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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危机重重

    伟姬以为苏恋花心情沉重,一时不想说话,便也保持沉默。

    岂不知苏恋花心念电转,剥茧抽丝、触类旁通,已将凌霄楼之变的真相隐约想明白了。

    苏恋花想道:“我跟宰千户比武,是在二楼之上,从我等待宰千户,一直到他们都中毒,只出现过两次意外。”

    第一个意外当然就是史梅突然闯入凌霄楼,告诉苏恋花关于嫣然被大鼻子女人掳走的消息。

    第二个意外,就是铁鹰撒尿。

    当时,苏恋花就感到奇怪:铁鹰是勾鱼训练有素的心爱之物!怎么会突然飞人大厅之中肆无忌惮地撒尿?于是,苏恋花作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下毒之人是勾鱼!

    他知道大厅之中的人均是武学大高手,有的也是精擅下毒之人,不会随随便便地施放出‘鬼蜮’之毒,所以他将毒喂在铁鹰肚子里,又经过特别训练、安排、计算,铁鹰才出乎人们意料之外地撒了一泡又长又足的尿。人们都以为那是畜牲的尿,怎能想得到尿里面合着剧毒?”

    他又想:“勾鱼之所以也有中毒之状,也许是他服了少量的解药,虽然面呈死黑之色,却不会死,或者是他料到鸡大夫会赶来救命。”

    苏恋花虽猜出勾鱼可能是下毒之人,但也有两个疑点:一,如果勾鱼真的是料到鸡大夫会赶来救命,那么他必与灭寂是同谋。如果不是同谋,勾鱼不可能事先知道,因为直到自己快要和宰千户比武时,灭寂才说出请鸡大夫到凌霄楼之事。灭寂之所以也死了,那只是勾鱼心狠手辣,杀人灭口。

    二,楼上的人都中了毒,为什么偏偏自己没有中毒?苏恋花想得越深,心里越感到惊悸:“勾鱼好深的心机,竟然把‘鬼蜮’之毒下在了鹰尿之中!照这样推测,掳走嫣然的可能仍是宰千户,只不过螳螂捕蝉,黄皆在后,他没能赢了我,自己已见了阎王,说不足嫣然现在也落人了勾鱼之手!”

    他虽然情出下毒之人是勾鱼,但并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伟姬,而是他觉得这只是自己大胆的推测!或许事实真相并不是如此。而且伟姬若知道勾鱼是凶手,定会大吃一惊,若在言行举止上流露出来,那不仅对她,对自己也是一种死亡的威胁。

    如果自己能出去,直接偷袭勾鱼,也许能收到奇效!伟姬见苏恋花好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苏公子,你……没事吧?”

    苏恋花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出事?”

    伟姬道:“如果换作是我,被人嫁祸为杀人凶手,妻子又被人抓走了,一定会自杀的,即使没死,也会发疯的。”

    苏恋花笑道:“伟姬,你放心,我绝不会出事的。”

    伟姬没有练过内功,在黑暗中不能视物,伸手朝四周摸了摸,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恋花道:“那我就告诉你……”

    他刚要说出来,伟姬突然伸手扬住了他的嘴,低声道:“不要说出来。”

    “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了,在我非常想念你的时候,说不定会来找你!那样就有可能泄露你的秘密了。”“伟姬,你真好!”

    “我不好。‘’”但是你……“

    “如果我是一个好女人,怎么会到醉芳模仿妓女?那种唇尝千人、臂枕万客的滋休,真实……是非常痛苦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无奈的地方,我说你好,是指你的心地好。以前,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但自从你今晚到了这里,我对你的看法就改变了。”伟姬的眼泪突然无声无息地涌出,苏恋花将她拥在怀里,吻去了她的泪珠。

    苏恋花见她的眼泪淌个不停,笑道:“你是不是想叫我吃你的眼泪?”

    伟姬被他一逗,禁不住笑了起来,道:“难道我的眼泪不好吃?”

    “当然好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比起你身上的某些地方,就天差地别了:”

    “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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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唇。”

    “还有呢?”

    “玉乳。”

    “还有呢?”

