
江一郎闻言转过去,正想说什么,苟雄的话已接上,又说:‘在这三个字上,你看到了些什么?’
‘他不喜欢有人插手。’
‘除此之外呢?’
江一郎诧异说:‘这三个字,难道还有其他意思吗?’
‘没有吗?’苟雄反问。
‘我这就不明白了。’
苟雄忙解释说:‘这三个字已经杀机毕露。因此,这一次追踪必然是关系重大。’
江一郎脸露苦笑。
‘所以,我插手这件事,他迟早会找上我,到时候我会替你问个清楚的。’
他牵着马欲走。
江一郎紧跟在后面,他现在的神色下已没有方才那么仿惶。
因为,苟雄已经答应帮忙他。
他们来在河边的时候,天边已剩下残霞片片。
绕着庄院走了四,他们又回到大门之前。
苟雄收住脚步,说:‘这个庄院相当大。’
江一郎道:‘据说一共有七进。’
苟雄诧异说:‘哇操,你没有走遍不个庄院吗?’
江—郎摇摇头道:“”没有,三进之后就是本庄禁地,必须由庄主陪同,或者领有庄主发给的特别腰牌之人。才能够自由进出。’
‘否则呢?’
‘必死无疑!’
‘哇操,真这么森严?’
江—郎双手一摊道:‘事实是否如此,不得而知,反正主人怎么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就怎样眼从,这是做一个下人最起码的条件’
苟雄沉默了一会儿,方说:‘哇操,照你这样子说,这庄院内莫非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哇操,这其中必有古怪!’
江一郎遗憾说:‘所以我本想请你进去休息。也无法做到了。’
苟雄的目光,转落在庄院大门上,问:‘难道连进入这扇大门,也需要花炮李的允许吗?’
江—郎点头说:‘大门后不分日夜都有人看守,在这里工作的人,全部都领有一方腰牌。’
‘哇操,想不到这幢庄院比衙门还要森严。’
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举步欲走。
忽然,又把脚放下来。
时候,有两个人正向这幢庄院走来。
江一郎也看见了,‘咦’一声,怔在那里!
苟雄不由问:‘你认识他们中”‘左边的那一个,就是我们的庄主。’
‘哦一他就是你的头像(老板)花炮李?右面那个又是瞎郎(谁)?’
江一郎答覆道:‘白祥,这幢庄院的总管。’
‘哇操,你好像很奇怪看见他们?’
江一郎登时解释:‘我被冷血追踪这件事,本来是打算告诉他们,请他们追查原因,可是一连三天都不见人,问负责传达的人,都说他们已经外出。,”苟雄笑道:‘哇操,这有什么奇怪的?’
’据说他们从来不会一齐外出,无论什么时候,其中必然有一人留在庄院内打点一切的。’
‘是吗?’
‘最低限度,我在这里五看都是这样子。’”苟雄沉吟说。‘也许这个庄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了”说话之间,花炮李、白祥已经走近。
苟雄和江一郎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巴。
也不过片刻,花炮李、自祥走到了两人面前,相继停下了脚步江一郎迎了上前,退自拱手下揖道:‘庄主,总管!’
‘晤!’花炮李淡应一声。
白祥已步人中年,不高不矮,不肥不瘦,衣饰极普通,面貌平凡,浑身上上下下,并没有任何特别惹人注目的地方。
花炮李也是一样,不同的只是衣饰,比较华丽,年纪约六十开外。
他一脸的疲倦之色,又像满怀心事,注视江一郎,道:‘今天又有爱好硫黄?
’
‘没有。’江一郎摇头。
花炮李目光转向苟雄。笑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嗯!’江一郎应得很勉强。
花炮李的目光一扫,见苟雄包袱在暗藏有兵器,进说。‘你怎么又跟江湖人来往?难道忘记了你父亲的遗言吗?”’。
江—郎垂首道:‘我没有忘记t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庄主又不在庄内……’
花炮李截口问:‘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何物冷血不知何故?一连追踪了我三天,而且像有杀我之意。’
花炮李诧异进:‘冷血追杀你?’