    “肥臀。”

    “还有呢?”

    这次苏恋花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摸了摸伟姬的某个地方。

    伟姬吃吃地笑道:“我的全身上下,就数这个地方最美味了。”

    调笑了一阵,伟姬道:“苏公子,这里我不能久呆,要走了。”

    苏恋花道:“我送你。”

    伟姬道:“万一那雷霆还来找我打听你的消息,我是否还守口如瓶?”

    苏恋花道:“你想告诉他?”

    伟姬道:“雷霆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相信他,应该找他帮忙。”

    苏恋花突然想起雷霆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锦上添花的朋友很多,但能够雪中送灰的才是真正的朋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暖之意,道:“等我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找他的。”他又道:“你被我湿淋淋地送到船上去!会不会被人怀疑?”

    伟姬道:“我在俄国的时候,那时天气很冷,我都能够跃到河里游泳。当然,很多时候,我是脱光衣服,在水里展现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让那些达官贵人们看看的。争后,他们就会赏些钱给我。”

    说到这里,她凄楚地一笑,苏恋花看到这个笑容,心里不觉一酸。

    伟姬续道:“后来,我到了济南,经常下水游泳的习惯仍没有改变。我想,只要愧藏得好,他们不会怀疑的。”

    苏恋花暗忖道:“妓女是擅变的,几乎每天都送旧迎新,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畴话,伟姬成名这么多年,想必是富于经验的。”

    他道:“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伟姬道:“我会的。”

    苏恋花亲了一下伟姬,又封闭她的穴道,潜入水底,将她送到了历下亭的扁舟上,待伟姬醒来,苏恋花已不见了。

    四天后,苏恋花又将伟姬“接人”了树内。

    伟姬问道:“我还以为你过十天半月的才会去找我呢?”

    苏恋花道:“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决定出去。”

    “现在搜杀你的风声虽然还是那么紧,但重点已越来越远,济南城内即使森严,也没有前些天那么可怕了。据我看来,现在也是你出去的最好机会。”。

    “在这漆黑无光的地方,吃东西也不能吃得尽兴,我实在忍不住了。”

    “风流公子苏恋花岂能长期窝在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知道你会反击的!“

    “反击的机会还没有到,现在我只是想找到嫣然,否则即使反击了,也会投鼠忌器。”

    “嫣然嫁给你真是幸福。”

    苏恋花沉吟一会,道:“近来你有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伟姬道:“当然有了。”

    “快说。”“消息虽然很重要,可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苏恋花的心朝下一沉,道:“莫非嫣然或者雷霆发生不测了?”

    伟姬叹道:“雷霆为了救嫣然,已被人打伤了。”

    苏恋花动容道:“嫣然救回来没有?能够打败雷霆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人到底是谁?”

    伟姬道:“嫣然没有被救回来,好像雷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恋花皱眉道:“雷霆是怎么跟你说的?”

    伟姬道:“有一天,他来到醉芳楼,脸色极其苍白。我问道:”雷公子,你好多天没有来了?“雷霆凄然一笑,道:”我虽然想来,但身体却不允许来。“我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雷霆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家养伤。“我吃了一惊,道:”你被谁打伤了?“雷霆显得很难过、很落寞,道:”可惜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又问:”那人为什么要打你?“雷霆道:”因为嫣然就是被他抓走的。“我更吃惊了,道:”嫣然呢?“雷霆叹道:”我技不如人,不但人没救回来,命也差点保不住了。“我发现他的脸色、眼神显得非常痛苦,就没有再问下去。”

    苏恋花听说有了嫣然的消息,心中一振:“嫣然还活着!也许雷霆对伟姬还隐瞒了点什么,他虽然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不错,但也不会向她全盘托出。”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伟姬,道:“你能不能将雷霆约到历下亭来?”

    “能,当然能。”

    “明天晚上,你们都到历下亭,我自会去找你们。”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你欠着我的债。”

    “什么债?”

    “情债。”

    “听不明白。”“其实你明白。”“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那我就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好。”

    “你欠我的情债,就是我想你的意思,想要你的意思。”

    伟姬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白白地走掉的。”

    苏恋花笑道:“谁叫你这么迷人……”一语末已,便搂住了伟姬。

    苏恋花的手刚伸人伟姬的衣服中去,陡然一声惊叫。

    伟姬嗔道:“怎么了?”

    “原来你连内衣、肚兜也没穿,太过份了吧?”

    “过份什么?这样不是更直接、更节省时间?”

    “难道你连内裤也没穿?”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苏恋花伸手一摸,又惊叫道:“哇,果然没穿,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伟姬唇间已有吟声响起。

    随着苏恋花有经验、有技巧的爱抚逐渐地加重、深入,伟姬的呻吟更令人销魂荡魄了。谁能够想到一株柳树里面竟有如此春光无限的情景?普天之下,也许只有苏恋花能想得到,能做得到!此时的苏恋花与伟姬做爱,已经并不仅仅是得到欢愉,同时也是为了放松自己的神经,也是解脱恐惧的一种心理途径。

    嫣然的日子比苏恋花还要难过,苏恋花有适当空间的自由,而她没有。她已被大鼻子女人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是一大片树林,夜黑黑的,连天空的颜色都看不到,更别说能看到星光了。地上是厚厚的一层树叶,有新叶,有旧叶,有腐烂的,有即将腐烂的,踩在上面,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被带到树林中以后,嫣然就被放在地上。

    她身上的数处大穴被封住,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四周没有声音,偶尔才会传出一两声凄厉的枭叫。这真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嫣然已经彻底地绝望了。

    大鼻子女人到了这里之后,居然电不再说话,渴了的时候,打开水壶喝几口,饿了的时候,就啃两口干粮。同时,她也会强迫喂嫣然吃—点、喝—点。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嫣然的心也一点一点地醉了。

    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想知道苏恋花的情况?可惜没有人告诉她有关的消息,她只有绝望地胡思乱想着。

    不知什么时候,嫣然醒了,是被婉转悦耳的鸟叫惊醒的。树林中已经渗透进来很多光线,嫣然一看之下,恐惧感愈加强烈起来。这大概是个很少有人进入的原始森林,树干挺拔、苍劲,地上却生长着稀奇古怪的草,有的树上居然还有蛇垂挂下来,有的蛇似乎仍在睡觉,有的蛇却在吐着血红的舌头,有的则在扭曲着身躯,令人一见之下就想呕吐。

    大鼻子女人见了嫣然恐惧的目光,笑了笑,道:“你不要怕,有我保护你,这些蛇伤害不到你的。”

    嫣然被带出来时,大鼻子女人已找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但被树枝划得东破一条,西撕一条,很多肌肤都露了出来。

    大鼻子女人道:“嫣然,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嫣然不懂。

    她当然不懂,丈夫生死未卜,佣人全都死去,自己也被抓到了一个陌生恐怖的地方,对方竟然还说自己幸运。

    如果这也是一种幸运的话,找遍天下,也没有人敢接受这种幸运。

    大鼻子女人知道她不懂,于是解释道:“如果我是一个男人的话,你就不那么幸运了。”

    嫣然懂了。大鼻子女人说得有理,此时的自己是有点幸运,不过是不幸的万幸。

    嫣然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如何得美丽、身材是如何得修长,每次走到大街上,男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女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男人的眼光是贪婪的、惊奇的、闪闪发亮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衣衫都脱光了;女人的表情则不一样,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欣赏、有的憎恨。如果自己不是大名鼎鼎苏恋花的妻子,说不定没被男人欺负了,也被嫉妒得发了疯的女人撕碎了。

    现在,嫣然虽然显得非常憔悴、愁苦,衣衫不整,但依然那么美丽,或许更有煽情的味道。如果这大鼻子女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嫣然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嫣然已下定决心,若自己的身体被玷污,就对不起苏恋花了,就只有死了。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黑夜又来临了。

    嫣然一直对黑暗充满了恐惧,但现在却喜欢上了黑暗。

    黑暗,至少可以让她看不到许许多多比黑暗更恐怖的东西,嫣然发现,大鼻子女人已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只见她不停地在地上来回走动,嘴里还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还不来?已经过了一天了,怎么还不来接我?”