‘嗯。我绝对没有认错人。’
花炮李沉吟再三,转望苟雄道:‘所以你找他帮忙!’
‘是的!’
花炮李目注苟雄,问:‘高姓大名……’
‘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花炮李笑道:‘原来是苟兄弟。’
自祥问:‘:是什么风把苟兄吹来的?’
‘哇操,好像是南风。’
花炮李尧尔道:‘今天吹的,的确就是南风。’
他随之又说:‘有苟兄弟帮忙,我就放心了。’
苟雄望着花炮李道:‘李头家(老板)认为冷血找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花炮李摇头说:‘现在我才知道这件事,苟兄弟你以为呢?’
‘哇操,我宰羊(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比你早半个时辰,到目前为止仍然没
有任何头绪。’
花炮李缓缓地道:‘我这个世侄的为人非常老实,苟兄弟大可以相信他的。’
‘哇操,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看得出来,方才我也亲眼看见次序血持刀在追踪他。’
‘冷血他怎么说’”‘我们还没有发问呢!他见我与江兄回头,立刻就离开,临走之前拔刀在树上留下三个字。’
‘那三个字?’
‘少鸡婆!’
‘哈哈—一’花炮李大笑说:‘看来冷血追踪阿郎,真的有他的目的。’
‘哇操,这种江湖上的杀手,不会于吓唬人的事情,何况一连三天的追踪呢?
’
花炮李回顾江一郎,道:‘阿郎,你想一想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我—一我怎么也得罪这种人吗?’
‘你再仔细想清楚。’
‘我已经想了三天,想得很清楚了。’
‘那么他这样追踪你,究竟目的何在呢?’
江一郎兴有苦笑。
花炮李皱眉说:‘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哇操,我也是觉得,这事内藏有耐人寻味的秘密。’
花炮李沉默了一下,眉宇间的忧虑登时叉深了几分。
白样一旁插口道:‘别的人我就不敢说,以阿郎这样古意(老实),竟然被冷血那种人追踪,的确难以令人想像。’
苟雄接着说:‘可是,事情却发生了。’
白祥托着下巴道:‘冷血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才会这亲追踪,不过阿郎这个小伙子,我可以担保绝对没问题。’
苟雄转望江一郎,笑说:‘哇操,李头家(老板)”与白总管,对你都是这么信任,你应该开心才对。’
江一郎无言的笑了。
花炮李即时道:‘这几天我正好有点事,苟兄弟,阿郎这件事我就请你帮忙到底。’
苟雄向来耳根子软,人家一恳求,他竟然说:‘李头家放心,有我苟雄在安啦!’
‘那我就放心了,苟兄弟古道热肠,我在此先谢过了。’
‘免客气!’
忽然,花炮李像想起了什么,热忱道:‘光顾着说话,忘了请苟兄弟进庄奉茶……’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苟兄弟请不用客气。’
‘哇操,我是客气,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
花炮李气定神闲说:‘那我也不勉强,但以苟兄弟的智慧武功,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解决、到时无论如何,苟兄弟一定要来一叙,也好增添敝主的光彩。’
‘李头家怎么说这种话嘛?’
花炮李向江一郎说。‘人你看稳了,走掉我唯你是问。’
他似乎很想交苟雄这个朋友。
‘是!’,江一郎笑应一声。
花炮李随之拱手道:,‘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白祥亦抱拳行礼。
苟雄立刻还礼。
花炮李道:‘不送。’
‘请留步。’
花炮李再一拱手,举步向庄院大门走去。
他脸上仍然有笑容,可是掩不住那份忧虑。
莫非他也有什么困难,无法解决?
他那件事,与江一郎这件事,是否有关系?
苟雄只是心中存疑,并没有追上去问,花炮李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两件事情如果有关,迟早会碰在一起。
否则,纵然有他插手的必要,花炮李既然没有说出来,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江一郎这件事。
要解决这件事,最好先找那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