    嫣然明白了,大鼻子女人本来是和人约好的,时间一到,就会有人来接走她们,但时间已经过了,那人还没有来。

    黑暗之中,大鼻子女人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就像择食而噬的野兽,嫣然简直连看都不敢看了。

    夜渐深,大鼻子女人也愈来愈暴躁,忽地走到嫣然跟前,恶狠狠地道:“他妈的,他再不来,我就把你劈了!”

    嫣然吓得几欲昏去。

    大鼻子女人突然一把撕开嫣然胸前的衣衫,在她丰满的乳房上使劲一抓,疼得嫣然眼泪都流了出来,只听大鼻子女人阴森森地道:“如果他出了事,不能来了,我就将你一块一块地撕碎……”

    忽听得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接道:“你说得很对,他永远也不会来了!”

    嫣然听到有人说话,若未被封住穴道,惊喜得一定会叫出来,一定是苏恋花来救自己了,苏恋花终于来了!大鼻子女人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已多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面具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映衬着他的眼睛更加诡秘与可怕。

    看到对方戴着银色面具,嫣然就知道这人不是苏恋花,她了解苏恋花绝不会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大鼻子女人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银色面具人的声音仍然没有任何感情:“杀你的人。”

    大鼻子女人狂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老娘杀你倒差不多。”

    银色面具人轻轻一叹,道:“罗刹女,你在黑马帮中的地位虽然很高,在那些帮众的眼中,武功也很高,但在我看来,却是一个铜钱儿也不值。”

    大鼻子女人这才真的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罗刹女?”银色面具人道:“我既然来杀你,又怎能不了解你?”

    罗刹女怒吼一声,身形凌空跃起,挟着一股巨大的劲风,扑向银色面具人。

    这—摸果然凌厉万分!黑暗之中,嫣然看到银色面具人仍然好好地站着,好像根本就没有动弹,但罗刹女却已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扑击的动作虽快,可摔下来的速度也很快。

    罗刹女恰好摔在嫣然的身边,嫣然已感觉到一股热流流到了自己脚上。那热流是罗刹女的鲜血,从她咽喉流出来的鲜血。

    原来就是这一瞬间,银色面具人已出手割破了罗刹女的咽喉。好快、好毒的动作嫣然已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死死攫住了咽喉,紧张得气都要喘不过来。

    银色面具人虽已杀了罗刹女,但并没有马上解开嫣然的穴道,而是一句话也不说地站在旁边。

    这就说明,银色面具人仍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比罗刹女更可怕的敌人!更令嫣然惊惧的是对方是个男人,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不幸了。

    嫣然已感觉到银色面具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眼里似乎在燃烧着火焰。

    银色面具人忽地弯下腰来,左手慢慢摸到了嫣然的胸脯。

    嫣然的。双乳刹那间变得冰凉,几乎完全僵硬了。

    银色面具人慢慢地抚摸着,右手已悄无声息地滑人了嫣然的长裙。他的手掌虽然保养得非常好!十指修长光洁,但在嫣然的感觉中,比毒蛇还要可怕。五根手指已蛇一般灵活地挑开了嫣然的内裤,向禁区游去……

    嫣然突然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嫣然醒过来了,色面具人虽仍在她跟前,但已站了起来,手指更是远离了她的身体。

    嫣然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有没有被强暴?”

    没有!嫣然没有丝毫被强暴的感觉,连衣裙都穿得好好的,色面具人为什么放过了自己?银色面具人说话了:“嫣然,你放心,你还是原来的你,我没有占有你。”

    嫣然长松了一口气,冷汗涔涔。

    银色面具人又道:“这并不是你不美丽不诱人,而是我不是那种好色的男人。”

    嫣然相信。

    她能逃过这一劫,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呢?银色面具人道:“你能够遇到像我这样不好色的男人,实在是你的幸运,也是苏恋花的幸运。”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得跟我走,直到苏恋花来找你为止。”

    他提起嫣然,忽然掠上了树顶。树高数丈,嫣然骤然飞上了半空,落到了树梢上,顿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看到了夜空,看到了星星,呼吸到了新鲜自由的空气。原来夜空是如此得美好,新鲜启由的空气是如此的美好!银色面具人展开轻功,脚尖在树梢上稍一借力,就掠出数丈,轻功之高,几乎和苏恋花差不多了。

    嫣然心想:“听银色面具人的口气,罗刹女是黑马帮的,那么他又是谁?”

    ‘很快,出了树林。林中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没有人,车厢是黑色的,马也是黑色的,马车显然是银色面具人赶来的。

    银色面具人正要把嫣然扔到车厢里,冷不丁的一人喝道:“快把她放下!”

    听到这个声音,嫣然高兴得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这个声音是多么熟悉、多么亲切,这是苏恋花最好的朋友雷霆的声音!雷霆来了!银色面具人更是吃了一惊,急退丈余,只见雷霆下从树林里跟跟枪路地走出来,手里居然还拿着酒瓶,嘴里、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酒味。

    银色面具人顿时放心了。

    清醒的雷霆也许很可怕,但喝醉的雷霆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清醒而有理智的雷霆一定不会先出声惊动自己,而是把握最好的机会偷袭,或是尾随自己,可是喝醉酒的雷霆没有这样,他连路都走不稳当了。

    银色面具人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雷霆瞪着银色面具人,喷着酒气,道:“嫣然,我……

    我终于找到你了,苏恋花走了,不见了,我却无法照顾你,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嫣然明白了,这雷霆既无法找到苏恋花,也找不到自己,必定急得快要疯了,以至于借酒浇愁。

    银色面具人道:“嫣然是谁?”

    雷霆指着嫣然,道:“她就是!”

    银色面具人道:“不,她是我的妻子,她叫赵慧。”

    雷霆似乎有点糊涂了,斜着醉眼,道:“嫣然,你……

    你到底是不是嫣然?“

    嫣然简直快要急死了,偏偏又说不出话来。

    如果雷霆被银色面具人骗了,错过这个大好良机,自己恐怕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银色面具人笑道:“我说她不是嫣然,她就不是嫣然,不信你再问问。”雷霆歪歪扭扭地走近,道:“让我再仔细地看一看突然,银色面具人挥掌劈向雷霆,谁知便在此时,雷霆也出拳了,原来雷霆虽然醉酒,但并没糊涂到连嫣然也认不出来的程度。他想以醉酒让银色面具人放松警惕,岂知对方也会突然出手。银色面具人这一掌势逾斧铖,就是花岗岩也能一劈两斗。但雷霆的拳头虽不是花岗岩,却比花岗岩更要坚硬。

    “砰”的一声,拳掌相交,二人各自退了半步,竟然未分出上下。就在这时,银色面具人左脚突然闪电般踢向雷霆胸口,若是平时!雷霆定会闪避、拆解,岂知今天喝了不少酒,身体闪避得慢了一点,没等他拳头收回来当格,只觉得腰间一痛,已被银色面具人踢中。

    “喀喇喇”几声响,雷霆肋骨已断了三根,跌出三丈之外。

    银色面具人忖道:“霹雳公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根本不把雷霆放在眼里,更不想因雷霆而节外生枝,拎着嫣然,身形凌空—

    翻,落到马车座上,一声低叱,黑马已放开四蹄,疾驰而去。

    雷霆大惊,猛然跃起,但胸腹中一阵剧痛,断折的肋骨相互摩擦、碰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禁不住又摔倒。

    摔倒之后,他又忍痛立即跃起,可惜他哪能跑得过马?追了一阵,马车已不见了踪影,雷霆也追得没有了踪影,待马车、雷霆都不见了,那片树林里居然又鬼魅般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异常得高大,异常得威猛,异常得狰狞。他像一座可以移动的山,像一头生撕人肉的野兽,更像一把出了鞘的刀。

    他的脸上大大小小约有七八个疤,最明显的莫过于自左眼角一直斜通到右嘴角的刀疤了,可以想像得出来,这刀疤是别人砍的,但居然没将他脑袋砍成两半,确是他命大。刀疤汉子盯着雷霆远去的方向望了很久,嘴角牵动着,露出一丝笑容,更显得诡异和凶残。

    他忽地俯下身来,趴在雷霆呕吐出来的那滩鲜血前闻了闻。

    难道他犹如野兽一般,嗜吸人血?但看他的表情,却又不像想吸人的鲜血,而像判断这鲜血到底是不是雷霆身上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了一会,刀疤汉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立起身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银色面旦一人是谁?这刀疤汉子又是谁?他们的行动为什么如此诡秘?

    夜色深沉,又有雾,使得大明湖更飘渺,更迷蒙了。

    历下亭下有—叶扁舟,扁舟上二坐着两个人,正是雷霆和伟姬。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伟姬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与苏恋花欢合的情景,完全沉浸其中,雷霆却一脸的焦急和紧张。

    过了很久,湖面上仍无动静。

    雷霆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他连问两遍!伟姬才从“梦幻的激情”中醒过来,道:“没……没错。”

    雷霆又问道:“他说是在今晚?”

    伟姬道:“是啊。”

    “那他怎么还没来?”

    “我哪知道?”

    忽听得—人说道:“我不是来了吗?”声音沉稳有力,正是苏恋花的声音。

    雷霆、伟姬大喜!循声望去,果见苏恋花已出现在历下亭中。

    苏恋花的身上湿淋淋的,显然刚从水里出来,但他轻功之高,实在骇人听闻,连电霆也没发觉他已到了身后。

    伟姬低呼道:“苏公子!”

    若不是雷霆这个超级“电灯泡”在旁边,她早已经投入苏恋花怀里了。

    雷霆却仍没有动,瞪着一双眼,久久地盯住苏恋花,也不说话。

    苏恋花也是一样。

    伟姬奇道:“你们是不是痴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连动也不动?”

    再仔细一瞧,她才发现苏、雷两人的眼中涌满了泪花。

    伟姬笑道:“我还以为只有女人才流泪呢,哪知道你们两个也会流眼泪!”

    雷霆猛地窜到苏恋花身前,叫道:“苏大哥!”

    苏恋花握住他的手,道:“雷霆,我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雷霆哽咽道:“我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以为你……”

    苏恋花微笑道:“我不会死的,至少说如果不找出那个嫁祸于我的人,我不会死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雷霆,你受伤了,伤势如何?”

    雷霆哈哈一笑,道:“我虽被那个该死的家伙踢了一脚,断了三根肋骨,但静养了几天,已经没事了。”

    他的语音忽然低了下去:“可是你这些天来却受委屈了,我……我真是没用,不、仅帮不了你的忙,连嫂子也救不回来,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苏恋花拍拍他的肩头,道:“不!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伟姬朝四周望了望,道:“苏公子,难道你们就要在这里谈话?”

    苏恋花道:“雷霆,这里不是谈话之地,你跟我走。”

    雷霆道:“你住在哪里?看你湿淋淋的模样,是不是在水底?”

    到了那棵树里面,雷霆就知道苏恋花不是住在水底了,雷霆目力过人,一眼就瞧出来这是在一棵大树里面,而且就在大明湖畔。他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同时,他更加佩服苏恋花:“天地虽大,只有苏恋花才能找到这样一个非常之‘绝’的藏身之处!”

    伟姬仍没有醒来,苏恋花并没有解开她被封的穴道。

    雷霆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是有秘密的话要跟我说?”

    苏恋花道:“是。”

    “连伟姬也不能知道?”

    “是。”

    雷霆的眼中忽地爆闪出一丝厉光,道:“难道你已知道那个嫁祸于你的人是谁了?”

    苏恋花点了点头。

    雷霆握紧了拳头,道:“是谁?”

    “勾鱼!”“勾鱼?”

    “不错!”

    “怎么……怎么会是他?”

    苏恋花便将怀疑勾鱼将“鬼蜮”之毒下在铁鹰尿中之事说了。雷霆的拳头越捏越紧,骨节“咯咯”作响,霍然站起,道:“勾鱼,竟然是你暗中下毒诬陷苏大哥!

    我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转过身来,便要离开——

    玄武门